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自动给廉先生让开一条缝，他的电动轮椅悄无声息地划过大厅中央，最终在厉燃身前两米处停下。
“有意思。”廉先生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的面具看穿，“你是警察。”
厉燃没说话，就当默认。
显然，这位廉先生只是得到情报会有警察入场，却不知道具体身份，他刚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人逼出来。
要不是萧沛拦着许霖，而厉燃同时出去顶包，他的目的现在已经达到了。
廉先生扬起声音：“你们警察不是声称弘扬正义？连杀人犯你都救，你为什么要害死阿三？”
阿三是谁，厉燃压根不认识。
但这个名字许霖却很熟悉。当初调查到黑市，得知五年前的活人交易情报，就是阿三透漏给他的。
阿三是警察的线人，潜伏在第九星区多年，要不是这次案件重大，许霖也不会轻易启用他。在用过一次后，阿三的身份就暴露了，警局不会再启用他传递情报，他的生活将会彻底归于平静。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得到情报后他安排阿三去了一个新地方开始新生活，为什么廉先生却说他死了？
厉燃不说话，说多错多。他沉默地望着廉先生，气势毫不示弱：“我没有杀人。”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廉先生的声音清亮，语尾拉得很长，仿佛是个念课本的年轻教书先生，但说出的话却十分残忍，“敢把我们黑市的情报透露出去，我怎么可能让他活着走出这里？”
许霖心底惊骇不已。
阿三真的死了？！
他才三十岁，朴实善良，还未娶妻……
许霖的拳头死死捏着，得用全身的力气才能克制自己不冲出去朝那个恶毒的瘸子脸上招呼。
厉燃：“你明知道我是警察，还敢当众宣称杀人？”
“哈，这有什么？”廉先生轻松地笑了，“有本事，你把我拷走呀。”
萧沛：玛德，太贱了。
他怒火中烧，跟许霖一样，两人这会儿站在一起，就跟两个火榔头似的。
反倒是站在枪口中央的厉燃尤为冷静：“你想要什么？”
“简单。杀人偿命，你的命，我要了。”
廉先生的话刚落下，耳边就响起了轰鸣的枪声——“嘭！”
场上的男男女女同时尖叫，抱头鼠窜。
被集火的厉燃却冷静至极，以极快的反应力跳到了大厅的柱子后面，爆烈的子弹在柱子上留下一片骇人的弹孔。
许霖再也忍不住，把高跟鞋一踢就要冲上去。
又被萧沛拽住了：“站着别动。”
许霖赤红着眼睛，急的咬牙：“我不能看他送死。”
萧沛瞥了许霖一眼：“就你？打得过么？等着，本少爷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