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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平失意,吕夷简曾经帮过徐平,当时虽然做得隐蔽,但吕夷简又不是开善堂的,后来通过其他渠道让徐平知道了这一点。见程琳静静地看着自己,徐平暗暗下了决心。官场免不了交易,但不能用自己的政治前途回应别人的善意。如果有一天,徐平也不介意在适当的时候帮一下吕夷简,但绝不是在这个时候,自己刚刚上任,各方都在盯着自己表现的时候。徐平只是一个刚刚踏入京城官场,毫无根基,立有大功的边疆强藩。还远远没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指黑为白的实力。他惟一能做的,就是坚持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绝不用原则作交易,更何况吕夷简当时只是顺手帮忙,筹码也远远不够。“省主,卑职以为,任副使所言为是”徐平躬身答话,话一出口,其他人都一起吃惊地看着他。徐平不管别人怎么看,继续说道:“铁终究是铁,铜终究是铜,再什么秘法,杂铸在一起,也不能把铁变成铜。一文钱只所以能买如许货物,是因为那是铜钱,铁钱是断不可能与铜钱等值的。说到底,铜铁杂铸与铸大钱一般无二,都是虚钱。虚钱当实钱用,就是朝廷强行括民财,要括民财,何必用这遗害后世的办法高估科配,低价和籴,甚至从豪门富户那里借贷,哪一种办法都能从民间挤出钱来。这些办法不过乱在一时,济一时国用,再怎么也比败坏钱法遗毒后世强得多。”见三人脸上的表情五彩纷呈,各具精彩,徐平没有理会,高声道:“是以,卑职以为,铸当十大钱,杂铜铁铸铁,都不可行”许申咽了口唾沫,可算是把徐平的话听明白了,这小子今天是要出风头,另唱一台戏啊真行啊,这才来三司几天,就想扯旗造反了举起手中的胆铜片,许申站起身子,高声道:“我有秘法,以药化铁,与铜杂铸,就是真铜以此铸钱,与其他钱一般无二,怎么会是虚钱”徐平淡淡地道:“秘法当年我是白身的时候,在中牟打理田园,也曾有两个陕西人说是有秘法,能够化铜为银。说得比今天许判官还要天花乱坠,多少豪门富户跟着那两个人烧炼药银,结果呢白花银钱,中骗子奸计罢了”程琳点点头:“这事我也听说过,群牧司里的兵士还乱过一阵。”许申涨红了脸:“你说我这秘法是骗人岂有此理这秘法是我亲眼所见,现有铜铁片在这里,怎能与骗人的妖法混为一谈”“大千世界,无奇不好,世间奇人异术所在多有。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终究是要亲眼见过才能当真。朝廷一向禁妖法作乱,我们身为朝廷官员,更应谨慎。许判官手里的所谓铁铜片,不过是铜包铁而已,寺庙里的佛像还是金包铜呢,难不成还相信有化铜为金的秘法铜铁杂铸,你总要铸出钱来才作数。”“徐史馆也认为,这秘法当真可行,可以用来铸钱”程琳问道。“不,即使秘法可行,也不能用来铸钱。那样铸出来的钱即使能当真钱用,与真钱差的价钱也只是这秘法的价钱。秘法总有败露的一天,而铸出来的钱却流布天下,积年下来,不知有多少。到了那一天,秘法不值钱了,钱也就不值钱了,岂不天下大乱”许申见徐平一定要与自己作对,看着他眼睛不由红了起来。第35章 我有三策程琳心中早有主意,不然他这个三司使就当得太掉价了。作为四入头,三司使和知开封府是事务最繁琐的,很多人借助这位子上位,但在这个位子上的人很多都不称职。两相权衡下来,就是这两个职位的平均任期都很短,比另外两个翰林学士和御史中丞短得多。程琳是个另类,无论是在知开封府任上,还是在三司使上,他都是连任时间最长的那一小摄人中的一个。程琳有吏才,满朝公认,但程琳性格我行我素,得罪的人也多。人家是一进四入头,很快就位至宰执。程琳则在知开封府和三司使这两个位子上转来转去,就是不能更进一步,看着宰执的位子就在眼前,但却无论如何也摸不到。铸大当十钱法不可行,此事无需多言,就是铜铁杂铸,程琳也不赞同。作为掌管大宋财政的大员,怎么会相信秘法这种无稽的事呢如果许申不是弄得这么神秘,而是直接铸出钱来,或者有一目了然的样品,再来谈朝廷用这秘法需要交换什么条件,一如当年收徐平的白糖铺子那样,程琳还会心动。现在许申说了半天,就是不肯明说秘法是什么,只说把铸钱的事情委任给他,必然会做出钱来。再加上吕夷简在背后的作为,程琳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支持许申。许申见程琳有赞同徐平意见的意思,心里就有些急了。他找到这条路子也不容易,与吕夷简搭上线更不容易,还指望着靠这秘术为自己的进身之阶呢“徐平,你新进三司,诸多事理不明,不要辄放大言如今朝廷乏用,献俘大典又迫在眉眱,典礼要钱,赏赐百官要钱,赏赐官兵士卒更要钱左藏库空虚,又从哪里变出钱来没钱赏赐下去,出了乱子,哪个担当得起”许申看着徐平,屁股都从凳子上起来了,咄咄逼人地问道。是啊,一次献俘大典,最少一两百万贯钱要撒出去。其他的可以马虎,赏给禁军士卒的钱那是万万不能少的。这帮骄兵悍卒,仅为了自己到手的赐物比别人的成色差一点,就能拥到皇上面前哗变,少了他们的钱,是不想过了吗徐平看着许申,面不改色:“我已经说过,要想从民间括钱出来,办法多的是,铸新钱是最下下之策。就不说你们要铸的钱成色不足,就是成色十足,也不合适。现在外面物价腾贵,为什么民间手里的钱已经太多了。大中祥符年间,京城市面上的银价不过一两八百文,如今却要两千文,涨了两倍多。再一下撒数百万贯出去,物价岂不更贵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将来物价贵了市面紊乱,还不是要着落在三司身上”徐平下管着商税案,这些事情比其他人清楚,也比其他人更加在意。物价上涨,商税收入水涨船高,上涨幅度超出了常规,徐平可未必会受赏。程琳淡淡地道:“徐史馆说的也有道理,不知有什么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境”“就是,你光说别人的办法不可行,那你有什么好办法说出来听听”许申早已被徐平这也不行那不行说的不耐烦,当下立即附和程琳。“办法有很多,卑职在邕州时,打完交趾,也一样面临着给诸军赏钱。最后所行办法虽然不是完美,但终究是没有出现动荡。”许申冷笑:“你在邕州,手里有蔗糖务,最不缺的就是钱,如何跟现在三司比现在左藏库里连发在京官员俸禄都难,哪里还有钱去办什么献俘大典”徐平点了点头:“不错,那里邕州手里有钱,与现在三司微有不同。但话说回来,有朝廷在这里,怎么可能没钱朝廷本身就是钱。”说到这里,徐平看着程琳道:“卑职有三策,可解决目前困境。”“说来听听。”程琳心里有自己的法子,且听听徐平是不是真地有独到见解。徐平道:“下下之策,无非是括民财以济国用。取左藏库中绢帛,高估科配,或者向豪门大户借贷,最不济还可以如任副使和许判之言铸新钱。”程琳听了,微微笑道:“下下之策,不选也罢。”许申听了满脸通红,任布的脸色却和缓下来。虽然说他的铸大钱是最下下策,但是把嚣张的许申拉到了一个水平,心气还是顺了不少。“中下之策,则是向内藏库借贷。天下之财,朝廷收聚,不入左藏就入内藏,左藏库乏钱,内藏库就一定充盈。”程琳听到这里,不由笑了起来。这正是他心中的想法,财赋不入左藏就入内藏,现在大宋的国力远不到入不敷出的时候。三司年年赤字,不过是帝王用内藏库人为制造出的赤字罢了。自真宗皇帝起,用严刑崚法严禁泄露左藏库的收支储蓄情况,除了丁谓任三司使的时候短暂控制过内藏库之外,后任三司使再也不了解内藏库的情况。虽然臣僚算着,内藏库应该也没什么积蓄,实际情况远不是这样。不会再有丁谓那种强硬手段的人了,三司已经被皇帝用内藏库牢牢控制住。虽然心中所想一样,程琳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对徐平道:“自天圣以来,三司历年从内藏库借贷,于今积聚到一千五百多万贯,一直未还。就这样,还是靠你的蔗糖务每年入三司两百多万贯,不然更多。积欠如此之多,还怎么向官家开口啊。”三司所收白糖总价不过一千万贯,扣除成本,再加上地方层层截流,到三司还有两百多万贯也算不错了。至于欠内藏库的钱多,那不正是说明了左藏库被内藏库割的肉太多了吗缺钱了让皇帝掏钱出来天经地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宋人本来就认为内藏库不仅是天子私藏,而且还是为三司备经费的地方。这个道理作为三司使的程琳肯定明白,也只有不明白这中间手脚的其他衙署人员,才会看着三司经常没钱,喊着什么国力日弱,要减员增效。徐平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对程琳道:“卑职还有一中策,省主参详。”“说来听听。”“即使从内藏库借钱出来,一次撒出去,也会造成京城物价腾贵,还是不如不发。”许申一听,脖子就梗了起来:“不发你疯了圣上恩典,哪个敢克扣更不要说满城禁军引颈以盼,都等着这次赏赐呢”徐平没理许申,对程琳道:“卑职在邕州时,便没有全发赏钱。而是只发一分,其他两分全部发券,三年领清。三年时间,依券多发一点利息,众兵士也乐意如此。如此一来,赏赐分三年发放,府库便不愁乏钱,而且每年流入民间的钱也不多,不会一下引起物价暴涨。此为中策,目前看起来最为稳妥。”程琳沉吟了一会,对徐平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朝廷脸面,赏赐钱物扣押不发终究不妥,还有没有上策”徐平笑道:“到了如今,哪里还有上策上策都是需要从长计议的,哪里的急切能行的法子。”程琳道:“好吧,先记下来,容后三司聚齐,再行集议。”又对任布和许申两道:“你们怎么看”任布道:“徐平的法子虽然稍损朝廷的脸面,但既然他已经在邕州行过,想来无甚大差,可以试行,或许就解了目前的困境。”许申只是冷笑:“我以为有什么化腐朽为神奇的法子,不过是巧立名目,还是克扣官兵赏赐此法断然不可行若强行施行下去,终究会成为官吏克扣的名目”程琳淡淡地道:“好了,等三司集议吧。”在程琳心里,自然知道徐平说的方法的好处,但他想的与徐平不一样。这个年代具体做事的官吏节操比较靠不住,留下了这个口子,只怕后来就有人不认钱券的账,把该赏的钱黑了下来,到时这就成了恶政了。此时各种税算名目繁多,收税极不方便,三司做账也非常困难,更有许多税目是并行设立,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就有人向程琳提议合并税目,减少三司的麻烦,也并没有向民间增税。面对这个提议,程琳说出了他那番影响深远的话。此时合并税目,虽然三司做帐容易多了,但后来的官员如果面对财政困难的情况,就会把并掉的税目再立起来,相当于额外加税。此时做帐虽然困难,但却绝了后来官员加税的名目。这番话对两宋理财官员影响很大,也是造成宋朝各种税捐名目繁多的原因之一。徐平的提议,就给了程琳这种担心,分期付钱会给经手官员留下克扣的口子。当然历史已经证明,程琳的担心没有必要而且多余,到了要加税的时候,官员想出来的新名目天马行空,并不会因为程琳把那些名目留下来就少加税了。第36章 手舞足蹈阳光从光秃秃的树枝间洒下来,照在身上暖暖的。林素娘带着盼盼蹲在一个小煤球炉旁边,耐心地看着火候。盼盼倚在母亲身上,好奇地看着炉子,还有炉子上面那个小小的锅子。不远处,李璋站在院子里,看着面前的徐平扬手抬脚。过了一会,徐平停下来,向一边的林素娘喊道:“素娘,锅子好了没有,时候不早了,我与李兄弟喝一杯,再晚就来不及了”“马上就好,心急个什么”林素娘拿起锅盖看了一眼,对徐平道。盼盼躲在母亲怀里,向徐平做了个鬼脸。徐平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李璋道:“且罢了吧,我好好一个人,抽手抽脚的,让不知道人的见了,还以为是发羊角风呢。”李璋看着徐平的样子笑道:“既然哥哥不耐烦,今天就先罢了。不过日常没事的时候,你也多练练,閤门那里总有别人当值的时候,看见了不定就要弹纠。”“我一个小小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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