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都市言情>狩猎> 第100章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100章(1 / 1)

叶潮生坚持。没人再有问题,都散开干活去了。徐静萍那个月的咨询服务不多,四个青少年心理咨询,三个婚姻咨询辅导,没有一个符合叶潮生的要求。叶潮生无法,只得叫他们继续排查被咨询者的背景。他自己沉着脸,翻看徐静萍的咨询记录。曹会被释放三年后突然作案,而作案之前,两次出现在和秦海平有关系的场合,很难不令人产生联想。叶潮生怀疑秦海平圈定的下一个刽子手就是曹会,而曹会的受害者都是年轻女性。查徐静萍的咨询记录正是基于这一点。下午同事从看守所打来电话,说徐静萍指认了曹会。她说这个人自称是秦海平的同事,专门过来旁听一个孩子的咨询。 同事说,不过她又说,她自己觉得这个人并不像个是大学老师。叶潮生心里一跳,翻开手边的咨询记录:那个孩子叫什么?同事说了句稍等,和旁边的人低于几句,又说:叫陈琦,是焦虑和社交障碍。叶潮生已经翻到了陈琦的档案。陈琦的家长自述孩子上初中的时候常常被老师责骂,同班同学也跟着孤立她。青春期的孩子敏感,很快演变成焦虑,试图自杀。这几年断断续续,一直在看心理医生。小办公室的门敞着,汪旭直接进来:叶队,我们挖了一下受咨询者者的背景,有一个可能符合我们的侧写。有一个叫做陈琦的受咨询者,三年前因为在学校里经常被老师责骂,想不开起了轻生的念头。我查了一下发现这个事情当时一度闹得很大。汪旭递来一张纸,上面印着一份简历。这个涉事的老师叫石明华。这件事后来经过家长和学校协调,给陈琦转了班,但老师并没有被处罚。直到有几个孩子跑到网上发帖,引来网民来人肉了这个老师。后来学校为了息事宁人,当年撤了她的班主任职务。现在早就恢复正常工作了。他们学校去年还给她评了先进教师。汪旭挠了一下头:叶队,会是她吗?叶潮生盯着简历上的一寸照片看了一会,说:年纪有点对不上。曹会的几个受害人年龄最大的不超过二十五岁,这个老师都三十了。 他说着站起来,曹会还没带回去吧?我过去一趟。叶潮生进去的时候,押送曹会过来的看守所狱警正在给他重新上手铐。叶潮生摆摆手:先不忙,我还有点问题要问。于是曹会又被塞回椅子里。今年一月你去过徐静萍位于商务区的咨询室,你去干什么?叶潮生坐下,开口便问。曹会似是要开口否认,立刻被叶潮生截住了话头。你先想清楚再开口。 叶潮生盯着他,你和秦海平的关系,你觉得我们知道多少?曹会的脸色蓦地一变。他只听得叶潮生仍在说:当年你当庭翻供,秦海平可是出了大力气。怎么样,他没少以你的救命恩人自居吧?曹会阴冷冷地哼笑了一声:有恩?有恩算什么?老子要听他的吗?叶潮生反问:你不听他的,你去徐静萍的咨询室干什么?看望心理受挫的青少年,做好人好事吗?曹会的表情顿时一僵。叶潮生没放过曹会脸上的这点变化,盯着他看了数秒,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好像正在观看一幕讽刺剧。他看着曹会,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荒唐的念头:你真的是打算去做好人好事的。你已经见过石明华了,对吗?曹会的表情彻底扭曲了。唐小池打从曹会被抓回来就在跟这个案子。一个多月以来,曹会惯常是一摊任杀任打的烂肉。警察把证据拍到他脸上,他就认,警察拿不出证据的,他就甩着张死人脸说不知道。这是第一回,唐小池在曹会的脸上看到了这么多变而复杂的表情。叶潮生在方才的一瞬间几乎推测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脸上端着赤|裸|裸的怜悯和嘲笑,如同看着一只想要攀上天际的爬虫。你能有这种想法,就说明秦海平对你的洗脑真的很成功了。 叶潮生说,可惜他功亏一篑,没想到你还是控制不了你自己,深更半夜跑去作案,还让人抓了现行。曹会的脸上甚至有些恼羞成怒。他扭过脸,仿佛耻于面对叶潮生。我当警察这么多年,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想要做善事的连|环|奸|杀|犯。秦海平到底是怎么说服你的?叶潮生口吻十分恶劣,好像在逗弄一条用徒劳的翻滚来逃避天敌的肉虫:秦海平怎么跟你说的?强|奸也分善恶?你无法自控的欲望也能充作正义的镰刀?曹会默不作声,用沉默来回应。你许老师错过了这种千载难逢的场面, 叶潮生扭过头和唐小池小声说,一定会很后悔的。许月快下班的时候来了刑侦队。他听过唐小池复述当时的整个审讯过程,拧着眉头想了想,说:虽然少见,其实这不奇怪。曹会这样的边缘人,会长期处于心理失衡的状态。他一方面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符合社会道德,另一方面又不能摆脱欲望的控制。秦海平给他一个自我平衡的机会。引导他,将他不为社会法律道德所容的行为,强行正义化。他叹一口气:其实这也算是邪|教|洗|脑的一种常见手段了。帮对方建立起价值感和我归属感,同时在这个过程中培养起绝对的服从和权威。他顿了顿,又说:只是性驱动性动机的罪犯,比如陈欧,比如曹会,都很容易失控,他们的冲动建立在欲望之上。相比之下心因性动机的罪犯反而更容易被控制,因为情感反而比本能的欲望更容易被人为|操|纵。叶潮生凑过来:但我觉得秦海平恐怕不会因为曹会被捕而更换目标受害者。许月想了想:我们的思路是没错的。曹会是个奸杀犯,如果秦海平要用他,那么受害者必然是女性。强|奸他盯着石明华的资料,喃喃自语,这像不像以牙还牙?叶潮生微眯了下眼:以牙还牙?强|奸|极具侮辱性,受害者还时常被放在舆论放大镜之下遭受二次伤害。 许月拿着那份报道陈琦轻生未遂的网络报道,而报道里写,这个孩子经常在全班甚至全校的面前被老师责骂斥责。叶潮生沉吟:如果秦海平的犯罪模式是以牙还牙的话苗季的下|体被异物刺入代表了他的性|侵,齐红丽的眼睛被黏住和那些乞讨儿童不,不对。 许月突然出声打断了他,我们之前都被迷惑了。因为针对女性身体的侮辱在刑事案件中太过常见,而张庆业也反复使用了这个模式,以至于我们疏忽了这一点。齐红丽的象征记号应该是赤|裸把一条寄生虫,从它的宿主内拖出来。叶潮生顿时扭头发问:这个石明华现在在哪?同事应声:下午已经联系过学校了,学校说她出去学习了,回来的日期差不多就是这两天。叶潮生点头:和学校那边再联系一下,盯住她回来的日期。暂时别通知她本人,以免吓到她。人不在海城,叶潮生能稍稍松一口气。目前看来秦海平的所有行为都在海城的范围内,说明他暂时还没有能力把手伸出去。但他不会就此罢休的。 许月提醒,曹会已经伏法,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换一种杀作案方式,要么换一个受害者。我们得抓紧时间抢在他前面。☆、昨日重现 四十八坏消息总比好消息多长四只脚。叶队,这个邝平现在找不到人。唐小池在电话里瓮声瓮气地说。邝平是那三个和秦海平有接触的怀疑对象之一。我们在他家扑了个空,派出所也在找他,他上个星期就该去报道的。现在他的手机打不通,家里看样子至少至少有三四天没人住过了。唐小池用脚拨开地上的饭盒,几只苍蝇应声而起,满房子都是腐败饭菜的馊味。他捂着鼻子,在逼仄的室内扫了一圈,发现墙脚整齐地立着两个铁皮大桶。唐小池举着电话,从地上的垃圾杂物上迈过去,揭开桶盖。卧槽,他怎么在家存了这么大一桶汽油啊!唐小池惊呼。刑侦队里气氛凝重。这个邝平是海城本地人,四年前因为纵火未遂被判了三年,今年年初刚刚因为表现良好,提前半年释放。 蒋欢说,他坐牢是因为打工的单位扣了他的奖金,心存不满,就想把人家存货的仓库烧了报复,结果被保安发现了。他被逮捕的时候,恰好是秦海平在和看守所那边做一个关于审讯心理的项目。我们查了他后来在监狱里的访客记录和通讯记录,秦海平一直和他保持着联系。另外,按邻居的说法,这个邝平好像从小就喜欢点东西玩。以前家里失火过一次,把消防都招来了。从高中退学也是因为他在天台点火,还点了不止一次,学校怕他哪天惹出大事来,就把他开除了。他家里只有一个奶奶,在他坐牢的时候已经去世了。叶潮生磕了一下笔:十足十的纵火狂。假如秦海平上一个选定的是曹会的话,强|奸倒还能说得过去,纵火算怎么回事? 同事提出疑议,难道他打算劝说邝平,把目标受害人活活烧死吗?叶潮生又在桌上磕了一下笔。这确实是个问题。按照他们之前的推论,仅仅是把人烧死,显然太过低调了,无法达到舆论审判的程度。叶潮生想了想,拍板道:保险起见,还是先联系石明华,把人保护起来。同事站起来去打电话。过了几分钟,去打电话的同事匆匆过来:学校说有人看见石明华昨天就回来了,但是他们现在联系不上人了!叶潮生猛地站起来,怒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盯紧人?同事一脸郁闷:这个石明华给学校说的是她明天回,实际上她昨天就跑回去了。估计是为了多拿点差旅补助吧。现在她手机电话全打不通,怎么办?这个当口找不到人,谁也不会觉得石明华只是出去逛街手机没电了。大家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打起了最坏的预想。叶潮生立刻指挥人和派出所联系,自己喊了唐小池直奔石明华的家。他们离开没一会,摆在汪旭桌子上的监听仪忽然嘀地一声,尖锐地响起来。教研室开会,许月回了一趟主校区。几个老师七嘴八舌地讨论今年学生实习的去向,许月听着,心不在焉地想着案子的事,随手蹭了蹭衬衫领口伪装成扣子的那枚监听器。旁边的老师也百无聊赖,凑过来和他搭话:哎,你这个扣子怎么跟别的颜色不一样?还挺特别的。许月笑了笑,没说话。散会以后,许月在门口被系办的助理叫住。许老师,能帮个忙吗?你是要回南校区吧? 系办的秘书双手合十,满脸堆笑,印刷厂今天要把实习手册的样品送过来,主任他人这两天都在南校区,麻烦你帮我领一下转交给主任吧?也不是什么多麻烦的事,许月点了头。助理松了一大口气:太谢谢你了,帮了大忙。印刷厂的车这会应该已经到了,你一去就能看到,麻烦你了。许月客气了几句,便提包走了。正是老师办公的时间,露天停车场里停满了车,静悄悄的。许月站在停车场入口张望了一下。停车场入口的角落里停着一辆白色的厢式货车。许月往那边看了一眼,车上似乎没人,车身也没有涂装。他一边往里走,一边摸出手机给系办的助理老师打电话。助理老师的手机关机。他又不死心地在手机里翻了一下,没找到办公室的座机电话。上午的阳光在车顶撒了一圈,反射出刺眼的光线。许月打算走,犹豫着是不是先回教学楼找助理老师说一声时,他突然想起来,去年的实习指导手册到五月才付印,初版要先内部校对,教研组还要讨论调整内容,今年怎么这么早就联系印刷厂了?他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正抬脚要走时,背后忽然传来脚步声,是那种硬底的皮鞋踏在水泥地上,发出的磕哒作响的声音。来人已经走到了他身后。许月回头,只看到来人猛地抬起胳膊,虚影从眼前掠过,紧接着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他下意识要往后躲!几乎是一瞬间,像被人拿走了身体的控制权,四肢顿时不听使唤地软了下来。刺眼的阳光被无框眼镜的边缘反射开,落在高大人影上。许月努力伸手想去摸衣服领口的那颗监听器,对方却看穿了他的意图,抢先伸手摘下了那颗东西,随手甩在了地上,咔嚓一声,被鞋底碾碎。仪器刺耳的蜂鸣在刑侦队办公室里响起来。正在和人说话地汪旭猛地扑过去,抓起耳机,里面却只传来沙沙的噪音。汪旭心里一紧,重新调了调,仍旧只有沙沙声。怎么回事? 同事都围了过来。汪旭却不说话,抖着手拨通了叶潮生的电话,连声音都在打颤:叶叶队,许老师的监听器响了一声以后,就没信号了。叶潮生正从石明华的家里出来,举着电话,脸色骤变,声音听起来却很稳:他的手机最后一次信号定位在哪?汪旭忙里忙慌地报出了一个坐标。蒋欢立刻打开卫星地图定位:在海公大的主校区好像是停车场。叶潮生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像一只疯人手里的鼓,毫无章法,浑身血液仿佛都在倒流。但他不能慌,所有人都在等着他。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