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赵煦才十岁,却已经极有主见了。只可惜高太后以辅佐之名摄政,把赵煦当成了傀儡。再加上朱氏不懂抗争,因为朱氏性格温顺恭敬,对人十分温和,不干预朝政,也不以自己是皇帝生母而自傲。高太后不喜欢朱氏,甚至还经常训斥她。因为这个缘故,赵煦把高太后恨之入骨。赵煦早就想把朱太妃变成朱太后了,但是他要封自己的生母为太后就需要废掉向太后,向太后并没有过失,并且他也没权利废父亲的正妻,一意孤行只怕会留下昏君的名号。而向太后的手段也很厉害,先是下令提高朱氏的地位,为她居住的地方建立宫殿,称“圣端宫”;改乘车为乘舆;可以由宣德东门进出宫廷;百官上笺称“殿下”但无论如何都好,都不肯松口把朱太妃变成朱太后。朱氏也常常劝赵煦,不要为她着想,她不在乎虚名。然而,赵煦却把向太后恨上了。如今刘清菁去讨好向太后,正正犯了赵煦的忌讳。刘清菁虽然手段狠毒,且不择手段,但她这举动真的是昏了头。赵煦是不想管后、宫那些事,但不代表他能容忍得了这个。这也是为什么赵煦在听了翰林医官的诊断后,顺势就断了和刘清菁的情,任她百般求见,都不曾心软。刘清菁就更慌了,虽然她也有耳目,知道赵煦的隐疾,可慌不择医之下,继续抱紧了向太后的大腿。如此一来,更是让赵煦恼恨了。“刘贤妃不甚贤淑,不可为后。”赵煦叹了口气,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话说,为何姓张那小子,能忍得住不纳妾”也对,赵煦是个典型的男人,是钱、权、色缺一不可的。在他看来,男人嘛,总得要喜欢两样才行。张正书是有钱了,但他居然不好色,赵煦就非常纳闷了。“明日他来之后,须得问问他才行。”第八百二十七章:有真有假此刻的张正书,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赵煦盯上了。“你是说,夏国已经遣使到辽国了”张正书在书房之内,秘密见到了“黑客”的头周铭,拿到了这一个绝密情报。“不错,夏国已经乔装打扮,遣使入辽了。原先也是不知道的,但他们演技太差,被一些沿途商贾察觉到了。”周铭冷笑道,“夏国已经撑不住了,如今秋收在即,宋军却不断在骚扰,甚至抢收粮草。夏国境内人心浮动,小梁太后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来震慑,才勉强压得住。据可靠消息称,夏国的大臣,已经有过半和西军有所接触的”“夏国,完了。”张正书淡淡地说道,钝刀子割肉,这是最痛苦的事。偏生,宋朝看出了辽夏的虚实,坚定不移地用逐步蚕食,军事为主,招降为辅的策略,成功瓦解了西夏的民心。可以说,因为宋朝军队的形象不错,也不曾劫掠,连党项人都不想反抗了。最关键的是宋军的配重抛石机太恐怖了,兴庆府的城墙已经挨了不少石弹,眼瞅着就要崩塌了。这还是西军要为了争取人心,才没有一下子破城的。“小官人,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继续截杀他们的使者吗”周铭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也恨那些党项人,简直不拿汉人当人看。在西夏走私那会,他差点就被党项马匪给杀了。要不是见机送上了大半财物,说不定他都没有命回到开封。这种血海深仇,周铭是一定要报的。“截杀一事可一不可再,夏国使者乔装打扮就肯定是有所防范了的。”张正书叹了口气,截杀一道,终归是小道。灭亡一个国家,除了军事打击,政治招降,文化入侵之外,别无他法。截杀使者,并不足以改变大局。先前张正书截杀辽国使者,不过是让大宋看出辽国虚实罢了。此次目的不同,不需要再截杀了。“那如何帮助朝廷拿下夏国呢”周铭跃跃欲试的模样,张正书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培养出了一个战争狂人了“什么都不用做,继续侵蚀夏国的经济。”张正书淡淡地说道,“假以时日,夏国自败。”“好”周铭也知道张正书的“侵蚀经济”是怎么回事,不外乎用经济优势,继续压榨西夏的战争潜力。比如,利用粮食诱惑被西夏掳去的、胁迫的汉人,把他们迁徙回中原。比如,用金银收买他们的高官反正,能用钱做到的事,周铭都在努力,努力地在挖西夏的墙角。事实上证明,除了西夏的贵族之外,西夏的百姓都活得很苦。之前西夏百姓之所以全民一心,是因为怕宋朝的报复。毕竟那会的宋朝,可是视西夏为叛徒,作势要把西夏灭国,叛乱的人都杀了。这就给西夏机会了,再加上宋朝的轻敌,自然是西夏屡战屡胜,逐渐稳住了脚跟。但现在宋朝西军都对他们丝毫无犯,西夏对百姓撒的谎,已经不攻自破了。西夏人想要再团结一致对外,那是不可能的了。宋朝连党项人也能接受他们的投诚,而宋朝百姓也接纳了他,不会太过敌视。这样就行了,西夏人还抵抗什么呢要知道,去到宋朝就有饭吃,留在西夏就要饿肚子。这样的选择,怕是谁都会做吧更重要的是,因为私榷的存在,宋朝和西夏的民间关系已经缓和多了。再加上报纸的兴起,西夏人也仰慕中原文化,自然知道了更多事实。虽然西夏贵族拼了命想要隐瞒,却怎么都隐瞒不住的。这不得不说京华报了,因为京华报宣传同根同源论,认为党项人和汉人并无不同,两者同根同源,还列出了“考证”证据,证明了数千年前在逐鹿之战时,党项人就是其中一支,属于西羌族的一支,故有“党项羌”的称谓。到了汉朝时,羌族大量内迁至河陇及关中一带。唐朝时,经过两次内迁,党项逐渐集中到河套一带,但仍以分散的部落为主。后来,党项的宥州刺史拓跋思恭被赐姓李,这是西夏李姓为国姓的来历如此种种,有神话,有历史,反正九分真一分假,唬得党项人自己都相信了。其实,党项人和汉人的联系,已经是割舍不掉的了。甚至可以说西夏国内纯正的党项人已经没有了,全都是党项和汉人混血的后代,包括西夏的王族都是如此。既然这样,那融合就没有大义的困难了。这个说法提出后,除了一些腐儒竭力反对,连宋朝百姓都觉得有道理。其实西夏和宋朝之间打了那么久的仗,死了那么多人,百姓已经厌烦了,希望好好过日子。不管是宋朝百姓,还是西夏百姓都如此。有了这个人心基础,西夏便只剩下投降一途。但西夏为了恶心宋朝,居然派人去向辽国投降,想把辽国拉下水来。殊不知,辽国也一样觊觎着河套之地。西夏向辽国投降,不一样是成为附庸吗“小梁太后这是狗急跳墙了。”张正书对周铭说道,“你要小心小梁太后的异动,我怕她会做出极端的事情来。如果有什么重大的情报,可以牺牲一些黑客。至于他们的家眷,我保他们三代富贵”“小官人,有你这句话,他们愿意为你效死的”周铭笑道,但笑声中,略带着自嘲和无奈。如果可以不牺牲,当然是不牺牲的好。周铭却知道,斗争是残酷的,是要死人的。能帮他们照顾家眷,别说三代了,就算把他们的儿女养大,都算仁至义尽了。“对了,辽国那边,最近有什么消息”张正书突然问道,虽然他知道辽国不会是宋朝最终的对手。但是辽国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说都是大宋的一个威胁。“耶律洪基现身了,但今年的秋猎,耶律洪基取消了。”周铭很认真地说道,“最起码,现在都没宣布秋猎的消息。”第八百二十八章:搅局者“这就对了”张正书在心中说了一句,耶律洪基不久于人世,这是可以确定的。所以,辽国会不会接受西夏的投降,也是两说。不过,以辽国自大的心态,张正书认为很有可能耶律洪基会赌一把。毕竟宋辽已经好几十年没有发生大规模冲突了,双方都很克制。这就给了耶律洪基很大的信心,因为耶律洪基不傻,虽然他不怎么喜欢打仗,只喜欢玩乐,喜欢围猎。可这并不妨碍耶律洪基的眼光,他知道,一旦宋朝得到了河套之地,那将会是实力上的剧变。辽国和宋朝之间,差了什么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一块低成本的养马地罢了。当西夏和辽国联手遏止住宋朝的马源,就足以导致宋朝如今的模样缺战马。没错,其实宋朝不缺马,民间有很多马匹。但是这些马匹,并不能作为战马,只能算做是驽马。不堪大用不说,就连做驽马拉车,都有点勉强了。可一旦宋朝得了河套之地,那就是轮到辽国不好受了。让敌人难受,就是得利。相反,如果任由着敌人得好处,那自己的下场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不管怎么说,辽国都应该和西夏达成协议的。明面上西夏是向辽国投降了,但辽国可能只会提供少量粮食援助而已。这些,都在张正书的预料之中。因为辽国不可能出兵的,一旦辽国出兵,就会激化宋辽之间的矛盾,得不偿失。但是,辽国会进驻河套,断了宋朝的念想。最后,三国会找到一个平衡点,然后准备坐下来继续扯皮了。很无耻吧你想得到的,就是不让你如愿;我想得到的,我就能不择手段去得到。你看我不顺眼有本事你打过来啊大体上辽国就是这么一个心态,赌宋朝不会和它发生战事的,可能摩擦会有点,但也不至于弄成一次大战。没错,这就是赌徒心态了,玩的就是心跳。当张正书说出自己的判断后,周铭也很认同:“那些契丹人,都不是甚么好人”张正书乐了:“朝廷里哪有好人呐好人在朝廷里,早就死了”“呵,那倒是”周铭乐得回了这么一句。“辽国那边暂且不说,女真人有消息么”张正书最为担心的就是女真人了,没人比张正书知道女真人的潜力。说实话,草原上的部族,几十年间兴衰都很正常。为什么呢说是女真人部落,或者说契丹人部落,哪怕是辽国,它仍然是一个多部落的王朝。草原部落就这么个尿性,谁强大谁能获得利益,他们就跟谁走。这也是为什么女真人区区几十年间就崛起的缘故了,完完全全是靠劫掠人口吗并不是,而是把很多小部落都绑上了自己的战车。等女真人觉得自己的人口能够和辽国掰一掰手腕了,它自然就会忍耐不住了。就好像狼群里头狼地位一样,是会被年轻的狼挑战的。这是自然更替,也可以说是必然的选择。除非草原上的王朝,都学会像汉人一样,把部落制度先消除了。不然的话,这样的剧情几千年,上万年都会这么上演的。这样的挑战,是你死我活的。张正书乐于培养一个还算强大的女真人,但他更乐意在适当的时候,把情报捅给辽国。为什么自然是要辽国头疼去啊,这就是辽国的死穴,为什么张正书不能利用呢至于大宋能不能抵挡得住未来的金兵张正书也不敢夸下海口,但有了“天险之城”的大宋,再怎么输,也不至于说皇帝都被掳了去吧国与国之间的博弈,很多时候都是无可奈何的。明知道这样下去两败俱伤,但由于某种原因,还是不得不进行下去。就好似宋夏辽一样,这还加上一个女真呢,外面还有交趾啊、回鹘啊在“密切关注”着,这样的国际局势,可比三国那会复杂多了。“女真那边须渡海才能传回消息,是慢了些。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的。最起码女真在前一段时间,又挖了辽国不少人马过去。”周铭也很佩服现在的女真,为了崛起几乎是不择手段了。“完颜盈歌这么能干的吗”张正书倒是有点惊讶了,合该女真人崛起啊,看看这几代女真酉长,从完颜绥可到完颜石鲁,再到完颜乌古乃、完颜劾里钵、完颜乌雅束,更别说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完颜阿骨打了。这么天才赫赫的几代人下来,女真人合该从小部落变成一个大部落但是呢,女真人的酉长制度并不是父死子继的,而是类似于禅让制,大多情况下是兄终弟及。好比完颜劾里钵现如今已经死了,元祐七年就死了,但他的“都勃极烈”,也就是女真的酉长位置并不是传给完颜乌雅束的,而是传给了他的弟弟,完颜颇剌淑。但好景不长,两年后的元祐九年,也就是绍圣元年的时候,完颜颇剌淑也死了,又传给他的弟弟完颜盈歌。所以,现在女真的当家人是完颜盈歌,和张正书以前的认知并不一样。女真人崇尚武力,以武力论英雄。所以“都勃极烈”这个位置,往往是传给智勇双全的人的。比如当初完颜乌古乃就没有把位子传给相对柔弱的长子完颜劾者,而是传给了强悍的完颜劾里钵。女真人并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妥,他们崇尚武力,哥哥完颜劾者和弟弟完颜劾里钵两家相处得还不错,后来完颜劾者的儿子完颜撒改和孙子完颜宗翰一直是完颜劾里钵家的重要支柱,长期担任“论勃极烈”相当于国相一职。所以张正书很惊讶,一个历史上声名不显的完颜盈歌,居然会有这样的手段,实在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