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编道,真实情况是永福郡主下令今后都不收他们家少爷的信了。“打探到郡主何时回城了吗”“有的有的,汤圆特意问了,护卫们说郡主交代过下月初再回来,还要好几天。”“好吧”他可以安心养伤了,涂绍昉郁闷地伸手接过信封揣怀里,揣着信百无聊赖地想,他就在病榻里度过五月吧。一个月20多天躺床上,养伤养得他都要发霉了,下个月他绝对要伤愈;如果太医非要说他得多躺几日,他必须抢过调皮蛋的亲弟的弹弓将太医暴打成猪头想到做到的涂大少爷在六月初一被太医复查已伤势痊愈后,在六月初二的清早,精神抖擞地跑到东宫找储君,言语神态与以往别无二致仿佛甄良娣事件后他所有担心忧患和预料到终局的狠绝从未有存在过。应该是人在生活中,在权利漩涡中为保命为前途都不可避免地要戴上一张张面具吧。赵竤基的神态更无任何异常,又数落告诫一番,落在他妻弟眼中,令涂绍昉能有七成把握盛家没有将那天晚上他的狂言豪语向这位储君透露过。“父皇还在勤政殿和朝臣们议事,不急,你先看看这几本记档。”太子殿下将摆在跟前红皮封面绿皮封面的几本较厚的册子推给小舅子。涂绍昉接过,顺手拿起最上面的册子翻阅,一眼还真有些讶异,翻过几页再翻过几页,他干脆问清楚:“姐夫,这一本都是吗”“是这六本全部是。”“什么”涂少爷瞪大眼睛,受惊了:“我的天爷啊,这么多”第109章这六本较厚的册子是什么是永福郡主记载的她所有收到过处理过傅家及亲眷贪污受贿违法乱纪仗势欺人横行无忌所犯下的祸事恶行。拜祭过母亲们, 他们从皇陵离开, 在皇陵一里地外永福郡主突然叫住另外三位要密谈, 商议前把这六本簿册拿了出来。这些分别是:从昌和22年4月起到昌和24年6月期间郡主她接手的所有事, 昌和24年6月后又分门别类分为五类:傅宗弼的, 傅家本家的,辛家的,傅家其他亲友的,傅副相的门生附庸的, 而这还只是那些人无法摆平要求助且她又愿意处理的部分。“吓到我了, ”涂绍昉拍拍心口, 心有余悸:“我还以为这六本簿册全部是傅宗弼的。”他顺手拿起的一本正是傅副相这些年贪赃枉法贪污受贿的记录。“孤知道傅家从根上都烂掉了, 却没想到能糟污至此”赵竤基冷笑,经过两天依旧怒火未消, 握拳敲桌, 骂道:“家族和附庸被养成这副德行, 这族长竟然也能从未想过管教只一味想着抓权柄往上爬孤谓之有恃无恐还真是低看他,该是福儿说的这国家律法在傅副相眼中全成摆设了, 只差没再给自己争个太上皇的名分。”“太上皇”涂绍昉啧啧, 拍拍这些簿册的厚度, 感觉这比喻还真够贴切只要控制住永福郡主就能为所欲为连皇帝也奈何他不得, 若能那样还不算只差名分的太上皇吗从这点来算还真是很能理解这位权迷心窍之下的无耻了, 他由衷感叹:“傅副相和他的亲眷门生们还真是全靠郡主保着富贵乃至性命。”“孤刚看完,你带着这些到三皇子府,问三皇子要接手哪部分, 余下部分东宫再处理,这两三月就把这群糟污给连根拔了。”“三皇子要和东宫合作铲除傅家吗”涂绍昉讶异。“原本福儿已经把局面安排好,这个月,她这两年多来所有压住但没有解决的烂事就会全部爆发,再让相爷搭把手将其他掩藏的糟污给彻底揪出,最后请东宫来收尾清算。是三弟他特别火大当场就说要把傅老头砍了,嫌我们太磨叽,非要直接到傅家拿人。”好不容易才劝住。赵竤基无奈道:“因此福儿的安排只能稍作变动,孤先将这六本册子拿来给父皇阅览,等我们大家都看过再让三弟先挑。你见到三皇子的时候劝着他些,还要顾念福儿的名声,针对的痕迹不能太显眼。”“姐夫,针对也无妨吧。”涂绍昉扬眉道:“傅家和东宫的冲突愈多,而三皇子腿伤之后流言纷纷直指东宫和永福郡主,有他们自己惹出的祸端做利导,你们顺势要将傅家给拔起,在情在理啊。”“可这种情势下福儿还袖手旁观,名声怎么办”“他们各个罪证确凿,郡主如果保的话名声也得毁掉;而且我们可以把脏水反泼回去,傅家嫡长孙媳被害得几乎一尸两命,这可是死仇,傅副相怎么处置的又可指他想脚踏多条船,他的幼女不是做着皇后梦还想暗害郡主吗他的二孙女不是勾搭着五皇子吗郡主袖手旁观是他自作孽,再不然可以先决裂,又或者郡主可以借故避开,等大局落定后再回来。”办法很多。赵竤基沉吟道:“福儿还在城外,应该还得再过几日才能回来,等福儿回来你问问她;三皇子那边你还是劝着些,三弟现在的脾性真有些冲动了。”“姐夫,郡主为何事还要留在城外呀”涂绍昉疑惑,出城不就是到皇陵拜祭吗“嫌烦嫌恶心。”太子殿下他受不了的说:“福儿说宣扬开傅二姑奶奶丑事的当晚她强硬地把处理的这些烂事推掉了,可解决掉淮阴之祸后这老头又抖起来了。张口闭口贪污是为永福的后位而永福为家族付出是本分,不为家族贡献才叫罪大恶极,又提大把恶心的要求,她怕还没平复好就回来得去把那老头一刀捅死。”“真是太为难郡主啦。”涂绍昉再次由衷感叹。“哼”赵竤基喝杯茶消消火,派人去问问圣上还在勤政殿议事吗等到议事结束回到未央宫,带着妻弟去面君。炎炎盛夏,记忆中如春风般温柔舒适的阳光永远被封存在记忆中,头顶的金乌如火炉,阳光灼人,如星火渣滓般灼烧着细嫩的肌肤。站在这大太阳底下仅一刻钟,涂绍昉背脊直挺目视前方但额头和发丝间已有薄汗沁出,若问他感觉,他会说他还能再坚持一会儿。来到未央宫,太子进殿禀告,他站在廊下等候。没过多久太子出来说会先走,又让他站到炙热的太阳底下候着,说这是圣上的意思。难道这算考验涂绍昉有点想不通,在君王身侧伺候笔墨不是脑袋灵光就够吗这活计还需要考验体力和耐力吗又站一刻钟,涂绍昉背后青衫流出两条浅浅的汗印,在他想着还能再坚持一会儿时,一位内侍来到他面前要引他去面君,他心说他终于不用再坚持了。昌和帝此刻正在未央宫中的龙兴室内,涂绍昉走到龙兴室前,从荷包里摸出两锭小金元宝送给引路的内侍致谢,得这位小公公两声夸赞后走到廊庑下站定。稍许,两名内侍和两名宫婢过来帮他整理衣衫,他猜肯定得有这项,毕竟他出汗了,怎么能直接见君王他只是没料到,他们还给他送了碗清凉冰爽的绿豆汤喝,感觉真不错。他喝完绿豆汤,送给这四位各送五片纯金打造的金叶子,今早进宫前他把金子备得足足的了。师恩公公站在殿内将这幕尽收眼底,面带笑意地走到殿外,领这位涂家大少爷、太子妃的亲弟弟进殿面圣,一路走过几百步路倒没和他多句话。两人皆默不作声地走到屏风前,大总管向圣上禀告,话落的瞬间他手中被塞了样东西,将折叠的纸张展开,一看果然是张银票,还是张面值千两的银两。师恩公公笑容丝毫未变,也没和这位涂少爷多说个字,平淡地将银票收下了。“可”皇帝的声音空旷而沉稳的传来。“涂少爷,请吧。”大总管终于开口。“多谢大总管。”涂绍昉颔首,抬脚往前,绕过屏风看到君王所在位置,目不斜视地向皇帝跟前移动,脚步踩得很稳,走到距离皇帝十步距离外,跪地请安。“平身吧。”昌和帝负身而站,他正望着墙壁上挂着的画出神,并非人物画而是一幅湖水岸烟柳图,图中题词: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涂绍昉叩谢过圣恩站起身,目光平视向前正对上这幅字画,不由得一震,错神间看到皇帝转过身来,随即低头。“你知道这首诗”“禀圣上,小臣的老师曾对小臣提起过这句诗,老师曾言只要解开这句诗就能破解永福郡主圣眷无双之谜。”昌和帝不意外权相对徒弟的教导,顺势问问这年轻人破解了吗他猜应该不可能解出,果然没有,又问:“那么你以为永福郡主圣眷无双是为何”“禀圣上,小臣猜测是先国舅有遗腹子在世,”涂绍昉不惧大胆设想,可他这句话当真叫皇帝猛地一惊,差些没有控制住情绪,只听这年轻人又道:“郡主正是先国舅遗腹子之女,是先国舅的亲孙女。”就这么轻轻的三句话吓得皇帝差点手抖,17年来从没有一个不知情者能摸到一丝方向,眼前这还未至弱冠的少年居然能全部言中,真不是权相放水吗还是,权相这小徒弟欺君,否则没破解这诗谜能猜这么准吗昌和帝稍稍平复,神情莫测道:“如果郡主是池家的姑娘,为何要做傅家女”“禀圣上,应该是池丞相想要给郡主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吧,毕竟偷情这种事很难看;且傅大夫人毕竟是郡主的亲生母亲,姑娘家有母亲比较好。”“”这年轻人以为是傅苏氏红杏出墙吗昌和帝刚刚还震惊,这下真有点哭笑不得,不过想来倒也能理解,若非知情者,谁看到福儿和傅苏氏一脉相承的眼眸能疑心她们并非母女看来权相没放水而是这年轻人自己发现端倪推测而来,到这个份儿上已经很不错了。“你凭什么作此猜测”涂绍昉将收集得到的信息慢慢分析详解论证他的推测,心中更肯定了两分,就凭圣上的态度他就觉得他没猜错,郡主还真可能是先国舅的亲孙女。“福儿与池家的儿郎们相像,她像池家子孙”昌和帝微怔,眼中忽然有些酸涩,福儿的面容第一眼就看出来是苏家的姑娘,竟让他们忽略了她其实也有像母亲和祖父的地方。重新转过身,看向这幅湖水岸烟柳图,感慨万千:“年轻人,知道先国舅的名讳吗”“知道,先国舅名讳池扬。”“那么这句诗怎么念”皇帝干脆提点他,涂绍昉愣了愣回道:“禀圣上,昔我往矣,杨柳”猛地一惊,杨柳扬池扬的扬难道这谜底就是藏在字里涂绍昉倒吸口凉气,当即跪下:“圣上恕罪。”“权相有向你提过永福郡主在朕心中的地位吗”昌和帝没有叫起,继续发问。“禀圣上,老师有言,永福郡主在当今心中可抵半壁江山。”“哈哈哈半壁江山”昌和帝大笑,没有反驳而是赞叹道:“朕这位老丈人还真敢说,盛老丞相和凤陵郡主都不敢放此豪言,池丞相和永福郡主本人更是不信。这世间也就只有权相敢说的出这四个字,真不愧是当年与舅父难分轩轾的人物,更不愧是舅父英年早逝后手把手教导了朕的一代权臣”涂绍昉继续跪地,保持沉默。“你既知永福郡主对朕有多重要,你想求娶她还能有真心吗”皇帝声音倏然转厉。“禀圣上,小臣心悦之人是师妹并非永福郡主,万寿节前刚刚探得师妹真实姓名应该叫做傅归晚而非苏如婳,她以表妹隆中苏氏苏如婳姑娘的名义前往蜀地拜师,我是既知师妹的身份才当众求婚。再者郡主对圣上而言珍贵无比,可不代表对下位皇帝也能珍贵无比,甚至于可能今朝郡主的圣眷有多深厚,来日她被新帝的猜忌就能有多深;而小臣乃太子妃亲弟,皇长孙亲舅,倘若储君登基,他的嫡长子有永福郡主做舅母,涂家的路只会更难走。”涂绍昉抬起头,声音从容而坚定:“小臣斗胆请问圣上,小臣若非真心,何苦要置家族和姐姐外甥于险境昌和帝心中微惊,转身望去,神情愈发高深莫测:“你不相信太子吗你难道认为朕会选一位对郡主不好的新帝吗”“人心难测也易变,小臣只是怕。”涂绍昉低头,苦笑道:“我会坚持要娶师妹为妻,圣上又会留给郡主多少嫁妆和势力呢倘若妻族的势力会大到令姐夫不悦,焉知将来如何”沉默许久,昌和帝话锋一变:“你喜欢权势吗”“喜欢,初入仕途我就想将来要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丞相,我想能在朝堂呼风唤雨能享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快感。”“那么你将来应该不仅想要做丞相吧,更想做国丈乃至摄政王吧”涂绍昉摇头,迎上君王的审视,笑得平淡如水:“圣上,我是我,不是权力的奴隶傀儡,我想要的是握有权力,而非被权力驱使奴役一生只追逐权力到失掉自我失掉人生的意义。这种为着权力让自己变得满目全非的人生绝非是我想要的,甚至如果我是这种男人,我也不敢求娶永福郡主。圣上疼爱郡主如珠如宝,郡主在意敬重圣上如父,她怎么能允许有人玩弄您的子孙”注视这个年轻人许久,昌和帝突然又有些恍惚,问他:“多大了”“禀圣上,19岁。”“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