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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1 / 1)

颜既白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激动,他向前走了几步,又迟疑不定,站在原地思索。一旁的小厮上前,见他紧张,垂眼笑道:“公子莫怕,您是将军唯一的身边人,思君心切,赶过去见一见还能坏了规矩不是?”颜既白回头看着他,五指收紧,最后下定了决心。从雪阁到褚老夫人住的地方还颇有些远,一路过去便见下人来来往往地忙活着,刚回来的侍卫见了他也都恭恭敬敬地顿足行礼。褚钰离开将军府时,颜既白便待在雪阁,足不出户,因为是男宠,也不必时时请安。伺候的人是将军临走前指定的,因此不少下人都对这雪阁的主人十分好奇,颔首间也偷偷打量着这位公子。青丝扶风,天人之姿,可携月而来,踏月而归。怪不得能令一向不进美色的将军大人刮目相看。“小公主身份尊贵,不日入门后,你留一个男妾在将军府岂非羞辱?纵然他当初乃皇上赐婚,可你今日若说要逐他出府,皇上能不答应了去?”颜既白顿觉呼吸一滞,他站在门外,身边小厮扶着他。门内,褚钰略带笑意地声音传出:“皇帝当我将军府是什么地方?想留人便留,想赶人便赶。”“钰儿不得无礼。”夫人地语气略显愠怒,继而又无奈道:“左右你也未曾碰他,若想保他名声,那就将表面功夫做好些,叫人回府后也能任意嫁娶他人。”褚钰轻笑出声,像是在考虑什么,屋内半晌没了声音。颜既白手指发颤,唇角略带苦涩,他心中害怕,便没胆量再去听最后的结果。当年,皇上是逼人下嫁,是他凉薄无情,几乎拒人于千里之外,褚钰纵然对他有再大的兴趣,这五年来也该淡了,乏了。他步伐有些虚浮,跌跌撞撞地便磕绊到了人。啪!“混账东西!长眼着没!”“使不得使不得。”小厮跪在地上,连忙挡着那人的脚步,慌乱道:“二少爷,这可是颜公子啊!”“你当本少爷是眼瞎不认识他!”褚杨秋一脚蹬开他,上前一步,钳制住颜既白的下颚。那一巴掌用的力气大,在这人白如玉的面上瞬间留下红印,触目惊心。褚杨秋估计这人都被打的有点儿缓不过气,脑子空白了,他眼睛眯起,手下动作越发用力。颜既白吃痛地抬起头,目光厌恶。褚杨秋面色瞬间阴沉,右手再次扬起,怒道:“你个小浪蹄子瞪谁呢!”只可惜他这一巴掌还未下去,手腕便被人一折。“又是哪个不长眼……”“小浪蹄子?没长眼?”“是,是你。”褚杨秋面色一变,只觉得手腕一阵刺痛,便疼得站不稳,“褚钰,你干什么,我可是你兄长!”“兄长?”褚钰眯眼,笑容依旧,“你约莫是忘了,褚家能有今日是谁夺来的,动我的人,活腻歪了吧,韩招,给我把他拖进池子里晒一天。”跟在褚钰身后的人掠出,一身杀气地将人拖走。“褚钰,你胆子真大!信不信我让母亲责罚你,混账!快放开我,我可是你二哥!”谩骂声不绝于耳,褚钰掏了掏耳朵,翻个白眼,回身便脸色一变,笑得温柔。褚钰突然出面,叫颜既白愣了半晌,直到这时,他才微微俯身,打算行礼。只是这礼未至,褚钰已经将他抱起,怀里的人挣脱了两下,褚钰没理会,几个起落已经到了雪阁,“以后在将军府,若有人再敢对你出言不逊,直接杖责,不必多言。好歹你也是这里的主人,凭白受了委屈岂不荒唐……”褚钰将他放在榻上,手指轻轻撩起颜既白耳边垂下的发丝,眼底泛起一丝寒光。褚钰从衣袖中取出小瓷罐,手指沾着药膏,小心地涂抹在他脸上。颜既白颔首望着他,五年之后,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眉目依旧,英气逼人。褚钰手指贴着他光润的肌肤,目光落在他脸上的红印时,心越来越冷。褚杨秋那个杀千刀的,手不必留了!☆、第二十七章他没有说话,颜既白也不知怎么开口,等到涂抹完药后,褚钰便坐在他身侧,伸手摸着他的脸。颜既白身子后仰。“怎么?还是很疼吗?”褚钰有些担忧地看着他。颜既白摇头,“没事的。”颜既白低垂着眉眼,褚钰歪头,随即倾身看他,“小白,你是不是有事要说?若想说便说,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也不用避讳什么,省得憋在心里难受。”“……”颜既白继续颔首,手指藏在衣袖里打转,低声问道:“你要娶平乐公主为妻?”褚钰眉一挑,“我还以为,你不会过问这事。”他勾唇,握住他的手,“你放心,这门婚事不会发生的。”颜既白看他,手指收紧,“那可是陛下赐婚。”“陛下,陛下又如何?”褚钰微微一笑,靠在他肩上,手指卷着他的墨发,轻蔑道:“他还要靠我打天下呢,除非边疆一带他不想要了,我辞官,那才刚刚好,咱俩归隐山林,快活自在。”颜既白抿着唇,半晌才面色平静地呵斥道:“说话荒唐。”褚钰不可能听不出他的关切,握着他的手,逮住机会就是偷亲,“你听我的,这一场仗打完我就请命辞官,再也不管他朝堂沙场事。既白,就算皇帝拿着他的剑割我脑袋,我也不会让平乐进门的,此情此意,日月可鉴。”颜既白将目光投向远处,只见窗外一片雾霭,他缓缓点了头。“此言既出,生死既定。”“隔着万重关山,太平之地尚有一人……等我回家。”成钰蓦然睁开眼,顿时有些头重脚轻,倒在了旁边的石桌上,他甩了甩脑袋,最后勉为其难地眯起一只眼,不禁一愣。这个地方,是颜既白的落脚之处。屋舍的门大开着,里面还有一丝人气,成钰试图压抑那股恶心感,刚一抬手打算揉着眉心便察觉不对,他右手一翻,仔细打量着身上的衣料。素白的衣衫干净整洁,不染纤尘,这个身体……莫不是颜既白的?他脚步一移,借着院内水缸内的水总算是看清楚了,这一双多情的眼睛,总会让人心生怜惜,这个样子,便是他彻底成了颜既白,也就是说,褚钰已经死了吗?水波荡漾,那张容颜变得有些模糊起来,成钰仰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最后转身回了屋子。门后,有一把做工精细的纸伞静静地靠在墙上。缟素十里,街道两侧的纸钱被雨水打湿在地,苍凉凄清,城外西侧,浩浩荡荡一群人守在将军冢外。成钰执伞站在人群中,他看着这庄重森严的坟冢,五指收紧,有些茫然失措。“如果是你,你在做什么……”会上去祭拜,还是就默默地站在这里,看着他人痛哭流涕。黄昏过后,雨落的大了,仿佛做了一场隔世经年的梦,梦中有人将他的双眼蒙住,他能感觉的到,颜既白,回来了。那一双眼睛有几点星光,最后渐渐晕染开来。颜既白一步一脚印地迈向了将军冢内,雨水淅淅沥沥地打湿了墓碑,霜寒弥漫。颜既白放下了伞,怔然地站了很久,直到唇色发白,才颤抖着双手解开了身上束腰衣带。那身缟素之下,是一件绛红色的锦袍。颜既白敛袍跪下,额头抵在冰冷而又无情的青石之上,并未抬头,许久才哑着声音道:“褚钰,我来了……”雨水甚至模糊了人的嗓音,响雷阵阵,天地哀恸,颜既白掩唇低咳,单薄的身子如风雨中的花叶一般,颤抖不已。他坐了许久才扶着石碑起身,右手执伞,一半遮着褚玉的墓碑,一半挡在自己头顶。这一双浅灰色瞳眸低眉颔首间总是流光无限,却在此时浮现出了绝望与孤寒,他似乎是想了很多事情,想着想着嘴角便难以抑制地上扬起来。风也凄凄,雨也凄凄。褚钰离京后,守在颜既白身侧的,便是那侍卫韩招,他的记忆大多数都是沙场的征伐,只是这血腥之中,却又有一点温存,关乎颜既白。除了褚钰,颜既白是他记忆里出现最多的人。窸窸窣窣的铁链声在石道内回荡,阴冷发霉的牢房中,地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褚杨秋品了一口香茗,最后踱步到颜既白身前,他俯身,一把揪住那人的长发,将人拎了起来。幽暗的火光下,男子双眸已经被鲜血浸染。“还真是个硬骨头,这样都没死。”褚杨秋颇为嫌恶地将人丢下,接过小厮送来的帕子,“本来嘛,是欲将你献给太子殿下的,可谁能料到他能这么快就丢了当今皇上的荣宠,不过这样也好……”褚杨秋轻笑,一只脚踩上他的手指,重重碾压,“在这牢狱之中处理你,我也很方便。”他一个示意,身边的人便动作麻利地架起地上的‘死人’,拖出这间囚室,往更深的地方走去。褚杨秋一把将他的头撞在石门上,笑容阴森诡异,“这个牢房关着的可是无恶不作的死囚,这些人大多数都待了上十年之久,他们很久没有尝过鲜了。”石门沉重,缓缓被推开,黑暗之中,有几双眼睛同时盯了过来,褚杨秋道:“我那三弟把你当心头肉来宠,如果他黄泉下有知,会不会气得发抖?”颜既白长睫微微一颤,最后合上了眼,眼眶中的鲜血从眼角滴落。褚杨秋抓着他的头发,凑近轻嗅,咂咂嘴,“确实是个百年难遇的美人胚子,只可惜我没那癖好,只能凭白便宜一群狗杂种来享受。”他嘴角勾起,再用力一推,便将人推了出去,里面的人缓缓起身。褚杨秋反身坐下,竟是要在这里看下去。石牢内的人躬身俯在地上,身体抽搐,不过倒了片刻,周身便晕染开了血。褚杨秋咬着手指,嘴角笑意还未深,右手突然一凉。“啊!”竟有人砍断了他的手!褚杨秋身体不受控制地在颤抖,眼中戾气凝聚,“谁!是谁装神弄鬼!快滚出来!”他的话音未落,一道暗影便飘了出来,守卫立即拔刀相向。眼前人整个身子都裹在黑袍中,连面容都看不见,褚杨秋后退,当即下令:“给我杀了他!”来人并未与这些人纠缠,而是反身进了石牢,将地上的人抱起。褚杨秋眼看这人要坏了自己事,气得连手痛都顾不过来,一脸踹开身前的侍卫,“还愣着干什么!给我追!”“是,是。”侍卫浑身颤抖地跟筛糠一样,慌慌忙忙地追了出去,只可惜他们什么都没有看见。那道黑影不发一词,抱着颜既白飞快向城外掠去,宽大的绣袍为怀中人挡住了风寒。他带着颜既白来到了小竹屋。黑影缓缓蹲下身子,将颜既白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榻上,最后跪在床前。原本昏迷的人突然动了动手指,最后抓住那一节绣袍,声音飘忽,“韩招……”黑袍人不说话也不动作,颜既白眼微启,眉头紧锁,他拭着伸手。清辉入屋,黑袍落下,在颜既白看不到的地方,云烟缥缈散开。颜既白向前摩挲,最后只抓到了冰冷如雪的衣袍。成钰睁眼间,那两具骷髅便化为了齑粉,他随手化出两只瓶子,将其骨灰分别装下,而后列入正堂。“我要马上回家。”这个想法一出来,便如燎原之火,势不可挡,成钰此刻哪里还管得着自己下山是为了什么,一心一意只想去见那人。灵气运转,他整个人以最快的速度踏着夜色而归。而此刻,西侧天边突然一声巨响,将周围灵物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成钰身影在半空中一顿,继而转身。火舌怒蚀,狂风作响,万年青山开裂,眼过之处,净是疮痍。半山之处,停留不过百人,为首的便是大若墟师祖王三胖,而山谷之内,镇压着一恶兽。待看清楚山谷里那一点金光后,成钰心中一跳,他先是想‘哥哥是来了吗?他是担心自己安危才出山的,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事什么人’。后又心中惊叹道:‘那便是真正的卦师令吗?不同那日童府一般,难道只因为执掌者是王三胖,那力量便如此雄浑?’成钰忖度之间,听那王三胖猛地低喝一声,真气浩荡,威震四方,卦师令仿佛得了号召,金文涌动,其璀璨光芒宛若骄阳当空而照,余下之人无不撼动。这便是大若墟师祖,天下第一师王琰瑜的实力。天地动摇,成钰藏身之所也轰然坍塌,他身形一变,还没换到安全地方,下坠的身体便猛地一沉。谢思温端坐在仙鹤之上,双目半眯,道:“成钰小友,安好啊。”“安好个鬼。”成钰内心诽谤,不作声地站在他对面,看着临空而飞的仙鹤。“放心,虽是画出来的,可保准能送你回柜山。”成钰眉角一跳,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谢思温笑意未褪,一脸艳羡道:“自然是你家兄长告知的。”“哥哥?他也来了吗?”成钰言语间有一丝难察的紧张,他的手心已经冒出了汗。“是来过,早已离去。”成钰心中松了口气。两人默然不语,须臾便抵达了柜山,谢思温将他放下,便驾鹤西去了。天色未暗,屋内却点着灯,成钰一推开陈清酒那间房门,便见里面人蹬着高梯,在往屋顶挂着三两竹牌。“哥哥!”“儿茶?”上面人颔首,随即放下手中竹牌,从那竹细的木梯上下来,成钰连忙将那操心的玩意儿扔了出去。陈清酒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襟,眉目间不改冷淡,“怎么这个时间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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