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这样。”回想着苏临亲自己的模样,陆笙扳过他的脸,试图还原“凶案现场”,主动凑过去,“试一下。”陆燕池:“…………”小姑娘轻轻阖上眼睛,浓密的羽睫蝴蝶般,微微颤动。陆燕池沉静地望着她。片刻后。他掌着她脑后,扣过来,低头凑近她殷红的唇。小姑娘表情很平静,甚至有些说不出的别扭。陆燕池盯着她唇上的一抹嫣红沉默了好一会儿,没亲,额头抵在她肩头,突然轻笑出声。开口间,嗓音哑得不行,带着很坏的戏谑,“你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确定是要接吻不是打架?”陆笙:“………”睁开双眼,瞧见他止不住的笑意。陆笙静默一秒,嘴角轻抿,忍了几忍,没忍住,跟着他一起笑出声。良久,陆笙甩甩头,抛开荒唐的念头。头一次意识到。好像也不是跟谁都可以亲的。恢复如初后,她伸手豪迈地拍了拍他的肩头,一本正经地跟他交代,“燕燕,等你以后有了喜欢的女生,一定要告诉我呀。”陆燕池:“嗯?”陆笙娇俏一笑,“我帮你准备一份超级厉害的嫁妆。”陆燕池:“………”-冷静下来。陆笙才从怦怦然的情绪里稍稍缓解,后知后觉地发现自个儿的小黄鸭脚链不见了。那条脚链已经很旧了,水晶吊坠也跟嗑了一角。她首饰千千万,偏偏对那条脚链情有独钟。有一次跟表姐汪林莞聊天,汪林莞说漏嘴,提了一嘴这个吊坠,再问,汪林莞就什么都不说了。收集起情报,得出的结论便是。有人送了她这个东西。她很在意。可她想不起来了。陆笙时常在想,在她生病后,一定丢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跟小黄鸭有关的。重要的东西。她从沙发爬起来,去寻自己的小黄鸭脚链。陆燕池:“找什么?”“我的脚链不见了。”翻遍了能找的地方,都没找到,陆笙急了,“我的小黄鸭,就那个小黄鸭脚链不见了。”陆燕池帮她一块找了会儿,他头脑清醒,提醒她,“今天有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其他地方……”陡然想起什么,陆笙啊了声,“泳池。一定是拉在泳池——”想起下午丢人的一幕,方要踏出的脚步又缩了回去。正在这时。突兀的门铃声响起。陆笙本能地去应门,被陆燕池拽着手腕扯了回来,护在身后。他丢下一句:“等着。”陆笙不放心,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应了门。陆笙从陆燕池身后探出一颗小脑袋。定睛一瞧。入目之处是一抹黑。苏临换回了黑色衬衫,微敞的领口下,一抹雪色。陆笙视线上移。对上他漆黑深邃的眼睛。陆笙脑子里紧绷着的一根弦彻底崩坏,想到下午跟他在泳池里荒唐一幕,娇俏的小脸写满惊悚。苏临瞧见她脸色雪白,唇上却一抹朱砂,显然是被咬了,这会儿已经结了痂。果然被亲了么?苏临黑眸敛起,扣在门框的指节也微微泛白。深呼吸一口气。苏临略过一副玩味表情的陆燕池,直视着小姑娘水润乌黑的的眼睛,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嘴巴怎么回事?”梦里的场景实在太过羞耻。以至于只是想想,都脚趾发麻。陆笙心头一虚,随口甩了句:“不是你咬的!”苏临:“…………”陆燕池:“…………”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使得现场的气氛瞬间凝固。一秒。两秒。三秒。陆笙悄悄从陆燕池身后探出小脑袋,漂亮的眉眼往苏临脸上一瞄。这会儿。他冷白的肤色不知是因为不悦还是什么,越发显得苍白,唇色却依旧殷红,仿佛一帧色彩浓厚的油画。可能反差大,在肤色的衬托下,原本就漆黑如墨的眼睛,幽深又黯淡,一错不错地注视着她时,令人头皮发麻。陆笙小心尖儿“砰”地炸了一下。她素来骄纵惯了,往常谁敢用这种眼神盯着她,绝对要被她怼得脑袋开花。眼下瞧着这张哪哪儿都让人心脏怦怦直跳的盛世美颜,她好难。下意识往陆燕池身后缩了缩,一双乌黑水润的眸子却依旧落在苏临身上。哇。好冷漠好冷漠好冷漠!在她的认知里,很少有人舍得对她冷颜相对。她爸爸陆焰虽然性子冷,开会时时常怼的一票叔叔伯伯颜面无存,但对待她从来都是宠溺无下限。哥哥陆染白别说冷漠,他就惯常一副优雅从容的模样,就算生气也言笑晏晏,尔后再挖坑等着你自个儿往里跳。燕燕就更不用说了,自从她把燕燕带回陆家,起初他还挺冷淡的,直到有一次大半夜他跑出去差点遇险,被她跟着哥哥一起找到后,头一次看到燕燕冷淡表象下的脆弱。承诺过会给他一个家。尔后,燕燕对她向来都是温温柔柔,有求必应。就是昨天在机场,她任性地踩他腹肌,他也没这么生气呀!等等!生气?为什么生气?她还生气来着!昨晚失眠了大半夜,被他把泳衣脱了,被亲,她都没生气,他倒是先生气!小姑娘脑子单纯,感情这事儿就更不明白了。想到这儿,陆笙瞬间理直气壮起来,明媚的眼睛直勾勾瞪着苏临,刚说一个字,“你——”就听他冷不丁轻笑一声。明明在笑。眼底的温度却越发深沉。陆笙像是卡了壳的磁带,声音戛然而止。一脸懵地望着他。察觉到他漆黑深邃的眼睛从燕燕身上一扫而过,进而,专注的凝视着她。他的眼睛过于深邃,平素漫不经心看人时就让人很难以招架,这会儿隐隐带了些许落寞与忧郁。不知怎的,就让她想起下午在泳池被他亲时,他也是这么望着她,抛下的那句,“这才叫亲你。”像一颗小石子砸入心湖。心跳一下,两下,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