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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族家地窖这么深,果然不是欺行霸市的流氓可比,为人还这么豪爽,粮食都是十万石的送啊。邹靖倒是含笑不语,他家也是士族,倒是不会对十万石粮的礼动容,只不过笑中嘲讽居多,方才他是看到了几个土财主,挤眉弄眼的对暗号了的。至于为何嘲讽幽州谷贱,边郡地广人稀却有大片屯田,特别是有为供应数十万边军建造的大粮库,储粮设施远比内陆州好。大汉的粮食产地与大粮仓,不是在甘泉,河套,凉并幽等边郡,就是在太湖之滨的太仓,巴蜀的都江堰地区。以粮产论都江堰地区亩产最高,还要远超江东,高产田亩产能到二三十斛。其次就是“良田”标准的十石田,水网纵横的荆襄九郡地区就分散着很多这类的小块肥地。再次就是黄淮长等河系周边,内陆州的粮田,小亩石栗,大亩三石上下。最差的就是幽并凉边州,包括凉州河套在内,大亩亩产皆两石上下,比都江堰地区的高产田能差出十倍去。水利与气候对亩产的影响,比土壤肥力还要重。像汉之龙首渠,就是循山坡旱地开暗渠,灌溉盐碱地,穿商颜山地下而过。无表水不惧蒸发,暗渠长十余里,灌溉盐碱地四万多公顷。把早先亩产不过石,甚或长不了作物的废地,变成了亩产十石的良田。这种暗渠传至西域,就成了“坎儿井”,即便在干旱的戈壁,照样能种棉花,小麦,瓜果。大汉像是龙首渠一类的暗渠,白渠,漕渠是不少的。运河就是更宽的渠,漕粮嘛,就是循灌溉的渠运粮。但什么渠,都没有“都江堰”这个鬼地方邪性。这个由秦决定兴建,蜀郡太守李冰父子负责督造的水利工程,与燕歌一样,借助了自然地理与古蜀国留下的改造基础,不筑坝,不大改,就是对自然地理小修。嫌河深就扔点石头进去,嫌河窄就循着自然流径,拓宽一点。挡住河的山体,不炸不挪,而是削去一点。就这么不大改,不筑坝,只把自然修一修,整个容,就达到了无坝引水的目的。这个诡异的水利工程建设思路,导致了都江堰是不用维护的,因为就是自然。乡村的水渠都要维护,要清淤,要修补,而灌溉千万亩良田的都江堰超级水利工程,居然是不用维护的。长城都塌多少回了,秦的砖长城,西汉的夯土长城,很多都塌陷,风蚀,大雨涝溃,被黄沙埋没了。都江堰可好,屁事没有,连维护都不用,一直好好的。都江堰那个鬼地方太邪,又是个盆,搭在盆上一条湿毛巾,水还会被毛巾引下呢。由于自然水位落差,导致地上不涝,地下却始终很水润。因为是盆,它就是个井,井外风再大,它古井不波,旱涝都保收。因为旱涝是井外的事,它从来不涝不旱。水大顺河自然走了,天上不下雨了,那不还有地下水么由此导致都江堰那个鬼地方,亩产居然能到三十石。这是3600汉斤,相当于现代亩产1800斤,而幽州才180斤。这是在没有农药,化肥,高产粮种的情况下取得的,所以都江堰那个地方很邪。可大汉十三州,户数过百万,口数五百万以上的益州、豫州、扬州,荆州四州,就占据了大汉人口总量的四成三。除豫州外,其余三州皆在长江流域。一个豫州,仅下辖的颍川,汝南二郡,沛国、鲁国、陈国,梁国四国,人口就过五百万。而大汉三边,河套凉州,一个州人口才40多万,并州60多万,幽州最好,人口250万。而三边随意一州,面积都是豫州五倍以上,屯垦面积也都远超青州、豫州、司隶、兖州,徐州等州,有大量屯田。边地地广人稀,屯垦面积却不少,加上储粮设施较完备。这就造成了大汉粮食亩产最差的就是边州,地太多不爱惜,非良田宁抛不种。可粮价最低的同样是边州,因为人均粮食产量最高,且粮价最稳定的还是边州。凉州,并州,幽州边疆之粮,居然要诡异的反输司隶,支援中央。且幽州每年都要用来与青州,翼州换二到四亿铜钱,粮丰但钱荒,缺布糖盐女人等。大汉的边疆区特点,就是除了兵,马,粮,地之外,啥都缺,连罪犯老婆都要进口。但幽州是不缺粮不缺地的,饥民流民都知道北上边州求活。且幽州钱价极贱,大宗粮食外卖价格,栗米,谷,大麦,才只有均三十钱。豆豉五十钱,黍米即黄米,三十八九钱。最好的小米粱米,不到六十钱。中联储的股石计价就是栗谷,钱景等人大方的送李轩“一礼十万石”,实际不到300万钱。邹靖暗笑,几个财主一礼十万,且都要撑出一副豪奢模样,而李轩当初予他的一礼是多少仅财货就一百六十余车,一万万钱。送上亿财货之重礼,面都没露,提都不提。蔡和,王双戟等三千黄巾叛军,是被邹靖剿灭的,一百六十余车财货是战利品,仅此而已。鲜于银就是在此战中,先敌发现,身先士卒,率雍奴义从为先锋,首破南逃之黄巾,阵斩王双戟,被邹靖叙功举荐,被刘虞征辟为骑都尉。至于黄巾前营叛将蔡和求降不纳,被缚之马后拖死邹靖时下也是暗叹,随北盟风生水起,刘备等人初时的寒酸自然瞒不过人。传的最邪乎是北盟初创,仅靠十金,十帛,百贯钱。可上亿的财货,说送就送。一个风暴般疯传八方的神农大赛,一年赏金就是千金。光是这个豪气,虽明知北方军劫掠了半个广阳,幽州只起风闻,州府却少见弹章,边郡之军,更是无人愿动。相比之下,劫掠了另外半个广阳的公孙,善财难舍,名声就差多了。传来传去,都传成广阳全是公孙劫的了。“小仙直说罢。”邹靖端起酒盏,把盏内残酒一饮而尽,一抹嘴道,“中联储之利,北盟究竟欲取几何”“两年内,一文不取。”李轩伸手比划了个二,不是谈判,而是直接把契约中的上缴比例摆了出来,“第三年,上缴一成,第四年两成,其后每年上缴利润多一成,直至第十年的八成止。从此之后,中联储利润中的八成,上缴北盟,此为永例,屡世不更。”正文 第一五七章 你小看了我的诚意“八八”愿予北盟再添份万五子钱税,已感觉是大出血了的方圆,听到要上缴八成利润,整个人都不好了,浑浑噩噩道,“盟内一石不投,净入八成。我等一群人,各个身家性命相投,共分余下两成”“恐怕分不了。”李轩笑吟吟道,“这中联储粮仓要扩建,网点要扩大,伙计要发钱,不也得从剩余的那两成利润中出总不好意思让盟内出钱吧”“我去。”钱景也傻了,蒙蒙楞楞道,“我没啥不好意思,我就想知道我图啥”“是啊。”盖准一脸迷茫,“中联储再好,我落不着几个好啊。辛辛苦苦为北盟做嫁衣,还得赔上个闺女”“仙帅,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吧。”安邦首先从“上缴八成”的恍惚中清醒了过来,以为李轩是在开玩笑,是在漫天要价,马上就来了个就地还钱,“我安氏真心实意入股,别管缴不缴,缴多少,我二房的三百股既吐,就没收回来的道理。”顿了顿,认真的看着李轩,“仙帅且拿出对自家人之诚意。”“八成,就是对自家人的诚意。”李轩抬手举了个八,比安邦更认真,“这不单是生意,还是合伙人资格认定的问题。是是否让你们真的具备合伙人实力与权力的问题。为了在贱商轻贾的当下,奠定未来商权与君权对等的权利,我要拿出我对商的诚意,八成就是商人要付出的诚意。权利与义务对等,才是长久的生意。”“李君何意”钱景略蒙楞。“我的意思是,商人的身家性命,不是靠君王与武士的怜悯保障的,不是靠道德保障的。商人要学会自己保障自己,要能自己为自己做主,要具备与君权,军权,民权,议价的实力,或共同毁灭的能力。”李轩手上大拇指与食指开着的八,没有合上,“这八成,是为了向时下的盟内,与未来的北盟上下,解释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们为什么有这个权力,为什么北盟的货币发行权,在一群商人手里”说着,环顾方圆,钱景,安邦,盖准等人,沉声问,“因为你们钱多因为你们地广因为你们利润大所以,你们就该有这一权力那北盟为何不直接接管你们赚大钱的权利为什么不把中联储置于人民的管理中”“人民”邹靖冷哼了一声,嘲讽道,“你是人民,还是我是人民谁是人民小仙何不把大汉找来,让我看看。”钱景与方圆闻声却沉默了下来,他俩不是破虏校尉,是商贾,自与邹靖观感不同,意识到了这里面的问题。“任何答案都无法解释这一问题,能解释这一问题的只有利益与效率。”李轩没搭理邹靖,而是对钱景等人道,“只有当君王,官僚,武士,农民,工匠,市民,一干人等都做不到。只有你们,能用二成利捍卫中联储,捍卫北盟货币的坚实信誉,只有你们能做到。只有当中联储与北盟的利益一致,只有当替换掉你们,除掉你们,把中联储从你们手中夺走,会伤害北盟上下所有人的利益。只有你们让北盟不敢承受这一代价,你们才算把这个问题解释清楚了。你们要的不是利润,而是把你们这群人的专业素养,持续的朝上提升。是把你们这个圈子封闭起来,让即便是培养一个金融学徒,都高到普通人难以承受的代价。你们要的是不可替代性,不是二与八的利润分成。对印钞的来讲,捍卫的是对印钞机的支配权,不是争印出来的纸。对金钱主人来讲,金钱是支配世界的工具。我是给你们一个成长为金钱主人的机会,把你们从被金钱的奴役中解放出来。等你们成为了金钱的主人,自然就明白了钱不是用来赚的,是用来印的。这个机会,需要你们用八成的诚意来换。”“诚意。”钱景喃喃自语。方圆眉头紧皱,沉声道:“我等的诚意,是数十万石看得见,摸得着的粮,李君的诚意,仅是一个为何收八成的解释”“你小看了我的诚意。”李轩笑眯眯道,“北盟要立君士农工商五德,为立农德,一个神农大赛且付千金之赏,立商又怎会仅凭一个承诺这八成的义务中,就有你们的权利,那就是税权。”“税权”安邦与盖准闻声皆一愣,“算缗钱包赋包税”算缗是大汉财产与交易税,又称“算缗钱”。这是汉武帝对商人,手工业,干高利贷的,与驾车行船的征的税种。课税对象就是商品或资产,1缗就是1贯,财产商品估价1缗或2缗就征缴1算,1算为120钱。商人财产2缗征缴1算,120钱财产税。手工业4缗1算,一车1算,商人车2算,五丈以上船每艘1算。爱国税,不缴还鼓励相互揭发,揭发赏罚没一半。强制人爱国的汉武帝之后,前汉就一路衰下来了,没谁再认识后来的皇帝了,武帝驾崩不过百年,西汉灭亡。刘秀复立汉后,包税制替代了把国都爱灭了的强征,恢复了皇权不下县的文景之时,县以下由豪强,三老等乡官庄头,代收税赋,摊派徭役。这又造成了士族门阀与地方豪族的壮大。历史就是一个循环,算缗钱废了,又收。屯田政策灭了,又起。包税制取消了,又来。善法恶法,因人因时不同,同样的一个观山海的专卖制度,管仲用就国富民丰,换了桑弘羊等大汉的财相,猛一用效果极好,横征暴敛,当然国库充盈。然后,一头栽进国敝民穷的死亡螺旋,喝海水一样,越扩大专卖越是百业凋敝,改都改不出来,直至财政崩溃。“我说的不是税种,而是税权。”李轩看着钱景,笑道,“我们既然自诩我们不是万般皆下品的独术,是吕不韦,范蠡,管仲,鲍叔牙,子贡等虽商人亦可拜相的共和,那我们就要说到做到啊。既然北盟是以抵押税权的方式,从中联储借出的货币,那税权的监督与行使,自然就是中联储的了。”“我们来为北盟收税”钱景诧异极了,“那要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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