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余财不多,把现有的城郊二百亩良田卖掉,典当些字画首饰约莫能得三千两,再回娘家借些也只能凑1万两,老爷见谅。”话说到这个份上,傅经茂也不好再逼迫,叹气道:“我在任上11年,辛苦夫人了。归晚要的急,劳烦夫人明日就拿1万两出来,余下的7万两,为夫再想想办法。”莫氏轻轻答了好,恰此时婵姨娘回来,她就想去看看四少爷;之前只匆匆瞧了眼就照顾丈夫,到现在有几个时辰了她有些担忧。傅经茂当然没不应的,婵姨娘恭敬的送了夫人出门。论府里四房的妻妾关系,大房淡漠疏离,二房剑拨弩张,四房更是一窝斗,只有三房向来和睦融洽。当年三老爷外放,莫氏有孕在身就主动提出让婵姨娘带着三姑娘陪老爷去任上,傅归潆7岁多时送回来准备上闺学,婵姨娘没回来,她也没话。后来婵姨娘生下三房的庶子,4年前带着八少爷回到府里,三夫人的态度也没个不好,说来说去三夫人就是挺好相处,妻妾间还没红过脸。莫氏走出房门,刚走两步就看到拐角尽头影影绰绰,走近后看清是三姑娘,温声道:“夜深了,三姑娘早些安置,明日再来给爹爹请安。”“母亲”傅归潆眼眶红红的,从小到大长姐打过她不知多少次,她从未惧过;这回没板子没落在她身上,可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听说大姐还把大姑母家的表哥给绑了,是吗”莫氏没说话只笑了笑,又温声劝导几句让三姑娘早些回自己的院子,傅归潆在夜色中擦擦眼睛,神情落寞溢满悲情,不复平日里的争强好胜,仿若一朵鲜花的迅速的枯败了。婵姨娘从屋外返回到里间,先问表哥的伤情,知道还好松了口气,傅经茂打量她的神情,皱眉道:“姨娘不好吗”“是老太爷。”婵姨娘把刚才的事情全部说了,有些担心道:“看卢四的样子不像作伪,且他也没这个胆子敢拿这种事胡诌。表哥,老太爷究竟什么意思,难道是真的吗他偏向你与姑母,但其实最看重大姑娘,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大姑娘”傅经茂一怔,斟酌半响,笑问:“姨娘是否闹着想弄死归晚”“可不,我怎么也劝不住姑母。”“这就是了”傅经茂放下心,提示道:“姨娘自小娇生惯养,这30多年在府里更是养尊处优,她哪里能受板子爹若不下狠心震慑,如何能压住姨娘不办糊涂事”“原来如此。”婵姨娘恍然,她就说老太爷怎么突然像变个人似的,只是还有些不放心:“可姑母听不进去,一直嚷着要我买老鼠药。”“你接着去劝必须劝服姨娘,她敢动归晚也是在与我,与我们自己作对,形势比人强,现在只能忍。”傅经茂眼中闪着厉光,告诫道:“姨娘敢害归晚,父亲即便能不追究,大嫂与归昶还有隆中苏氏能吗真拼起来,我们拼得过苏家吗让姨娘清醒些,别任何事都想当然。归晚要是被她害了,我和三个少爷的仕途说不得都要被她葬送”“这么严重”婵姨娘骇了一跳,踌躇道:“表哥,姑母有提到,如果大姑娘没了,可以让老太爷捧归潆做永福郡主,我们更无需再忍让,其实也有道理。”话落的瞬间,傅经茂就把药碗狠狠的砸了,目光更是阴沉:“你们以为永福郡主是谁都能当的吗姨娘何时有这种想法,经莲她们是不是也这种想法,你一直瞒着我”“表哥”婵姨娘吓得捂住胸口,不明白表哥为何这么激动,不敢再瞒:“没、没多久,就这两年。经芙她嫁的不好,起初两三年姑爷和亲家对经芙还好,可往后态度越来越差又一直没个孩子,现在就只剩面上没撕破了。且二姑娘她攀上了三公主,四姑娘仗着宫里有愉妃撑腰一直自持高众姑娘们一等,就我们潆儿被打压的越发不济。经芙她忍无可忍不想再忍耐,就说如果大姑娘没了,让老太爷捧归潆,那我们大家都无需再忍耐,只是大姑娘她常年不在府里没个机会。原本去年大少爷成婚时姑母和经芙要动手的,可经芙感染伤寒,病得很重也就顾不上对付大姑娘,想等到老太爷60大寿时,谁想老太爷60大寿,大姑娘竟然都不回来。这月初知道大姑娘要回来,经芙和经莲跟姑母商量过打算上半年找个合适的机会动手,到时就让归潆嫁四皇子。”傅经茂气得抄起一旁的烛台就往地板上砸去,怒不可遏道:“你知道这么久了,你就一直瞒着我四年前送你回来我怎么与你说的,姨娘和经芙她们被养得过于娇惯行事没分寸,你得时时提点着若有大事你劝不住,即刻通知我,全抛到脑后了是吧”婵姨娘再次跳脚,心头扑通扑通的跳,连忙跑去取了茶壶倒茶水灭掉火苗,有些拘谨的走到表哥身旁,不安道:“表哥,我没有。我只是觉得经芙考虑的有道理呀,凭什么白白便宜大姑娘这等天大的好事该给潆儿,难道你不这么想吗”愚蠢傅经茂差点就骂出来,平复许久,余怒未消道:“你以为永福郡主谁都能当吗”“有老太爷在,只要老太爷捧归潆上去自然”看着丈夫愈发难看的脸色,婵姨娘声音越来越小,小声辩道:“难,难道不是吗就因为大姑娘占着长字,我们潆儿从小就受她多少欺负啊。”“糊涂透顶”傅经茂气得把软塌旁边的高几都给推翻了,狠声道:“按你这想法,世上得有多少永福郡主,还能轮得到我们傅家吗”婵姨娘不懂:“难道不是老太爷捧的吗如果不是,还能因为什么”“因为归晚有天大的好运,她被圣上看到的太是时候了”傅经茂深吸一口气,加重语气道明原委:“在圣上心里,归晚是个替身。是圣上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代国长公主的替身,永福郡主府就是曾经的代国长公主府。大姑娘如果没了,我们家的圣眷也就没了,傅家的大好前程全都没了,懂了吗”“替、替身”婵姨娘惊诧极了,心存侥幸道:“可大姑娘出生就得到圣眷了呀,那么小的婴儿哪能看出来像谁如果大姑娘能做替身,那”“那么归潆也能是吗”傅经茂被气得真想扇个耳光过去给婵姨娘醒醒脑,再吸口气,耐着性子解释:“天下能有那种好事吗”作者有话要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onno哈哈第039章代国长公主病逝后昌和帝悲痛欲绝日渐消瘦, 被还没致仕的盛老丞相与池丞相等几位重臣硬拉着出宫散心, 连盛皇后、太子也出来了。那日恰巧是傅归晚和傅归旭的满月酒,有龙凤胎诞下是个好兆头,昌和帝便到傅家瞧瞧两个婴儿, 男婴只瞥了眼,女婴却亲自抱了起来。皇帝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女婴看得入了迷, 在场那么多人谁也不敢多话,也没人知道接下来会龙颜大怒还是圣心大悦过了许久皇帝才把女婴放下,当场就把贴身的玉赏赐下来, 还说真像代国长公主刚出生的时候,无疑是认定这个小婴儿乃代国长公主再生。这种好事世间罕见,如果能抢过来他会不愿意给自己的女儿吗傅经茂叹口气, 交代道:“在圣上心中只有归晚才是代国长公主的替身,没人能撼动也没人能替代,否则归晚早被挤下去更没有这么多年的圣眷, 明白了吗”“大姑娘也太走运了。”婵姨娘真的不甘心。“这事可遇而不可求根本无法勉强。”傅经茂告诫道:“你接着去劝, 必须让姨娘和经芙她们打消害归晚的念头, 否则我为你是问。”婵姨娘只得捏鼻子认了:“知道了, 表哥,只是三姑娘就要及笄了,今日出了这种事,潆儿的及笄礼怎么办”“爹自然会让归晚给潆儿风光大办。”傅经茂摆手道:“夜深了,扶我去床上休息。”天际星光细碎,春末夜风习习, 吹过单薄的春衫夹着几许凉意,长长的青石板路上灯火昏暗,盏盏红灯笼穿梭而过,惊醒了跳到墙头的夜猫子。小轿在雅风院前落下,傅归晚刚下轿,一只毛发纯白的白猫窜到她脚边,一双滚圆的猫眼珠在夜色中泛着森森的冷光;小姑娘傅归晓还跟在后面抱怨:“大姐你可算回来了,这雪团太不乖了,我怎么哄它也不肯睡”傅归晚失笑,弯腰抱起白猫,牵起妹妹的小手往里走。府里处罚二至十姑娘们闭门思过,闺学结束的几位在自己的小院中禁足,13岁以下的姑娘从汀兰苑回来在母亲或姨娘的院中禁足。雅风院前的动静消散,躲在暗中的身影才悄悄转身而去,借着路旁昏暗的灯火小步前行,走过这段不长的大路转入一条鹅卵石小路。有仆妇提着灯笼在鹅卵石路径前头候着,看见来人,急忙迎上去,带着她再走小段路接着拐了个弯,进入一座小院。她们来到屋中,身着杨妃色暗花长裙的妇人忙迎上前,关怀道:“姑娘怎么去了这么久难道夫人难为你了”“姨娘莫要说胡话,母亲对我自来是顶好的。”迎着光,看清刚从屋外走来的这姑娘十二三岁,气质温婉,眉目清雅秀丽,小脸带着点点婴儿肥仍有稚气。傅归淳还有几个月才满13岁,这次闭门思过从汀兰苑回到姨娘的小院了,她抿抿唇,淡笑道:“路上碰到大姐姐从颐寿堂回来,这才晚了些。”之前迎接的六姑娘的蔡奶娘嘴角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朱姨娘其人初见或有些寡淡,说的好听便是人淡如菊,但她生得耐看,她哼了声,像在自嘲又像讽刺。“老爷求娶时承诺不纳妾,奴婢将姑娘生下来,坏了夫人的规矩还坏了老爷夫人的夫妻感情,她还能对六姑娘好”“姨娘你又在说胡话了。”傅归淳无奈,把袖中的荷包取出来递过去,含笑道:“这是我与姨娘接下来5个月的月例银子,母亲宽厚多给了五两,有五十两呢;凑二百两足够了,姨娘快给朱家哥哥送去吧。”朱姨娘再次冷嘲:“大姑娘随便一支簪子手镯恐怕都不止200两,六姑娘去拿自己的月例银子还得千恩万谢。”“姨娘,我如何能与大姐姐比,你别再说那种糊涂话了”傅归淳把荷包塞到生母手中,抿着小嘴说:“快给朱家哥哥送去吧,再晚些,府里要锁大门了。”朱姨娘闷着气接住,叮嘱了句六姑娘若觉着累便早些安歇就疾步往外走。蔡奶娘走过去扶六姑娘坐下,执起茶壶倒了杯茶水给她,堆笑道:“姑娘,姨娘的话有些冲,您可别放在心上与姐妹生了嫌隙。”傅归淳淡淡笑笑:“奶娘,我知道,姨娘她只是有口无心。”只是甚少见到父亲,不仅她的姨娘,还在花信年华的贞姨娘也是如此。父亲为避免母亲不快,每月只到妾室屋中一回。府里的下人们都偷偷说大老爷畏妻,大房的两个姨娘与守活寡无异。“那姑娘方才”蔡奶娘透着担忧,她们方才看到大姑娘的轿子远远的来了,六姑娘竟打发了她悄悄躲到暗中去了。傅归淳垂下眼睑,小脸浮现几丝苦笑,怅然若失道:“我只想看看大姐,悄悄的看看。姨娘总说大姐嚣张跋扈,九妹刁蛮任性,我才是父亲最喜爱的女儿。可父亲用在我身上的心思还不及对大姐的十分之一,怎会最疼爱我大姐喜欢牡丹,父亲对各种珍品牡丹花如数家珍,但父亲他应该连我喜欢什么花都不知道吧”“六姑娘”蔡奶娘心中叹气,劝道:“别想了,大姑娘是嫡长女,你本就不该比。”感觉眼底有水雾泛起,六姑娘眨眨眼,低声道:“我知道的,奶娘。”雅风院中,因父亲给祖父侍疾不在,傅归晚便没回明珠苑,留在父母的院里休息,9岁多的小姑娘知道姐姐累了,懂事的没缠姐姐。她刚躺到床榻里,一道浓重的黑影投过来,侧头看去,无情护卫长已经伫立在床前,她淡淡道:“你有话就说。”“帮傅归潆大办及笄礼”无情提示:“今天一百大板白费了。”“戏要一折一折的唱,打过棍子不给个甜枣,后面的戏还怎么上场”傅归晚笑:“难道我要改姓苏或者脱离傅家很难吗”无情不懂:“那为何还不脱离”傅归晚没答反问:“你猜我何时对傅经茂生出戒心的”“何时”“四岁,老师考我傅家的情况,我回答之后老师反问我既然我祖父和三叔都对我很好,傅经芙和傅归潆为何还能跟我争抢,辛姨娘怎么能嚣张如斯身为长姐应当谦让,可谦让的提前应是兄友弟恭,姐顺而妹敬,我的堂妹有敬我吗她的父亲当真友好,有教导这个女儿敬爱长姐吗不要说两三岁的孩子不懂,如果这两岁孩子对父亲敬爱,会怕疼会哭,就能学会敬重长姐,更不提放肆地以庶出的身份和长房的嫡长女抢东西”十多年过去,傅归晚早已平淡:“老师还和我说,我娘温良娴淑又是伯母,她教导女儿谦让没坏心;可我祖父和三叔的态度,我就不能不细细思量了。”无情默然。“老师离开前曾与我说,如果我想看看我祖父在对我关怀背后的真面目,可以找个机会回傅家验证,果然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