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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子眼巴巴地看着,悄悄把口水咽回肚里。对黑汉子道:“哥哥,这酒水还满意要不要再打些来”黑汉子嘴满满的,说起话来含混不清:“满意什么淡得跟水一样前些日子我去凭祥峒,新开的一家酒楼,那里卖的酒一进嗓子像火一样,那才真是有力气哪里像这淡出鸟来”瘦子陪着小心道:“哥哥是去过大地方的人,眼界自然不同我们这深山里小地方,如何比得了凭祥峒的繁华我听说连提举官人现在都住在那里,似那等身份,酒肉稍差了一点如何住得下”“那是不但这酒。这里的肉也不行看看,咬都咬不动,店家宰的这牛怕不是比我年纪都大了,肉老得跟木头一样凭祥那里卖的牛肉,都是雪花一样,又肥又嫩,一口咬下去,那滋味――”瘦子听着,两眼放出光来,喉咙动个不停。口不咕嘟嘟地咽。“哥哥,什么时候带着小弟出去转一转,也见一见外面的世界。”黑汉子摇头:“小牛,外面的世界虽好。却一行一动都要钱,你身上有钱么成贯的钱铜也拿两贯出来让我看看。”“哥哥说笑,这村里除了主家,谁能有成贯的钱。”黑汉子听了直是摇头:“没几贯钱,连山都走不出去,你还是死了心。上次也是合该我发迹。跟着个客商挑担子,这才有机会出去一趟。这种机会几年遇不上一次,还是慢慢等吧。”瘦子听了这话,只是唉声叹气。正在这时,路上行来两个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走在前头,后面跟着五十岁左右的老仆挑着担子。顶着烈日,冒着酷暑,两人走得浑身是汗,穿的衣服被汗湿透,又经烈日一晒,黏答答的,看着就说不出来的难受。见了路边的酒棚,两人走进来,找张桌子分别坐下。少年喊道:“主人家,有解渴的酒打些来,肉食也切一盘上来。”老仆把担子放好,提起桌上茶壶给少年倒了茶水,口中道:“烈日下实在走不了路,我们还是在这里歇歇,等日头不毒了再上路。”少年点头答应,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瘦子看见两人辛苦,想起黑汉子的话,急匆匆地站起身来,到少年和老仆的桌前不三不四地行个礼道:“客官从哪里来”老仆抬起头看了瘦子一眼,有些警惕:“我们是交趾来的商人,你是什么人过来有什么事”瘦子陪着笑道:“在下丁小牛,那边是我一个结义哥哥韦大郎,都是本地人氏。我们身无长物,就是有一身力气,看你担子挑得辛苦,不如舍几贯钱出来,我们帮你挑过山去,如何”老仆笑道:“你这汉子不晓事,我就是主人家雇来挑担子的,换给你们挑,主人家还雇我干什么”瘦子见心思落空,小声嘀咕:“原来碰到个要钱不要命的,真是晦气”少年见瘦子转身要走,忙叫住问道:“敢问大哥,这里什么地方到凭祥峒怎么走还有多少路程”瘦子转过身,眼珠转了转:“要我告诉你也行,你得请我和哥哥酒肉。”少年笑道:“小事而已。”见店家端了酒肉给自己送来,说道:“店家,照我桌上的样子,给这两位一样上去,都算我账上。”大热天气正没客人,店主人听了欢天喜地答应去了。瘦子站在那里却先不说,直到看着酒家把酒肉放到自己桌子上,才对少年道:“说给你知道,我们这里唤作丁峒,以前是思陵州属下。现在到处行了括丁法,知峒从提举司那里得了钱财,全家都搬到宁明镇去了。凭祥峒我又没有去过,怎么知道要走多远”见少年面色有些不满意,瘦子丁小牛转了转眼珠,指着路边的一块白壁说道:“那里有提举司的榜文,比如说的详细,你如果识字还是去那里看。”少年暗骂丁小牛奸猾,不过酒肉已经请了,也不好说什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起身走到棚外的白壁前,站在那里看榜文。白壁的抬头写的是这里的位置,果然是丁峒,瘦子倒没骗自己。以前这里属于土州思陵州管下,现在思陵州已经撤了,归到了宁明镇治下。少年也大致知道路线,知道要到凭祥峒,需要先到宁明镇。贴在白壁上的榜文有新有旧好几张,少年一一看去,从行括丁法到蔗糖务招人,他倒是也看得津津有味。韦大郎仰头喝了一大碗酒,不要钱的酒喝着就是痛快,抹抹嘴,见少年在白壁前看得仔细,高声道:“少年人,那新张贴的榜文上面说的是什么你念出来给我们也听听乡下地方,识字的人少,可怜则个”少年看着榜文,心里正七上八下,也忘了刚才的小小不愉快,强自镇定下心神,高声念了出来。这正是徐平前些日子定下来,到处张贴的捉拿交趾盗贼的榜文。少年心里发虚,不敢照实念,后面改成捉到活人才有五贯赏钱,尸体不算,而且必须确认是盗贼才可捕捉,不得骚扰商旅。慢慢念完,少年心里还是咚咚地跳,大太阳底下到额头都冒虚汗。韦大郎和丁小牛却完全没注意少年的样子,听着念完了,两个脑袋在桌子上凑到一起,窃窃私语商议:“没想到是这样榜文,怎么今天才知道”丁小牛道:“前两天有提举司的人来我们这里念过,我想不关自己事,懒得来听,没想到错过了”“唉呀,一个人可就是五贯赏钱这样的大注钱财,我们得赚到何年何月才凑到想想就觉得头晕”“我们这里正在路上,离交趾又近,哪个月没交趾人窜进来抢东西我们只要留心,碰到落单的,可不就是飞来的横财”“就是,就是天下间还有比这更容易来钱的”两人越说越兴奋,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酒,一起眯着眼做个梦,仿佛就看见一串串黄澄澄的铜钱围着自己飞舞。少年念完榜文,紧张地屏住呼吸,听了一会身后并没有动静,才小心翼翼地转过身,见那边韦大郎和丁小牛两个窃窃私语,心一下又提到嗓子眼上。回到桌边,老仆在碗里倒上了酒,对少年道:“三郎,一路上辛苦了,喝口水酒解解渴。”少年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一下被呛住了,咳个不停。老仆道:“慢一些,酒就在这里,三郎不用着急。”少年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压低声音说道:“平伯,你赶紧吃点东西,一会我们就上路。”“也不急在这一时,这么毒的日头,好歹躲过去再走。”“拼着吃这点苦,平伯只管听我的”平伯见少年脸色苍白,急忙道:“唉呀,莫不是路上走得匆忙,你中了暑气还是不要急着上路,你歇过了才好”少年偷眼看看旁边桌上的韦大郎和丁小牛,咬着牙道:“我没有事,只管吃饱了肚子上路就是”平伯看着少年的样子,不明就里,只好闷头喝酒吃肉。括号内不收费。上传的时候才看见有朋友投了更新票,可惜看见太晚了,今天就还是维持一更。从四月一号起恢复两更,读者见谅一下。第125章 归正人前面高高的寨门在望,少年停住脚步出了口气,对挑担子的老仆道:“一路平安,是我们多心了”老仆放下担子,直了直腰笑道:“大宋上国,这里虽然是边疆,也不是交趾可比,光天化日哪来的盗贼。”两人说几句闲话,休息一会,老仆挑起担子,向着宁明镇的寨门而去。此时太阳西斜,已不像中午时分那样酷热难耐,迎面又有凉风吹来,放下心来的主仆二人心情舒畅,随着行人进了寨门。黄安明一家已经被发配往荆湖北路岳州牢城,这里改成了太平县直辖下的镇子,现在的监镇是一个从邕州来的禁军小头目。土官被废,商贾交的税一下子降了下来,四面八方都涌到这里,宁明吹了气一样迅速成了左江道重镇。作为商业为主的地区,宁明镇寨门检查非常宽松,只要没有违禁物品,便马上放行,主仆两人没遇到一点麻烦。到了镇里,少年见道路宽阔,清一色新铺的石板路,整洁干净,路两旁的摊贩热情抬揽,路上行人悠然闲逛,一片太平气象。路的两边某栽着杨柳,问或有几株芭蕉,甚至还有桃树杂在其中,粉红的桃子已经成熟,分外诱人。“这才是上国,化外蕃邦哪有这种气象可怜我家流落异国二百多年,如今才见到上国人物”少年一边说着,一边与挑着担子的老仆在路上闲逛。不知不觉就到了六月下旬,天气一天热似一天。白天火辣辣的太阳当空挂着,恨不得把整个世界烤焦,到了晚上没了太阳,水汽又蒸腾起来,又湿又热,从早到晚人的身上都像被水淋过一样,没个干的时候。徐平也受不了这闷热天气,在官衙后院建了个凉亭。天天呆在那里。凭祥这里现在人已经多了许多,但都是官兵和蔗糖务的人员,并不通商路,没有商人往来。市面上也新开了几家酒楼。都是为上述人员服务的,与宁明这些地方比不起来并不繁华。杂人少,事务就少,原知峒李襄安虽然也跟人合伙开了酒楼,全家还是搬到了太平县。只留个主管在这里替他照生意。凭祥这里现在真不是生活的好地方,除了有生意走不开的,有钱人都已经搬走了,要么去太平,要么去宁明。整个凭祥峒现在就是个大工地,大军营,到处忙忙碌碌。下面的人都忙起来了,徐平就没那么忙了,他也不是个喜欢生事的人,没事就在后衙里与桑怿谈谈局势。下下象棋。这个年代的象棋与后世的还是稍有区别,徐平觉得别扭,改成了后世的模样,玩起来也挺有意思。不过宋人普遍地赌性重,这种游戏也就他和桑怿玩,其队都不怎么感兴趣。这天,徐平正与桑怿在凉亭里守着棋盘厮杀,一个兵士进来禀报,说是外面来了一个少年人,要见徐平。报完。递了名帖过来。徐平接过,看名帖是一个叫陈天明的人,祖上来自福建泉州,如今却是生活在交趾。汤州人士。只有名帖,并没有附带书状,徐平也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见自己,想了一会,念他祖上是汉人,沦落异域。还是让兵士把他带到花厅。与桑怿封了棋盘,徐平转到花厅,一进门,就见到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站在那里,好奇地东张西望。兵士高声通报一声,少年见到徐平,急忙上前行礼:“学生陈天明,见过提举官人。来得冒昧,万望恕罪”“不必多礼,坐下说话。”说完,徐平当先在主座坐下。陈天明见徐平坐好,这才坐下。徐平吩咐兵士上茶,这才问道:“你祖上因何事到交趾多少年了”陈天明恭声道:“学生祖上原是泉州士人,参加过礼部试,进士落第。后来同乡有人到交趾为官,招他做了个幕僚,就此流落异乡,有两百多年了。”“哦,那说起来你也是土生土长的交趾人了,怎么到凭祥来”“学生自小读诗书,一向仰慕故国圣贤故里。这几年来,常听人说起自提举官人到邕州,兴学刻书,人文昌盛,学生心慕不已。交趾化外小邦,想求学也没处求去,去年家父仙去,没了牵挂,学生变卖家产,决意归国求学。”陈天明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徐平。徐平一时沉默不语。收下陈天明,他就是归正人,现在朝廷虽无成例,但也大致有迹可寻。一系列的优惠政策,无非是让他入学,赐给闲田耕种,免赋税之类。归正人有这么多优惠政策,自然也不是没有限制,主要是不许随意搬家,婚嫁官府也要过问,主要是怕他们有异心,闹出事来。中原为天下之主,天下虽大,莫非王民,其来如归。宋朝对外国投奔过来的人都加一个归字,主要分为归正人和归明人,其他如忠义、忠勇等诸多名号也只是旌表,还是归在这两类之下。归正人,元是中原人,后陷于蕃而复归中原,盖自邪而归于正也。其实就是沦落异域的汉人,由于种种原因,选择归国。唐朝疆域广大,虽然并没有像汉朝那样大规模地向外移民,但为官经商等种种原因,还是有不少人流落在周围的小国,林林总总加起来也不少。归明人,元不是中原人,是粗死垂橹性亲园倒橛诿饕病褪潜旧硎巧偈褡澹衲诟降模饕心赏凉槊鳌14僮骞槊鳌13等斯槊鞯纫恍┟俊5湫偷娜缁铺毂耄褪悄赏凉槊鳎僮迥诟剑圆畔硎苤疃嘤呕荨宋朝官方政策虽然对归正人和归明人都欢迎,但还是有细微差别。最主要的是归正人主要在北方,而徐平邕州这里西南沿边,以及荆湖两路,招纳的都是归明人。这少年身份没问题,地方却有些尴尬。邕州这里管治不严,以前也不是没有从外邦回国的人,但都是悄悄落下脚来,委托小吏纳入编户而已。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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