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恨的是,她都生气了,还不来安慰。孩子我不生了!反正生下来也是丧偶式婚姻。秋清莳解开安全带,气冲冲的推开车门,潇洒走掉。姚相忆懵住,奇怪秋清莳的情绪起伏为何如此之大?是因为她吗?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呀?连口都没敢开,生怕一个没注意,引爆秋清莳这颗雷。估计是孕期反应因人而异,有的脾气小,有的脾气大。秋清莳属于大上天那种。她急忙打亮转向灯靠边停车,大步流星的追上去,不管三七二一,先来一句:宝贝。秋清莳将拎在手中的链条包当作武器甩向她,恼怒道:我是你前妻,不是你宝贝。好端端又提这茬,姚相忆叹服她翻旧账的本事,上前揽住她的腰身,锁她在怀里。秋清莳像被冒犯了似的,拼命挣扎,刚挣脱就又被姚相忆抱住,反反复复几次她便显出体力不支。怪她这几天吃饭没胃口,今日就只吃了一顿晚餐,应付了几口粥下去。她妥协了,停下动作瞪着姚相忆:你说你错了。一代霸总哄人能做到这份上,已经是难得了,还变本加厉的被要求承认错误,姚相忆眯起眼,警告秋清莳见好就收。秋清莳捂住小腹,满脸写着我母凭子贵,豪横。继承人总归是在别人的肚子里,姚相忆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我错了。错哪了?这就很得寸进尺了!姚相忆学着恶狼般的凶狠,咬住秋清莳的耳朵。疼~秋清莳双手微蜷,抵住姚相忆肩头,带着哭腔求饶,却并未感受到姚相忆松口。霸霸,我错了我错了~姚相忆满意了,收回锁住她腰身的手,探出舌尖餍足地扫过雪白的牙齿。哼。秋清莳好了伤疤忘了疼,气焰再次嚣张。一抬眉,瞧见姚相忆又用恶狼盯食的眼神看她,没出息的软了腿,环抱双臂,拔腿逃离。但第一名媛的包袱太重,即便是逃,也佯装出昂首挺胸,优雅从容。姚相忆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视线落在她笔挺的背脊上,了然的勾唇微笑。穿过斑马线,就是一家7-11便利店,秋清莳拿出包里的墨镜戴上,进去询问店员可有验孕棒卖。店员好心,建议她出门左拐,往前五百米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那应该有。谢谢。秋清莳转身离开的时候,脸全红了,和之前不同,这回纯粹是羞的。姚相忆尽收眼底,调侃她脸皮太薄。行,秋清莳一把抓下鼻梁上墨镜,发狠道,一会到药店,你进去!姚相忆堂堂霸总,哪能在小娇妻面前露怯:去就去。约莫用了二十分钟,她们找到了店员口中的药店。秋清莳隔着透明橱窗,张望趴在收银台前睡觉的两个姑娘,用肩头撞撞姚相忆,戏谑道:去呀。姚相忆神色镇定,借她墨镜一戴,理由是舆论未消,她算半个公众人物,怕遭认出来。秋清莳亲自为她戴上,微展长臂,做了个请的手势。姚相忆不多废话,抬脚进去,想开口问验孕棒在哪,话还没及舌尖,喉咙像哽住了似的,发不出一个音。的确挺难为情的。她讪讪地摸了下鼻子,睨了等在门口盼她好戏的秋清莳。硬着头皮往里头走,亲自一个货架接一个货架的找,在靠角落的地方找到了。做贼似环顾左右,很好,没有人。头顶的白炽灯忽的闪了一下,令她没由来的心虚,捡了个最贵的揣进衣兜,疾步迈向收银台。万一一个不够呢?姚相忆原路折回,又捡了一个收银台的两个姑娘因一通噼噼啪啪的响动惊醒,直起上半身揉揉眼,涣散的目光慢慢聚焦,定在眼前的女人身上。哇喔~她们喟叹姚相忆周身的不凡气度。仿佛一株罂.粟花,淡静美丽的同时还有一种危险的气息。一低头,震惊了,这铺满收银台的验孕棒是肿么回事!?不同的品牌,不同的价位搞验孕棒团购吗!?姚相忆推推墨镜,确保没被认出,加快语速道:结账。全要吗?全要。两位姑娘头回接她这样的大客户,出于职业习惯,问她要不要办张会员卡。不用。姚相忆手机支付完毕,拎着一袋子验孕棒快步离开。两姑娘对她生出不舍,悄声道:长得太好看了,像大明星。她们往前探探身子,双目追随着姚相忆,发现她一出门就搂住一同样靓丽的女人。那女人好眼熟啊。嘶,我也觉得,天太黑了看不清楚。秋清莳混迹娱乐圈,对镜头和旁人的目光特别敏感,扯过姚相忆的外套衣角蒙住脸:霸霸,我们快走。作者有话要说:纯感情的一章,是不是很换了,两个人跟做贼似的-有的小伙伴从前几章的线索猜出秋秋怀崽了,这么隐秘都被你们看出来了,厉害。第115章 结果路上畅通无阻, 顺利回到老宅。秋清莳兴奋得像个孩子,进了门蹬掉高跟鞋,光着脚火急火燎的往楼上小跑, 后又跑回来, 夺过姚相忆手中那装满验孕棒的袋子。穿拖鞋, 地上凉。姚相忆用老妈子的口吻道。可惜秋清莳一溜烟跑没影儿了。姚相忆唯有拎着拖鞋跟上去, 偷声埋汰秋清莳名媛淑女的形象荡然无存。进了卧室, 听见洗手间传来一连串的响动,姚相忆走过去抬手叩门:出来, 穿鞋。哎呀, 你别慌嘛,我很忙。秋清莳语无伦次道。姚相忆促狭一笑:我没慌,是你慌。手覆上门把,发现转不动:锁门干什么?我紧张, 霸霸你好烦呀。姚相忆无奈,用一副战败者的口气道:好好好, 我不打扰你。她在床边搁下鞋,脱了外套, 只着一件半高领的白色贴身线衫,倚在床尾沙发的扶手处看电视,播放《凤凰纪事》第一集开始是一段空镜,导演带观众俯瞰一座恢弘庄严的都城。接着镜头俯冲拉近, 落在某座王府的阁楼中,有一男一女正围坐棋盘, 手谈一局。窗外是洋洋洒洒的大雪,他们的身边是烧得噼啪脆响的炭火。男人须发皆白,眼睛倒是炯炯有神, 盯着面前的女人问:你决定了?决定了。女人还未有正面镜头,单单一挺立的背影。男人又道:此去山高水长,望君千万珍重。保重。女人清丽的音色比雪还冷。姚相忆听出来了,女人是秋清莳。大概是角色需要,秋清莳的音调刻意压低了一个八度,同平日朝她任性发火时使用的音调一模一样。姚相忆眸心有温软的光芒,冲着依然紧闭的洗手间问:好了吗?有抽水马桶的声音传来,门从里头打开,秋清莳面无表情的端端站在那。姚相忆拿捏不出她这是个什么情绪,又问一次:好了吗?秋清莳一手扬扬验孕棒,一手竖起三根手指,非常严肃道:等、待、三、分、钟。姚相忆的心犹如擂鼓,震得耳膜一并在跳。她如接军令,立马去到床头,捧起闹钟开始计时。秒针嘀嗒嘀嗒,一圈一圈的走着。周围安静极了。二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开口,仿佛怕碰坏某样易碎品,各自在内心天人交战。姚相忆心想,真怀了怎么办?肯定是要生的,但我真的没有做好当妈的准备。是儿子还是女儿?我想要女儿。女儿的性子像秋清莳怎么办?任性败家脾气大,以后找不到婆家呀。秋清莳心想,我至少要腾出一年半时间养胎坐月子。要不要对外公布这一喜讯?通稿如何写?孩子名字还没取,我取还是老爷子取?临江豪宅没有婴儿房,要不把棋牌室腾出来重新装修。时间到了吗?秋清莳小心翼翼的问。姚相忆垂眸,看向钟盘:到了。话一出口,秋清莳变得很慌张,像扔烫手山芋一般将验孕棒扔给她,嗓子发颤道:霸霸,你来看。姚相忆把这轻巧的东西接进手,想拒绝却碍于霸总的颜面,勉强平复下来的心,登时又沸腾起来。破天荒的忸怩道:你怀的凭什么我看?没有你我怀的上!?在秋清莳心目中,霸霸向来敢作敢当,到了节骨眼儿上竟然推卸起了责任。她特别极其非常失望,抓起枕头扔向姚相忆,咬牙切齿道:怀的是你姚家继承人,你必须负责。姚相忆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大风大浪见过许多,唯独对付不了盛怒中小娇妻,通俗点讲就是不敢惹。她认栽,举了下双手,表示投降。然后深深深呼吸一口气、两口气、三口气,确保自己能平心静气面对命运的宣判,准备深吸第四口时,秋清莳按捺不住了,一手叉腰,一手指她鼻子:有完没完!老虎屁股摸不得,姚相忆挑起一眉,批评她蹬鼻子上脸:这是你对霸霸该有的态度?秋清莳早被激动之情冲昏了头脑,丝毫不悔过自身以下犯上的恶行,反而愈发肆意妄为:这是你对孩子她妈该有的态度?呵。姚相忆笑了。小娇妻敢拿继承人威胁她。别说,还真把她威胁住了。我看就我看。一句妥协的话,她讲出了不卑不亢的傲气。秋清莳忙不迭的跑去摁开所有的灯,屋内霎时亮如白昼,刺得姚相忆眼睛疼。霸霸,千万不要老眼昏花,看仔细些。言罢,往后退了一步两步三步退到门边,紧紧贴着门,好似姚相忆宣布的结果若不如她的意,她就夺门开跑。姚相忆再次深呼吸一口两口三四口,这回秋清莳没有打断她,静静等待着。最后一口深呼吸,姚相忆并未吐出,而是憋在胸口,像是鼓足了一口勇气。猛的举起验孕棒与视线齐平。这一刻。时间静止了。空气凝固了。姚相忆仿佛一尊石雕一动不动。秋清莳抱住自己,也仿佛一尊石雕一动不动。她们连呼吸都不敢。卧室内只有她们咚咚狂跳的心跳声。秋清莳最先打破沉默,双唇翕动,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