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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1 / 1)

好了,夫人。陈长平轻叹着截断了陈夫人的话。陈夫人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像是哭到乏力,又像是绝望到无力。走吧。陈天赐压低了声音对阿定吩咐了一句,领着他回了自己的房间。第二天早上,一家三口如往常一般坐在餐桌旁吃早饭。陈天赐默默吃完,而后放下碗筷,出声道,爹、娘,镇西王爷答应教导我的功课,我们说好每日辰时到王府去听他教学。陈父陈母为难地对望一眼,同时沉默了。陈天赐也不多话,起身告辞,爹娘慢慢吃。我去准备一下,一会到王府报到。回书房将文房四宝和四书装进书包,陈天赐掐着时间出门,陈府的马车到达镇西王府的时候,正好辰时。陈天赐从马车上下来,走到守在门口的守卫前,烦请通报,陈天赐求见王爷。守卫听他报出陈天赐三个字,立刻朝他躬身行礼,忙忙地请他进去,原来是陈小公子,王爷久候多时,还请进去。守卫话说完,便有一个小婢女上前引路,领着主仆二人往王府里走。到书房时,婢女停了下来,恭请陈天赐入内。陈天赐定定心,举步迈入书房。书房空旷,三面墙上都是大大的实木书架。书架上各色书籍满满当当,可见书房的藏书量巨大。书房中央摆着一张长形书桌,桌上是文房四宝,书桌旁放两把椅子。这就是书房里所有的东西了,简单至极又意外的大气。他到的时候皇甫和正在书桌旁心神不宁地来回踱步,看到他来,他分明大喜过望,几个跨步迎了上来。天赐。他高兴地看他笑,我一早上都在等你,生怕你改主意不来了。这笑容和着春日里和暖的晨光,耀目得有些许过分。陈天赐赶紧低下头,意有所指地答话,王爷言而有信,草民亦不敢食言。他也不知有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径自过来拉着他的手将他拉进书房,兴致勃勃跟他介绍,我特意让人将书房收拾了一下。你看这书架上的书,从四书五经到资治通鉴,从诗词歌赋到兵法农经,都是些我能想到你以后可能会用到的书。还有这书桌。他边说边将陈天赐带到书桌旁坐下,笑得眉眼飞扬,这书桌够长,足够我们俩一起用。恩。陈天赐轻应了声,从书包里取出四书放到书桌上,问他,我们从哪本开始?皇甫和满腔的喜悦只换来陈天赐这句不咸不淡的问话,扬起的笑脸肉眼可见地黯淡了下去。不过他竟没有生气,只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轻声回他,就从《论语》开始吧。学过的东西时常去温习,就会有新的发现,这就是学习的乐趣所在简单的三两句话,皇甫和已经将论语里文绉绉的语句言简意赅的翻译成通俗易懂的句子。陈天赐在学堂里学习艰难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古言底子太薄,有时候岑夫子的讲解也是文绉绉的,他理解起来就十分费力。而皇甫和明显是个实用主义,教起书从不吊书袋,陈天赐十分受用。一旦理解文意,背诵就变得容易多了。一个多时辰后,陈天赐已经将《学而篇》里的内容都弄明白了。他正高兴,皇甫和却突然停了下来。从秋月手中接过一杯茶轻抿了一口,他抬眼望向陈天赐,问他,都听明白了吗?还有什么不懂的吗?陈天赐摇摇头,诚挚地回道,王爷讲得很好,我都明白了。皇甫和微圆的虎目轻弯,笑着看他,既然你都清楚了,那我给你一炷香时间将《学而篇》背下来。要是错一个字,就罚你亲我一下。☆、第 25 章王爷,我觉得秋月,点香!皇甫和出声喝断了陈天赐到口的拒绝,就坐在陈天赐身边意味深长地说话,我很期待,天赐。陈天赐的神经一下绷紧,也不浪费时间跟皇甫和费口舌,专心致志地埋头背书。《学而篇》是岑夫子点过的重点,陈天赐其实早就背过了。可是要一字不差地背出来,陈天赐还是觉得倍感压力。一炷香时间飞逝而过,皇甫和掐了香,看向陈天赐。陈天赐先吸口气定定神,而后开始背诵,子曰患不知人也。终于背完,陈天赐暗自松了口气,而后小心地拿眼去窥看皇甫和的脸色。皇甫和丝毫不掩饰面上的失望,但还是扬起笑脸对他,看来这法子有用,不过两个时辰,你已经能将《学而篇》都背下来了。陈天赐连忙客气回嘴,是王爷教得好。皇甫和干脆不笑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学习《为政篇》。多谢王爷。陈天赐听说今天到此为止,立刻高高兴兴地开始收拾东西。皇甫和就坐在一旁看着他忙,然后故意在他转身离开的同时将他叫住了。对了。皇甫和的语调悠扬,明天开始我会不时抽查学过的内容。规矩你今天也学会了,错一个字,亲一口。我知道了。陈天赐垂垂首,终究什么也没说,举步离开了镇西王府。回到陈府,匆匆用过午饭,陈天赐便在书房里拼命背《论语》。今天能够一字不差地背出《学而篇》是有之前的努力做基础,而明天的《为政篇》他只能背出其中几句,为了不出错,只能抓紧时间提前预习。哦,对了,还要复习。时间便在陈天赐的奋力苦读中悄然滑过。陈家夫妇原本还很担心陈天赐在镇西王府里被欺负,但是见儿子不仅无恙,反而比往日更加用功苦读,也暂时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不知言,无以知人也。镇西王府里,陈天赐背书的声音轻轻扬起,又轻轻落下。皇甫和就坐在他的对面,在他背书的时候他一直在盯着他看。等陈天赐背完书,他还在盯着他看,但是明显地有些失神。陈天赐默默等了小会,皇甫和自己回过神来,轻唤他的名字的同时将手伸了过来,天赐陈天赐止不住慌乱,下意识地一缩,躲开了皇甫和的手。皇甫和亮而有神的双眸因为他下意识的动作渐渐地黯淡了下去,你眼下青黑,昨晚没睡好吗?自然是没睡好的。今天学的是《论语》的最后一篇《尧曰篇》,至此整本《论语》他们都学完了。这也意味着,今天抽查的内容可能是整本《论语》里的任何或全部篇章。因为拿不准皇甫和会出什么题目,陈天赐昨天晚上将整本《论语》从头到尾背了五遍才敢睡觉。知道说实话肯定会让皇甫和更加不悦,陈天赐垂着首不敢说话。沉默间只听皇甫和自顾继续,论语一共二十篇,整一万五千九百字,你一个字都没有背错过。陈天赐,你就这么害怕我亲你吗?陈天赐控制不住地抬起头来对上皇甫和的眼,那双素来锐利而自信的双眼,此刻是如此的落寞和沮丧。他知道自己不该生出这样的念头,但是此时此刻,他控住不住地觉得皇甫和可怜。之前他不明白为什么岑夫子提到这个高高在上权势滔天的镇西王爷会发出惋惜而沉痛的叹息。然而经过半个多月的相处,他渐渐地有些理解了岑夫子的话。皇甫和给他讲学从来不看任何典籍,引经据典却是信手拈来。书房里整整三面墙的书籍,他随意指一本,他就能说出书里的大概,可见这些书从来就不是装饰。可是这样博学睿智的他,却在名声最盛的时候,毅然弃文从武远走边疆。那时他才不过十二岁吧。那样弱小的他,远离父母,在满是杀戮的战场上,用满身的伤痕换回了战神的称号。可是正值壮年的他,又被宣召回京赋闲在家,每日里最重要的事就是教一个御史家的小公子读《论语》。他不知道他有没有朋友,可以倾诉心中苦楚抱怨世间的不公。又或者说,有没有人敢和皇甫和这样的人物交朋友。他突然想起岑夫子神色复杂地附和他的话,你说得对。这京城里就没有不怕他的人。而今想来,竟觉心酸。陈天赐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皇甫和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容置喙地对他道,我送你件礼物。陈天赐一个激灵,直觉不好,王爷,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呀!却是皇甫和根本不等他说完,直接将人抢过便扛到肩上。秋月,备马车。皇甫和吩咐了声,就这么扛着陈天赐走出书房穿过后院朝大门走去。皇甫和!陈天赐被他麻袋一般扛着,还要受王府里上上下下的注目礼,面上实在是挂不住,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皇甫和听他直唤自己的名字,难得地弯了弯嘴角,抬手在他的屁/股在拍了一下,他出声调笑,你怎么这么轻,是不是平日都不吃饭?要不以后在王府吃了午饭再走?陈天赐听到这话,吓得立刻乖乖噤声。等皇甫和扛着陈天赐走到王府门口,马车也备好了。陈天赐被人丢进马车车厢,皇甫和很快也进来了。小小的车厢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竟显得有些拥挤。座下马车压过街上整齐的青石板,向着某个方向前进。陈天赐看了看对面面沉如水的皇甫和,默默地将到口的问话咽了下去。摸约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秋月在外面将车帘掀开,陈天赐随皇甫和一起下了马车。马车停在了一座装修艳俗的高楼前,高楼之上挂着一块牌匾,牌匾上面三个烫金大字----怡红院!此时还是上午,晨光正好,可眼前这座富丽堂皇的楼宇却是大门紧闭门厅萧索。然而那扇处处雕琢的大门和门下被人踏旧的石阶,都表明这里分明是送往迎来的热闹之处。陈天赐见状只觉尴尬。这个怡红院,不会就是他想的那个怡红院吧?☆、第 26 章事实证明,不同的世界,同一家怡红院。秋月上前拍了拍门,内里便走出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妇女妆容微乱,面上分明带几分倦意,只见她福身朝皇甫和作了个礼,扬起一脸职业谄笑,王爷你可来了,我以为今天又要空等了。快进来吧,玉娘正候着你呢!皇甫和面无表情地应了声嗯,而后拽过陈天赐的手便往里走。这、这是做什么?大白天的逛青楼?乖宝宝陈天赐吓得拼命想甩开皇甫和的手,皇甫和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爹娘不准我来这种地方的,你快放开我,我要回家!然而皇甫和根本不理他,拎小鸡一样连拉带拽的带着陈天赐进了后院,踢开一扇门,一把将他扔了进去。陈天赐这一路脚都没沾过地,这一下被推出去根本站不住脚,扑地一下扑进了一个软绵绵的胸膛里。这就是陈小公子吧?头顶上飘过一个酥媚入骨的声音,他可真热情。陈天赐的脸陷在一片香软之中,奋力挣扎许久终于抓住了一双藕臂,在窒息之前将脑袋从别人的胸口里拔了出来。皇甫和!陈天赐一立定便朝皇甫和怒吼,你到底想干嘛?皇甫和耸耸肩,指着玉娘对他说话,你说你喜欢大的,玉娘就是按你的品味找的。什么?陈天赐不解地回首,他的身高,目光所及之处,正是玉娘的一片酥胸。他什么时候说过他喜欢大的?都是皇甫祺自以为是的臆测好不好?然而此时的皇甫和,只看见他死盯着玉娘的酥胸不放。玉娘很干净,你好好享受。皇甫和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后面的秋月还贴心地替他关上了门。陈天赐这回真急了。推开玉娘,他几步冲到门口想去扒门。那玉娘就在他的身后,淡定地看着他的所作所为。将玲珑有致的身体轻靠在房间里的柱子上,她饶有兴致地看着着急的陈天赐,用蚕丝一般柔软的声音轻声发问,小公子,你当真不喜欢我吗?陈天赐触到门把手的手突然顿住了。他在干什么?正常的成年男子遇到这种情况会做什么?会吵着嚷着要回家吗?如果他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像大多数男人一样喜欢女人,那现在不正是一个弄清楚自己性向的机会吗?这么想着陈天赐将身子转了回来,对上了玉娘的眼,闪烁其词期期艾艾,那个我们是不是该到床上去我们是不是该到床上去隔壁房间里,皇甫和听到这话,脸都黑了。秋月窥着主子神色,急忙请命,爷,要不我到隔壁把小公子抓过来?皇甫和脸色更差了,不用!秋月更不懂了,那您这是闹哪一出呀?无端端地非要塞个女人给他,然后一脸不高兴地在旁边偷听。皇甫和沉着脸从座位上起来,也不知在气什么,只听他气呼呼地低喝,陈家就这么根独苗,我给他们家留个后!皇甫和说完便朝门口走去。秋月知道这是要走的意思,赶紧追上了他的步子。只是两人还没走出房间,隔壁又传来了玉娘的声音,小公子,你好像不太喜欢我。正要踏出门槛的皇甫和顿时跟兔子附体似的,将一双耳朵都竖了起来。那厢陈天赐的声音里都是茫然,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嗯玉娘的声音婉转悠扬,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什么游戏呀!你怎么蒙住了我的眼睛?不是别我不扯总行了吧你别绑我的手呀秋月小心地拿眼去看皇甫和的神色。只见他的表情随着陈天赐的话阴晴不定地变化了一阵后,最终转回房间,打开两个房间之间的密道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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