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了权威,让大部分本来对其怀有轻视之心的大臣纷纷开始重新审视他龙就是龙,就算它表面看上去再善良无害,也改变不了龙吃肉的事实,没有去触犯它的时候它会跟你笑嘻嘻,一旦它饿了,或者惹怒了它,降临在你头上的就是一场血雨腥风高纬看着高长恭,眼底的笑意不减。和众人预料的不一样,高长恭紧张了一阵以后,从容答道:“臣,臣的确是有些小牢骚”高睿脑子嗡的一声,心里大叫道:“糟糕,这小子要完”正准备站出来帮腔说几句的时候,高长恭接着说下去了:“臣自小在军伍之中,从军打仗是家常便饭,这忽然回到邺城,过上了锦衣玉食、娇妻美妾的生活,一开始挺舒服的,之后就感觉浑身不得劲了,这邺城虽大,可大街上连让我跑马的地方都没有,舞个枪,弄个棒啥的都要小心以免伤到家人于是就无事可做了,整日里看书睡觉看书睡觉,闲得无聊还帮忙王妃带带孩子,就这,王妃还嫌弃我带不会带孩子,常常把孩子弄哭不说,连换尿布也换不好您说说臣一个大老爷们,在家带孩子算是怎么一回事儿”满堂哄然大笑,高纬也笑,他没有想到向来以小心谨慎著称的兰陵王居然也会说俏皮话,这一手轻轻松松把高纬的攻势的化解了,还瞬间让原本紧张的气氛变得欢快活泼起来,高纬打趣似的指点他,笑道:“整日吃吃睡睡还不好吗多少人羡慕你这样的生活都求不来,到了你这儿,你还嫌弃上了也罢,朕就给你找些差事做,也省的你日日回去被王妃数落,哈哈哈哈哈”高纬笑声慢慢平息下来,想了想,道:“朕本来想让你直接去边关效力的,可是年节将近,再加上,朕现在手里头无人可用,所以还真有些舍不得这样,邺城北大营,那里原本是和士开控制的,他死了他的党羽也下台了,现在乱糟糟一片,正需要一个可以镇得住的人接管那片地方,爱卿可愿意去哪儿啊”高长恭想了想,觉得高纬的这个提议很是不错,北大营是拱卫邺城的五大营之一,兵员不下一万,而且,北大营时常被抽调换防到边关,属于边军的生力部队之一,这么想想,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此前和士开掌管北大营,使得北大营风气乱糟糟的,五毒俱全,可是高长恭对于自己的练兵手段很自信,他觉得自己绝对有这个能力将这个乱糟糟的二流子集中营在半年之内就训练出战斗力来。况且,他已经远离战场几年之久,昔日跟在他手下打仗的士兵都已经被其他将军给抽调了,没有剩下几个,如果直接空降到一支部队,那人家也未必听你指挥,与其到时候带一帮对他很陌生、没有认同感的兵,还不如从头练起。这么一想,高长恭就已经接受了,好歹是一个编制不是“臣遵旨。”高纬哈哈笑道:“好,从今日起你就是北大营的主将,领大将军之职,即日起,前往北大营赴任吧。”众人哗然,对于高纬的这个决定感到不可思议,的确,高长恭之前就因为战功而成为尚书令,然而高长恭的这个尚书令只是一个摆设,一个虚职,并没有多少重要实权。但大将军就不一样了,不仅有调动兵马的权力,而且可以撤换其他州郡的换防,品级虽不如尚书令,但却是个大大的实缺再加上,在老高家,弑兄杀侄篡位的事情常有发生,所以对于宗室亲王领兵总是小心提防,这就是为什么高长恭会被搁置几年的原因,所以高纬敢把大将军的职位交给高长恭绝对出乎常理。高长恭楞了一下,犹豫着该不该接,抬头看时,却见高纬连眉间眼角都是喜气,充斥着信任的神色,不由得心中微酸,深深躬身道:“臣遵旨。”高纬大喜,勉励了几句之后就开始下面的正题,“右相,国库里还有多少财帛”赵彦深禀报道:“启禀陛下,前些月,臣统计了一下,发现国库中只剩下不足五百万贯,刨去朝廷运转所需,可以动用的不足两百万贯,如果明年还是这般光景的话,那么国库可不可以撑下去还是两说”高纬惊讶道:“怎会如此”他确实是惊到了,难道说北齐的状况已经如此不堪了吗赵彦深拱拱手苦笑道:“陛下您忘了今岁两淮大水,收成不好,河北又有地龙翻身,百姓伤财无数,再加上,嗯,再加上皇上下诏修缮的晋阳八大殿靡费甚巨,国库里确实没有几个钱了”他下意识看了高睿一眼,道:“臣已经计划好要用这笔钱赈济灾民,那么,确实就是没有钱来给左相发饷了”深深的叹息,赵彦深已经竭尽全力,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使各方都满意。“尽力补救一点吧”他心中如此想到。“要不,加税怎么样”一个宗王小心提议道:“多征一些京畿百姓的赋税,来解决眼前危局”“不行”赵彦深和高睿同时怒斥道,犀利的眼神简直要将他戳上十几个洞。赵彦深怒道:“这是什么主意今岁已经征收过一次赋税了,如果再征收一次,岂不是要闹得民怨沸腾这是要动摇国本的大齐的赋税已经是三朝中最重的了,如果还要加税,就不怕百姓纷纷背井离乡投向南陈、北周吗”那名宗王面色讪讪,不过不敢和赵彦深顶牛,只得负气坐下。高睿站出来,道:“臣家中还有数千倾良田,可以先变卖一些,以解朝廷燃眉之急。”高纬暗暗点头,心想:“不管高睿是不是行事太过迂腐,可这份对大齐的忠心的确是难得的。”于是笑道:“皇叔放心,朕已经有了对策”遂对赵彦深道:“传朕命,今日起晋阳八大殿立即停工,所有运输到晋阳的金银财帛悉数运回国库,从今以后,不得再建晋阳八大殿另,命地方郡县立即做好灾民的安置工作,其间一应钱粮由地方先垫付,更多的粮食随后便到,至于左相催促的军费朕来想办法”高纬怎会忘了他还有许许多多的钱袋子正在大牢里蹲着呢第十四章无题军费的问题暂时告一段落,之后就有嘉福宫当值的宫娥列队将晚膳送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了,高纬总不好让大臣们饿着肚子回去,自然是都要留下来用膳的。斛律婉儿想得很周全,每一个人都有足够分量的食物,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席间众人都从刚刚工作的紧张状态中脱离出来,连一直绷着脸的赵彦深也偶尔说两句俏皮话,众人又是一番笑谈,高纬听得有趣,偶尔也会追问几句,似乎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被冲淡了不少,饭后尚书唐邕、冯子琮又向接着向高纬汇报了一些情况,一直谈到深夜,高纬这才命锦衣卫士将诸位重臣、王爷给送回府邸。高纬也累惨了,走在嘉福宫路上的时候脚下直打飘,一回到嘉福宫就直奔着床榻去了,把颓样把斛律婉儿吓了一跳,心疼的不得了,赶紧命人抬上早已备好的热水,解开高纬的衣服,脱去靴子,细细的替他擦洗身子。“怎么这么拼呀累坏了身子可不好,来,手抬一抬”斛律婉儿嗔怪的看他一眼,然后接着心疼道:“朝政晚一些处理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朝政总也是处理不完的”高纬好笑的偏头看她,笑道:“嘿,我就奇怪了从前天天让我不要偷懒,现在我倒是没有偷懒了,你又怪我处理的朝政太多,怎么讲都是你有道理,我多委屈呀我”斛律婉儿正给他按摩肩膀呢,听见这话,立即在他肩胛处的软肉恨恨掐了一下,而后马上又心疼的揉揉,嘟着嘴,道:“上朝是一定要的,就是别把自己给累惨了你看看你这几天都瘦了上回生病的时候都没见瘦,反而住在我这里的时候瘦了,别人会说我没有照顾好你的”高纬一对凤眼眯起,危险的盯着她,道:“如此说来你对朕这么上心,都是因为害怕别人说闲话咯”斛律婉儿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也算摸清他的脾性了,一点也不怕他,理所当然的说道:“对呀,还能是因为什么原因啊”高纬大怒,一把掀起被子将两人一同裹住,两人在被褥下纠缠打闹起来,被翻红浪,许久许久,被褥下传来娇喘的声音。高纬恋恋不舍的与斛律婉儿绵软香甜的唇分开,斛律婉儿的眼神都迷离了,羊奶般白嫩的面颊飞上两团红云,高纬饶有兴致的盯着自己的小妻子看,只见婉儿面色薄红,轻喘着望着他,眉间眼角都挂着一股媚意,小小的少女瞬间就仿佛褪去了青涩变得妩媚起来,艳色惊人。婉儿见到自己的夫郎如此惊艳似的眼神,心中得意欢喜,伸出双手捧住高纬的脸,问:“想什么呢”高纬回过神来,嘿嘿笑道:“我在想我瘦了不要紧,什么时候你可以胖起来才好”这个时代的女子同样是以纤瘦窈窕为美的,于是婉儿听了便有些不解,“胖胖子有什么好看的”高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绝大多数胖胖的姑娘当然不太好看啦我说的胖是指该胖的地方要胖,”高纬抬手覆在婉儿胸前的贲起,顺手捏了两下,道:“比如说这里”婉儿嘤咛一声,一把将高纬推开,卷起被褥将自己裹起来,转身面对着反方向,面色通红,高纬哈哈大笑起来,随即一个枕头就扔到了高纬的脸上。“你要作死呀你”又是一场笑闹临睡前高纬忽然想起自己存在牢房里的存折该要提现了高纬的嘴角勾起,将婉儿的小脑袋往肩上放了放,然后裹紧被子。连着下了几日的大雪了,今日天色稍好一些,皎洁的月光照进了牢房的天井里,洒下一地清辉,高额那纮此刻的心情比这月光还要冷。刑部的大牢比普通的县衙牢房要更加宽敞一些,没有那么狭仄,托朝廷官员懈怠,官官相护的福,也没有几个人待在这里边,刑部里关押的重犯死囚有都在秋季时处斩了,所以牢房还是颇为宽裕的即便与和士开有牵连的人都蹲了进去也还是显得空旷。高额那纮坐在地上,抬头望天,漆黑的牢房如同一张巨口将他整个人生都吞噬的残渣不剩,灰暗无比,他此刻眼前闪过从前的一幕幕,他本是一介鲜卑平民,花钱为自己谋了一个出身,从军入伍,因善于骑射而被提拔,他本来已经是算比较有前途的那种,可是他嫌不够,于是他攀上了和士开这个大树。事实也仿佛证明了他的大腿抱的很对,自从搭上了和士开的大船之后他的仕途一直顺风顺水,短短几年便已经官从四品。可是正在和党春风得意他以为可以在朝中站住脚跟的时候,这艘一直保护他们仕途一帆风顺的大船却忽然翻了,皇帝的悍然出手将和党的野望给粉碎的干干净净高额那纮理政的本事没有多少,但是察言观色的本事却厉害,他只要稍稍一联想就可以想得到和士开出事并不是偶然,在皇帝高纬的推动下、有意无意的纵容下,和士开的灭亡已经成为了定局。皇帝掩饰的真好高额那纮心中开始后悔,后悔为什么当初明明察觉到苗头不对却依旧跟皇帝对着干,后悔为什么没有马上就跟和士开撇清关系,然后再狠狠踩上一脚把自己洗干净,后悔为什么没有早早的揣测出皇帝的用意然而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人这一生只要有一个错误就可能导致万劫不复,高阿那纮错误的结果就是现在蹲在大牢里。“天心难测啊”高阿那纮苦涩的喃喃自语。“欸,欸,老高,要酒喝吗”隔壁牢房的人低声问道,高阿那纮一愣,回头一看,见是自己的同僚,一个鲜卑贵族出身的家伙,也是和党的一员,被抓进来了。此刻他一身囚衣,手里拎着一壶酒,得意洋洋的朝高阿那纮卖弄。高阿那纮也算服了这个家伙了,如今个个蹲在这个牢里,朝不保夕,惶惶不安,他倒是镇定,还自得其乐的喝起了酒,貌似在大殿上吓得晕倒了人里面就有他吧“你哪来的酒”高阿那纮接过他的酒壶,里面只剩下小半瓶了。一看,居然是三勒浆,这可是寻常少见的美酒。那个贵族出身的同僚嘿嘿笑道:“这酒嘛,自然是买来的了”看见高阿那纮不解的表情,他笑嘻嘻的解释道:“刑部不比其他的地方,各种各样的规矩多,可是这历来都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规矩管得了大官,可管不了小鬼在这儿,嘿嘿,还是银子说了算”高阿那纮瞬间明白了,这酒不是他带在身上的,而是刑部大牢里的狱卒给他买的,他也曾经是小吏,知道小吏赚钱的便利。高阿那纮倒也不客气,拔开塞子酒直接灌了下去,一股火辣的感觉直钻进喉咙里,暖洋洋的驱散了不少寒意,“好酒”高阿那纮将酒壶还给他,他们平日里搞些蝇营狗苟的勾当,彼此之间也没少勾心斗角,没想到如今倒是有几分豪侠义气出来。“你还担心呢”高阿那纮瞪他一眼,道:“废话,当然担心,都已经到这地方来了还怎么能不担心”“也是,”那人自顾自的喝剩下的一丁点儿酒,咂咂嘴,道:“听说和士开正午的时候被皇上拖到菜市口腰斩了整整三族都被杀了个干干净净”是啊高阿那纮眼底原本还带着希望侥幸的神采慢慢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