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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四个龙傲天我都要》TXT全集下载_54(1 / 1)

戚斐飘近了些许,听了他们的对话,才知道今晚冒牌货的身体出了状况。估计是需要炽盛的灵力护身,才找了薛策过来帮忙。戚斐觉得这家伙九成是在装病。原装货洛小姐才是走着走着都会晕倒的真·病弱美人,如果说突发身体不适的是她,戚斐是相信的。但师昀不管怎么瞧都是一个身体完全健康的人,怎可能会突发生病,还那么巧合,要指名薛策来她跟前帮忙?等灵力输完之后,薛策收回了手,道:“你现在感觉如何了?”师昀眼沁泪光,柔弱地道谢:“感觉好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才的身体乍冷又乍寒……父亲又不在房中,所以这么晚了还来麻烦你,薛郎,真是对不住……”薛策语气温和:“无事,你不用觉得对不住。我本来就还没有休息。”戚斐正酸溜溜地看着,余光忽然看见,一个侍女端着一个木盘子走了进来,木盘子的中央放着一碗莲子百合糖水!戚斐顿时警惕了起来。那天,她亲眼见过冒牌货喝下了那碗加了料的东西来提高自己的耐毒性。且洛红枫与冒牌货,又很明显是针对薛策有备而来的。也就是说,这碗糖水里,很可能也加了料!果然,就知道冒牌货找薛策过来,肯定没好事。这下完蛋了,薛策千万不要被她蒙骗,把糖水喝下去啊!看见侍女把糖水端到了床边来,戚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断试图用无形的身体去撞那碗糖水,想掀翻它。当然,到最后都是徒劳,连一点儿风都没掀起来。但接下来的一幕,就让戚斐有些意外了。师昀笑了笑,自己接过了侍女递来的这碗糖水,咕咚咕咚地喝进了肚子里,然后将空碗交还给侍女带走了。随后,她继续柔情脉脉地与薛策说话,不是单纯的闲聊,她说话时极有技巧,以自己身体不适为重点,神态自哀自怜,若是普通的男子,恐怕都会生出怜香惜玉之心,跳入她的圈套之中。但显然,薛策并不属于能接收到美人暗示的那一类人,而是只会劝人“多喝热水”的直男军团中的佼佼者……戚斐:“……”看来,在特定的情形下,“嘴笨犯蠢情商低”,“不解风情无药医”之类的性格……也是可以成为优势的。时间已经很晚了,薛策起身告辞。师昀再一次道谢,亦没有出言挽留,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了。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诱导薛策,去吃喝任何东西。戚斐这下有些糊涂了。冒牌货在出发来秋猎之前,就赶命地在提高自己的耐毒性,多半是在秋猎期间,就准备要搞一些小动作了。而她之前也推测,冒牌货是以“毒从口入”的方式来搞事的。刚才就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一来,这个时期的薛策对师昀还没有防备心。二来,他刚给师昀输送过灵力,“吃夜宵补充力气再走”之类的理由很好找。为什么师昀却放过了这么一个好机会,没有借机将毒下到糖水里,让薛策喝进去呢?戚斐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下一瞬,双眼一黑。她在自己的床上醒来了。第三次的上帝视角,到此便结束了。戚斐睁着眼睛,看着漆黑中的天花板,睡意已经彻底退减了。每一次上帝视角,都有很重要的线索告诉她。可这一次,只是冒牌货与薛策相处的一个片段,甚至没有暴露出她对薛策动手的意图。那么,剧情是想提示她什么?她竟找不到一点的头绪。在第三回 上帝视角的数日以后,从山下传来了恶枭已被彻底灭绝的好消息。因故暂停开放的秋猎猎场,也重新开启了。时近中秋,不仅秋猎盛会惹人瞩目,降龙城中,也马上要迎来花灯会了。在天黑以后,各派各宗门的年轻弟子们,都三五成群地涌到了山下去凑热闹了。虽说花灯会在各地都大同小异,无非就是祭门祭户、观花灯、猜灯谜之类的活动罢了,但在北昭的王都举办的花灯会,氛围和规模都是格外盛大的。自然,崇天阁的门生也不甘寂寞,都会约上熟悉的人,一同下山去玩耍。前一回降龙祭,戚斐已经下过山一次了,全程都表现很好,老实又合作。故而,这次她想去花灯会,轻易就得到了季天沅的允许。但规矩还是那一个,需要一个高阶门生与她建立连结。裴世佳、默风等人收到消息后,都来邀请了戚斐。戚斐觉得人多比较好玩。再加上,在彼此的心照不宣的默契中,她与薛策,都暂时不想重提矛盾,关系也较冷战时缓和了很多,她就邀请了薛策加入。薛策乍一听见她要和裴世佳下山去玩儿时,脸色不太好看,也没当场回答来不来。戚斐就托腮,凝视着他,微微弯起眼:“那你是来,还是不来嘛?”薛策:“……”不出戚斐的意料,等别扭的劲儿过了之后,他还是同意了。大伙儿听说了这支小分队里面有戚斐,都争先恐后地想一起来。结果凑到最后,变成了十三个年轻人一同嘻嘻哈哈地下山去。按照定好的时间,他们会在中秋当日的傍晚在山门处集结,去降龙城的酒楼里用膳,等天黑了,便散着步去灯会玩。然而到了当日,临出发时,事态却忽然有变。一个门生前来拦住了薛策,说季天沅要请他去参与家宴。众人都愣了愣,想了一想,便都理解了。因薛策的父亲就是季天沅曾经的师兄,且薛策本人又很争气,所以,季天沅一向十分看重他的这个徒弟,说是当成了儿子来看待,也一点都不夸张。中秋是团圆的节日,薛策在世上,却没有什么亲人了。前几年因外出历练与斩妖除魔的原因,薛策总赶不上中秋时待在崇天阁。这一年,难得人都在,季天沅请他参与自己的家宴,正正体现了一种长辈对晚辈的重视和爱护。薛策怔忪了一下,却仿佛有些犹豫,望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戚斐。戚斐心里也有些失望,但还是笑了笑,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季阁主请你去参加家宴,你就快去呀。赏灯什么时候都可以赏,我记得灯会好像是要连续举办好几天的吧。”默风点头:“之后还有三天。”一个少年大胆嬉笑道:“薛师兄你放心,我们这么多人,一定会保护好斐斐姑娘的。”薛策定了定神。那点不知从何而来的犹豫,从他的心底缓缓消散了。将与戚斐的结界连结权交付给了宋裕安之后,薛策最后淡淡地望了戚斐一眼,才转身大步离去。夜幕下,她扬起了笑脸,还对他招了招手。……人总是容易跌入一个误区。以为时日漫长,当下未竟之事,譬如没想明白的事儿、耻于说出口的话,在往后,还有很多的机会可以圆憾。所以,无须执着那一次半次的错失。殊不知,世事难料,且常常伴随着让任何人都无法抵挡的蝴蝶效应。很多事,在最后想起来,才会扼腕叹息,发现当初被自己轻视的一个普通的抉择,一个任由它溜走的机会,一个当时只道是寻常的日子……竟是那么地重要。重要得哪怕费尽心思,也想回到那一个已经溜走的时刻。然而,结局往往只会让人更加后悔,并更深刻体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这会儿的薛策,并没有想到,最后这漫不经心的一眼,就是此生的他,倒数第二次见到她了。第112章明灯初绽, 薛策独自进入了金鸢峰顶的冲霄堂。此处是季天沅起居生活的地方。作为崇天阁的阁主,季天沅并不如一般的上位者, 纵情于声色享受。他一心问道,只有一妻一子。其夫人早已不在人世。所谓的家宴, 不过就是他、季飞尘、薛策三人,一起吃上一顿团圆饭罢了。然而在走进了冲霄堂时,薛策才惊讶地发现,宴席中多出了两个人。季天沅身旁的位置坐着洛红枫,再旁边一个位置, 便是盛装打扮的洛家小姐。他一走进去, 众人都停下了说话, 看了过来。薛策压下心中的惊讶,恭恭敬敬地行礼告了声罪:“师父, 洛庄主。薛策来迟, 让各位久等了。”季天沅笑道:“自家人不用说这话。阿策, 过来坐吧。”桌旁仅剩下一个位置, 夹在了季飞尘与洛小姐中间。薛策应了一声,目不斜视地坐了下来。与旁边的季飞尘并无太多交流。他与季飞尘的关系素来不怎么样。记得小时候, 他曾被仗势欺人的对方,命人压在溪水里殴打过。那已经是很久前的事了, 当时感受到的屈辱,虽已有些模糊, 但他并没有完全淡忘。在拜入季天沅门下后, 二人又因仿佛天生脾性不合, 同门的情谊十分稀薄。在私下,季飞尘一直因为自己的父亲更看重薛策而颇有微词,故而二人一直处不到一块去。人齐了,众人开始动筷。席间几乎都是季天沅与洛红枫在聊天,从近日那只搅得崇天阁不得安宁的恶枭,一直谈到了归墟之战的状况。薛策面上是认真地在听,实则有点儿走神。不知道为什么,他今晚一直有些心神不宁。直到大家差不多酒足饭饱了,忽然一个话题引到了薛策的头上,他才回过神来。季天沅望着坐在他对面的洛小姐与薛策,又想起二人的渊源,越看便越觉得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无比相衬,便微微一笑,道:“其实今日,两家人聚在一起吃饭,除了一同赏月外,也是为了趁这个时机,将两家的婚事定下来。”薛策执着酒杯的手,蓦地顿住了。“我与洛庄主在这之前,已经大略商议过这件事了。之前因归墟之战战况吃紧,所以一直没有将这件事提上日程。”季天沅笑道:“如今正是好时机。归墟之战虽说还未平息,但是羯人与东岳妖族,在最近的几场战役,都已经露出了后继无力的疲态。黔驴技穷、被北昭军士彻底击溃,已经指日可待了。只不过,具体的婚期,还需要问问你们自己的想法。”洛红枫的唇边也挂着一抹笑意,显然季天沅说的话,是已经和他商量过的了。师昀微微地垂下了头,耳垂微红,羞涩道:“我没有什么要求。听凭父亲与伯父的安排。”季飞尘借着饮酒的动作,轻轻地瞟了她一眼。席上的薛策,却一反常态地沉默了。他看着杯中那泛着粼粼波光的清液,有些出神。仿佛在听一件旁人强加在他身上的、实际与己无关的安排。渐渐地,心口跳得飞快。那些因对方一直未有挑明意图,而一直压抑在他的心底的话语,骤然之间,破土而出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薛策忽然站了起来。紧接着,双膝一弯,他跪在季天沅前,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四人都惊诧不已地望向了他。其中以季天沅最为诧异,连忙伸手去扶他:“阿策!有话好好说,你跪下做什么?”薛策没有随他的动作起身,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来,凝视着季天沅的双眸,清晰地吐出了几个字:“师父,薛策不愿。”……山下。降龙城,长街人流如梭,火树银花,到处都是明亮的灯盏。虽说此行中,少了自己最看重的那人,但戚斐还是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投入到了玩乐之中。今晚,宋裕安的夫人也一起来了。戚斐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位夫人看起来比宋裕安要小上几岁,是一位年轻的丽人,性情泼辣而爽朗,特别爱笑,夫妻二人十分互补,还在队伍里公然撒狗粮,感情一看便知道很好。曾在背后议论过宋裕安惧内,并发誓绝对不要那么快成亲,就算成亲也绝对不要重蹈师兄覆辙的门生们,亲眼见到了他们的甜蜜互动,心里头都冒出了一种单身狗所独有的艳羡之情。年纪最大的裴世佳,似乎将这些跟下山的小师弟们,都当成了小朋友,给每人都买了一个会转动的小风车。还给戚斐买了一盏格外精致的桂花树玉兔纸灯笼。在一起用过晚膳之后,一行人在欢声笑语中,打打闹闹着往前走,前往河边赏灯。默风刚刚吃饭的时候不专心,现在闻到街上小贩摊档飘出的香气,肚子又饿了起来,连忙拽了拽戚斐的手,口水直流道:“斐斐,你快看,那边在卖叫花鸡。”戚斐也闻到了香味,眼前一亮:“真的,好香啊!”默风的兜里也是有零花钱的,当即就提议道:“你饿不饿?我请你吃鸡|吧。”戚斐:“……”这句话,让她想起了0.5的那次套娃。心中油然生出了一丝怀念。戚斐伸出一根手指,点住了默风的嘴唇,肃然道:“默风,说鸡不说巴,文明你我他。”刚好走近、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的裴世佳:“……”默风听不懂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抬头,就见到裴世佳一脸古怪,仿佛在忍笑,便问道:“裴师兄,你要不要一起吃叫花鸡啊?”裴世佳笑着点头。那卖叫花鸡的小贩,生意倒是不错。摊子被人围得水泄不通。裴世佳与宋裕安决定由他们两个挤进人潮里去买,其余人在外面等着。戚斐转着灯笼,好奇地在旁边的小摊子上挑拣着那些小玩意儿。其他门生一边聊天,一边在街边站着,并未时刻关注戚斐的所在之地——反正有那段无法挣脱的禁咒在身,她最多就离宋裕安十丈远,跑不到哪里去。戚斐也是这么想的。她挑拣了半天,看上了一副耳坠。正要付钱时,忽然被路人从背后推了一下,铜钱从手指滑落,滚到了脚下,一直滚到了一条暗巷的前方。戚斐连忙追了过去,还没弯腰拾起,一只手,突然从暗处伸了出来,将她给拖进了巷子里。戚斐的心脏差点吓得停跳,惊叫一声,嘴唇毫无防备,微微张开,被喂入了一个东西。喉咙一凉,那东西就滑进她的肚子里了。……与此同时。金鸢峰。薛策从冲霄堂里走了出来。山风拂面而来,他后背那阵被蒸出来的薄汗,却久久未消失。片刻前,因为他拒了婚事,并表示“与洛家小姐只有姐弟情,而无男女之情”的举动,季天沅和季飞尘都极为惊异。而洛红枫庄主与和洛小姐,则都在顷刻间,微微变了脸色。他就在这样的气氛中,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再一次郑重地行礼道歉,才走了出来。一场宴席,也在尴尬的氛围中,不欢而散了。让季天沅为难了,也辜负了洛家的期盼,但此刻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薛策发现自己的心情,比起歉疚,更多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身影。这个时候,她应该还和他的同门在山下面,一起赏灯。他突然很想立即下山找到她。虽然还没想好见到她之后要说什么,但他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告诉她,刚才在冲霄堂里发生了什么事。想到她也许会露出的表情,和可能会有的反应,他的心脏怦咚一跳,忽然感到了无比地期待和紧张。飞快地路过山门时,远方忽然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好几个值勤的丛秀峰门生都在往那边跑去。薛策有些不解,拦住了其中一人,问道:“前面发生什么事了?”“薛师兄。”那弟子苦着脸,说:“我们的藏宝阁里有个东西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现在正在派人清点库存呢。”薛策微微一愣,觉得丛秀峰可以处理好,便没有放在心上,快步下山了。天彻底暗了下来,降龙城中,笙歌鼎沸。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个丰神秀逸的少年。惹得满街的少女都频频回头看他——看他那副四处张望的模样,倒像是在找什么人。薛策一走上大街,就有种要被人海淹没了的感觉。硬着头皮在拥挤的人潮里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默风他们好像说过,在晚饭之后,要去河边赏灯,景致才最佳。现在晚膳时间早就过了,他们应该已经到了河边了。薛策定了定神,就往河边的方向走去。……冷巷之中。戚斐捂着自己的喉咙,又用拳头轻轻捶打自己的胃部,却呕不出任何东西来。下一瞬,她乱敲乱打的手,便被一只大手握住,按下去了。“斐斐,你不用白费力气了,吐不出来的。”戚斐停下了动作。用极为复杂、又夹杂了一丝难以置信的目光,缓缓看向了此刻站在她跟前的这一个披着斗篷、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是她以为已经离开了降龙城的戎澜!看模样,他近段时间,应该过得不太好。脸色苍白,目泛血丝,双颊微凹,下颌冒出了青青的胡桩。两只眼睛却是又黑又沉的,仿佛旋涡,直直地盯着她。戚斐摸着自己的喉咙,惊怒道:“你刚才究竟给我吃了什么?”戎澜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保证道:“你不要害怕,那东西对你是无害的。”“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以为你已经回东岳了!”戎澜握紧了她的手:“我早就说过了,你在这里,我是不会走的。除非我们一起走。”戚斐简直无可奈何了:“戎澜,怎么到现在了,你还觉得自己可以带走我?崇天阁的弟子就在外面,只要我在这里大叫一声,他们马上就会听见,更不用说我现在根本不可以离他们超过十丈远了。”裴世佳等人,就在离她不到十米的人群里站着,注意力都被叫花鸡的小贩那边吸引了。但想引起他们的注意,还是很简单的,只要大声呼救就行了。只是,今晚一同下山的人里,其中有几个,曾与戎澜发生过冲突。一旦被他们知道,戎澜是想强行带走她,他们这次绝对不会再客气,或许,还会直接对戎澜下杀手。正是因为对戎澜的那一丝怜悯之情,在被拉入冷巷时,看见了他的脸,戚斐心乱如麻,犹豫了那么一瞬后,还是忍住了,没有闹出什么动静来。虽然是没打算和他在一起。但天地良心,她也绝对没有想过让戎澜死。戎澜柔声说:“斐斐,我知道你不会叫的,因为你不忍心看见我被他们所伤。”“那可不一定,你可以试试看……”戚斐不甘示弱地回道。却忽然感觉有一阵元神出窍般的眩晕感,涌上了头来。“对不住了,斐斐,要委屈你先睡一觉了。”身体软倒,被戎澜搂住了的最后一刻,她只听见他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就不省人事了。第113章戚斐无论如何, 也料不到戎澜会大胆如斯,在距离裴世佳等人不到十米的地方, 就直接将她劫走。早知如此,她一开始就不该心软, 应该大喊出声的。戚斐不清楚自己吞下的那颗凉丝丝的东西是什么。在昏睡了一段时间后,她浑身发酸,在一个摇摇晃晃的马车厢里醒了过来。这是一个逼仄的空间,马车门的帘子半卷半放,两边堆着一个个小木箱, 西下的斜阳透过了絮絮抖落的灰尘, 照在了车厢中, 是一片凄艳的红光。外面掠过的景色,十分广寂荒芜。不见楼宇亭台, 更见不到人群小贩, 是一片望不见边际的金黄色的麦田。在更远的地方, 是绵延的青山。一看便知道已不在降龙城了。戚斐:“……”救命啊, 她有了一种正在被人拐卖到荒僻山区去的感觉。记得昏倒的时候,是中秋花灯节的夜晚。如今夕阳西下, 即是说,距离她失踪, 时间至少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了。崇天阁一定已经知道了她的消失。他们不可能放任她带着青玉心离开,且当时, 她明明和宋裕安被一道禁咒联系在了一起。若是强行破解, 他是会有感觉的。以崇天阁的本事, 以及门生的数目,在她和戎澜逃出降龙城之前,肯定能抓得住她。而现在,后方却听不见半点追兵的声音。可想而知,戎澜一定是用了某些办法,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脱离了那道禁咒。多半和她吃下去的东西有关。最糟糕的是,她虽然已经醒来了,可眼皮沉重,极为困倦,仿佛有半个魂魄出走了,剩余的那一半,支撑不起这具躯体的运行。连话语的声音,也很低微,只能含含糊糊地“呜呜”几声。此时所行之路,是乡间土路,马车颠簸。但她并没有被颠得如何难受,只因现在她是被戎澜抱在了怀里,压着一个人肉坐垫的。他仍然披着斗篷,一手环抱着她的后脑勺,另一手护着她的手臂,让她舒舒服服地半躺着。在如此昏暗而晃动的环境之中,他的双眸却是微微发亮的,仿佛某种以本能行事的野兽,眼观八方,耳听六路,在警惕着四周。戚斐仰起头,恼恨地瞪着他,“呜呜”了两声,无力地蹬了蹬腿。怀里的女孩儿一动,只顾着注意四周的戎澜,才发觉她醒了,情不自禁就露出了一丝笑意:“斐斐,你醒了。”“呜呜!”戚斐努力撑起自己沉甸甸的眼皮,怒目相视。仿佛被她恼恨的眼神给刺了一刺,戎澜的笑容慢慢地敛了起来,眼神也黯然了下去:“斐斐,我知道你现在很困乏,可你别害怕,我绝不会伤害你的,我喂你吃下去的,是崇天阁的一个法器。它脱离了原本存放它的载体后,在七天之内必须服用,不然就会失效。我找到你时,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所以,也只能这样做了。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若非如此,我就带不走你了。”他紧了紧臂膀,沉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回东岳,在那里,谁也不能分开我们。今后,谁也不能伤害你了。”戚斐精神不济,但大概听明白了。通俗点说,那道限制她的禁咒,就类似于一道防线。若是她一直待在限定范围内,警报就不会拉响。而她吃进去的法器,是一个可以复制她的元神,制成傀儡,将她替换出来,让傀儡留在限定范围内,虚假地响应着那道禁咒,制造出“她的人还乖乖待在十丈以内”的假象。从而为她的本体的离开,创造了机会和时间。当初造出这个法器的修士,本意便是将它当做随身的防护用具,免得被同行所害。将它用在戚斐身上,简直是在用牛刀杀鸡。——别问为什么有这种高级设定,问就是系统原创了一个高魔世界的锅。她如今乏力困倦感觉,便是分散元神的影响。当然,这是暂时性的,对身体不会留下永久伤害。持续大约一个月的时间,症状由重到轻地变化,到最后,一切就会彻底恢复正常。显然,在戎澜看来,乏力一两个月,总比被关在崇天阁一辈子要好。穷兽不愧是穷兽,戚斐根本想象不出来,他是怎么从崇天阁的藏宝库里弄出这个东西的。崇天阁的人,会不会把这笔账也算在她头上?默风,裴世佳,他们会怎么想她?会误会这个东西是她偷走的吗?还是说,他们会坚信她的清白,坚信她是被人强行掳走的?还有,薛策会怎么想她……想到此时此刻,被遗留在降龙城里的烂摊子,戚斐便又气愤又着急。无奈身体跟不上节奏,轻微地反抗了几下,她就撑不住了,又陷入了沉眠之中。马车离开了降龙城后,在路上疾驰了三日时间。在清醒与昏沉的空档中,戚斐得知了他们逃出来的过程。降龙城贵为北昭王都,人流量大,商队的出入也很频繁。戎澜早已打听好了,有一支运送香料往返南北的商队,因货量多,要分批行走,这半月,每天都有十几辆车离开降龙城。他一早就盯上了一个嗜赌的运货小头目,称自己要带患病的妹妹回乡,想要搭一段便车。那小头目见钱眼开,且看戎澜相貌堂堂,也不是最近被通缉的犯人,便同意了,让他们偷偷藏在了其中一辆马车的车厢中。当天,戎澜成功帮她挣脱了禁制后,就用最快的速度,带她前往了约定地点。半点没有拖泥带水。在路上颠簸的这三天,戎澜仿佛没有怎么休息过,戚斐每一次睁眼,都会看见他是醒着的。似乎是觉得,这里距离降龙城还不够远,他还不够放心。她动不了,戎澜每天都会喂她喝一些温水和磨碎了的干粮,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让她咽下去,极其地温柔和小心翼翼。戚斐心里气极,但在这种事情上,也没必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与自己的胃部过不去,便没有反抗。要上厕所时,他也会找商队里的妇人带她去上,自己就在不远处守着,绝不让她离了自己的视线。三日后,在一处已经彻底远离了降龙城范围的村庄边,戎澜与她下了车。他背起了她,没有走大路,而是拨开了荒草,往东边走去。行至日落时分,前方出现了一条村庄,有袅袅炊烟升起,一看便知是有活人居住的。有活人,就意味着可以借住和补给。戎澜松了口气,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放下了她,喂她喝了点水,半跪在她的跟前,拨了一下她凌乱的发丝,有些歉疚:“斐斐,一直被带着赶路,你也累了吧……你歇一歇,今晚我们去前面的村庄里借住一晚,我找一些热的吃食来,不要老是啃干粮了。明天,我会弄一匹马来,这样回东岳就方便多了。”其实,戚斐这一路都是脚不沾地地被他背着的。如果要说累,他才是辛苦的那个。若原主是自愿跟着他离开的,被如此呵护,自然会很感动。可戚斐却根本是被强迫的,只是麻木地看着他。戎澜给她整了整衣摆,忽然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柔和的神色从脸上褪了个干干净净。戚斐有些吃惊,看见他身体一矮,就伏在了地上,用耳朵贴着地上的泥尘,似乎是在听什么动静。片刻后,他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凝重了,忽然一言不发,就抱起了她,快步地走下了旁边的斜坡,一直跑到了二十多米远的地方,躲在了一片茂密的草垛之中。没多久,戚斐就听见了一阵密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了。一行穿着崇天阁校服的人马,在大路上奔过。马匹嘶鸣,漫天尘土飞扬。但他们却没有发现,就在大路不远处,那过半人高的草堆里,就躲着两个人,而是直直地奔着远方的村庄去了。戚斐的心脏跳得飞快。是崇天阁追来了!粗略一看,这些人里,好像没有她认识的人。如果被他们抓住了,她和戎澜会不会被当成是蓄意逃跑的不守信者,而被当场处决?戚斐半是紧张半是期待。戎澜的脸色却是阴沉了下去。他眯起眼睛看着远方。那条村庄,是他本来打算要落脚的地方,现在看来,是不能去了。等动静过去后,他重新背起了戚斐,看了一眼日光,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此后几天,戎澜就像一个出色而警觉的猎人,又似是一头彻头彻尾的野兽。他从沿路遇到的猎户处买到了马匹代步。为了避免遇到人,他没有去任何的城镇,只在荒野穿行,更没有直直地往同一个方向走。他凭借日光认路,一边走,还一边扫除自己留下的痕迹。每晚都生起火堆,驱赶野兽。他会捕猎,将猎物烧熟之后,用匕首割成一小片一小片的,吹凉了才喂给她吃。为了让她舒服点,他虽不放心,也没有抱着她了,而会用衣裳给她铺出一张床,让她平躺着睡觉。自己就坐在一旁守夜。每天都几乎只睡那么一小会儿,精神却没有一点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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