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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be预警)if线:来世不可待,往事不可……(2 / 2)

建章乡。

尚翟一言不发地带着其他人收拾行李,见扶苏来了,他也没横眉冷对,只是言语上算不上客气:“大公子来此做甚?”

还不待扶苏说话,他又说:“大公子不必多言,你与谨是至交,我如今也不与你争论。”

“你们要离开咸阳?”扶苏环视了一圈这个小院,大多数能带走的东西都被装上了马车。

“我们如今只想安安稳稳地活下去,打算搬去颖川郡,有一位尚家故人之子在那里,他也能照拂一二。”尚翟并未透露太多,他想着扶苏要是知道了,估计得吃惊。

“如果韩信回来了,闹着要找谨,让他去颖川吧。”他也不说为何韩信就知道要去颍川郡的哪个地方找他们。

“孙旅,和离。”

姜青虞的眼眶还是红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侄子突然就死了。

她连侄子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明明当初说了要看她做咸阳首富,却就这么撒手人寰了。

“青虞,我们不是一直过得好好的吗?”孙旅顿时不知所措,“是因为谨的事吗?你恨上陛下了,是吗……”

“你们孙家……呵!”姜青虞是极度护短的人,她如今无差别厌恶秦朝的君臣。

孙旅反应过来,她这是因为尚谨的死快气疯了,绞尽脑汁想让她消气。

“青虞,我知道你不好受,可是这事和孙家没关系的!昨日我阿父还喊我回去,让我好好安慰你,他也可惜谨……”

“我就是迁怒了,你们这群皇帝的走狗都去死好了,你给我滚出去!”姜青虞说完就知道自己话说重了,一摆手往外走,“算了,我走,你留着吧。”

她刚要往外走,就收到了尚翟的信,打开一看,便愣在了原地。

孙旅上前拉住她,恳求一般道:“青虞!我们……不是,我……我如今是尚家人!你怎么赶我,我都是不走的!我可以为了你彻底断了和孙家的联系!我从来没做过官!和咸阳宫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知道只有示弱,才能让青虞对他消气。

姜青虞长叹一口气:“我要离开咸阳了。”

“我跟你走。”他毫不犹豫。

姜青虞冷哼一声:“我以后见一个秦官打一个。”

“我陪你打……打完了我们要跑快点!”孙旅颇为认真地认同。

姜青虞无奈地说:“我们尚家未来可能会被皇帝抓起来杀了。”

“我要么一起被抓,要么拼死去救你!”谁来都动摇不了他的心。

“你蠢吗?”姜青虞看着孙旅,不知如何告诉他,尚家会走上一条不归路,身为孙胜的儿子,孙旅并不适合被牵扯进来。

孙旅跟她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自然看出来她这是解气了,扬唇朝她笑:“不蠢怎么会自愿入赘?”

“我厌蠢。”

“那我努力聪明点。”

“聪明……聪明有什么用?我家小谨那么聪明,还不是一样死了?”姜青虞瞬间被触及了雷区,刚刚平复的心又开始愤怒。

“青虞……”孙旅连忙抱住她安慰。

代郡。

“你胡说!”韩信猛地站起来,连呼吸都有些不稳。

李左车把他按下去,语重心长地问:“小信,我骗你有何好处吗?”

“我不信,我不信!”韩信摇头,“明章和陛下认识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就这样把他杀了……”

“还记得大将军和你说过的吗?”李左车口中的大将军就是李牧,只不过李牧已经待在代郡安度晚年了,偶尔也会指导他们一二。

韩信红着眼眶,他当然知道赵王迁,可他以为嬴政和赵王迁截然不同。

“永远不要相信君王,这是谨教给你的最后一个道理。”李左车见他这么快就冷静了,讶异不已,自己这个弟子,心性实在太好了,“你准备如何做?”

“忍,我能忍,我等着有一天,暴秦终亡!”韩信攥着手,眼中杀意流露。

“很好!你去大将军那里一趟吧,谨这一死,不知他……哎……”

南海郡。

“我看你乐得跟什么似的。”李信看他恨不得带一车茱萸回去,待在马车旁边嘲笑他。

王离乐呵呵地往马车里塞当地的特产,得意得很:“马上就能回咸阳了,自然可乐。”

“又念着你那明章和大公子了?”

王离又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忘带的东西,点头道:“都好久没见了,等这回回去,可得拉着明章和公子好好吃一顿!”

“可怜了我,还要待到明年。”李信摇摇头,倒也不是怨言,“被你这么一说,我都想念谨的手艺了。等我回咸阳,再去找你们两个。”

“好!一言为定!”

颍川郡,阳翟。

任谁都猜不到,尚翟来颍川郡见的是张良。

“良,许久不见。”

“我记得还是小时候见过尚公,尚公不是该在咸阳吗?”张良心中讶异,总觉得尚翟比自己想象中更苍老,“尚公定是舟车劳顿,如此疲惫,不若先在舍下休息。”

“谨死了。”尚翟一赶到阳翟还没休息就来见张良了,他颓然地坐下。

“谨……尚公的侄子?司工?”张良仍记得只有一面之缘的青年,“尚公不是玩笑话吧?”

“咸阳妖日夜出,有人言此天象是指谨,谨被皇帝处死了。”

原本秦朝失去了臂膀,张良该喜悦的,可知道那个一心为民的人死了,不禁悲伤起来。

“我也不与你绕弯子了。”尚翟没心力再整那些弯弯绕绕的,直入主题,“当初在博浪沙行刺皇帝的,是你吧?”

“博浪沙?我并未去过。”张良心中一惊,矢口否认。

“你也不用不承认,谨一直知道是你。我此次来寻你,是想问你,可还愿反秦?”

公元前215年,车府令赵高暴毙,始终查不到是谁做的,只能不了了之。

紧接着,大公子扶苏触怒始皇帝,出至上郡,似是为了一个谁都不能再提起的名字。

韩非告病归家多日,抚摸着怀中的竹简,想起当年乖巧地待在自己和嬴政身边,信誓旦旦要为他著书立言,留存万世的孩子。

公元前210年七月,韩非于咸阳郁郁而终。

他的子孙入内室时,只见他手中还握着一卷有些年头的竹简,上刻三不朽。

看字迹,是他故去的弟子亲手所刻。

他身边堆了大量成册的竹简,打开才发现,是他弟子的言论,皆是韩非自己的字迹。

韩非与尚谨成为史书上最奇特的一对师徒,明明思想大为不同,却互为对方著书立说。

公元前206年末,大秦爆发起义,尤以原先的韩、赵、楚、齐地为最。

公元前205年初,始皇帝于咸阳驾崩。

代郡边军率先反叛,与韩地起义者汇合。

为首的将军是李左车与韩信,坐镇后方的是尚翟与张良。

为他们提供大量物资金钱的是齐楚两地有名的富商——姜青虞。

上郡。

“长兄,你不愿继承这个位子吗?”公子高千里迢迢来到上郡,就是为了接扶苏回去即位。

扶苏再不回去,大秦的局势就压不住了。原先那几个争抢的兄弟一看四处起义,这下都不敢抢了。

皇位成了烫手山芋。

扶苏摩挲着手中的棋子,他来到上郡十年,早已磨平了心境,当年信誓旦旦约定要做的那个皇帝,似乎也有些索然无味了。

“是因为明章吗?我曾与他玩笑,说他若是死了,你就是众望所归的下一任皇帝。”嬴高至今提起尚谨仍然叹息不已,“只是我们都没想到另一种可能,阿父杀了他。说到底,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其实那么相信阿父。”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扶苏手中的动作一顿,将棋子放回去。

嬴高恳切地说:“请长兄回咸阳主持大局!”

“我做不了这个皇帝。”扶苏摇了摇头。

“怎么会!长兄是我们之中最有资格的那个人!”

扶苏抬眸看了嬴高一眼。

“大秦从根就已经烂掉了,要么自己彻底改了,要么让起义军来改,秦人会选前者吗?”

“高愿随长兄一同变法!”

谁也没想到,最先兵戎相见的会是王离与韩信,两位主将长久的对峙。

“皇帝的走狗!你也配称是明章的好友!”

交锋的那一瞬间,韩信一句话击溃了王离的内心,王离心神大乱,险些被韩信斩于马下。

王离至今都记得自己欢天喜地地回到咸阳,才得知明章被处死之时的痛苦。

他听到韩信反叛之时,最初是愤怒,可他明白韩信为什么会毫无顾忌的背叛。

对韩信来说,只有母亲和尚谨是最重要的。韩信没有家族牵制,带着母亲便可直接离开。

他到底是大秦的臣子,到底祖辈都在,他的责任与韩信不同,他绝对不能背叛陛下。

其实大公子何尝不是如此?陷入两难之地,再不能脱身。

他们两个身上的牵挂担子太多,比不得韩信的赤子之心,他甚至不敢去祭拜明章。

扶苏回到咸阳,立刻召回王离,换了主将。他清楚,王离面对着其他将领再勇武,对上韩信和尚翟两位故人就已经输了。

代边军和秦锐士的战斗力旗鼓相当,有天险在,韩信不好再往西打,于是转身疾驰齐地。

李左车负责镇守西部,韩信则是收服齐地起义军。

凭借出色的领兵能力和尚家在齐地的好名声,不出四月,齐地五郡都已归入代地麾下。

李左车将已故的李牧的战法融会贯通,论守城,无人可比。

公元前204年,大公子扶苏登基,以雷霆手段镇压起义,在王离的辅佐下,稳住了西北与西南的局势。

天下局势更加风云激荡。

韩信将视线投向了楚地,他的故乡。

有两人格外惹眼,项羽和刘邦。

项羽最先引起他的注意,除了因为项羽的身份,还有这个名字。

他想起了明章的故事,一时间生了诸多猜测。

而刘邦其实还不算太出名,可是韩信无端觉得,自己要即刻杀了刘邦夫妇才能安心。

扶苏与尚翟各占半壁江山,直到秋日,匈奴与东胡皆南下,让两方紧张的气氛暂时缓和,分出精力应对外敌。

谁也不知待到清退外敌,最终赢得天下的会是谁,只是未来的史书讲到这里,总绕不开一个人。

一个已逝世十年之久的人,始终未被遗忘。

系统空间。

这里并不是房间一类的空间。

尚谨站在一条奔涌的河流边,一轮弯月映照在河水中,脚下是无尽的原野,向远处望去,似乎还有其他的河流奔涌向前,抬头仰望,是璀璨的星空。

如果说只是这么一个场面倒没什么奇怪的,但这条河流奔涌到他旁边便突兀地消失了,没有任何征兆。

他以前试图到尽头一探究竟,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了他的步伐。

他最初不明白,如今站在这里,明白这里代表的是他所生活的现代,系统不允许他窥探未来。

而溯流而上,他能从奔涌的水花中看到一些场景碎片。

街头巷尾的激情宣讲;炮火轰鸣的断壁残垣;血色弥漫的扬州城;甚至看到一条流向远处河流的支流,里面仿佛有百艘船只在航行……

他不是第一次这么沿着河流走了,总是不知不觉间停下脚步,这一幕幕都是过往的历史。

他最终站定在一处,当初系统让他随机选择,他选了这里,因为他看见了这一部分的历史。

他再次看向了河流之中,透过汹涌的波涛,他看到一个少年身着玄服一步步走向宫殿深处的王座。

多年后,一个婴儿呱呱坠地,他看着这个孩子一点点长大,直到六岁那年戛然而止。

他有些诧异,当初他看不到这么多,只是看到了扶苏自刎的模样。

可是他又看不到之后的事情了。

悄然无声之间,河流伸出一条细细的分支,却包裹着一团迷雾,让人看不真切。

“统,怎么回事?”

【宿主仍然改变了历史,这就是宿主改变之后的历史,只是宿主现在看不到。】

“我真的不能问问,最终如何了吗?”

【……不是宿主想看到的那样。】

尚谨顿觉不妙:“扶苏输了?还是韩信输了?”

【我只能说,他们两个都不太好。】

“被人摘桃子了?!”难不成有人坐收渔翁之利?不应该啊?

【这倒也不是,只不过其他的不能再说了。】

“我明白了。”尚谨长叹一口气。

【不过宿主被后世记住了哦!别那么难过,已经帮了很多人了!】

【而且还有新的世界!还有其他好多好多历史人物!这是新的开始!】

新的开始?

“统,等到能看这段历史的时候,喊我一声。”

他终究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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