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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摇头叹气:“做得好的时候,可以用新贷的钱还旧贷的利息,这一下子断掉,可不是要人的命吗我听说,有人可是要把家底都要填进去了”见众人议论纷纷,冯士元厉声道:“先不要说话,老实听我讲这次的事情,听说是官家急着用钱,压着京师银行一定要收起钱来。就是因为我贷的钱太多,所以一开始只是断新的贷款,并没有急着催我们还旧账。等到旧账收得差不多了,就不会让我们如此逍遥”下面有人问道:“太尉什么意思难道贷了京师银行的钱,还会把我们抓到衙门里去”“抓衙门去哼,那算是轻的要是还不上利息,或者愈期不还本钱,抓了你的人再抄你的家都是平常事”冯士元的脸黑得像个锅底一样。“你们老实听我讲,如今京师银行收旧贷收得差不多了,剩下没还清的,要么就是拖了利息延期还的,要么就是有人准备赖掉的。哼,皇上的钱也有人敢赖你有几条命我话说在这里,你们不管是谁,都不要起这个心思砸锅卖铁,卖妻卖女,也得把钱老实还上不然不但你倒霉,还连累我们”有人畏畏缩缩地道:“若是能还,谁会拖在那里京师银行可不讲情面,利息只要过了日子不付,便就打着滚翻着番地向上加,哪个受得了可质库放钱出去,前一段时间实在放得太过欢实,不管什么人都放。现在收钱,有的人家确实没钱,怎么办只要能拖上一拖,缓上一缓,总有办法可想。一味强逼,怎么能逼得出钱来”“你们是干什么的衙门里的人,还收不上债来什么时候有这种事没钱,开封城里有那么多庵酒店,让他们的妻女卖去没妻女,孩子一样可以卖没孩子,就去找他们家里的老人,或打或骂,或者饿上几天,由着你们。只要不出人命,一切没事”第261章 爷爷饶命出了铁屑楼,冯士元使劲裹了裹身上的裘皮大氅,面色依然不好看。前些日子京师银行开始收紧贷款,冯士元就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不过并没有真当一回事。京师银行既然有皇帝的本钱,钻空子跟着赚一点钱是可以的,骗那里的钱不还冯士元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他的家底本来就厚,贷的款放出去选的人又比较保险,风险不大。京师银行开始不轻易放钱了,只是断了一条生钱的路子,把旧账还上,赚这几个月也就够了。今天程琳家里的主管突然来说不用冯士元帮着买宅子了,才让他警觉起来。虽然现在京师银行收不回来的贷款基本没有冯士元参与,但这事情是因他而起,皇城司要真是抓起人来,只怕会殃及池鱼。程琳这个时候不用冯士元帮忙,莫不是要做切割,免受牵连想到这里,冯士元哪里还能坐得住他作威作福,是靠的这些高官权贵帮衬,一旦在他们眼里成了丧门星,日子就过不下去了。更要命的是,冯家这么多代能在开封府的公吏中屹立不倒,不仅仅是靠的不出事,而是出了事之后即时切割出去。冯士元在开封府使院做行首,已经在官方那里立了文状,被逐出门户,不管出什么事情都与家人无涉。一旦自己被皇城司抓捕,按照冯家的规矩,那就痛快招供。可以攀附官员,但一定要把自己的同僚吏人差役排除出去,自己扛下罪来。如此做,没了一个冯士元,冯家可以再立一个子弟起来,有着公吏们帮衬,冯家依然是开封府公吏的首领。冯士元还没有那么大公无私,不为自己着想。所以他现在比京师银行的人还急,一定要大家好好把贷的钱还回去,让这场风波就这么平平安安地过去。不然,只要他的人进了皇城司或者御史台的牢狱,这一辈子基本就交待了。不知不觉到了汴河边上,迎着风冯士元叹了一口气,继续西行。本来想着只要自己不出事,那就万事大吉,倒是忘了皇城司那帮人是不讲理的。现在大笔贷款已经回了京师银行,剩下的是小钱,正是因为只剩小钱,损失了也没有多少,皇城司要开始抓人了。皇帝的生意,下面做事的人一个铜钱也不想亏,把人抓起来能榨出来多少是多少。看看将近州桥,忽然在河边的大柳树下转出一个人来,对冯士元招手:“冯兄弟,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遇到,我们借一步说话。”冯士元看来人,原来是禁军马军司一个押司,名为杜仲宇。这些在京师有头有脸的吏人,相互之间一向熟识。更何况杜仲宇也是出自公吏世家,自小便就认识冯士元。冯士元左右看看,此时夜色已深,附近的州桥那里也只有星星点点的几盏灯火。这个样子能够碰巧遇到,鬼才会相信,这杜仲宇必然是特意在这里等自己的。下了马来,把缰绳交给伴当,冯士元上前见礼:“如此深夜,不知哥哥找在下有什么事”杜仲宇满脸堆笑:“兄弟,我们自己人,恰好遇到,随我到衙门里闲坐如何”冯士元连连摇头:“夜色已深,哥哥要与我说话,改天专门拜访就是”“择日不如撞日,哥哥我想兄弟想得紧,今天一起喝酒”杜仲宇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冯士元的手腕,附在他的耳边小声道:“兄弟,方太尉在衙门里坐等,今夜一定要见到你问几句话。不要让兄弟为难,一起随我回衙门去。放心,太尉问过了话,我送你平安回家”说完,杜仲宇手上用力,看着冯士元的神色有些不善。公吏在百姓面前如狼似虎,碰到这帮拿刀吃饭的禁军兵卒,就再无半点威风。三衙每一个衙门,如马军司,管庶务的公吏才三十九人,每一个都是高级军官的亲信。冯士元知道自己不跟着去,这杜仲宇不定就会翻脸,让人把自己抓过去,只好应了。马军司和步军司是原来的侍卫亲军司一分为二,分成的两个衙门,到了现在衙门也是紧挨着。马帅和步帅的衙门在旧郑门附近,隔着汴河与太平兴国寺相对,而马军都虞侯和步军都虞侯的衙门也是紧挨着,离着国子监很近,距此地不远。马军都虞侯衙门前虽然有兵卒守卫,但里面一片漆黑,显得冷冷清清。马军司的事务都是由马帅掌管,用的是马帅的印,衙门里没有任何文书需要都虞侯通签,都虞侯也没有权力签字用印,这是跟地方通判不同的地方。所以通判能够有效地牵制知州知府,都虞侯却对马帅没有任何的牵制作用,只是作为升官的阶梯,有这么一个位子安排人而已。所以这衙门还留着,但并不处理马军司的日常事务。随着杜仲宇进了衙门,也不见什么人,跟着他到了官厅前面。冯士元停住脚步,看着杜仲宇几乎要哭出来:“哥哥,平时兄弟并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于你,何苦要这样对我太尉的官厅,也是我这种人敢进的不要坏我性命”杜仲宇道:“你把哥哥想成什么人了现在深夜,无事太尉又怎么敢升堂随我来,太尉在那边等你。你把心放回肚子,我们相交多年,哥哥怎么会害你”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冯士元,到了旁边一间厢房里。进了房门,就见马军都虞侯方荣坐在正中,满脸杀气,身后立着两个按剑的兵卒。冯士元再也挺不住,一下跪在地上:“太尉,有什么话尽管问小的便了,怎么拿出这种阵仗来半夜时,好人也要吓死了”方荣看着地上的冯士元,点了点头道:“你不用惊慌,今夜我只是有话问你。只要好好回我的话,保你好好回去。如若不然,军营死个把人,可不是什么大事”冯士元连连称是,跪在地上不敢起来。方荣道:“你今夜召集开封府的公吏,说是让他们尽快还京师银行的钱,是也不是”“是的,太尉好灵通的消息”冯士元知道躲不过,自己先说出来。“因为小的得到消息,京师银行大笔的款项收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只怕要出动皇城司,捉拿依然欠钱的人。”方荣一按扶手:“你这消息可准确”“小的瞎想的,太尉不要向心里去。像小的这些不紧要的人,皇城司想抓就抓了,不会当一回事,自然要早做准备。太尉手握重兵,自然不需像小的这样没胆”听了这话,方荣的脸色越发难看。他是管军大将不错,但手下哪有重兵。第262章 应对之策到了街上,冯士元回头看了看马军都虞侯的衙门,犹觉得背部发冷。这几个禁军的衙门,就像卧在开封城里的猛兽一般,张着血盆大口,白天经过都觉得瘆得慌。别看冯士元平时跟这几位管军大将能够有说有笑,一到衙门或者军营里,腿立即就软了。外面是开封府的地盘,他冯士元说了算,一进军营就是禁军的地盘了,打死个把人真不是回事。方荣看着冯士元离去的背影,呤哼一声:“这厮倒是爽快,一开口就答应了他那里发给我们的钱可以暂时不还,他自己出钱抵上。如不是有眼色,哼”杜仲宇满脸堆笑:“一个胥吏,猪狗不如的东西,怎么敢抗太尉虎威”方荣笑了笑,过了一会,脸色又沉了下来:“可除了从冯士元那里放过来的钱,我们自己也开了一些公司,从京师银行里贷款。这厮的消息倒是跟我们一样,京师银行已经缓过劲来,现在要把放出去的钱收全部收回去了。敢拖着不交的,要抓人了”杜仲宇小心看着方荣的脸色,试着问道:“大尉,小的有个办法,不知道行也不行”“有办法就说,你不要认几个字,就学那些酸儒说话不痛快”杜仲宇叉手:“太尉说得是。京师银行有官家的钱在里面,不敢是谁贷了钱,都没有半分情面好讲,一定是要还钱的。听说管事的张惟吉大官已经找了皇城司,敢拖着不还钱的连开封府都不送了,直接下皇城司的牢。皇城司的牢狱,可是九死一生”说到这里,杜仲宇自己,还有一边听着的方荣,都打了个寒战。宋朝的司法权分散,而有司法权的衙门就必然有牢房,仅仅京城里面,隶属于不同衙门的牢房就有十几处。这十几处牢房最恐怖的,自然是属于禁军的。因为军法是由三衙自己掌管,并不受其他衙门监督,进了禁军的大牢,生死就在大帅的一念之间了。第二恐怖的就是皇城司的牢房了,只有御史台的御史才会与内侍一起办案,虽然多数时候还是以内侍为主,但总算有御史在一边监督,而御史的操守这个年代还是让人信得过。有的时候则连御史台都不能参与,那内侍的手段,就真不是一般人想得出来了。禁军的大头兵虽然狠辣,但讲起恶毒,跟内侍比着还颇有不如的地方。最温柔的应该就是三司的牢房了,一般都是抓的经济犯罪,只要有钱任罚,也就是进去一日游了,当然没钱只好听天由命。方荣面色又阴沉了下来,沉声说道:“万不能落到皇城司的那群淹竖手上他们的手段如何且不说,那群厮鸟仗着是官家身边的人,不管是谁都不留一分情面。他们没那个胆子抓洒家,但像这等人,随手就抓进去了”杜仲宇忙道:“太尉为小的着想,小的感激不尽”“光感激是不够的,现在想出办法来,怎么应付京师银行,才是救你自己的性命我们比不得冯士元,他家大业大,开封城里又有无数的油水可捞,随便凑一凑,这难关就过去了。禁军里的人哪里有那么多钱京师银行一逼,就要出乱子”其实以方荣的身家,比冯士元不知强到哪里去。不过冯士元会自己掏钱填窟窿,方荣却绝不会这么做,跟着他的统兵官一样也不会。拿刀吃饭的,只有向自己手里揽钱,什么时候会向外拿钱了,这不是他们的风格。杜仲宇自然知道这一点,不过也只敢腹诽,面上还是分外恭谨,对方荣道:“太尉,小的现在有两条计策,解当下危局,不知合不合太尉的意。”方荣大手一摆:“说此时你就是我的军师,自然对你言听计从”“这第一计,是用命换钱。从属下找几个死士,把欠的钱全部扛下来,如果京师银行逼得急了,到他们衙门口,一条索子吊死在哪里。人命给他们,难道还能追着死人要钱”方荣一拍椅靠:“好计那群只认钱的刻薄鬼,有本事就到地府追着要钱去不过此计虽好,稍嫌简单粗暴了些。一则得罪了京师银行的人,他们虽然刻薄,但手里是有真金银的,以后用到的地方还多。再者这办法太好学,我们一用,其他衙门必然跟着有样学样。死的人多了,这计就难免引起别人疑虑,会惹出后患。这计先记下,等到最后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再来用他。你且说说第二计。”这就是军营不一样的地方,找替死鬼对别人千难万难,对方荣来说实在小事一桩。你不去送死他自然有许多办法让你死,甚至生不如死,老实把自己的命交出去,还能换来一家的老小平安。军营里不缺这种倒霉鬼,想用随时可以拉出一批来。杜仲宇微微摇了摇脑袋,把那些不好的想法强行逼出心里。说到底,必要的时候,自己也是那个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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