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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怎么只有我们的人看旁边黑影里有军兵埋伏,该不是”他身边的人也已经慌了,强行稳定心神,低声道:“不要自己吓自己深更半夜,宋人自然是早早睡了,就是有急事,也只有官人自己过来吩咐。黑影里哪有埋伏”正在这时,一个营指挥使带了两个亲兵从官厅里大踏步走出来,站到厅前火把的亮光下,高声道:“你们里面有没有姓破丑的不是说你们改的姓,是本来在党项的姓”听见这话,能儿乞埋如同晴天霹雳,尖声叫道:“太尉说的什么什么在党项的姓”指挥使厉声道:“你们本来是党项番贼,冒作附近蕃部来诈城池,现在事发了帅府善心,饶了你们的性命,全部都解到南部州军运粮胆敢作乱,就地格杀”说完,一挥手臂,就听到隆隆的脚步声,数百弩手从黑影里走上前来,手中劲弩对准了火把下的数百党项人。在火把照耀下,弩尖闪着黝黝的寒光。场中突然静了下来,旁边草里的寒虫一起鸣放,天地间好似只剩下了虫声。这死一般的寂静中,一个精瘦的番人骤然冲出人群,向指挥使扑去,又手乱挥,口中大喊:“太尉,我们是蕃部,不是党项番贼啊不能冤枉我们啊”指挥使身边的一个高大亲兵,暴喝一声:“死到临头,你这番贼还敢作怪”说完,大步迎上来,挥起斗大的拳头一拳击在冲来的人胸口。把那人击倒在地,抬腿踏住,口中道:“且看看你心胆多大,敢来冲撞指挥”拔出腰间钢刀,一刀捅进心口。看着前面血花四溅,在火把照耀下分外诡异,那个新兵如同凶神恶煞一般。广场上的数百党项人再无一个敢动,就连气息的声音仿佛也听不到了。指挥使看看眼前的党项人,沉声道:“我再问一遍,你们中间有没有姓破丑的人如果知情不报,以后查出来,全队同罪”人群里,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敢问太尉,为何要问姓破丑的人”“曹都护军令,破丑重遇贵曾与蕃贼继迁诱杀都护从父曹太尉于葭芦川,破丑一族尽斩其他人无涉,保你们平安,到南部州军运粮而已。如果知情不报,同队同甲皆斩”话音落下,一片死寂。指挥使一双虎目不断扫视地着眼前的人,过了片刻,见无人站出来,想来眼前并没有破丑族的。破丑是党项大族,这些来诈降的番兵可能地位不高,没有也正常。正要吩咐军士上前押人,能儿乞埋突然尖声指着身边的人高声道:“太尉,这个阴阳怪气的人就是姓破丑的他自己不出来,可不是连累我们”破丑重进转头看着能儿乞埋,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你怎么会出卖我怎么敢出卖我”能儿乞埋摇了摇头:“你们说过我好福气的,总不能被你连累丢了性命”指挥使看着几人,连连冷笑,高声道:“你们一队,出来”能儿乞埋、破丑重进和身边的人缓缓走出人群,到了前面的火把光照下。指挥使伸出手去,沉声道:“酒”亲兵从身后官厅的门口倒了一碗烈酒,交到指挥使手里。指挥使又从怀中摸出一锭细银,一起交给另一个亲兵,指着能儿乞埋道:“赏给他”能儿乞埋接过亲兵递过来的酒,并不敢喝,眼睛看着指挥使。指挥使道:“到了南部州军之后,你就是你们这一队番人的首领,他们的性命生杀予夺皆在你手,不用怕有人对付你这一锭银赏你,到那里成家立业,不用跟他们一样劳累”能儿乞埋犹豫了一会,才道:“太尉如此看重,若是把与我同帐的那个寨妇一起赐予我就十分好了。虽然我们是假的夫妻,在一起过得也还快活。”“可以明天我就让人把那寨妇给你送来。”指挥使摆了一下手,“你先退到一边”能儿乞埋缓缓退开,跟自己同队的人离开一二十步的距离,手里捏着细银,紧张看着。指挥使示意身边的亲兵带人上前把剩下的七人押住,沉声道:“我说话算数,破丑族的要斩就一定斩,知情不报的同罪,你们的几颗脑袋一起收了。砍了”话音刚落,押住破丑重进一队人的兵士手起刀落,把这些砍翻在众人面前。徐平不会跟范雍和李士彬那么糊涂,心中有疑虑,就要查清楚。李璋的机宜司早已经查清这些诈降的党项人底细,迟迟不动,不过是徐平心存侥幸让党项军渡黄河罢了。现在大军将出,当然先把这些人该杀的杀,该移的移,不会再让他们在汝遮谷里。第111章 准备渡河阿干城里,徐平双目微闭,坐着一动不动。一边的石全彬心怀忐忑,不时起身走到门口,抬头看一看天空。天上无云,一轮半月格外刺眼,让他心里烦躁。徐平不为石全彬所动,自己想心事。文明殿学士是文资职官之首,比武将的节度使还要尊贵,自己三十一岁加在身上,这个分量可是沉甸甸的。只要不出大的意外,回朝必然是位列宰执,十几年的官路,终于爬到了最顶端。赵祯给以殊恩,徐平不得不做出回报。如果没有这次意外的加官,徐平不会主动出击,付出大回报少的事情,他不做。卓罗和南已经在黄河北岸群山的北面,其所处的喀罗川河谷非常开阔,两边的山低缓,算是低山丘陵地带。这种地形已经无法跟在黄河南岸一样制川谷求胜,要想围死敌人,必须用绝对优势兵力铁壁合围。或者在击溃之后,以优势骑兵尾随追击,才能歼灭敌人。打仗,特别是跟游牧民族作战,最不划算的就是击溃战。他们以部落结合,一旦失败便四面逃散,逃出生天之后便又聚合在一起。聚散随意,追击起来难度极大。这种部落兵便是这样的特点,一旦占了上风便就一拥而上,群狼噬虎,一处下风,各自逃命。由于都是部落聚合在一起,并不担心散了之后聚不起来。他们不利于苦守,一旦逼着游牧民族的军队坚守一处,仗基本就打赢了。现在徐平手上的军队,数量不足以围住敌人,骑兵不足以追歼敌人,胜了也只能是一场击溃战,很难保证战果。这一次出击,徐平想得很清楚,就是吓一吓元昊。曹克明从外面推门进来,向徐平拱手:“经略,汝遮谷的事情已经料理清楚,我的大军正随在桑都护后面出城。到拂晓时分,当能够在黄河边上聚齐。”徐平点了点头:“好,阿干城这里,全部兵马出山也要到黎明。鲁芳已经带人在黄河上架起浮桥,明天一天,各军全部要过黄河明天夜里,直抵卓罗和南,要在天未亮前冲垮昊贼军阵既然要打,那就以泰山压顶之势,给昊贼雷霆一击,让他记一辈子”曹克明在桌边坐下,道:“现在就看,各军斥候能不能守住大军过河的消息。只要昊贼那里没有防备,一战冲垮他的军阵,也不是难事。”石全彬凑上前,小心翼翼地问:“这几天我在军中,看你们准备极是严密,一步一步如何走都算得清清楚楚。昊贼没有防备,能不能把他”说到这里,石全彬右手猛地一抓,满含希冀地看着徐平。徐平笑了笑,拍了拍石全彬的肩膀道:“阁长,这种事情尽人事,听天命,只能够碰运气。昊贼身边常年带党项精锐两万,其中铁骑三千,除非铁壁合围,不然再多的大军也很难留住他。兰州地方开阔,适宜大军驻扎,可他死活不过黄河,你当为了什么在黄河以北,他去留随意,见势不对,可以随时逃窜,冲出喀罗川河谷就是大漠,不管是去河西还是回兴庆府,拦也无从拦起。可是一过黄河,那就操之在我,想跑也跑不了”石全彬半信半疑:“这里的黄河我也看过,并不宽阔,有这么大用处”徐平大笑:“河川要多宽阔只要没有桥,便就足够了哪怕能够涉水而过,大军行进的速度也一下子就慢了下来,在这骑兵为主的西北,耽误上半天可能就误了性命本朝与党项接界的地方,从西向东,横山、瀚海,到镇戎军,再到定西城,再到古渭州,你当为什么这条线横山、瀚海天然地利不说,镇戎军向西这就是秦长城所在。秦长城以南,本来是我们汉人耕种的地方,中唐之乱前,蕃羌很难入秦州,而秦长城就是在天都山、马衔山上据险而守。自秦长城向北,就很难再依靠耕种为生,多是半耕半牧,即使勉强占些地方,因为没有地利,缺乏驰骋的纵深,也守不住。秦长城,就是天然的边界。”石全彬一惊:“如此说来,我们就是灭了昊贼,岂不是也守不住党项地方本朝太宗和真宗两朝也曾深入银、夏,最终还是丧师失利,莫不是也是这道理”“人定胜天,上天就是定下了这界限,但人力到了,又有什么拓不出去的汉武帝开西域,边界还离此万里,还不是一样守住了兴、灵两州历朝历代都开渠从黄河引水,早已经是稻田遍地,满布桑麻。只要把那几州开拓出来,可以容数百万户,自然不用担心守不住。这次我们灭了昊贼,自内地广迁人户,把那里变成塞上江南,自然就固若金汤”打下来后能不能守住,其实还是要看游牧经济和农耕经济的比例,经济基础决定了上层建筑,不改变那里的经济基础,早晚还是要出问题。自武帝向西向北开疆拓土,历代迁内地人户屯垦,很多地方都有了农耕基础,运作得当,足够支撑应付游牧民族的威协。而且放牧也不一定要游牧,条件合适的地方可以半定居,这也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党项是怎么坐大的他们本来与吐蕃同源,吐蕃崛起之后,党项受到压迫,逐渐自南向北、自西向东迁移。贞观四年,唐朝关于民族政策的大辨论,以魏征为代表的严夷夏之防的一派彻底失败,党项这些番族迎来了好时光。从那个时候起,他们在大唐朝廷的主导下,与契丹、渤海、奚和沙陀等族一起,步步内迁,一直迁徒到横山地区,大唐走上了穷途末路,才在那一带盘距下来。在党项占据的地盘之外,原来的农耕经济全部游牧化。唐玄宗让边地节度使掌重兵,管民政,催生了安史之乱,从此之后藩镇林立。由于地方权力过重,从而各地割据,这种情况不只是唐朝有。西汉七国之乱,也未必就比天宝年间的安史之乱规模小,但却很快平息下去。地方权重导致藩镇林立没有错,但藩镇林立长期化,绵延二百多年,却必然有其社会基础,使国家分裂的基础,这些内迁的胡族就是藩镇林立的基础。最后五代一统,社会基础之一就是这些内迁胡族终于汉化了。彻底汉化的沙陀和粟特等族联合汉族的力量,完成了天下一统,而半汉化的几族,如契丹和党项,则在北方立国,成为中原政权的致命威胁。等到更北的游牧民族崛起,半汉化的地域彻底消失。宋、明、清三朝再也没有出现藩镇割据,朝廷政策是一,社会基础不再存在是二。党项和契丹这些政权都是采用番、汉共管的制度,不是他们对汉人亲近,而是其经济基础就是半耕半牧。完全排斥汉人,他们境内的农业也将荡然无存。由政策导致的偶然动荡可以理解,但动荡长期化,就必然有其社会基础,这是历史唯物主义基本的认识。五胡乱华之后的胡族内迁,便就是北方动荡的社会基础。要消灭党项,仅仅是败元昊占领那些地方是不够的,还必须要把替代掉的农耕经济恢复过来,这才是真正艰难的任务。徐平一直坚持把俘虏南送,招兵则从川蜀,便就是要断绝党项这些政权赖以存在的社会基础。没了原来的社会环境,南迁的番胡将很快汉化。石全彬可没有兴趣听这些社会、地理的大道理,他也不感兴趣,道:“既然秦州这里是以天都山、马衔山为线,那为什么现在昊贼不敢过黄河”“我们已经占了马衔山,则葫芦川以西、黄河以南尽为本朝所有,河湟之地我们去攻与不攻,他们都已经脱离了党项的威胁。像兰州在黄河以南,我们派不派兵去占,都是在本朝掌控之下。不能分马衔山的地利,番贼绝不敢大军进驻兰州,不然阵前一败,他们无处可逃。而地方过小,不能驰骋,他们的骑兵多也就没了用处。”石全彬叹了口气:“行军打仗,如此麻烦,我还是不费这些心思。只要这次能够痛击昊贼,重振本朝军心,我回去在官家那里有个交待就好。”徐平看着外面月色朦胧,沉声道:“此次我以五万对三万,又是出其不意,还不能击垮卓罗和南监军司,就太过离谱这种仗我不想打,不是打不赢,而是利处不大。对番贼这些忽聚忽散的兵马,每次用兵,都力求围歼才是上策。不然你占的地方多了,他们兵马仍在,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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