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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1 / 1)

过往的一切苦难,都是值得的。……谢彦斐天黑的时候才跟裴泓从房间里出来,他努力重新沐浴整理了一番衣服,确定不会被看出什么,才回头瞪了眼裴泓,等目光落在他的脖颈下方一点,挑衅抬抬下巴,让他大白天的耍流氓,给他留点东西才不枉他这么辛苦找借口。裴泓端正地看过去,薄唇微扬,一脸禁谷欠,让谢彦斐发现,即使他真的被看到,也只会当成是蚊虫叮的也不会想到别处去,没办法,世子这张脸瞧着太正经了,他当初就是被世子这谪仙般的目光觉得对方就是个再正经再善良不过的好人。最后吧,好人是好人,可正不正经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几乎是谢彦斐与裴泓出现,隔壁房间的门也打开了,影青一双眼溢满了神采,精神抖擞跟过来,性子爽朗不少,有点像当初的影青偏过去,不过很快又稳重下来:“主子,我们要去哪儿?”他身后跟着鬼冷,依然是那个沉稳的鬼冷。谢彦斐狐疑上上下下扫了两人一圈,看影青这模样肯定是被哄好了,之前吃醋,现在不吃了,肯定是鬼冷告诉了他自己的心思。两人你情我愿的,按照世子的意思肯定情到深处就……所以他们当主子的不能这么不人道,所以需要留出一段时间给他们。可这空出的时间不能浪费,所以就只要做点有意思的事情。可他怎么瞧着影青和鬼冷压根没怎么着吧?他把头默默看向裴泓:世子,你别是故意蒙我吧?突然想起来鬼冷这么正经的人,怎么可能刚表明心意就欺负影青?裴泓一本正经扮无辜:王爷确定他们没怎么照?王爷确定看到了听到了?谢彦斐瞪他:他听到个鬼,他当时正被这混蛋逼着喊哥哥……谢彦斐耳根一红,干脆不理他,折扇一甩,胡乱扇着大摇大摆往外走:“走,去玉春楼,春宵一刻值千金,最软当时女人窝。”影青被谢彦斐这话吓到了,赶紧去看自家主子,果然看到主子脸都黑了,可随即也只能是无奈跟上前去,没办法,骗了那小混蛋,得了甜头,还是要认真去哄的。谢彦斐一行人到玉春楼时,天色完全黑了,他们先去用了晚膳才过来,所以正好是人最多的时候。四人一出现,顿时让玉春楼的大堂静了静,毕竟前头两位长得着实太好,比女子还要好看上数倍,可又不是这里的姑娘能相提并论的,加上周身气势威压足,倒是让人只觉得惊艳却又畏惧。老鸨也有些说不准,迟疑一番,还是笑着上前:“几位爷,这是喝酒还是找姑娘作陪啊?”谢彦斐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听说你们玉姑娘是镇店之宝,我们可是从外地远道而来,就是来见她一面的,不知可方便?”老鸨本来想说玉姑娘这会儿正见客,可等看到上面银票的数额,顿时瞪大了眼,话锋立刻就转了:“方便方便!几位爷上头请!奴家这就去喊玉姑娘过来作陪!”谢彦斐四人抬步上前,裴泓虽然答应了谢彦斐来这里,可瞧着谢彦斐这般娴熟的模样,想到他们第二次想见的时候,似乎就是大谢的春风楼,当时四个花魁他可是都选了,当时他就在隔壁……那会儿还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不认识,可现在怎么觉得王爷像是常客?谢彦斐本来正扮熟手扮得不亦说乎,突然就觉得后背一凉,他嗖的转过身,看向身后一步紧跟着的裴泓,后者朝他温和笑笑,“怎么不走了?”谢彦斐狐疑:竟然……这么淡定?他继续往前走,结果发现某人反客为主,比他还坦然,等到了房间,率先进去,落座,嘴角弯着,对四周的一切颇为淡定,比谢彦斐还想常来的。谢彦斐眯着眼在他身边落座,等门一关,他上下横了一圈:挺熟练啊。裴泓:彼此彼此。谢彦斐:你之前看不到,现在看到了来一次什么感觉?裴泓:挺好。谢彦斐:???卧槽!裴泓继续:……尤其是某人吃醋的反应挺好。他说着还故意问影青,“这房间里怎么味道怎么这么酸?”谢彦斐白他一眼,哼哼唧唧的,趁着影青鬼冷不注意,从后面探出一只手,在裴泓后腰捏了一下。只是裴泓淡定捏住他的手腕,面上不显。就在谢彦斐觉得无趣要把手收回去时,却被某人拽着收不回去,不仅如此,还顺着他宽大的衣袖把手从手腕探向手肘一寸寸往上去。谢彦斐嗖的一下蹿出去,大概是他起身太快,影青不解看过来,谢彦斐哈哈哈站在一个人高的花瓶前,“我瞧着这花挺好看的,看看,哈哈哈。”等影青转过头去,他借着遮挡,偷偷朝裴泓打了个手势:晚上,你……打地铺!裴泓:“…………”得,惹过头了。因为银票的魅力,老鸨几乎没过多久就把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给带了过来,她抱着一把琵琶,跟在老鸨身后,垂着眼,模样婉约而又娴静,如果不是她身上穿着稍微暴露一些,光是她的气质瞧着更像是一个大家闺秀而不是一个风尘女子。从房间的门打开,谢彦斐就把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女子身上,这位应该就是那位玉姑娘了,她一踏进来,从身形来看,果然跟仪妹很像,也无怪乎后来冯骋让仪妹来假扮玉姑娘来暂时糊弄邓少爷。不仅如此,她们此刻戴着面纱,露出的一双眼也有几分像。老鸨看玉姑娘不肯进来,推了她一把,随即开始朝谢彦斐他们笑着道:“几位爷,这位就是玉姑娘了,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几位爷尽管尽兴,奴家就先退下了。”离开前,瞪了玉姑娘一眼,让她好好伺候几位爷,这才扭着腰离开了。等房门关上,玉姑娘给他们行了礼,大概是觉得戴着面纱不妥,这时候才揭开了面纱,露出一张很美艳的脸,不是那种招人的美艳,而是一种艳丽逼人的美,是天生的而非后天,她自身则是更为内敛,行礼的时候也规规矩矩的,声音很轻很细,“几位爷,不知你们要听什么小曲儿?”谢彦斐随意摆手:“姑娘随便弹一曲。”玉姑娘又行了一礼,坐在了他们一侧,开始弹起了琵琶,她手指细长白皙,只是眼睛有些血丝,像是没睡好,整个人也有些萎靡,垂着眼,但是弹琵琶的时候倒是没出错,可整个人瞧着……像是受到什么影响。加上老鸨之前那一眼,谢彦斐与裴泓对视一眼,看来,仪妹说的怕是真的,这玉姑娘当真是认识邓少爷的。等一曲毕,谢彦斐让玉姑娘过来坐下,替她倒了一杯茶水,直接开门见山,“玉姑娘不必紧张,我们不是真的来喝花酒的,这次找来玉姑娘,是想询问一些事情。”玉姑娘垂着眼,依然是之前那很细温柔的嗓音:“不知几位爷想问什么?”谢彦斐道:“是关于昨天死的那位邓少爷。”玉姑娘猛地抬起头,眼底溢满了震惊与慌乱,随即迅速起身,“奴家并不知道什么邓少爷,几位爷要是听曲儿奴家给几位爷弹,若是不听,那奴家先告退了。”谢彦斐:“玉姑娘,你是想跟我们谈谈还是等日后若是府衙的人查到之后再找上玉春楼?到时候怕是就没这么简单了,邓少爷没了,你是活人,即使你们之间没什么,可好事者若是传出什么,对你来说,并不是好事。”怕是只是邓家的人,也饶不了她。玉姑娘的脸色更加惨白,像是相通什么,白着脸重新颓然落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谢彦斐:“我们不是什么人,只是想寻一个答案。玉姑娘既然与冯骋相识,你应该也清楚他的为人,他与邓少爷自小一起长大,怎么会杀邓少爷?所以,我们想知道一些事,找出真正的凶手,还冯骋一个清白。玉姑娘怕是还不知,今日早些时候,冯大娘以为冯骋必死无疑,跳了井。”“什么?”玉姑娘浑身像是雨打的霜叶,带着惊恐与不安,最后突然趴在那里,低声啜泣:“怎么会这样?明明之前还好好活着的人,怎么就突然没了……”谢彦斐看着趴在那里瘦弱的肩膀抖动的玉姑娘,“姑娘能跟我们说说你与邓少爷的事吗?你之前的确是见过邓少爷几面的对吗?后来为何突然又要与邓少爷断了联系?”玉姑娘趴在那里没抬头,喑哑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我其实……之前去上香的时候见过邓少爷,不仅如此,在此之前……也是听说过他的。像我们这种在风尘中的女子,其实……最喜欢的反而是那种洁身自好的公子。因为他循规蹈矩的生活加上出手阔绰,那些风流的公子哥来玉春楼,很喜欢讨论他,一开始我也没上心,毕竟只是卖笑的,可后来……听得多了,加上后来因为那些话本结识了冯公子,从冯公子口中知道的关于邓大少爷的更多了。渐渐的,也就觉得对方这个人在面前越来越鲜活,后来就忍不住想见一见邓少爷。可他从不踏足这种地方,反而……让我没了办法。后来偶然听冯公子说起过邓少爷时常陪自己的母亲去寺庙上香,我就存了心思,去了几次,没想到真的遇到了,不仅如此……还让他上心了,借了冯公子的口寻我见面。”这出乎谢彦斐意料,没想到这玉姑娘竟然也对邓少爷有心思,“可既然如此,你后来为何又?”玉姑娘这时抬起头,眼圈泛红,“我本来想着,只是见一见就好,可随着每次相见,认识邓少爷多了,反而更加上心。我甚至期许着也许……我能与邓少爷真的有个可能也说不定。可就在这时候,不知道怎么传到了邓老爷的耳中,他写了一封信给我……说我这种人……配不上邓公子,若是为了邓公子好,要有自知之明。我一怒之下,就跟他断了来往。”说到最后,玉姑娘几乎泣不成声。谢彦斐诧异不已,“你说……邓老爷给你写信?他为什么没来见你?”玉姑娘摇头:“邓家家风严格,邓老爷也从不来这种烟花之地,我这里还留着当初那封信,就在我房中,我可以去寻来。”谢彦斐嗯了声:“影青,你跟玉姑娘去一趟。”影青跟快随着玉姑娘出去。谢彦斐皱着眉,奇怪,“如果邓老爷真的知道了这件事,怎么邓少爷死了,他丝毫没觉得冯骋杀邓少爷是为了玉姑娘?他怎么会轻易放过玉姑娘?”难道是这时候还没来得及?裴泓:“先看看那封信。”谢彦斐嗯了声。不多时,玉姑娘与影青重新回来,拿来了一封信,等看完这封信,谢彦斐头更疼了,玉姑娘说的还是委婉了,上面各种粗鄙辱骂之语,也不怪玉姑娘会断然绝了来往。谢彦斐:“后来冯骋来向你求证过这件事,你怎么说的?”玉姑娘摇头:“我不敢提这封信,毕竟……事情牵扯到长辈,我怕他与邓少爷说家门不宁,就说我对邓少爷无意,从始至终都是哄着他逗逗,冯公子很是生气,也与我断了来往。”谢彦斐嗯了声,如果这位玉姑娘没撒谎的话,那仪妹说的就是对的,那个书坊的老掌柜说的也不假,从老掌柜那边来看,的确是冯骋那边欺骗了感情,只是这事情中间却又隐情,两方都不知晓。从玉春楼出来回到客栈,谢彦斐趴在床榻上,皱着眉,“世子,你说到底谁可能是凶手?”裴泓:“既然老掌柜说的是对的,仪妹说的是对的,这个玉姑娘说的也是对的,可偏偏邓少爷死了,冯骋被冤,要么这三人中有人在说谎,要么,就是背后还有一人,恨极了这两人,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借着这件事让他们自相残杀。”谢彦斐嗯了声,皱着眉瞧着那封信,“现在唯一的线索应该就是那两张纸条,一张约见了冯骋,一张约见了邓少爷。”他突然想到什么,翻身坐了起来,“世子,你能带着我闯进牢房不被发现吗?”裴泓看过去:“能是能,怎么?”谢彦斐:“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我想亲自去问问冯骋当时到底怎么回事。”别人口中说的,到底不如当事人更清楚明白。裴泓嗯了声:“我先让影青去探一探牢房的位置,再带你过去。”谢彦斐在客栈里等了没多久,过了午夜子时之后,影青回来,把府衙的地形图以及牢房的位置,以及冯骋被关押的地方都一一标了出来。裴泓后半夜衙役警惕心最容易放松的时候,带着谢彦斐悄无声息潜入了府衙的牢房。敲晕了看守,进了重刑犯关押的牢房里,冯骋从事发被关进来,就整个人窝在牢房的一角低着头,不吃不喝不睡,他脑子乱糟糟的,他想不通,他只是来找邓少爷说清楚那件事,怎么突然就死了?还是他杀的,可他怎么可能会杀邓少爷?就在冯骋脑子很是混沌的时候,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声响,等他茫然抬起头,就发现牢房里突然多了两个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点了哑穴。他瞪大了眼,瞧着突然冒出来的两人。谢彦斐蹲下来,压低声音看着他,“我知道不是你杀的邓少爷,你想不想找到真正害邓少爷的人?要是想,我们就解了你的穴道,你不要喊,我问你一些事,你老老实实回答,我就帮你找到真凶,当然,你要是不相信我们,可以摇头,我们会离开。”他不信没人不想活,更何况,听仪妹话里的意思,这冯骋应该很在意邓少爷这个好友。冯骋看着谢彦斐,再看看身后紧闭的牢房,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唯一的机会了,不管他们是什么人,只要能找到凶手,否则,他如果真的死了,那么真正害了邓少爷的人就彻底逍遥法外了。他回过神,拼命点头。谢彦斐让裴泓点开了他的穴道,才压低声音询问:“我已经去见了仪妹和玉姑娘,从他们那里得到了一些事情,但是与我知晓的有个地方不太一样,所以来像你求证。”冯骋抹了一把脸,“是什么?你说吧,只要能给阿霖报仇,我都告诉你们!”阿霖应该是邓少爷的名字了,谢彦斐怕等下看守醒来,速战速决,“仪妹说昨日在酒楼约见你的是邓少爷?”冯骋应了声:“是,前天我接到阿霖托人给我的一封信,说是约我见面,我以为是他已经想开不在意玉姑娘的事情了,刚好我也想解释玉姑娘的事,就去赴约了。可谁知道,到了那里很久阿霖才来,一来就问我约见他干吗?我当时有点愣神,就说不是你约见我的吗?当时阿霖就怒了,突然就揍了我一拳……我还没反应过来,阿霖就要走,接着……就是他突然毒发……”想到当时的情景,冯骋还忍不住浑身发抖,看着好兄弟在面前就那么中毒挣扎七窍流血而死,让他一闭上眼就是阿霖最后死了的模样,他根本不敢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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