唔……这感觉……竟然是冰冷刺骨的，和我想象中的……还有些不一样。姜恒感觉到刺骨的寒意从自己的手掌之处慢慢地延伸开来，然后变成了整条手臂，然后是肩头，再然后……不到一会儿，姜恒的全身都布满了紫黑色的纹路。不过，除了冰冷之外，姜恒还没有体验到第二种感觉。或许是这种极度的寒冷已经将他全身的感知都冰封了起来。看着自己泛着微弱紫光的手臂，姜恒慢慢皱起了眉头。到现在为止，一切还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但是再往后的话……后面还有第二层和第三层……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姜恒看向了华烨。“华烨，你体内的黑洞引擎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功能。虚空粒子……已经被我取出来了。一分钟之后，你就可以睁开眼睛了。”“为什么要一分钟？”“不该问的不要问。”“……你怎么了？”“……半个小时以后我还没有回来的话，就告诉鹤熙和凉冰他们，不要来找我，有些要事要处理……懂了吗？”“……行吧行吧。”得到了华烨的答复之后，姜恒才转过了身去。他身上的紫黑色纹路闪烁得更加耀眼了。必须要赶紧离开这里，赶紧离开。姜恒抬起了自己的另一只手，然而他发现自己体内的泰坦神力就像是被阻塞了一样，运转得十分缓慢。连之前随手可以打开的时空虫洞也出现了问题，变得极度不稳定。姜恒现在可以打开时空虫洞，但是却无法设定虫洞另一端的精确坐标。面前是未知的世界。(“第二层的虚空印记快要发动了。如果你再不离开这里的话，这周围的一切很快也会跟随着你的身体一起被虚空化。”)……是的。看来，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姜恒只能够走入了时空虫洞之中。下一刻，他直接出现在了一颗液态行星的外围。这里是……哪里？没有等姜恒反应过来，另一个人格所说的第二层虚空印记就发动了。姜恒的眸子忽然一缩。糟糕！但是下一刻，他瞬间就失去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准确的说，是他的意识被吸入了虚空粒子之中。而姜恒的身躯也随着失去了意识的掌控直接落入了这颗液态行星之中。噗通！姜恒的全身都没入了大海之中。这颗星球的表面完全被水所覆盖，姜恒直接就撞进了水里。然后，他开始慢慢地下沉着。然而，他身上的紫色光芒却依旧没有熄灭。随着姜恒的身躯一点点地下沉，光也一点点地消散了。……最后，只剩下泛着紫色微光的姜恒继续地沉入海底。整片空间之中，只有那一点点紫色的微光在闪烁。然后……原本漆黑一片的海域之中，忽然有了某些微弱的响动，自遥远的地方传来。……姜恒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扑倒在一块石板做成的路上。石板？这里为什么会有石板？姜恒有些疑惑。因为另一个人格告诉自己会见识到真正的虚空。这里……就是虚空？姜恒四下望去，发现自己处在一条很长很长，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古道之上。而周围，也确实只有一片虚无。那种虚无并不是单纯的黑暗，而是黑白两色交融之后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混沌。无法描述，不可名状。这让姜恒感觉到了一丝意外。拥有普罗米修斯的智慧之后，姜恒很少有无法看透的东西了。然而，这一片空间，他完全不知道那混沌的一片到底是什么。甚至是脚下的这条古道，也亦是如此。这条路通向哪里，它的入口又在哪里？是已知宇宙吗？还是……向前，向后，亦或者是等待……姜恒有些不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了。而且，他似乎和自己的身体失去了联系。之前，就算精神体离开了自己的身躯，身体的情况也完全在姜恒自己的掌握之中。可现在……自己和身体之间的联系……断了。难道……这是那个充满恶意的人格的阴谋？姜恒摇了摇头。虽然这个听上去是最合理的解释，但是姜恒并不这么认为。既然如此，那自己所遇到的危险应该不会超出自己的掌控范围。只是……如果不想方设法从这条古道回到已知宇宙的话，那么后果就很严重了。卡尔的计划甚至已经有可能在施行了，而自己的意识却处在这片……虚空之中。姜恒很快就有了决断。等待在这里一定是坐以待毙。至于向前还是向后……或许本来就没有任何区别。既然要去了解虚空……那么就断然没有原路返回的道理。所以，只能继续向前走。姜恒迈开了步子。下一刻，他感觉到了一丝疲惫。这条古道……每走一步竟然还要消耗我的精深力？这倒是个麻烦的事情。而且姜恒又察觉到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所损失的精神力无法被弥补。这就意味着，自己如果找不到出路，精神力一旦消耗殆尽，自己的意识就只能永远被留在了虚空之中。听上去……还真有些可怕。刚才那一步直接消耗了接近万分之一的精神力。那么，我最多也只能在这条古道上走一万步多一点。形势比我想象得还要糟糕一点点呢。姜河继续迈开了步子，朝着前方走去。他的精神力在被脚下的古道不停地吸食着。……三千步之后，姜恒的精神体的三分之一已经明显变成了透明的样子。姜恒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这条古道的模样几乎没有发生多少变化。以至于姜恒差点产生一种自己在原地踏步的感觉。不，不是差一点……这是真的！自己就是在原地踏步！因为古道这条古道是平整的道路，所以很难发现。我在行动的时候，这条古道……也在向前前进着！它是……活的？姜恒停住了脚步。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来，可以用用这一件东西。姜恒摊开了自己的左手手掌。弑神具·智慧之神，精神化。下一刻，自己的精神力飞速地消耗着，然后一个如同魔方一样的银白色方块出现在了姜恒的手中，释放着银色的光华。这是普罗米修斯所掌握的弑神具，同时也是目前唯二的可以被精神力化的两件弑神武之一。下一刻，姜恒的世界之眼也被打开了。果然。“出来吧，躲在这条路上捣鬼的家伙。”姜恒冷声道。并没有其他的声音回应姜恒。……“你不出来的话，我就开始破坏你的本体了。”姜恒举起了另一只手，精神力汇聚而成一个银白色的光球，“你抵挡不了半神的力量的。”“……啧啧啧，竟然被认了出来。半神之中也出了一些了不得的存在啊……”在姜恒的威胁之下，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应。姜恒面前的石板忽然变成了如同液态一般。石板开始翻腾起了黑水，这黑色的水一点点地抬升了起来，它慢慢有了某些形状，不过还是凝成了一团。堕落者？已经到了第三层虚空印记了……姜恒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面前这团液体就像是一个失去了四肢和五官的人彘化作的人形，而且连仅存的那一段躯体也交融在了一起，甚至无法分辨清楚哪一部分是眼睛。“在这条路上被我杀掉的半神，比你看到的石板还要多更多。就算你看出来了，也依旧逃脱不掉死亡的命运。”“抱歉，我这也并非实体。”“哦？精神体？只是精神体也敢进入虚空之中？不知道该说你是愚蠢，还是……愚蠢呢？”“我如果杀了你，能不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杀了我？啊哈哈哈哈……你杀不死我。半神终归不是神，就算你再如何强大也无法伤到我分毫。你已经无路可逃了。”“……我为什么要逃？”姜恒漠然地回应道。“每一个刚刚进入虚空的半神都会很嚣张。你们身上或许有着这个，那个的神位。但是那又如何？这是虚空，就算你是神王，原始神族……也不可能走完整条虚空之路。更何况是你这精神体。”“我并非想走完整条虚空之路，我只是想……杀了你。或者你告诉我，如何让我回去。”“哈哈哈哈哈……告诉你又如何？你杀得了我吗？”“……明白了，所以只要杀了你就好了，对吗？”“你确实有些不一样。你比那些半神要更加狂妄。所以……你会死得比他们还要凄惨。”弑神具·次元之神，精神化。巨大的剪刀在姜恒的精神力加持之下出现在了上方。两大弑神具精神化，姜恒的精神力几乎很快就见底了，只剩下了不到十分之一。而他的全身也几乎完全变成了透明之色。但是姜恒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世界之眼侦测的结果显示……这个堕落者是没有弱点的。防御完美，毫无破绽。所以，只能用最强硬的方式直接湮灭对方。次元之神和智慧之神是姜恒现在可以动用的全部杀招了。如果自己失败，那就彻底没有回去的机会了。“这种力量……”堕落者似乎是在看着悬在姜恒头顶的那柄剪刀。“还真是惊人。看来吞噬掉你，我会获得了不得的力量。”话音落下，堕落者直接重新化作了黑水扑向了姜恒。与此同时，整条古道上的每一块石板也化作了黑水完全溅射了开来。“半神，你完了。”……沉入大海深处的姜恒眸子忽然睁了开来。一道猩红的光芒从姜恒的眸子之中闪过。“真是狼狈啊，连意识和身体的联系都断开了。也罢……暂时用用你的身体……不会介意吧，嗯？哦……忘了忘了，我和你之间的联系也断开了。”姜恒看向了漆黑一片的四周。“我只是恰好路过这里，下来看看……你们不会跳过来打我吧？”“吼！！！！！！……”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忽然响起了巨型海怪的声音。然后是第二声，第三声……这些声音也不像是同一只海怪所发出来的。“呦，还真跳过来打……”嘭！姜恒的话音未落，他的身躯就被什么庞然大物给击中倒飞了出去。湍急的水声划过了姜恒的耳畔。“啧……就算你们是这里的主人，也不至于对我一个客人动粗吧？真是……充满了恶意。既然如此……”“那就全都去死吧。”“_??~协议颠覆，弑神具·清流之神，具象……”停停停，这能力玩过了，腻了……我要用新的协议。“正在开启新协议，正在运行五号协议，代号:科俄斯(e)，协议达成。弑神具·黑雷之神，具象化:突刺剑，具象化启动！”轰！一道雷光贯彻了整片大海，刹那间整片海域，整个星球都突然成为了一种白色。白色的光芒褪去，整颗星球也随着那道慢慢消散的雷光而彻底消失了。“嗯，雷霆之力……这能力我喜欢，那么速度的话……”姜恒的话音还未落下，他的身形就化作了一道光出现在了另一个遥远的地方。“速度也不错。还有什么能力呢？”姜恒的抬起了手中的黑雷之神。突刺剑的剑尖雷光在不停地闪烁着，雷霆之力也在不断地累计。刺！突刺剑朝着前方刺去，伴随着雷霆的怒吼之声，一切在黑雷之神攻击方向上的物质在顷刻之间被绞杀至粉碎，雷霆说过之处径直成为了一片虚无。“威力还不错。姜恒，你如果回来的话，应该感谢我。”姜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容。……古道之上的战斗也落下了帷幕。姜恒坐在了一块石板上，他显得有些吃力。而所有的石板除了他坐着的这块已经全都被击得粉碎，黑水四散在空间之中。只是一个普通堕落者就有这样顽强的生命力。接下来的虚空，便更加不好对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