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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官员,跟河南县里的公吏闹起来了。现在已经围了御史台,谁也劝不住。”徐平沉声道:“为了什么总得有个缘由,不可能凭空闹事。”“还不是为了钱入户等的事情城里的富贵人家,好多都把钱投到什么公司里,躲了过去。河南县的公吏不忿,特意选了今天发钱粮的日子,堵住这些官员――”看着田判官,徐平冷声问道:“不仅仅是因为心中不忿吧”“自然,不瞒都漕,县里为了做好事情,定的有赏额。”徐平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公吏们什么时候这么公忠体国了,富贵人家这种小动作他们也去管,有赏额就说得通。分司官都没有实权,而且正常情况下,他们也没有了政治前途,没有天大的机缘,就闲居到死了。这种死老虎自然不放在公吏们的眼里,虽然不像老百姓那么好欺负,但也是口边的肥肉,随时可以咬一口。自钱入户等的政策定下来,便就发生过公吏堵领俸禄的分司官的事情,而且还特别离谱。公吏们抓住领了俸禄的分司官,不是按领到手的钱算,而是据此推算几个月半年甚至一年的钱数,逼着他们按推算的数额到钱庄去交钱。不过以前都是零星发生,王尧臣处理了几次,定下规矩,钱数只按看到的实钱算,不许推算,才慢慢平息下去。不过因为州县立得有赏额,公吏们贪赏钱,这种事情一直没有断绝。这次闹大,一定有其他的原因。不过那是王尧臣的职责,徐平不想过问。王尧臣急匆匆地收拾,准备随着田判官去,随口问道:“这种事情以前也有,府衙已经立了规矩,按例办事就好了,怎么这次闹这么大”“通判还记得因为今年大旱,为了救灾,李知府停了分司官们的钱粮,挪去救济灾民了吗这月朝廷的钱粮发下来了,一次补足他们几个月的俸禄,于是――”分司官虽然是朝廷的官员,跟河南府无关,但俸禄是由河南府提供的,只是在系省钱物里走账而已。今年大旱,李若谷为了救灾,上章免了河南府的夏税,秋税还没有定。自己治下的税都不收了,怎么可能还给分司官提供俸禄,直接就停发了,让他们等着三司从京城把钱粮运来。这些人的俸禄本来就是三司发,他这样做合情合理。只是这一次,被河南县的公吏盯上了,一下子堵住,非要据此重算户等。河南府跟开封一样,由徐平做主也已经废了折支,直接发实钱,几个月的俸禄还是非常可观的。王尧臣向徐平告辞,带着田判官就要离去。两人刚要走的时候,徐平突然问道:“田判官,官员领俸禄又不是非在一天,怎么这一次都聚在一起了留守司的人力也有限,做得来吗”“唉,谁知道留守司是怎么想的,非发布告让大家今天去领,可不就出事了”徐平点了点头,淡淡地道:“知道了,你们快些去吧,记住把事情尽量平息下来,不要闹大。大灾之年,那些分司官跟着吃了几个月的苦,不要难为他们。”两人答应,急急忙忙地出了转运使司衙门。看着两人离去,徐平嘴角不由出现一丝冷笑。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明明知道为了这点钱先前就闹出不少事,留守司还故意在一天发。要搞事情啊王尧臣如果不能把事情压下,引起分司官的公愤,只怕很快就有人上章弹劾徐平的钱入户等政策。留守司、西京御史台和各州的知州通判,都是有权利上章弹劾转运使的,上下相制是赵宋的祖宗家法,官员的权力从来都是相对的。这是瞅着徐平刚刚出外巡视回来,趁机把事情引爆。徐平怕吗这种互相扯皮的事情有什么好怕的。你尽管弹劾,我据理分辨就是,这种弹劾理由还奈何不了徐平。这只能是个引子,后续必须有其他的动作,一点一点不利因素累积起来,才能真正把徐平的新政压下去。闭上眼睛,徐平暗暗盘算,对自己有利的是哪些,不利的是哪些。有利的自然是本路的商税大幅增加,以及各种工程的顺利完工,并经受住了初步的考验。财力的充裕,才能让河南府虽然遭遇大旱,救灾却游刃有余,没有出现大规模的人户逃亡。不利的就是没有实行新政的孟州和襄州,商税增加同样亮眼,一比较新政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处。而各项大工程虽然完工,却还没有发挥作用。算来算去,有利的因素与不利的因素大致势均力敌,谁占上风,全靠着一张嘴怎么说了。徐平现在所缺的,恰恰就是讲道理没有人听。第100章 官不聊生西京御史台外,一个头发胡子雪白的官员坐在地上,嚎陶大哭:“丧尽天良,丧尽天良啊当年我随侍艺祖,南征北战,东征西讨,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到老来竟然被几个胥吏欺到头上,天理何在”几个公吏站在不远处,一个领头看着老者冷冷地道:“你别在这里倚老卖老,装疯卖傻了还东征西讨,你讨过哪里就给艺祖牵过一次马,在你嘴里就成了天大的功劳翻来覆去说了几十年了,西京城里住过多年的,有几个人没听你啰嗦过还有,别说得好像朝廷欠你什么似的,您老也曾经当过实权官,是因为贪渎苛暴被弹劾,换个人就流放到沙门岛去了太宗皇帝念你是老臣,让你在西京分司,你应该感谢皇恩浩荡才是”老者狠狠地看了那么吏一眼,见他根本不理自己,便又专心嚎哭了。旁边一大群分司官员站在一起,围成一个大圈,中间放着各种钱袋子。现在都是直接发实钱,这些人好多本官都不低,少的几贯,多的几十贯,这么多铜钱一个人都背不动。分司官员因为各种原因被贬到洛阳城闲居,年迈的占大多数,有的已是风烛残年,碰一碰就会倒。公吏们也不敢逼得紧了,到底是官员,真出人命他们也担不起责任。只是远远把这些人围住,哪个愿意出来清点了钱数,画了押,才放回家去。不同身份的人有不同的豁免数额,数额内的钱是不计入户等的。对于官员来说,豁免数额一般都是一到两个月的俸禄。可今天是一次性地发了几个月的钱,不管怎么算,都要有钱计入户等里。分司官没有实权,自然也就没有其他来钱的门路,全靠着俸禄养活一家老小。升一级户等,对这些人的影响非常大,被官府记上,各种各样的事就会找上门来。这些人今天铁了心,要跟公吏们对抗到底,决心坚定,异常地团结。西京御史台的御史是闲差,不是常设的,现在衙门里就没有主人,只有几个公吏。他们怎么会来找麻烦都早早地躲了起来,一个人影不见。这种事情,一定要闹到官府的门口才有效果。这些分司官员没有地位,真堵了那些实权衙门,又怕自己吃亏,折衷之下,便就聚到御史台这个空衙门来。官员们有哭的,有骂的,还有专门保护钱袋的,分工明确,倒不是乌合之众。公吏们是有大义在手,也不急,就只是把他们围住,看看这些老家伙能坚持多久。正是酷暑天气,太阳升到头顶,阳光火辣辣的。好多官员都被汗水湿透了身子,却看着钱袋一步不肯放松。公吏们大多都站在路边的树下,倒是轻松惬意。治下出了这种大事,王尧臣也来不及准备仪仗,带了属下的几个官员,随便唤了一些差役,便就急匆匆地赶到御史台来。本来他派人去招河南县的知县,哪里想到城外发生了一桩命案,知县和县尉都到现场去了,河南县也成了空衙门。王尧臣刚一露面,便就有人高呼:“好了,好了,河南府的王通判来了,有人作主了”听见这声音,坐在地上哭着的老者本就高亢的声音突一下子又提高了许多:“现如今天子圣明,清平世界,西京王城竟然发生这种事情奸臣当道,迫害忠良,民不聊生”一个公吏出声嘲讽:“您老别嚎了,你是官不是民,民不聊生也跟你无关哪”老者一愣,急忙改口:“官不聊生,官不聊生啊我们这些老臣子,为大宋的江山出过汗,流过血如今老了,不中用了,连这么一点糊口的钱粮,还要被奸臣算计你们为了自己升官发财,如此对待老臣,还有没有良心天理昭昭天理昭昭”听见这话,围着的公吏都一脸鄙夷。别人这么说倒也罢了,这老者一辈子的功劳说来说去就是给太祖赵匡胤牵过一回马,凭着资格老做到一州都监,没当两年就因为贪婪和对属下兵士暴虐而被弹劾,贬为西京分司官,几十年一直到老。分司官在太祖时候还是有地位的,一般都是用来优宠老臣养老,到了太宗的时候态度就变了,用于安置处分闲居的人。到了真宗时候地位进一步下降,皇帝明言分司官是些国家摒弃之人,因为种种原因不到罢官流放,给个闲职养着。御史台外的这些分司官,绝大部分都受过各种处分。大数是犯错之后责降分司,还有一部分是叙复分司,即受到编管、安置、除名等比分司更重处分的官员,遇到大赦等等各种原因减轻处罚,改为西京分司官。真正清白的归明人分司和祈请分司少之又少,至于那些分司西京的皇亲国戚王公贵族,也沦落不到自己来扛钱的地步。王尧臣挤进人群,一眼就看见坐在地上的老者,见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好像有天大的冤枉一样,不由道:“老都监,天气酷暑,有什么话起来慢慢说,这样小心伤了身子。”“我起来干什么就让我死在这里算了”老者的眼泪就像决了堤,一下子就崩了许多出来。“王通判,我是随侍艺祖的老臣子,为大宋江山出汗流血,你说容易不容易”王尧臣当朝状元,一个读书人,看了这个样子就头痛,口中连道:“不容易,老臣自然不容易有话起来说,万事自然有人作主,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还要什么体统我们这些老臣都要被逼死了一点钱粮,我老少多少口,就指着这活命啊还要给我算进户等里,我一个老臣子,让子孙去当差,你们何颜见艺祖”王尧臣左顾右盼,对身边的随从道:“不是派了人去知会留守司的孙通判怎么这个时候还不见人来分司官是他在管着,这个样子不是丢尽了朝廷的脸面”分司官只领俸禄,政治待遇是受限制的,一是没有荐举官员的权利,再一个就是除非有特旨,不然不能恩荫子孙。这老者尽管一直当着都监没降职,子孙却都是平民身份,升了户等之后一样要去服差役。第101章 要出人命见这里没有一个留守司的人,王尧臣心里也明白,只怕孙沔跟自己想的不一样,他就是想把事情闹大也说不定。 最快今天不出事还好,只要有一人或伤或病,肯定有很多人会向朝廷上书,说京西路推行新政逼出民变,那时徐平和自己就被动了。把河南县的押司叫了过来,王尧臣道:“现在酷暑天气,你们把人堵在这里,成什么体统一旦有人中暑,事情就说不清楚了。快快把人撤了,此事不可如此鲁莽”冯押司拱手道:“通判,如此说可是让我们有些难办。因为治下有人逃避实钱入户等的新法,知县相公三日一追,五日一比,板子打在我们的身上。今天好不容易抓到了真凭实据,就这么把人放了,我们如何向知县相公交待”“不用你们交待,我自然会去跟他说快快,去收拢了人,赶紧散了”冯押司在那里扭扭捏捏,又道:“现在就散,通判,我们着实是难做人。刚才有几个官员已经立了字据,画了花押,其他人不这样做,不是让老实人吃亏”冯押司在那里推三阻四,王尧臣不由心头火起,厉声道:“此事以后会由河南府统一处置,你速带人离去知县打你板子,我河南府莫非就没有刑杖”见王尧臣变了脸色,冯押司不敢再纠缠,开始去招集人手。不过他拖拖拉拉,这里喊一声那里叫一声,一时也把人聚不起来。王尧臣在一边冷眼看着,心里渐渐有些明白,今天的事情只怕不是偶然。他为人温文尔雅,相对有些迂腐是不借,可绝对不傻。事情能够闹这么大已经是诸多巧合了,一个押司竟然对通判吩咐的事情不尽心尽力,就绝对不对头了。正在这时,远处有人喊道:“好了,好了,孙通判来了,有人给我们做主了”王尧臣转过身,冷冷看着远处过来的孙沔一行。渐渐近了,看得清楚,孙沔坐在一具肩舆上,面色发白,用手捂着肚子,皱着眉头。到了跟前,放下肩舆,孙沔与王尧见过礼,叹了口气道:“最近天气酷热,我贪凉爽吃冰水坏了肚子,行动艰难。听到消息便就向这里赶来,只是身体不便,来得晚了伯庸莫怪。”王尧臣淡淡地道:“来了就好,人吃五谷杂粮岂有不生病的河南知县出城办事,都是小吏作怪,闹出事情来。我已经吩咐他们撤了,你去安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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