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天下午,杭远归并没有机会道出他的说来话长。
他的故弄玄虚被一个不速来电打断,是程泉的手机,林颂和。
“程泉,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成熟明事理的女人……”言下之意便是并非如此。开口就这样莫须有的指责,想必是在沈鹿那受了一通好气。
“怎么了?”程泉冷笑,却仍故作不解地问。林颂和而今已是连城一家本土所的合伙人,程泉再蠢,也不至于明目张胆的去得罪他。
更何况,她们当初也说不上是谁弃了谁,不过是分飞劳燕、各奔前程。
“上回并购的事是庄岳不上路子,我们两家所谁都没讨到好处,你犯得着让沈鹿特意跑一趟么?”
林颂和说的是一桩食品行业并购的案子,庄岳是他们共同的朋友,在投行供职。他狡兔三窟,暗中联系了三家律所。林颂和和程泉都知道彼此在争这个项目,均以为自己暗度陈仓,打得一手好牌,却没想到鹬蚌相争,白白便宜了渔翁。
想来沈鹿碍于她面子,只闷着头修理了林颂和一顿,没腾出口来多嘴多舌。
林颂和和程泉一样,是寡情的人。自然不会以为沈鹿这么拳脚相向,仅仅是为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感情旧账。
因而追溯到最近的恩怨,便只能想到庄岳这龟孙子了。
程泉冷笑,“林颂和,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这么幼稚的事,我就是读书那会,也做不出来。你惹不起庄岳、惹不起沈鹿这个二世祖,跑来朝我撒什么邪火?”然后未等他答,便挂断了电话。
“程小姐也认识庄岳?”未待她平复情绪,斜对面的杭远归忽冷不丁问。
程泉微怔,转瞬便明白过来。庄岳常年在上流圈子的外围打转,捡别人牙缝中漏下来的碎金子,自然跟杭远归这类人有着不远不近的交情。不过庄岳这人虽喜欢钻营,手段却不大高明,因而很难判断眼前的这位殿堂级小开对他有几分好感。于是只不冷不淡地说,“认识。”
倒是杜鹃快嘴快舌,忍不住嘟囔道,“程泉,你这些朋友,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庄岳了。不说别的,就他对沈鹿那谄媚的德性……”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对面还坐了个外人,忙住了嘴。然而,仅顿了一顿,又难掩好奇,适时助攻地问道:“杭先生,你也和庄岳很熟?”
“说不上,”杭远归微哂,“酒会上碰到过几次,人嘛有点印象,挺狐假虎威的。”在他这身份,能过眼的人不多,因而不大怕得罪什么人,于是说话便也随意了许多,竟毫不留情面。
庄岳是程泉的本科同学,面目白净,通身一股小白脸气质。家境寻常,可毕业的时候却神不知鬼不觉的傍上了院长的女儿。院长爱女心切,慷慨出资送两人去英国留学。回来后庄岳便索性弃了律政圈在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