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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我自是恭敬不如从命”公吏也是可以考科举的,不过必须离职三年才可以应举,在职是不行的。怎么说公吏也是个铁饭碗,月月发得有钱粮,中进士则是虚无飘缈的事,有几个人能够下决心提前三年准备而且一般来说,公吏出身找保人也不好找。这样的规定有其现实的考虑,因为很多官宦子弟捞不到官身便就会去做公吏,好歹也是官方的人,有固定的收入,而且时不时地还能捞些好处。如果让他们做着公吏的事情拿着朝廷的钱粮还可以考进士,明显对普通百姓不公,而且还容易形成官宦世家。地方上被豪强把持,这是官方不愿意看到的。离职三年,实际上相当于成了普通百姓,这些人就可以用平民的身份去应举。打消了王学斋的顾虑,气氛一下子融洽起来。京东路虽说是圣人之乡,教育发达,但这个年代,就是在邹鲁之地读书人也不见得有多少。队里能有王学斋这样一个自小就饱读诗书的,并不容易,罗纪和梁贯两人相当在意。河南府也是诗书之乡,多少后世闻名的大儒就是从在这里收徒讲学开始,再加上这个时候人员流动频繁,做生意的人也多,民间粗识几个大字的人还是不少的。但真正要识文断字,看得了官方文书,那样的人就少之又少了,这也是王学斋的价值。看队里的人都吃过了饭,纷纷在那里闲聊,气色明显好了很多,罗纪取出一本册子连同前边的字纸交给王学斋:“趁着现在有时间,你去把队里的人都记在这册子上,后边这册子还要抄录一份送上去呢。对了,明天我带你进转运使司衙门,听候官人咐咐。还有,你的老母要单独造册,造完册自然会来与你完聚,不必心急。”此时吃进肚子里的饭肉开始消化,王学斋觉得身上有了暖气,心情极好。接过册子和字纸,挨着桌子问这一队人的姓名、籍贯、家世以及以前的履等等,内容比刚才拿粥的时候详细得多。刚才问一遍,是分为各队,现在再问一遍,则是正式给这些人编籍造册,从此之后他们就真正是三司属下的厢军,暂时由转运使司代管。第一次的字纸和后面的册子,都要一起交上去,上面抄录完之后用了印再发下来,这既表示郑重,也是为覆核。真有乱编名字的在里面,就有可能被揪出来。杨告和王尧臣并肩走在这一排一排的棚子间,见灾民吃饱喝足之后情绪稳定,并没有意外的事情发生,两才出了一口气。万事开头难,这几天不出事,这次就算成功。走完一圈,王尧臣问杨告:“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看着就觉得心慌。道这,这一批到的有多少人”“大约八千人左右。刚才我已经问过,基本可以由两到三人组成一家。唉,灾民,里面的老弱妇孺就显得少了一些,这都是难免的事。”王尧臣默默点了点头,逃荒的路上,就是对一线生机的争夺,自然是青壮年容易存活下来。这还是中国人一向强调尊老爱幼,不然连这副景象都没有。看看天上的太阳,王尧臣对杨告道:“天时不早,该安排人领这些灾民到他们住的地方了。一定要安排好,一队一队地离开,切不可一涌而起,闹出事来。”“都漕吩咐过,一步一步如何做都早有安排,只要按预计的来就好。”今天的情形,徐平离开之前已经进行过多次的预演,并针对遇到的情况准备了各种预案,转运使司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做事前要有计划,做事的时候要按计划办事,事情结束之后要有总结,这是徐平一直坚持的原则。这原则很简单,但如果能够认认真真持之以恒地做下去,比事到临头靠着灵机一动靠谱得多了。第38章 与陈尧佐的分歧看着三皇庙外熙熙熙攘攘的人群,各种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徐平惊得张大了嘴巴。这才不过几个月没来,这里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当时在的时候门可罗雀,转眼间就如此热闹,这变化也太大了些。到了三皇庙门前,就见到有陈尧佐的随身兵士守在那里,谭虎急忙上去交涉。等了没有多少时候,孟州通判李参从里面迎了出来,行礼毕,对徐平道:“都漕可算是来了,陈相公等在里面,有些心焦呢”徐平下了马,先不急着进庙里去,指了指庙前热闹的人群,问李参:“我这才几个月没来,这里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李参笑道:“这是修河吗,除了清河厢军,还有四州的民夫要来,附近几州的商贩闻风而动,都聚集到河阴来了。特别是汴口那里,数千清河厢军拔营而起,依赖他们为生的店家失了生意,一路追着走呢”“原来如此为什么这些人不到县城里做生意,却聚集到这里来”“县城太小了厢军和民夫也不适合住在那里。三皇庙这里地方广大,本来以前也是有庙会的,便就都到这里来了。”徐平这才明白原因,想来陈尧佐也是要把大部分人都安顿在这里。这样也好,门前热闹,买得东西也方便,不像自己在的时候那么冷清。进了三皇庙的后院,就见到陈尧佐坐在当时徐平坐过的大银杏树下的石桌旁,喝着茶坐等。见到徐平一行进来,急忙站起身相迎。叙礼毕,两人分宾主坐下。这一次,徐平再到三皇庙,倒是成了客人了。请过了茶,陈尧佐指着桌子上一盘大红石榴道:“龙图上次来,只见到了石榴花吧现在可是成熟了,我借花献佛。河阴这里的石榴,个大皮薄,味道极是甜美,龙图尝一尝。”徐平谢过,拿了一个石榴在手,细细剥了吃。若在前世,这石榴只怕就是地理标志产品了,入口一种清甜,确实不是其他地方的石榴能比的。而且籽粒极小,也不太硬,不知不觉就把一个石榴吃下肚去。把剩下的皮放在桌上,徐平赞了一声:“确是好物。天生万物,全赖地养,想来是这里的水土特别适合石榴,才生得特别香甜。”“不错,这里位于黄河滩边,斥卤遍地,地不利于种粮,却别产这一种石榴出来。可惜这果子只能秋冬吃一吃,当不得饭,本地百姓得不了多利。其实岂止是河阴的石榴,郑州也一样产得好梨好枣,只是除了每年上供几车,本地百姓也就落个口滑。”陈尧佐说这些,徐平哪里还不知道什么意思笑着道:“不瞒陈相公,我正在跟盐铁司商量,要三司铺子收各地土产。像石榴红枣这些能够储存运输不易腐烂的果子之类,也一起算在里面,都算土产,收了到其他地方贩卖。”陈尧佐拊掌:“龙图听弦而知间,谁说你为人木讷来着你把这件事办了,天下的百姓都会念你的好处以前这些土产再是有名,也只是偶尔有小贩运到附近州县贩卖,并销不出去多少,大多还是在本地烂掉了。三司若是做这件事,必然是获利极多。”“相公说的是,不过这事情要从长计议,一时也急不得。官面上的事情难办啊,若是操之过急,一旦烂上几次,亏了本钱,必然就有人说闲话,这事情就不好做起来了。”陈尧佐点了点头,他为官多年,朝廷中的衙门大部分都待过,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官员提出来做什么事情,总有一堆人冷眼旁观。一切顺利还好,一旦出了点差错,这些人就会跳出来横挑鼻子竖挑眼睛,恨不得把主事的人打入万丈深渊。这是官场常情,避免不了的,只看各人怎么应对。若只是看到事情做成了之后得到的功劳,操之过急,很容易就把好事做成坏事,还是要仔细计划,稳妥为主。陈尧佐是个急性子,道理他都明白,但就是沉不下心来。见徐平年纪纪轻轻,却能够耐得住性子,对事情徐徐图之,不由高看他一眼。两人坐在石桌边说些闲话,交流着这分开这段时间各自遇到的情况。此时已到深秋,头顶上的大银果树叶子成了金黄色,不时飘下一片来,如同一把小巧的扇子,玲珑可爱。秋日的阳光懒洋洋地照到身上,有一种别样的温暖。清河厢军大部分归到了陈尧佐的名下,正在做各种准备,即将开拔。汴口离着广武山不远,河道正是从山下开挖,等到与汜水连到一起,水源充足了,才会引入汴河,把旧的黄河汴口堵住。清河厢军要带着他们的营房,从原来的汴口一路挖到汜水去,最后到那里驻防,原来的黄河汴口等到水道挖成就要废弃了。对于河阴来说,数千清河厢军驻扎在县境,虽然也是一种负担,但更是一种机会。军队是酒类的稳定大客户,而酒税又是地方的最重要收入,这几千人每年给县里带来不少税收。他们一离开,河阴的经济就要萧条不少。但这些县里作不了主,只能听凭上边安排。而州来的民夫,则主要是修建新开河道的码头和道路。河阴县旧有汴河码头,不需要重修,主要还是修孤柏岭和汜水县的码头,及到荥阳的道路,从荥阳再到郑州。陈尧佐是郑州知州,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对这码头和道路极为重视。徐平静静听着陈尧佐的计划,没有出声。他最关心的是黄河滩上的河道,至于码头和道路那都是次要的,河道挖好之后再修也不迟,陈尧佐要提前,也就由他。等陈尧佐说完,徐平道:“相公,不管是码头还是河道,都要用到不少巨石,不知道找好了采石的地方没有广武山就在河道边上,最好是从山上采石。”陈尧佐道:“有贾谷采石务,又何必新开地方采石贾谷镇里的石头,修整好了,可以沿京水和索水而下,直入汴河,再转黄河运来不就好了”徐平愣了一下,过一会才道:“相公,这路途可是不近虽然都是水路,但从贾谷运到黄河边来,耗的人力物力着实不少”第39章 先来后到陈尧佐喝了口茶,语众心长地对徐平道:“徐龙图,你到底还是年轻,想的事情不够周全。不错,从贾谷镇运到这里,绕到汴河去,路途遥远,费的人力物力都不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开石有多么困难新建一处采石场,你以为容易吗如果我们这河要修上三年五年,可以在广武山采石,但左右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就不合适了。”“建采石场,很困难”“难,当然难你没有见过采石场吧常说坚硬如石,就知道石头不好开了。已经建好了的采石场,可以顺着采下去,便就容易了很多,若是新建,光是挖开土层,把石头露出来,就不知道要耗多少人力。再者说了,在广武山采石,你到哪里去找采石的人你是不知道,贾谷采石场每年不知有多少刑徒送了性命,有的人啊,死去时满肚子都是石屑。”徐平皱了皱眉头,采石的职业病不是尘肺病吗石屑应该是在肺里才是吧不过这些细节没有必要跟陈尧佐讨论,想了一会道:“相公,我还是觉得在广武山采石没有想的那么难。现在桥道厢军和广备攻城作都有火药,我们直接炸山即可,并不需要一凿子一凿子地去凿山,用不那么多人。工匠只需要把炸下来的石头修整,成为需要的形状即可。所需的人力可以从贾谷采石场调来,甚至让罪责轻的人,完成了修河任务之后开释也无不可。这样自下来,还是比从贾谷向这里运石划算得多。”“火药火药能炸山你们的那个烟花爆竹我在郑州也见过,只是热闹罢了”徐平这才想起来,自己回到京城的这些日子,陈尧佐一直都在郑州,并没有见识过火炮的威力,还以为火药就是烟花爆竹的那个样子呢。广备攻城作也在铸炮制火药,京城里的官员都见过试炮,知道火药的巨大威力。不过现在都是大炮,只是安在京城的城墙上而已,没有运到边境去。现在与契丹和党项都在和平期,没有必要去刺激他们,再者徐平还怕起了冲突被外族人把火炮抢了去呢。看着陈尧佐,徐平笑了笑:“相公误会了,烟花爆竹那些只是玩物,怎么能够跟火药相比呢火药一旦炸起来,开山碎石,只是小事。去年桥道厢军只是在开封府周围修路,相公没有见过他们炸山,所以才有这个误会。左右这几天无事,明天我们便就让桥道厢军带上火药,到山上炸了看一看威力,再做决定如何”陈尧佐看看一边不说话的李参,李参忙道:“相公安心,明天没有要紧的事。”“好,那便如此,明天去看看火药是怎么样子的,是不是真能把山炸开”徐平道:“借着这个机会热闹一下,也算是动土庆贺。”广武山上,阿木拉着黎二叔的手,翘着脚看鸿沟对面走来的一行人。看了一会,觉得脖子酸痛,才收脚站好,问一边的黎二叔:“二叔,你看那边山上来了好多官府的人。都说他们要在山脚下挖河,没事跑到山上来干什么”“哪个知道官家的事情,我们这些小民不要去操那个心,只要他们不到我们这里来找我们的晦气就好。这几个月才赚了些银钱在手里,可要小心守着。”阿木兴奋地道:“就是,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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