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风的老神仙。”“三皇子”权相还活着,而三皇子被悄悄送到真定府摇身一变成为了无名师爷傅宗弼眉头加深,目光愈发深邃,眼底的隐忧不断加大。“外祖父母看望养病的外孙再寻常不过的事了,时辰不早了,如果祖父您没别的事吩咐就散了吧;您病刚好,早些安寝为好。”傅宗弼沉默片刻后点点头,让其他人先退下,把大孙女留下再说两句话,傅归晚心道,大晚上吵架也不错,通经活络有助于睡眠。老太爷叫住大孙女的原因很简单,让孙女把之前交代的两件事应承,尤其是把韩家的表叔调到洛阳辖下为官这桩,不能再拖了。“老太爷您睁开眼看清楚,你这个小外甥什么德行你没点数吗四叔够纨绔了,你这个外甥比四叔还要纨绔十倍呢四叔尚且只领着个闲职,叫那位去做一方父母官”郡主特别好笑的问:“您拿孙女寻开心是吧”“大姑娘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更没功夫能让你讲究那么多,咱们先得把人提上去握到实权才能论其他。”傅老太爷语气沉沉甚至透着两分急切。“你知道权相是什么人物吗权相还活着又意味着什么吗华国公府之前的当朝第一世家就是权家权相在朝堂时一手遮天,多少国家大事全凭权相一言而决,先帝和当今都要避其锋芒”傅归晚打量了一圈问:“祖父你是不是在害怕权相呀”“权相是整个朝堂都不得不忌惮的人物。”傅老太爷敛起激动,端起茶盏抿了口,说。“再厉害,他也早就隐退啦。”傅归晚神情很不屑,顺便在心里道歉,老师对不起,徒弟没有要贬低你,只是情势需要。“而且您明白的情形盛家和东宫会看不清吗无论权家和三皇子想做什么有什么密谋,有东宫和华国公府顶着呢。”“即便如此,将你小表叔调到洛阳的事也不能再拖了,你明天就去准备,把前两天送来的两件事给办了。”在傅宗弼心中,这本身就是为他们自己好的事,这孙女百般推脱无非没把他这个祖父放在眼里抑或想趁机拿乔。傅老太爷就是喜欢自说自话,归晚赖得搭理他,大吵一架气得老太爷摔了块砚台,很不情愿的表示应下辛家的破事,至于韩家那位的事情免谈,真要办就傅副相自己办呗,语毕即刻走人,没意外的又听到背后的摔杯声。翌日一早,傅归晚本想回自己的郡主府避避,免得这老太爷又要叫她去吵架,他不嫌烦,她还烦呢她还没出门,池家就派人来传信请郡主移步东乡侯府。丞相要见永福郡主。在京中,或许旁人要看永福郡主的脸色,哪怕太子也给不出如此理直气壮的命令口吻,唯独池丞相能,而且完全不顾忌郡主是否敢不去或者向皇帝告状。事实上傅归晚也确实不敢。并非因为池丞相乃圣上亲舅,她告状未必能得到好处,而是相爷对她好,比圣上还好,好到她的老师们和盛老丞相父子都肯定告诉她,如果这世上有两人能毫无犹豫的为她豁命,其中一人就会是当朝丞相东乡侯池奕及笄前她百思不得其解,甚至闹出剃掉当朝丞相眉毛的大事,想试试相爷对她的包容度,然而相爷一点无所谓,让她有什么招数通通使出来吧于是乎她便不敢再放肆了,后来发现个秘密,她稍微能理解一点点但还是很想不通,同时不耽误她深觉承担不起池爷爷对她这么好,好到她要无地自容了。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再悄悄探出个小脑袋,傅归晚仰着小脑袋往书房中搜寻一圈,找到目标,猫着身子进屋,关上书房门,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站到池丞相身后,甜甜叫道:“池爷爷。”墙壁上挂着幅人物画,画中之人斜背而站,只能窥见极少的侧脸,一身月白长袍,青丝飞扬,似要乘风归去。池奕一身墨灰长袍,正站在画像之前,听到熟悉的声音让开两步,抛下句:“老规矩。”归晚乖乖站到画像前,跪下来,对着画像磕三个响头。这是相爷的嫡亲兄长先东乡侯的遗像,用丞相大人的话说:“你个丫头,爷爷我拿你当亲孙女,你给我早逝的大哥磕三个头还委屈你了”虽然她怀疑这纯粹是相爷想找点乐子故意压榨她,但出于对逝者的敬重,归晚磕头还是很诚心的,磕完头,退到丞相身侧,小声道:“您看了应该有一会儿,应该有些累了,我扶您去坐坐吧。”“你认为爷爷的身子骨很差,站一会儿就能累到”“我关心你而已”她刚把先国舅的遗命公布就急急得把她叫到池家,她冷哼:“这是还在怪我没报备就宣扬你哥的遗命吗你真小心眼儿”池奕没让着小姑娘的意思,反呛道:“活该望舒骂你死要出头活受罪”“是你不心疼孙女,任由外面流言四起也没点反应,我只能找个幌子来帮忙打掩护了。”她嫌弃道:“这都僵持多久了,您能拿出点魄力来吗”提到这点池奕就有火:“靖国公个混蛋自己倒霉还非得拉我陪着耗,他再没句准话,看老子不抽他”您去年写信给我抱怨时已经撂过这种狠话了,归晚腹诽,心中也是无奈,静姝的亲事比那苡言妹妹还要糟心呢。权尚书之父昌和十年致仕的前前丞相让侄子为幼子林三求娶池三姑娘,老夫人和丈夫唱反调,逼着靖国公为林三求娶她,还是她不嫁人就不给幼子定亲的那种。凤陵郡主还想把侄女顾云裳嫁到靖国公府,这下可好,靖国公一个头两个大,坚持贯彻拖字诀,能拖多久是多久。她思量稍许,决定试探道:“池家就不能主动回绝掉吗”池奕反问:“你在蜀地求学四年,你说呢”归晚头疼极了,那事就像悬在头顶的一把刀,不解决谁也无法安稳,她觉得太沉重,便打算换个轻松点的话题。“不说那个了,您和我舅父的关系那么好,您知道舅父为何定居在岩灵山脚下,还不许旁人往山里去吗”池奕心头一顿,侧头望向兄长的遗像,眸光染上几许苦涩:“望舒是个命苦的孩子,你能劝就劝劝他早些纳个人,哪怕不肯再有个子嗣,好歹身旁能有个知冷知热的,阿满在天有灵必然也希望他能好。”归晚俏脸上的嬉笑之色消失殆尽,咬着唇,声音轻的风一吹就能散:“阿满当年既然有身孕了,他们为何不成亲呀”“冤孽,冤孽啊”池奕面露苦涩,摇摇头却是不肯再说,转瞬间情绪又收起来,使坏道:“福儿最近若有不痛快就去皇宫放把火,我那皇帝外甥敢跟你生气,爷爷去教训他”“一点挑战性也没的,我去放火烧皇宫还不如去火烧东宫,毕竟太子会不会生气,我没有把握。”“太子虽然也没多好,但总归比那混账好多了,早知道当年就该把你许给太子。”就是您瞎叨叨所以圣上才有那种奇思妙想吧,归晚无语道:“太子可比我大11岁,您可真能想。”“11岁怎么了”池奕完全没觉得年纪有任何阻碍:“他老子24岁娶妻,比原配媳妇大8岁,这做儿子的比老子多等媳妇3年还等不起了”“您有理,您有理。”实在没啥可较劲的,归晚给相爷斟杯茶,再坐到书桌前按老规矩提笔落字,一个个俊秀而不失大气的字体跃然纸上:“昔我往矣,杨柳依依”诗经小雅的采薇篇是先国舅生前最喜欢的诗篇,她会写字起相爷就教她写,写完两张还要烧给先国舅。她一直未觉有异,直到她及笄之后,老师们跟她说这诗篇蕴含着永福郡主圣眷无双之谜归晚好奇得将美眸瞪圆了,这两年来一直没参悟出头绪。最后一个字收笔,她心念微动干脆问问相爷,池奕打击她:“你脑子生锈了”“不肯说就不肯说呗。”美丽的姑娘嘀咕,将写好的诗篇放置在一旁,准备再写张,盛副相就风风火火的来了,来找郡主感谢的:“郡主您就是心眼太好,怎么能您自污名声来挺身而出,我们三兄弟实在汗颜”池奕鄙视之:“哼哼”盛副相仗着有倚仗不理会老伙伴,拉着小姑娘聊得热火朝天,这两老一少相处的实在融洽和乐。第067章隆中苏氏百年清流, 在士林中影响颇大。渊源传承比本朝建国历史还长, 在大熙之前更出过位皇后和两位妃子。大熙建国,苏家既因家道中落又因旧朝遗孤避着新朝的讳,低调处世砥身砺行以待厚积薄发, 六十年前创办樊城书院,现为我朝四大书院之一。苏家家主苏大老爷正是樊城书院的山长, 他祖父即苏家年近百岁的老祖宗曾在高宗时期入仕为官,后辞官归隐;先帝时再度被请出山,官至太傅。先帝时期为苏家的全盛时期, 苏家老祖宗和儿孙们皆入朝为官,其幼女更被先帝以贵妃礼迎入后宫,而贵妃礼迎入后宫的首创便是苏贵妃。此后苏贵妃宠冠后宫, 再无哪位能夺其锋芒,最终因苏贵妃薨,先帝原配嫡子获胜, 苏家退避回隆中, 直到十七年前嫡系二房的两位老爷即永福郡主的两位亲舅舅才再度入仕途。目前, 苏家嫡系望字辈的九位老爷中, 文章学问做的最好的是嫡系长房的三老爷苏望川,是为名满天下的大儒。苏望川30岁才娶妻,膝下一子一女;长女苏如念嫁入忠勇侯府,为忠勇侯夫人,儿子苏如枫弱冠之年尚未定亲。而苏如念年纪轻轻便为侯夫人自然有原因:先忠勇侯早亡,现任忠勇侯17岁便承袭爵位, 他的母亲辛苦将两个儿子拉扯大,更不顾六岁的年龄差距苦苦等着,要为侯府求娶隆中苏氏望川先生之女,因此苏如念进门就是侯夫人。涂绍昉抱着木匣,站在忠勇侯府大门外还有点忐忑,毕竟他没事先递拜贴属冒昧上门,更兼要拜访侯夫人,他其实也是冲动之下贸然过来。前些天逛古籍书斋,昨天傍晚集思斋的伙计通知他,他们刚刚收录下阮籍先生的咏怀诗的部分残篇真迹,他怕被抢,今早匆匆跑集思斋,确定是真迹而非伪造,没有犹豫地就买下,然后脑门一热没事先递拜贴就跑来找他师妹的堂姐帮忙。得到允许时松口气,进到府中被引到太夫人院中,他很理解,毕竟这位侯夫人年轻啊,单独会见年轻男子太不妥当,何况忠勇侯还不在。简单寒暄过后,涂绍昉解释道:“太夫人、侯夫人,我前来想请侯夫人帮个忙,若有唐突之处还望海涵。”“涂家少爷哪里话,只是我一介深宅妇人又能帮什么忙”苏如念与她婆母对视一眼,从门房禀告翼国侯家的大公子侯在门外想进府拜访就觉得怪怪的。“是这样的,我有幸在外拜师时结识过隆中苏氏的八老爷。”涂绍昉把画好的画像递上:“侯夫人,这是您堂叔的模样,没错吧”苏如念接过画像看过,给予肯定。“今年我出京办差,回京途中有幸到姑苏城中苏叔父的府上做客,只是不慎得罪了苏叔父的爱女如婳姑娘;我这两个月一直在赔罪,只是苏叔父未曾接受,我实在愧疚,不得已只好请侯夫人半个忙。”涂绍昉忙把木匣递上,解释道:“听闻如婳姑娘喜爱阮籍,这是我刚找到的咏怀诗残篇,还有我搜寻而来的祛疤膏药,麻烦侯夫人帮个忙送到姑苏,小生感激不尽。”“这”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可苏如念干笑道:“涂家少爷,我送或许不妥当,要么你找我四叔帮个忙。”隆中苏氏嫡系二房的四老爷,苏四舅为大理寺少卿。涂绍昉作为男子当然找苏四舅打交道才合适,但他目的不纯啊,找相对容易应付且能帮他把礼物送到才是真。“侯夫人,这些全是给如婳姑娘赔罪的,请苏少卿帮忙恐怕也不妥;苏叔父性情直爽,堂兄弟之间比对待侄女要随意的多,我就怕他一直不愿意接受。侯夫人出面,您作为侄女,苏叔父不会拂您的面子。”他苦笑道:“何况天下有那么多名医,如婳姑娘的伤疤一定有希望治好的。”“伤疤”苏如念一讶:“难道是涂少爷不慎害如婳受伤了”“对,小生实在过意不去。”涂绍昉心念急转当即接道。苏如念反倒能理解了:“涂少爷不必介怀,我这堂妹自幼爱舞动弄枪,小时候便经常磕着碰着,受伤也是她自己瞎胡闹,姑娘家家的整日里舞动弄枪,哪能不受伤”“”他怎么好像有点听不懂忠勇侯夫人的话。“侯夫人,话不能这么说,到底是小生的过错,我只想尽点心意,绝不是什么私相授受,只是赔罪想尽量弥补些。这本咏怀诗残篇和祛疤膏药,烦请侯夫人帮忙送到姑苏,小生感激不尽;来日忠勇侯回京,自当再来拜谢。”“涂少爷误会了吧,我这个堂妹偏好习武,从来对书画文章避如蛇蝎;她可能连阮籍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喜好他的文章”“”他师妹连阮籍是谁都不知,开玩笑吧涂绍昉难以置信的问:“侯夫人的八叔苏望舒膝下唯有一女苏如婳,且如婳姑娘只是他收养的女儿,苏望舒至今未娶妻亦无亲身骨肉,我说的可对”“对。”“那就没有错。”可涂绍昉心里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