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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道辅见李璋虽然一直恭敬,但却守死了不开宫门,心中激愤莫名,快步走到紧闭的垂拱殿大门前,手拍铜环,高声喊道:“无故废皇后,非天子圣德,奈何不让台谏官员入宫面对天子有失德,大臣受其辱,今夜不能入宫,我们便守在宫门外”孔道辅和范仲淹身后的一众台谏官员,见局面僵住,几十大臣竟然被一个閤门小吏挡在宫门外,群情汹汹,有人开始高声责骂李璋。右正言刘涣拉了拉身侍御史蒋堂的袖子,指着旁边的殿中侍御史段少连道:“段殿院是开封人,住家离盐铁副使徐平家不远。徐家与李家是世交,徐副使更是与这看守閤门的李璋一起长大,交情非浅。不如我们一起去把徐副使请来,让他劝李璋开了閤门,放我们进去面圣,也强似僵在这里。”蒋堂道:“徐副使未必会跟着我们来。”刘涣道:“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徐平天圣五年进士,不数年间位至三司副使,在朝里最缺的就是人望,有此机会,未必就会拒绝我们。”反正守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蒋堂便与刘涣一起,找了段少连。几顶大帽子压下来,段少连也没法推辞,三人便离了人群,径直出了皇宫。三人离开之前已经说了自己的去向,其他人有赞成有不赞成,但都没有阻拦的道理。天色越来越黑,晚上的冷风起来,吹得垂拱殿前的众人瑟瑟发抖。孔道辅趴在宫门上,已是涕泗横流,几个御史台的官员在他身后,不断地捶殿门。范仲淹看着孔道辅,对一直立在身边的李璋道:“孔宪长年近五旬,说起来与令尊差不多年纪,身体又弱,这样僵持下去,一旦身体落下暗疾,如何是好士林公议,只怕将来会怪罪在你的身上。你职责在身,不能擅开宫门,我也不好强求。不如这样,你只管让手下看管宫门,自己进宫里面圣请旨如何”李璋看着殿门前这乱糟糟的局势,知道今晚不得消停,听了范仲淹的话,想想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答应。回到閤门小偏殿处,李璋吩咐卫士无论如何不得开閤门。临走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把閤门钥匙取了带在身上,这才从閤门通的廊道绕过垂拱殿,向大内深处去了。段少连带着刘涣和蒋堂出了皇城,寻到各自的马,一路向汴河附近的徐平家急驰。此时天还不太晚,临近年关,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一副热闹景象。各种卖吃食和零碎玩意的小贩挑着担子在街道上穿梭,叫卖声此起彼伏。三人骑着马也行不快,心急如焚。直行了半个多时辰,才终于下了汴河边的大道,进了徐家所在的巷子。到了徐平家门前,只见大门紧闭,静悄悄地没一点动静。只有门前挑着的几盏灯笼在寒风里摇晃,上面写着“永宁侯府”,另一面写个“徐”字。段少连看见这个情景,对身边的两人道:“最近这些日子徐副使在万胜门外建了新府第,经常歇在那里。今天看来不在城里住,不如我们回去吧。”刘涣道:“既然已经来了,怎么也要打门问问,怎么能就这样回去”三人下了马,段少连硬着头皮上前打门。不大一会,开门声响,一个小厮从里面探出头来,看了看三人道:“几位官人,深夜到我们永宁侯府有何要紧的事”段少连看看身边的两人,走上前来道:“在下殿中侍御史段少连,这两位是我的同僚,我们有要紧的事找郡侯,烦请通禀一声。”小厮看看三人,摇了摇头:“官人来得不巧,郡侯今天在城外安歇,现如今只有夫人在府里。如果方便,可由小的通禀一声,告知夫人。”段少连道声打扰,就要转身告辞。刘涣却道:“不对,徐平正当少年,又没听说过他曾纳姬妾,怎么会无缘无故与夫人分开,一个住在城里,一个住在城外”蒋堂问道:“刘兄如何这样说”“这分明是听说了今天的事情,故意躲着我们用这么个说辞,找个小厮打发我们离开,太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听刘涣说得振振有词,蒋堂心里也生疑,对段少连道:“刘仲章说得也有道理。”段少连道:“不管说得有理没理,徐副使已经闭门不纳,我们便赶紧回去”刘涣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段少连:“希逸,今夜我们台谏所有官员,不惜得罪当权的宰相,孔宪长与范司谏带众人伏閤请对,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如果徐平就在府里,而不敢出来见我们,那定然也是觉得我们做的有道理,只是畏惧权贵罢了既然来了,我们何不把他逼出来,与我们一起劝圣上收回成命,以全皇上圣德”第74章 无妄之灾此时夜色已深,寒风起来,吹在身上冷得人瑟瑟发抖。街市上的人群渐渐散去,喧嚣的开封城慢慢平静下来。段少连冲头的热血已经慢慢平静下来,听了刘涣的话,只是摇头:“刚才出来的下人已经说了,郡侯府里只有夫人在。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们上去苦苦相逼,惊扰女眷,日后必惹非议。而且徐平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刘涣却不依不饶:“现在是什么时候还去考虑那些过了今日,皇后被废便就成了定局,我们这些台谏,必受千夫所指此千钧一发之时,欲成大事,不需顾小节”见段少连还在犹犹豫豫,刘涣拉着蒋堂,径直到了徐家门前,大力拍门。不大一会,先前的小厮再次开门出来,看看三人道:“官人还有何事”刘涣高声问道:“我且问你,徐平是不是躲在屋里不敢出来见我们,让你出来说这些托辞把我们支走”小厮一头雾水:“官人这话从何说起”“不知从何说起那便就不用说了,只管让徐平出来见我们”自徐平升官,任谁来到郡侯府上都是客客气气的,这刘涣一看官袍就知道官不大,却口口声声地直呼徐平名讳,语气还奇冲无比。小厮虽然是下人,心里也有了火气。上下打量了一下刘涣,小厮道:“官人,我已经跟你说得清楚,我们郡侯今夜歇在城外府里。你要找,只管出城去”刘涣冷笑一声:“你们是知道城门关了,才找这种说词吗徐平在城外,怎么夫人又在府里哪有这个道理”小厮强忍着怒气道:“今日夫人去姐妹家里作客,回来得晚了,才歇在城内。明天是交年的节日,我们郡侯自然要去城外府中主持,所以早早出去了。”“都是托词我才不信只管让徐平出来,我有话说”小厮见刘涣蛮不讲理,脾气上来,瞪着眼道:“不在就是不在,我家郡侯歇在哪里还要问你信不信郡侯不在,天色晚了,官人早回吧”说完,小厮闪进门里,把门“呯”地一声着上了。刘涣看了身边的蒋堂一眼,口中道:“这小厮的心里明显虚了,徐平必是在里面我们只管打门,今夜不出来,就别想安稳歇着”说完,与刘涣两个,一起用力打着徐家大门。自当了郡侯,徐家的大门改大了许多,几乎对着半个院子。外面这样打门,整个小院都听得清清楚楚。林素娘本来心情就不好,听见外面大门“乒乒乓乓”响个不停,愈发烦躁,叫过来应门的小厮问道:“外面是什么人怎么纠缠不休”“是几个官人,以前没来过府上,小的也不认识。说是来找郡侯,我已经告诉了他们郡侯不在,这几个人不信,只是一味缠着不走。”林素娘道:“我一个女眷只身在家,被人这样纠缠,成何体统快快出去把他们打发走了,若是不走,只管找开封府的人来。”小厮应诺,转身出去。开了门,刘涣和蒋堂两个大喜过望,对视一眼,低声道:“徐平果然是在里面,想来是藏不住了”小厮出门,反手把门关了,向两人行礼道:“官人,我们家夫人说了,郡侯不在府里。若是你们再纠缠不休,我这便去唤开封府的人来了”刘涣看着小厮,气极反笑:“蒋兄听见没有,这个小厮竟然说是要去唤开封府的人来可不笑死我”说着,转身看着小厮:“快去快去,把开封府的人找来,我看徐平还怎么在家里隐藏你这样做,倒是少了我们许多功夫”小厮道:“你们虽然是官人,这样骚扰良家,也有官法管你们当我不敢吗你们且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找官府的人”说完,转身快步跑着出了巷子。刘涣与蒋堂两个相视而笑,政事堂闹过了,连皇宫都闯过了,还怕开封府看着小厮出了巷子,两人依然拍门不停。垂拱殿外,一众台谏官员吹着寒风,心情越发焦躁起来,不少人都到孔道辅身边,一起捶紧闭的殿门。守在门外的一众卫士,哪里敢惹这些连皇上都躲着的台谏大臣只是站在一边冷眼旁观,把通道守得死死的。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閤门那里终于出现李璋的身影。范仲淹急忙迎上去,沉声道:“如何有无诏旨”李璋举起手道:“官家手诏,请诸位台谏到政事堂,宰相自会与众位分说”这手诏是给宰相吕夷简的,李璋都不知道里面的内容。范仲淹也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高声道:“有手诏,让我们到政事堂,宰相自会与我们理论。且回政事堂,听吕相公如何说”说完,带着手下谏院官员,当先回政事堂。此时夜色已深,宫里轻易不会开宫门,众人大多心里已经明白皇上今天是不会见众人了。见事情又推回宰相那里,只好一起随着范仲淹重又涌回政事堂。宫门无论如何不开,此时把徐平叫来也没有意义,有与段少连几人关系密切的官员忙回前面官衙,吩咐个小吏去把三人唤回来。众人涌回政事堂里,在里面独坐的吕夷简已是觉得头痛,等接了李璋手中的手诏,见是让自己跟众人说明为何废皇后,愈发觉得无奈。这明显是皇上不想面对台谏官员,把这麻烦又踢到自己这里来了。很多皇宫里的具体事情无法在明诏里说,譬如皇后善妒,譬如甚至失手打过皇上,这些都是不能诏告天下的,只能由大臣们私下里讨论一下。如果明告天下,那就是把郭皇后彻底毁了,连她母家都要受牵连。而皇上虽然一时意气,坚决要废掉皇后,但在心里却没有那么恨她。赵祯这个人本来就是这样,脾气硬起来的时候偏偏就会心软,心软的时候却又经常闹脾气,这性子很难捉摸。问题是如果皇上觉得这些理由能够说服台谏,那为什么不让他们进宫自己说把事情推到吕夷简身上,那是摆明自己都觉得这些理由还不能够让台谏闭嘴。第75章 林素娘的火气吕夷简敛容站起,沉声道:“为臣子的,背后不当议论帝后,不过圣上手诏,我也只好当这个罪人。”便从郭皇后跋扈后宫,甚至失手误伤皇上讲起,一直讲到最近越发出格,导致后宫不得安宁,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正常的秩序。不等吕夷简说完,孔道辅抗声道:“又如何人臣于帝后,便如子事父母一般。父母失和,为子的自当劝解,使父母和好如初。怎么能够顺着父亲把母亲赶出家门这哪里是为子为臣的道理岂有些理”孔道辅这一句话,便就如在滚烫的油锅里洒了水,台谏官员一下就炸了,纷纷挤上前来给吕夷简讲道理。众说纷纭,吕夷简这个帮着皇帝废后的宰相一下子就成了不忠不孝。吕夷简读的书又不比在场的哪位少了,他们说的道理吕夷简又何尝不知道不过吕夷简关注的是事情如何解决,而不是空口讲这些大道理。劝和帝后,怎么劝和这些台谏官员一个一个说得热闹,里面有一个有本事能够劝皇上和郭皇后和好的到了皇上面前,还不是把这些大道理再一通,甚至把皇上骂上两句,最后还是让皇上忍耐。问题是皇上赵祯从刘太后当政开始已经忍了十年,如今忍无再忍了。一直压抑了这么多年,又知道生母另有其人,赵祯是一肚子火,废后就是他火气的最后发泄。如果能够劝和,皇宫里还有杨太后在,早就劝和了,还用得着外朝大臣插手但这些话吕夷简却无法讲给台谏官员听,他们也不会听。吕夷简只是静静站在人群对面,不言不动。其实他也听不清这些人乱糟糟地到底说的是什么,也不需要听清,只是任赁他们发泄罢了。等人群稍微平静一下,吕夷简拱手道:“废后,其实是有先例可循的”范仲淹上前道:“相公所说,不过是援引汉光武帝废郭皇后立阴丽华的故事。光武帝虽然是明君,可废皇后却是失德,怎么能够偏偏拿光武帝失德的事情作例子”孔道辅厉声道:“除光武帝外,其余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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