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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递奏章,弹劾王沿去。这次不把王沿扒下一层皮来,谏院也就别开了。难得一次啊,这种大事让谏院赶上了,而御史台因为要弹压上朝秩序,加上奏事的,消息反而落后了。压倒御史台办这种大事,这帮谏官想想就激动。散朝之后,吕夷简等人略加休息,便就要到后殿去议事,这差不多成了每天的程序。垂拱殿早朝能说的事情非常有限,基本不可能当场做出决策,真正决定国家事务的是在散朝后皇上后殿再坐。除了政事堂和枢密院当值的人,其余所有宰执基本都要参加,常客还有翰林学士,再次的自然就是“四入头”中的其余三个,知开封府、御史中丞和三司使。翰林学士并没有具体职掌,地位却极高,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要经常参与国家的大政讨论,时时备皇帝顾问。早朝上御史台和谏院都弹劾王沿,后殿再坐必须要把处理意见定下来,再拖下去会引起台谏的反弹。自去年废郭皇后一事,这一段时间台谏被压制得狠了,朝廷一有动静便就来势汹汹。吕夷简再是强势,现在也必须暂避其锋。不过今日早朝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御史台弹劾王沿的时候,也出现了王沿弹劾徐平的奏章。说是徐平在河阴县的时候,不以民生为念,以小错捕当地势力之家,把当地的纳税大户一网打尽,只给人家留下了孤儿寡母。而且在地方百般索求,贪图孟州猪肉的美味,让所带桥道厢军下乡强买,差点引起民变。这道奏章让吕夷简的心里又活泛起来,他本就对修不修运河没什么成见,只要不影响到自己的权势就好。最重要的,还是压一压徐平的气势,做一个盐铁副使,就快要脱出政事堂的掌控了,这样下去那还得了。有王沿这一道奏章,正好就可以做一做文章,派人到河阴县走一趟,不管能不能查出徐平的错,对他都是个敲打。经过垂拱殿向大内去的时候,只见通进司那里挤满了人,都是台谏官员和年轻的馆阁官员,争先恐后地递奏章。甚至还有还不及写的,趴在一边现写。吕夷简暗暗摇了摇头,这些年轻官员现在都是一腔热血,听到点风吹草动便抢着出头。哪一天运气来了,一道奏章引起风潮,便就名满天下。他们却不知道,名满天下有时候是好事,但更经常的是坏事,到了哪儿上司都会记住这个刺头。不过想一想,自己年轻的时候不也是如此,不顾一切一心锐意进取吗吕夷简的家世并不显赫,父亲只是个小官,那时候吕家的顶梁柱是伯父吕蒙正。吕夷简中进士为官后,在真宗东封西祀的建言缓建宫殿,任御史知杂弹劾红极一时的丁谓党羽李溥,顶住大臣压力审理假李顺一案,后来又果断处置帽妖事件,也是这么走过来的。想起往事,吕夷简的嘴角不由露出微笑。谁都有年轻气盛的时候,当年,在暮气沉沉的真宗朝,自己也曾经不顾一切地奋力拼搏过啊。后殿再坐一直延续到了中午,今天这还算是结束得早,要是真到了朝廷有大事的时候,皇上管上两餐饭,一直到天黑才出宫也是有的。步出垂拱殿大门,吕夷简心情异常轻松。到了这个地步,王沿自然是要贬的,不过吕夷简念在他最后反咬徐平一口,给了自己下手机会的面上,只是把他贬到江南路去任个知州。至于徐平,吕夷简说得好,既然王沿这样说,不查无法服众。要是徐平真的没事,查一查又有什么关系呢,河阴那里还是派人去的。回到政事堂,杂吏上来了茶,吕夷简舒舒服服地喝了,靠在椅子上让自己放松一下,随手从身前的案几上拿起了一份公文。不等看完,吕夷简已经是目瞪口呆,身子从椅子上腾地直了起来。这正是范仲淹和宋庠联名作保为徐平请“寻医”假的奏章,上面说得明白,今日上朝的路上,恰好遇见徐平病发,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晕在地上。手里拿着公文,吕夷简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就那么傻愣愣的,好一会一动不动。官场上也是有规矩的,官员们为政事再是争得剑拔弩张,但绝不涉及人命,不涉及家人,不能够乘人之危。丁谓那样斩尽杀绝,一旦失势就没有再起的可能了。吕夷简可以敲打徐平,甚至可以贬他的官,夺他的职,但在他被气病的时候再出手,就要坏规矩了。看看自己的位子,十年之后很可能徐平就会坐在这里,那时候自己的家人怎么办这时候出手要被记恨,到时候徐平岂会不报复吕夷简有些怕了。第93章 多方牵连范仲淹年看着手里的敕令,不住地摇头苦笑。火然 文ranen`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让自己和御史知杂司马池去河阴县,调查王沿所说徐平在那里所谓荼毒地方的事情。这个时候,还去找徐平的麻烦,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出去巡查河道,费了无数精力,自己身子累垮了,回京之后上朝路上病发,跌下马来,这肯定是要被下诏褒奖的。更何况徐平无论家世,还是自己的仕宦历程,都与现在的小皇帝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很可能还会有殊恩宠遇。。天圣五年殿试唱名,念到徐平的名字时天现瑞光,当时被认为天降吉兆,徐平也因此由二等进士升为一等。刚开始的几年,徐平的政绩平平无奇,这一点被人当成一时偶然,徐平运气好撞上了而已。最近一两年这旧事不断被人私下提起,味道可就完全变了,没人再把那当成一时笑谈。就是赵祯自己,对徐平几乎是无条件地信任,当年崇政殿里张知白的那一声“恭喜陛下得人”的祝贺,份量还要远在李用和的关系之上。徐平做的事情越多,事情做得越漂亮,赵祯的这个印象就越深。这是上天赐下来的,怎么会不珍惜这种时候,去查徐平那些鸡零狗碎的小事,那还不是自己在皇上面前作死范仲淹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国子监院子里郁郁葱葱的树木,眉头紧锁。判国子监是个闲差,说是闲差只是衙门里的事少,范仲淹却未必有多闲。作为闲差的待制,很多临时性的差使就会落到头上。哪里旱了涝了代表朝廷去安抚,地方上有什么疑难大案临时抽去审理,这种临时性的差事范仲淹一直不断。没办法,待制以上的官员出去才能说明朝廷重视,而年富力强又有空闲的待制实际上很少。这一趟差事出去,范仲淹要好好拿捏,一不小心,就会惹祸上身。司马池比范仲淹还烦,范仲淹只是官职地位高,跟着去壮声势的,他可是真地具体办事的。御史台是京城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之一,官员请假必须关报他们,一看到徐平请“寻医”假的奏章,再看到去河阴县的敕令,司马池就知道自己麻烦上身了。官员在地方,一定要去挑毛病,总是能够挑出一些来。就现在司马池所知的,放着县衙不住,带人住在三皇庙里,这算不算毛病硬说是可以算的。最重要的是,徐平在河阴县一二十天,就把那里闹得天翻地覆。为了收拾残局,通判李参带着录事参军和司理参军到现在还住在河阴县,可见后果多严重。但现在徐平一病,这些全都不是事,以前还能提一提,现在提都不能提了。那还去干会么司马池才真的是愁。结束了后殿再坐,赵祯回到住处换了衣服,吃了茶汤,略作休息。接下来还有排头司引见军士,考较武艺,还要接见三衙官员,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录囚。这些日常公事一套做下来,就到了下午,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如果还有空闲,便就听一听侍讲说书,抽空还要学习。这些做完,才是自己的闲暇时间,到后宫去跟嫔妃们逗逗乐子。赵祯不是个勤政的皇帝,好多事情都推给了政事堂和枢密院,要是像以前的太宗皇帝那样,事事都自己拿主意,天天忙到深夜都是正常的。正在赵祯休息的空档,石全彬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一副焦急的表情。这是随在身边多年的自己人,赵祯今年心情不错,看见了忙道:“你这些日子在外面管条例司,等闲不见,怎么今天进宫里来”石全彬上前行了礼,对赵祯道:“小的进宫,是有件大事禀报官家知道。只怕外朝的人不放在心上,耽误了功夫”赵祯笑道:“如今天下承平,有什么大事你在外面听见的事情,不要随便拿进宫里来说,不然让外臣知道了,要弹劾你搬弄是非”“不是搬弄是非,官家,今天永宁郡侯徐平在上朝的路上发病,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当时晕倒在地。只怕宫里还没有消息,小的进宫来,替他请个太医过去看一看”赵祯吃一惊,从位子上腾地站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这里怎么没有消息”“就是早朝上朝的路上,想必还没报到宫里来。我也是在衙门里见到了郡侯的伴当,说起郡侯这几日不能到衙门视事了,才听说的。”赵祯在殿里来回走了一几趟,问石全彬:“到底是什么病来得如此凶恶你有没有问清楚,徐平的身子要不要紧”“小的也说不清,不过病到摔下马来,想必是不会轻的。这便想来向官家讨道口谕,翰林院里请个太医到郡侯府上,看一看才知道底细。”赵祯想想又问道:“也许是徐平的马顽劣,一时不察摔下马来呢”“官家,徐平是带大军打过仗的人,什么马能把他摔下来再者说了,徐家中牟庄园里多的是好马,开封府里大有名气,怎么会骑劣马上朝而且我听外朝官员们谈论,徐平当时是晕了过去,多亏了国子监范待制经过,叫住了几位馆阁官员,内中一个王洙学士,精擅医术,把救转了过来。”听了这话,赵祯才确认徐平真的是病了,怪不得昨天崇政殿里看他的气色并不怎么好呢。略一思索,对石全彬道:“医官王惟一是当今天下第一杏林圣手,你传我的口谕,让他到徐平家里看一看。王医官怎么说,你马上入宫回报。还有,但凡开了什么方子,不要随便抓药,让上御药精挑库里的好药送过去。”石全彬领旨,转身准备离去。赵祯又把他叫住:“到了徐平家里,传我的口诏,让他在家里安心养病。但凡有什么事情,不管是用药,还是想吃点异样珍奇,都到宫里来取,选上品的送过去。还有,有了结果马上到宫里回报。这几天你就不用到条例司衙门办差了,在徐平家里多陪一陪,但凡有什么立即入宫报给我知道。”石全彬一一应了,直到赵祯再没有什么话说,才急匆匆地出去,到翰林医官院里去找医官王惟一。天圣五年王惟一制成针灸铜人,医学史上流传千年的人物,对于针灸之术精研多年,擅长治疗这种突发性的昏迷晕倒,精神不振。第94章 早晚要刷牙徐平坐在院子里,刘小乙里里外外跑得满头大汗。上朝路上从马上摔下来晕倒,到了中午徐平的这个消息已经传遍朝堂,熟的不熟的各路官员涌到万胜门外的永宁郡侯府,提着各色礼物探望。徐平的前途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他平时跟朝里的官员来往不多,想献殷勤也找不到机会。现在突然病倒在床,正是来拉关系的好时机。徐昌随着徐正夫妇和林素娘回了中牟庄园,这可苦了刘小乙,偌大一个侯府都靠着他一个人里里外外地忙碌。府里其他管的自然还有,但不够分量,出去接待让客人觉得没了面子。官员们讲的就是面子,怎么能这么做徐平整个上午打不起精神来,一是身体不舒服,发炎的牙齿那里不时就传来一阵阵刺痛,再一个他总是觉得不真实,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他已经习惯了自己不会生病,不管怎么折腾,睡一觉就会生龙活虎,怎么突然间就会病倒了呢自己两世为人,还不知道人病倒在床是什么滋味呢。不管什么人来,刘小乙都客客气气地招待,礼物收下,名字记下,然后送客。徐平重病期间,什么客人都是不见的,不然还怎么养病直到中午,石全彬带着王惟一到来,带着皇上的口诏,刘小乙才把他们让进了后院。皇上派来的人不能不见,而且太医总是比外面找来的医生靠谱得多。一进后院,石全彬见徐平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不由叫道:“郡侯,怎么突然之间生了如此大病前两天看你,明明还没有事情的”看见客人来,徐平挣扎着想起来,王惟一快步上前止住:“郡侯身体欠佳,躺着就好,不要牵动了病情。”石全彬也上前扶住徐平让他重新躺下,介绍道:“这是翰林院里的王太医,天圣五年奉诏铸针灸铜人,这些年在太医局教医学生,是本朝第一圣手。”徐平忙道:“原来是王太医,久仰大名,一向无缘拜见”“小老儿行医多年,有些薄名罢了,郡侯何等人物,万勿与我客气。”王惟一一边说着,一边让徐平躺好,抓起手来把脉。翰林医官院是管理医生的机构,汇集天下名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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