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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也自然不同,怎么说都有道理。”看着秀秀,突然道:“你想读书写字我教你”秀秀吃了一惊,期期艾艾地道:“这自然是好。只是官人既然不想上学堂,又怎么会教人”徐平心道,你妹,我教不了你子曰诗云,我还教不了你上中下人口手吗口中道:“诗赋我作不好,先生自然不高兴。但教你几个俗字,写两句村语,能读能写,又有什么难了”秀秀喜滋滋地道:“那也是我上世修来的福气”徐平正在为林文思讲的那些大道理烦恼,没好气地道:“福气就是福气,怎么会是上世修来的只是你自己挣来的。我教你,自然是因为你听话懂事,如果天天跟我淘气,鬼才教你”秀秀不以为意:“那也谢谢官人了”说完,一个人到了书房里,摆弄里面的笔墨纸砚。徐平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发呆,这才认真地仔细思考自己的前途,将来要不要读书参加科举,博一个功名。刚才与林文思的对话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了他,在这个时代,要想按正常程序读书做官,靠哗众取宠是没有用的,只会适得其反。想想那个在后世得享大名的柳永柳三变,任怎么吹捧美化他是当世知名的大才子,皇帝怎么有眼无珠,也只是个科场不利。而在后世被捧上天去的那些奇才怪才,甚至名垂青史的大思想家,大多还是这一个结果,科场不利。为什么真都是当政者有眼无珠疾贤妒能两宋最出类拔萃的思想家政治家王安石却能科场高中,宰执天下。虽然被政敌的仰慕者们编各种段子黑了上千年,他思想的光芒便就在那里,他挑起的思想争论影响了这个民族上千年。真正的人杰,自当应运而生,泽被天下,而不是躲在角落里冷嘲热讽,翻着白眼装世外高人。没有人是天生的神明,有所得必有所失,有意气风发必有妥协退让。就看这得失之间,要去怎么选择,怎么理解了。到了哪山就要唱哪山的歌,想要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傲,还想要特立独行的洒脱,自然就要承担这种行为的后果。说句不好听的,所谓的做还想要立牌坊,不是每个世界都有病的。从思想到行为,真地要完全融入这个世界徐平迷茫了,这种选择太沉重,让他有些恐慌。最后终是叹了一口气,这种人生大事还是先放一边,安心做个庄主吧。第9章 白沙镇上午徐昌过来看了徐平好几回,见他不吭声,最后忍不住道:“我一会要去镇里,大郎不去吗”徐平这才反应过来,昨天酒肉也请人吃了,庄里也规划了,不能没有下文,便对徐昌道:“好的,我们一起同去。”庄里并没有马,两人一人骑了一头驴,顺着庄后的土路向白沙镇去。此时正是四月中旬,刚刚入夏,应该是草木繁茂,牛羊遍野的季节。可路上两边都是荒地,长着芦苇杂草,偶尔露出的地面,泛着白花花的盐碱。这哪里是记忆中的中原,简直如同到了漠北荒原一般。徐平心中暗暗叹气,前世说起北宋,都是汴梁城的繁华,却不想京城的周围,是如此的荒凉。此时的中牟县,超不过四千户,最多两万人口,还不如前世的一个小一点的乡人口多,实在是难以想象。宋朝按户等摊派税赋,为了降低负担,一般每户的人口都很少,多立户,少交税吗,实际人口可能两万都不到。一路走着,徐平暗暗记算路程。马驴骡,如果不赶,正常速度差不多是四五公里一小时,因为驮了人要慢一些,也应该有三四公里一小时。这都是他们这行要知道的常识,也是当年的中国推行半机械化的遗留。直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进入了白沙镇里。白沙镇紧靠着金水河,因为通航,店铺都开在河边。徐家的酒楼是最豪华的建筑,很是扎眼。酒楼周围,稀稀拉拉的几间米铺、杂货铺和客栈之类。各店铺的后面,有三两百户人家。徐平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徐昌扭过头,奇怪地看着他:“大郎笑什么”徐平摇摇头:“没什么,没什么。”他突然想起,这个时代肯定有人这么描写白沙镇,人口密集,店铺林立,市井繁华。这里毕竟是个镇啊,镇就有监镇收税,必然商业到一定程度了,不然收的锐连监镇的俸禄都不够,朝廷就要亏本了。后世的人看了一定会被骗,哪里能想到这里连徐平前世一个稍大点的村子的规模都没有,稀稀拉拉大大小小加起来几十家店铺,连个收税员都不会派给你,收这点税不够与这几家店铺闹心的。两人骑驴到了徐家酒楼门口,门外挑了一个酒幌子,上书四个大字:“清风徐来”,甚有诗意。刘小乙和一个小厮穿着新衣,黑鞋白袜,甚是精神,正在门外迎接客人。见到徐平二人,急忙上来牵驴,口中高声喊道:“小官人来了也”徐平下了驴,与徐昌进了酒楼。此时正是中午时间,楼下坐满了,人声鼎沸,生意竟然不错。这大多都是金水河上跑船的,而且都是小本生意。这里已经离汴梁不远,吃饱了可以一气到京城。离京城越近物价越高,省一点是一点。一个小二上来迎着二人,一路领向后院。徐昌问小二:“怎么不见谭主管”小二叹口气:“都管快不要提起,这里的周监镇上个月讨了一房小妾,没事便在我们酒楼阁子里逍遥。每次来都要谭主管上去服侍,主管烦也烦死。”徐平奇道:“这个周监镇是什么人物有天大的后台,敢在自己管下讨妻纳妾不怕有人告上去”小二摇头:“民不与官斗,我们这些小民,谁去与这些官宦人家淘气”按宋朝规定,官员不能在自己管下找女人,只能买雇婢女女使之类。这自然是防止官员营私舞弊,可实际上只要没人告,也没人当回事。谭主管叫谭本年,原是徐家在东京城里开酒楼时的老人,随着徐家搬来白沙镇,管着现在酒楼里的一应杂务。依徐平前世的说法,这就是个职业经理人,按月领钱,还有分红。严格来讲,他的身份与徐昌差不多,与徐家一样是有主仆名分的,不过不同于徐昌是家养的,他一般不参与徐家的家务。没多大一会,到了后院,小二回到前边忙去了。徐平二人到了父母房前,丫环迎儿看见,急忙进去通传。随着迎儿进了房,只见徐正夫妇据着一张桌子,张三娘黑着个脸,面色不大好看。徐平行罢了礼,张三娘道:“你们两个来得晚了些,洪婆婆刚走。前天我才说了庄中一应事情由洪婆婆主张,你们两个昨天就给我闹出许多花样。大郎年纪小,且不去说他,徐昌你是个老成人,怎么闹的”徐昌看看徐平,心中暗暗叹口气,低着头也不回话。徐平只好硬着头皮道:“不关徐昌的事,都是我自己主张的。那个洪婆婆没办点见识,田庄交给他管,不是白扔了”张三娘冷着脸道:“你有多少见识几天不见,学会顶嘴了”徐正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胡子,慢悠悠地道:“你昨天酿的酒,我尝了一些,甚是好力气,算得是上等佳酿。听说是用酒糟蒸的怎么不见你对我们讲起这也是一条生钱的路子。”徐平忙道:“徐昌也对我说来,只是我想,这昨近只有我们一家卖酒,又不能卖到别处去,再是佳酿,也只是分自家生意,没什么意思。”徐正叹口气:“我的孩儿,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们酒户人家开糟酿酒,谁能保证不出个意外或者酸了,或者败了,用酒糟蒸出酒来正好补上,也省好多酿酒的糯米。今年大旱,你不知道粮价涨到哪里去”张三娘不高兴地对丈夫道:“老汉,你说这些干什么我这正教训孩子呢你别岔开话”徐正道:“你便不教,孩子也比从前乖巧得多,那个洪婆婆,我看也不是个干事的,趁早给她几贯钱打发回家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接手了这酒楼,哪里想到存下的酒坏了那么多我的头发都愁白了不少。”张三娘道:“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三句不离个钱字,我看你就是个从铜钱眼里钻出来的”徐正道:“钱似蜜,那是一滴也甜要不是缺钱使唤,我们怎么会跑到这乡下地方来东京城里繁华热闹,多少好处”张三娘冷笑道:“那是,东京青楼里姐儿也多,哪像这里,就三两家私娼,你便是有心,也去不得”徐正把脸一扳:“孩子面前,你乱说什么没个分寸”又对徐平道:“这两天你就住在这里,把那个蒸酒的法儿传下,贴补贴补。现在酒楼里三两天开一糟,哪里受得了。”徐平道:“酒糟里才有多少酒能济什么事怎么,酒楼里现在酸败的酒很多吗我有办法让它们变成好酒。”徐正眼睛一亮:“真的有办法我儿,你就是个天生开酒楼的,不枉我卖了几十年酒,才生下你”张三娘不耐烦地道:“孩子是我生的,我要让他去读书做官,哪里会再跟你一样卖一辈子酒”徐正摆摆手:“不要听你妈妈乱扯,卖酒有什么不好住的高楼广屋,穿的绫罗绸缎,不都是从酒上挣出来的你跟我说,怎么治坏酒”徐平道:“这要看看再说,酸败得厉害不厉害。”徐正急忙吩咐迎儿去酒库里拿了两瓶酒过来,就在屋里打开。徐平闻了闻,道:“这一瓶并不厉害,只需加清石灰水滤过再煎,再与好酒混在一起,就没事了。另一瓶就有些重了,酸味除不干净,只好用水淋洗,再放到锅里上甑蒸了才行。”徐正道:“果然还是要蒸吗加石灰水是个什么道理”徐平脱口而出:“酸多了,当然加碱了”见众人表情更加疑惑,急忙改口:“清石灰水可以去除酸味,这是平常的道理,爹你试试便知。”见徐正半信半疑,徐平心里出了口气。酒里虽然是有机酸,终究还是弱酸,清石灰水是碱,酸碱中和,生成不溶于水的钙盐,过滤掉就好了。这知识虽然简单,对这个时代却太超前了些。有了办法,徐正是一刻也坐不住,叫了徐昌,两人到酒库里试验去了,屋里只剩下张三娘和徐平两人。张三娘脸色和缓下来,拉着徐平在自己面前坐下,抚着他的头道:“自来到乡下,我儿确是乖巧了不少。大郎啊,你心里有主意,做娘的只有高兴,哪里真有训斥你的意思不过你也为娘想一想,洪婆婆自小看着我长大,如今无依无靠,我怎么忍心慢待她你也多担待她一些。”与张三娘如此亲近,徐平有些不自然,但他到底还有先前那个纨绔的一些残存意识,母子天性,也不排斥。说起来徐平的父母是真疼他的,不过用徐平前世的话说,张三娘和徐正都是事业型的,并不想把他拴在身边。想了一下,徐平道:“妈妈念旧,我也理解,不过只要随便安排洪婆婆个职事,钱照数给就是了,何必把整个庄子给她管”张三娘道:“依你说,要怎么办”徐平道:“只让她管院子里面的事,田里我自有主张。”张三娘低头不说话。徐平一急,就把昨天自己画的草图拿了出来,递给张三娘。张三娘把那张纸接在手里,横看竖看,一头雾水。徐平便指给她,哪里是河,哪里是沟,哪里是渠,哪里要种稻,哪里要种树。哪里是果园,哪里是菜圃,哪里又要养羊,哪里又要养牛。张三娘苦笑:“罢了,这些等你爹爹回来再说,我却没个主意。”第10章 野味娘儿两个又聊了些闲话,直到过了午后,徐正才和徐昌回来。徐正欢天喜地,口中连道:“我儿果然是个天生成的酒行家,酒里加了石灰水,真真就不酸了。还有你那个蒸酒的法子,快一起传下来。”徐平哪里有心情跟他说这些,他的心思全在改造庄里的田地上面,对徐正道:“酒楼里人多眼杂,被人看见,不知道出去乱说什么,惹到官司上说不清道不明,还是拉回庄里处理得好。”张三娘当然帮着儿子:“我儿说得有道理,酒楼里有几个小厮是新雇来的,比不得东京城里带下来的人把稳。老汉你几十岁了,还不如儿子想事情周全,以后生意上多多用心。”徐正倒不在意,处理了酸酒的问题,他就满心欢喜。坐下吃了杯茶,张三娘把徐平画的图交给丈夫,徐平便把规划又讲了一遍,最后道:“庄里的田地,虽然地方广大,但斥卤遍地,如果用来种麦种粟必定是入不敷出,连种子也收不回来。依孩儿想,要治盐卤,只能在上水方便的地方开田种稻,水一入一排,盐卤洗去,还是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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