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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1 / 1)

自从知道自己穿成了男人,他就不敢照镜子。谁知道他现在什么样子!如果是林向栋那样的清秀少年他还能勉强接受,但若是变成刚才碰到的英武大汉他真的想死好不好,毕竟他曾经是个娇滴滴的美少女。可是可是眼前镜子里的这张脸,柳眉杏目,琼鼻樱唇,肌白胜雪分明是个女人的长相!所以,陈天赐惊恐地看了看自己的裆,所以他其实是穿成了一个----人妖!啊----刚才没能冲出胸腔的尖叫声直入云霄!不远处宴会厅里早早来赴宴却一直等不到正主现身的众人听到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声,都忍不住赶到花园来看热闹。众人到了花园,正见陈天赐跌坐在一面光滑可鉴的镜子前,面色惨白地指着镜子中的自己,仿佛见到鬼一般惊恐。而他们一直在等候的宴会的主角,高高在上的镇西王爷则在一旁笑得毫无形象,这琉璃国进贡的镜子果然不同。本王故意把它放在这里,就是要你们长长见识。众人在一阵尴尬的沉默后,三三两两地夸口称赞,王爷神机妙算!对呀对呀!然而地上吓惨了的陈天赐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惊恐之中。人群中的林向栋一看出事的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好友陈天赐,赶紧上前把人扶住了,天赐,你别怕。这只是一面镜子。镜子里的人就是你自己,不是什么鬼怪。不不陈天赐白着脸,看见林向栋过来,忙像看见救命稻草一般将他牢牢抓住了,向栋,我确实是个男的吧?林向栋一头雾水,你自然是个男的呀。可是陈天赐举着危颤颤的手指,指向镜子里的人,为什么镜子里的我,那么像女人?这林向栋一时噎住,正不知该如何回话,那厢镇西王爷皇甫和已经朝他们走了过来。只见他不甚拘礼地在两人身旁蹲下了,饶有兴致地望向陈天赐,这位小公子,你叫什么名字?陈天赐还沉浸在对自己长相的震撼之中,一时间实在想不起自己叫什么,止不住茫然地望向林向栋,我叫什么来着?林向栋疑心他吓傻了,怕皇甫和以为他怠慢,赶紧替他答了,王爷,这位是陈御史家的公子,陈天赐。哦,原来是你呀。只见皇甫和恍然大悟般点头,早听说御史家的独苗生得比女孩还好看,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这样吧。他点完头,笑着看他,我在府里给你安排个差事可好?差事?陈天赐的脑子还没转过来,奇怪地反问了句,什么差事?皇甫和刻意顿了一下,随后开口,做我的侍君。侍君?陈天赐赶紧搜索了一下脑子里关于古代的职业的名词,好容易才搜索到一个差不多的,是侍卫的一种吗?我不会武功呀。皇甫和面上笑意更深了,颇有些玩味地回他道,侍君不是侍卫,不用会武功,会睡觉就成。会睡觉?这里的古代这么先进,已经有试睡员这个职业了吗?对呀。皇甫和耐心地解释,侍君的工作就是陪我睡觉。陪他睡觉?陈天赐的脑子渐渐恢复了思考的能力。原来这个人是个断袖,怪不得从一见面,他看他的眼神就不太对劲!但是众目睽睽,他就敢明目张胆地要求他做他的男宠,难道这里的男风已经盛行到可以在大庭广众下理直气壮地说出来的地步了?这么想着,陈天赐趁空拿眼看了看周遭人的反应。林向栋已经避嫌地放开了他的手,默默地退出好几步去。而周围一众围观的群众,面上都是想要掩饰却无法掩饰的尴尬和嫌弃。看这些反应,男风应该还不是能搬上台面的主流。陈天赐做了定论,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朝远离皇甫和的方向挪了挪。刚才林向栋叫这个男人什么来着?陈天赐有些慌乱,对了王爷!王爷!陈天赐干脆地朝男人磕了个头,我不能做你的侍君。为什么呀?皇甫和蹲在地上,朝他欺近了些,心情很好地问。陈天赐稍稍感受到了他身上迫人的气势。这里是镇西王府,这人是王爷的话,那他就是镇西王,是不能得罪的。陈天赐简单分析了一下形势,将到口的我又不是断袖收了回来。我陈天赐斟酌了许久,回道,我已经娶妻了。皇甫和听罢蹙蹙眉,转而望向林向栋,我怎么不记得御史家的公子娶妻了?林向栋也是急了,急忙扯了扯陈天赐的袖子,胡说什么,你什么时候娶妻了?陈天赐浑然不解他眼中的焦急,梅兰、秋菊不就是我老婆吗?你林向栋当真懊恼今日跟他一起出门。他病得这样重,他家里人都不知道的吗?她们不过是你的通房丫头,连妾都算不上。你娶的哪门子的妻?好呀!皇甫和突然敛了眸,冷下脸来,你敢骗我?陈天赐还在梳理古代妻妾的知识,听他这么说,干脆顺着他的话回了嘴,不错呀。我宁可骗你也不肯做你的侍君,可见我心里多么坚定地想拒绝你。皇甫和的脸彻底冷下来,生得娘了吧唧的,居然还挺有骨气。这跟骨气有什么关系?这分明就是性向问题好不好?你不要误会。陈天赐见他不高兴,急忙拿出与人为善的和善来,我不过是恩,爱好跟你不同而已。我不乐意,你可以问问别人嘛。我不。皇甫和继续板着脸,却不知为何语调变柔了些,我就要你。这么横?陈天赐心中惶恐地想了好一会,终于想到一个可以暂时保全自己的方案,王爷容禀,我年纪还小,大事不能做主。你且容我回家问问我爹娘。小?皇甫和嗤之以鼻,都到他的宴会上来谋职务了,还敢说自己年纪小?是呀。陈天赐肯定地朝他点点头,我今天也是得了娘亲允许才可以出门的。爹娘不点头,我连门都不能出的。是的是的。林向栋只觉不能让陈天赐再用他完全没有痊愈的脑子来回答问题,赶紧上前回话,王爷不知,陈天赐上个月坠马时摔坏了脑子,到现在人都不太正常。御史夫妇本也不让他出门,是我见着今天热闹非要拉他过来看看的。唐突了王爷,还请王爷治罪!皇甫和似乎花了些时间消化林向栋的话,好一会才转向陈天赐道,你脑子不正常?陈天赐对上他满怀怜悯的目光,虽然有些小不悦,但是想到自己眼前的状况,终于还是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我再考虑考虑。皇甫和似乎有些沉痛,朝他摆摆手,你先回家吧。☆、第 5 章得了皇甫和的首肯,林向栋赶紧拉着陈天赐出来镇西王府。让仆人将马车拉过来,林向栋催着一脸茫然的陈天赐上马车,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去?哦。陈天赐傻乎乎地应了声,跟着林向栋一起爬进马车。天赐,马车一离开镇西王府,林向栋就严肃地对陈天赐道,如果你不想跟镇西王爷有什么纠葛,回家之后就立刻让你爹给你娶亲,听懂了吗?陈天赐窥着他的神色,只觉事情似乎有些严重,向栋,镇西王爷看着好像还挺随和的。我刚才已经明确拒绝他了,难道他还会逼我给他做侍君不成?林向栋像看傻子一样看他,王爷接受你的拒绝了吗?他只说考虑考虑,可没说放过你了。可是陈天赐想了一会,又问,我不是大臣的儿子吗?我爹不该有点权势吗?我爹也拒绝不了他吗?林向栋无语地看着他,就是因为你是大臣的儿子,所以才丢人呀!你给王爷做了侍君,以后你爹在朝里怎么抬得起头?你要是穷人家或者没落贵族家的孩子,也就不需要顾及什么脸面了。陈天赐理了理思绪,向栋,要不我们还是从头开始。镇西王爷的权势很大吗?林向栋这才想起眼前人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能无奈地想他解释,镇西王爷皇甫和,是当今皇上同父异母的哥哥,先皇在世时第一个获得封号的王爷。他手握边陲重兵,封地锦州是全国最富庶的州郡,你说他的权势大不大?镇西王爷权势滔天,但却是个断袖。陈天赐继续梳理自身的境况,现在他看上了我,如果他不顾我的意愿将我纳为男宠,我爹也无能为力。林向栋点头。陈天赐又继续,但是,镇西王爷还是有原则的,如果我已经娶妻,他就不会来纠缠我。所以娶妻有用?林向栋又点头。陈天赐垂首想了一会,最后下定决心,那我回去就把梅兰和秋菊娶了。林向栋又开始叹气,天赐呀,梅兰秋菊只是你的丫头。他们的出身,莫说做妻,就是给你做妾,你爹娘怕还不一定点头。那样出身的女子,根本不可能做你的正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真是的。陈天赐听完不满地嘀咕,古代阶层之间的壁垒实在太森严了。林向栋听他又在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更加担心他的情况了,天赐,要不我今天陪你等你爹下值回家吧。你这样我都不知道你能不能把事情说清楚。我陈天赐欲言又止了好一阵,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对林向栋道,你也看到了,我这个样子,如果娶妻,不是又要糟蹋一个好人家的女子?他现在还没能完全适应新的身份,也不知道自己的性向能不能随着身体的转变而扭转过来。在这样的情况下把一个女孩子娶回家,不是负了人家终身吗?本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娶了梅兰和秋菊,毕竟她们两个已经跟这副身体有了夫妻之实,可是那两个丫头偏偏出身不好,不能做他的挡箭牌。好了好了。林向栋见陈天赐纠结苦恼,出声安抚他道,这事咱两也做不得主,还是交给陈伯伯处理吧。本来我都说不来了,他还非得让我带你来。林向栋也是义气,在陈府一直候到申时,直到陈长平回家。却说陈长平回到家里,见林向栋还没走,便邀他一起用晚饭。而不知道真相的御史夫人也备好了晚饭,热情地邀他留下。林向栋不怎么有胃口,但是还是陪着陈家夫妇用了些饭。席间,陈长平果然问到了今日两人在镇西王府的情况,今日在镇西王府没闯祸吧?其实陈长平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拔尖,就是去赴宴也不太可能有收获,不过也是抱着多条路子的希望。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这话一出口,林向栋和陈天赐都放下了筷子沉默。这分明是有事的样子。陈长平哪里还吃得下,随即撂了碗筷,沉声催促道,说话呀。陈伯伯,林向栋示意陈天赐闭嘴,转向陈长平,对他道,王爷看上了天赐,想让他做他的侍君。啊!乍听这话,御史夫人惊叫了声,继而慌乱地转向陈长平,老爷,这可万万使不得。老爷,你得救救天赐!陈伯母,你先别急。林向栋继续对两人说明情况,日里我对王爷说了天赐坠马的事,我说他脑子不太清楚,糊里糊涂的,所以王爷并没有强留天赐,只说考虑考虑,便把我们放回来了。这都什么事呀!御史夫人还是没忍住哭出声来,最后一抹眼泪转向陈长平,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你明知镇西王爷是个断袖,还让天赐去赴宴!眼下他被王爷盯上了,你说怎么办好?好了!陈长平心烦意乱地喝了声,事情不是还有转机吗?王爷也没说非要他不可,我想办法就是。说到底,还不是儿子没出息,但凡他争气一点,我早就把他的仕途路铺好了。御史夫人本就伤心,又听陈长平数落自己的宝贝,当下就受不住了,你把儿子往火坑推还怪他没出息。他才多大,你就非逼着他出去做官?他才多大?陈长平一想到孩子的教育问题就心烦,他下个月就满十八了!人礼部尚书家的孩子,十六岁就考了秀才,张太常家的公子,十七岁就进宫做了御前侍卫。可是我儿子呢?连个童试都过不了!听到这话,林向栋和陈天赐尴尬地对望了一眼。陈伯伯,林向栋轻咳了声,出声告辞,天晚了,我先回家了。向栋。陈长平看林向栋没吃几口,心里止不住有些愧疚,你陈伯伯今日心情不好,说话没了分寸,你别放在心上。没事没事。林向栋连连摆手,这些话我听得耳朵都生茧了。我先告辞了,你们慢聊。陈长平无力地朝林向栋笑笑,令人将他送回家。林向栋一走,一家三口都不说话了,席间异常沉默。天赐。陈长平最后抬手摸了摸陈天赐的脑袋,朝他微笑道,没事的,今天的事交给爹来处理。你别想太多,好好养身子,知道吗?陈天赐咬咬唇,一会儿抬起头,认真地对陈长平道,爹,我以后一定用功读书,不再让你失望了。陈长平似乎愣了一下,而后赶紧眨了好几下眼睛压下眼底的水汽,和声对他,天赐乖,爹知道了。夜里陈长平辗转难眠,第二天早饭都没吃便上朝去了。让陈天赐去赴镇西王爷的宴确实是他考虑不周。镇西王爷喜好男色且浪荡成性,那宴会一半是为自己的封地择选官员,一半是为他自己猎艳之用。不过因为镇西王爷从来不碰已经成亲的男人,所以京城中许多官宦子弟对这样的宴会还是趋之若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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