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季凤青说着晃了晃她,“睡着了下车是要着凉的。”“嗯!”徐玉郎强打着精神睁开眼睛,“这一暖和,就想睡觉。”她眯着眼睛,说话都有些含含糊糊的了。季凤青实在忍不住,轻轻照着她的额头弹了一下。“哎呦!”徐玉郎捂着额头坐直了身子,“你干嘛?”“这下不困了吧。”季凤青看着她像炸毛的霸王就觉得有趣。徐玉郎白了他一眼,侧过头不理他。说话间,马车就在梅苑大门外停了下来。“我走了。”徐玉郎刚要下车,就被季凤青拉住。他伸手照着他脑门胡噜了几下。“你这是做什么?”徐玉郎被他这一下弄懵了,连躲都忘了躲。“我乳母教我的。天冷的时候,出门前胡噜脑门几下,不容易得风寒。”徐玉郎忽然间无法接话了,眼前这个人,还真是有些可爱。她跳下了车,冲着季凤青挥挥手就进了大门。季凤青看着她的背影,恨不得跟她一同下了马车才好。徐玉郎简单吃了点宵夜,又被灌了一大碗姜汤,这才回到自己屋里。她坐在那里让知春给她挽袖子洗脸,忽然就愣住了。不对啊,她怎么自己就说出来要嫁给季凤青!她怎么又被这个家伙给绕了进去!而季凤青,回到自己院子,激动得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她亲口说出了要嫁自己,真是太好了。只要她愿意嫁,他多久都可以等。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又开了个脑洞,大家喜欢,可以先收藏一下,么么哒!《我与多情将军共鸳帐》秦文昭自幼饱读诗书,最大的理想除了考状元就是娶个温柔如水的娘子,日日红袖添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岂不快哉!可谁知道,等到他十八岁,刚刚中了状元,才发现他原来有个娃娃亲,那姑娘不是别人,正是让人听了名字就闻风丧胆的叶家姑娘,叶良玉。叶良玉自小跟着祖父在西北镇守边关,四岁习武,十来岁就女扮男装上阵杀敌,英姿飒爽,非常人不能比肩。秦文昭忽然想到自己曾经在酒桌上与同年闲聊,谁家娶了这姑娘回去,岂不是从此没有出头之日,万万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他自己!霸气女将军与文弱小书生先婚后爱的故事。第54章那日, 闻人琰压抑着心情在太极殿待了一个时辰,这才急匆匆地去了安仁殿。谢蕴正在那里看书, 见闻人琰来了, 忍不住看了看外面的天光。这还亮晃晃的,他这个时候过来,不会是又要下棋吧!“蕴儿。”闻人琰兴冲冲地开了口,“你猜孝慧太子哥哥的孩子是谁?”谢蕴皱着眉头看着闻人琰, 这让她怎么猜啊,要不,还是下盘棋吧!“是新科状元,大理寺少卿徐玉郎。”闻人琰说着,从怀恩手里拿过襁褓递给谢蕴, “你看,这是不是宫里的东西!”若不是天色还早,谢蕴真想掐自己一把, 那徐玉郎是个公子哥,怎么跟孝慧太子的孩子扯到一起, 可是这襁褓, 又确实是只有宫里才有的。一时间,她有些迷茫。“那孩子不愧是孝慧太子哥哥的骨肉, 聪敏异常。”闻人琰在一边絮絮叨叨地把徐玉郎的身世讲给谢蕴。谢蕴则在一边忍不住想翻白眼,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就不能一上来先说吗?“所以您就认下了?”谢蕴问道。“怎么可能?”闻人琰忍不住捏了一下谢蕴的鼻子,“我又不傻, 这种事情,总要查清楚才好。”谢蕴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个也好查。”谢蕴说道,“先去内侍省查一下丁酉年这浮光锦的去向,再派人去苏州查一查徐家,明日呢,我再去趟万安寺,跟阿姐提上一提。”谢蕴心里却把徐玉郎的经历想了一下,若是真是这个人,那堂姐的顾忌就是对的。如此聪明伶俐,若真是个男孩,怕是连自己都要忌惮的。当晚,怀恩就在内侍省查到那浮光锦的去向,果然孝慧太子妃那里是有的。就连那绢帛,当年也是赏赐过谢家。谢蕴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若是这位不是孝慧太子的孩子,皇帝怕是要伤心的。虽然谢蕴一直嫌弃闻人琰有些傻乎乎,可是她却见不得他伤心。他一伤心,谢蕴也会跟着难过的。第二日,闻人琰又叫来季铭。季夫人因为六姑娘病了,还一直未去过徐家,当季铭听完闻人琰的话,忽然觉得自家闺女病得挺是时候的。他想了想,忽然站起身来,对着闻人琰行了个礼。“皇帝,微臣有罪。”“爱卿何罪之有?”闻人琰有些不明白。“回皇上。微臣家的老五,学问不怎么样,脑子倒是灵光,可惜用到了别的地方。他早就看出来徐少卿是个姑娘,而且,还喜欢上了人家。”季铭说着,脸色就有些发红,“不孝子跟微臣提了之后,微臣跟夫人也觉得徐家是个良配,最近正琢磨着要不要先把亲事订了。”“哦!”闻人琰恍然大悟,“怪不得徐家走了水之后就住到你家,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还请皇上恕罪。”季铭说道。“无事。那是个好姑娘,你家小子有眼光。”闻人琰说道。季铭这才松了口气。“你派人去苏州、金陵查查徐家,再暗中去趟静水庵,看看徐家那个带发修行的姑娘。”闻人琰说道。“是。”季铭应道。若是得了这个儿媳妇,季家怕是真的要烧高香了,季铭暗想,这孩子,有公主的权,却没有公主的名,自己连个外戚都算不上。谢蕴去了万安寺,谢蘩只给了她一句话,就是得空带来我瞧瞧。谢蕴见自家堂姐这意思,就明白那孩子铁定是孝慧太子的孩子了。“阿姐。”谢蕴说道,“那孩子身上可有什么特征?”谢蘩没理她吗,只是让人叫来了宋氏,说:“这个人皇后可认得?”谢蕴瞧了一眼,说:“认识。”“那娃娃出生后,我没见过一眼。”谢蘩说道,“有什么特征,皇后还是问她好了。”谢蕴瞧了一眼自家堂姐,心道若不是康成帝当年专宠柳贵妃,让她在东宫安排了人手,这皇后的位置,怕是真轮不到自己。“宋氏,你说吧。”“回皇后,小公主后腰上有块红色圆形的胎记。”谢蕴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闻人家,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圆形的胎记,她还曾经取笑闻人琰,这胎记,就跟被扣了个印章似的。过几日,闻人琰借口龙莲寺的事情,让徐玉郎去趟万安寺。季凤青趁着她不在,自己又跑去了义庄。他拿锦帕掩住口鼻,压抑着胃里的翻腾又仔细地把那几具尸首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其中一句无主的,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了。季凤青仔细地翻看着,却发现他身上仅剩的衣服的褶皱处,有一颗香丸的颗粒。他忍着恶心小心地取下来,拿到外面捏碎了闻了闻,是檀香混着苏合香的问道。他喘了口气,又回到义庄,把每具尸首都仔仔细细地翻了一遍,果然跟他想得一样,他们习惯用的,都是檀香加苏合香制的香丸。回去的路上,季凤青喜不自胜,这下,算是有了新的线索。回到家,季凤青把今天穿的衣裳直接让小丫鬟扔了,自己又在浴桶里足足洗了半个时辰,热水都加了四次,他觉得自己简直都要搓掉一层皮下来了。可是他闻了闻身上,总还是有股怪味道。“翠墨!”季凤青穿好衣服后举起自己的胳膊,“你闻闻,可有什么味道。”翠墨看了自家公子一眼,莫名其妙地上前闻了闻,说:“这皂角里放了桂花吧,真香。”“除此之外呢?”季凤青继续问道。翠墨没办法,又仔细地闻了闻,觉得自己跟一只小狗似的。“挺香的。”说完之后,翠墨讨好地看着季凤青,“公子,这皂角好闻,赏赐点给婢子呗。”“拿去拿去。”季凤青挥挥手。“婢子多谢公子!”翠墨笑着行了个礼。季凤青用过饭,正准备去书房把今日的事情整理出来,忽然翠墨过来说徐公子来了。他愣了一下,赶忙让人请她进来。“有事?”季凤青发现徐玉郎自从进来就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关切地问道。“有些话我不知道能跟谁说,所以就找你来了。”徐玉郎坐在椅子上,抱着茶杯看着季凤青。“怎么了?”他挥手示意下人都在外面候着,自己走到徐玉郎身边蹲了下来。“我不是我爹娘亲生的。”徐玉郎说道,“我亲生爹娘,是孝慧太子跟太子妃。”季凤青听了这话,险些跌坐在地上。他是听父亲提起过徐玉郎长得极像孝慧太子,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是他的女儿。“季老爷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徐玉郎说道,“我跟皇帝说了实情之后,季老爷派人去苏州跟金陵查了徐家。我爹匆匆忙忙从苏州赶回来,也是因为这个事情。”“所以你不高兴了?”季凤青试探性地问道。徐玉郎摇摇头。“我知道自己身世有古怪,若不是前几日佛奴把襁褓扯了露出密信,我是不会去寻自己亲生爹娘的。”徐玉郎说道,“我现在的爹娘,是这世间最好的爹娘。”季凤青见她嘴上这么说,声音里却带着哭腔。他忍不住拍拍她的手,说:“怎么了?慢慢说。”“我今日去万安寺,是去见孝慧太子妃。”徐玉郎终于能找到倾诉的人,一股脑全说了出来。今日她去了万安寺,一进屋,就看见一个穿着常服的女人。徐玉郎知道,这个人就是孝慧太子妃,她的亲娘。“微臣见过孝慧太子妃。”因为身份还没有最终确定下来,徐玉郎还是行了国礼。“过来。”谢蘩说道,“我瞧瞧。”徐玉郎走过去,立在她跟前,带着好奇与探究望着她。“坐下吧。”谢蘩说道。徐玉郎坐在那里,眼睛盯着地面,一直没敢多看。“你跟你爹很像。”谢蘩忽然开了口,“从脸型到五官,无一不像。你生下来的时候,白氏就说你像太子,我还不信,今日见了,果然一模一样。”徐玉郎听了这话,忽然间抬头看过去,什么叫她不信。“送你出宫,是情急之举。”谢蘩继续说道,“当时闻人瑾还是二皇子,柳贵妃又得宠,我若是把你留在宫里,只不过是让他们多了一个要挟我的把柄。所以,我只能把你送走。”“您就这么确定我是那个孩子?”徐玉郎忍不住问道。谢蘩点点头。“为什么?”徐玉郎追问道。“我自有我的门道。”谢蘩说道,“你记得,在皇家你最需要的是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明白了。”“襁褓里的信你看了吗?”谢蘩忽然问道。徐玉郎摇摇头,说:“当时不确定身份,所以没敢看。”谢蘩点点头,不愧是她跟孝慧太子的孩子。“我……”徐玉郎张了张嘴却忽然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回去以后就跟往常一样就好。”谢蘩说道,“给你的封赏你就接着。”“是。”徐玉郎就这么下了山。季凤青听完她的话,说:“你是觉得孝慧太子妃对你很冷淡吗?”徐玉郎点点头。“我回家以后,我娘亲问我,我娘好不好。然后她跟我说,以后只能叫她徐夫人了。我娘不要我了。”徐玉郎说完之后,一下子就哭了起来。认识她这么久,季凤青第一次见她哭,慌忙拿帕子给她擦眼泪。可是,徐玉郎是真伤心,这眼泪,把帕子都打湿了。季凤青见她伤心,知道这个时候也不好劝她,只得把她抱在自己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徐家,徐夫人也是眼睛红红地看着徐老爷。养了这么多年,这闺女,忽然就不是自己的了,她怎么能不伤心呢!第55章季凤青见徐玉郎哭得伤心, 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倒不如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半晌, 他觉得自己前胸都快湿了, 徐玉郎才停了下来。她揉揉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季凤青。“我失态了。”“没关系。”季凤青摸着她的头发,拿帕子轻轻地给她擦擦脸。“我自己来。”徐玉郎拿过帕子,这才发现自己在季凤青怀里。她一时没忍住, 捶了一拳过去。“你这个人好没意思。”季凤青一边揉着肩膀一边说道,“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你这叫吃饱了骂厨子!”徐玉郎正拿着帕子擦脸,听了这话,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这下好了。终于不哭了。”季凤青说着坐到徐玉郎身边,“这么大的事情, 说出来舒服多了吧?”徐玉郎点点头。“怪不得一直想要把案子赶紧破了。原来是因为这个事情。”季凤青说着倒了杯茶递给她,“你真是傻,徐夫人怎么可能不要你呢, 徐家老爷跟夫人这么疼爱你,才不会呢!”“可是为什么我娘不让我叫她娘了?”徐玉郎说着说着, 眼睛又红了。“这刚好怎么又要哭了?”季凤青说着蹲下身点点徐玉郎的鼻子, “现在,一切事情都还没定下来。不过, 作为孝慧太子的女儿, 自然是比徐家女要好很多,对不对?”“我只想要我爹我娘。”徐玉郎说道。见识她这么久,季凤青第一次见她跟个小娃娃一样, 实在有些好笑。“那孝慧太子妃呢?”季凤青问道。徐玉郎愣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本来,我是有一些期待的,结果见了面之后,也不过就是觉得略微有些熟悉的感觉罢了。”“那你就去跟徐老爷徐夫人说啊。”季凤青说道,“说不定,他们现在也伤心得很呢!养了这么多年的姑娘,转眼就成别人的了,他们还不能说,毕竟那是你亲娘,对不对?他们得避嫌啊!”徐玉郎点点头。季凤青让人打了盆水来,让徐玉郎洗过脸,又仔细地瞧了瞧,说:“仔细看还是看得出来。”徐玉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走啦!”季凤青过去拉住她的手,“我送你回家。”“嗯!”徐玉郎轻轻地应了一声。徐家季家虽然还没有过明路,但是两边都已经默认这两个人已经是要定亲了,所以徐老爷跟徐夫人听到季凤青送徐玉郎回家,也没有太惊讶。“这是怎么了?”徐夫人看见徐玉郎眼睛红红的,赶忙把她拉过来问道。徐老爷看了眼自家闺女的脸,转头瞪着季凤青。“你欺负玉儿?”季凤青不好解释,只能赶忙用眼神求助徐玉郎。“爹娘。”徐玉郎开了口,“我还是想叫你们爹娘。”“傻孩子!”徐夫人把徐玉郎拉到怀里,“就因为这个去找人家季公子哭了一场?真是个傻丫头。”徐玉郎抿抿嘴没说话,她靠在徐夫人怀里,不好意思地在她怀里蹭了蹭。“那凤青先告辞了。”季凤青说完,冲着徐玉郎挑了一下眉毛。徐玉郎想了想,还是起身去送他。两个人走到院门口,徐玉郎犹豫了许久,说:“多谢!”季凤青停下脚步,看着她,想捏捏她的鼻子,又想起这是在梅苑,于是又放了下去。“有什么好谢的。”他说道,“你过来找我说话,我才是应该感到高兴呢。今晚好好休息,明日还要查案呢!”徐玉郎点点头,立在院子门口看着季凤青走远,这才转身回到正屋。“傻姑娘!”徐夫人点点徐玉郎的鼻子,“快去洗漱,一会儿娘亲过去有话跟你说。”“嗯!”徐玉郎见徐夫人不再似之前那般疏离,高兴地应了。见徐玉郎走了,徐夫人叹了口气,看着徐老爷,说道:“本以为跟玉儿远一些,能让她跟皇家跟亲近一点,谁知道却伤了这孩子的心。万幸还有季公子开导,要不然,咱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是啊!”徐老爷说道,“不过你还是劝着点玉儿,那位到底是她亲娘,她总不能连自己的亲娘都不认啊!”“我知道!”徐夫人说罢站起身来,“你晚上盯着点佛奴,我今晚去跟玉儿睡。”“好。”徐老爷应得痛快。当年他们在苏州,生意刚刚起步,两个人不舍得银子,下人就那么几个。两个孩子半夜哭闹,夫妻俩一人抱一个,也就这么哄过来了。徐玉郎梳洗之后,知春把她的头发放了下来。这么多年,她的头发早已经过了腰,又黑又长的头发仿佛缎子一般。“我来。”徐夫人进来之后接过知春的手里的梳子,一下一下地给徐玉郎梳起了头发。她看着镜中的姑娘,皮肤白皙透明,趁着乌油油的好头发,整个人仿佛从画里走出来似的。“我们玉儿真好看。”徐夫人说道,“你小时候,我经常就想,你要是我生的该有多好。后来,你慢慢长大了,这种想法倒是没了,我啊,就认为你是我生的。”“娘!”徐玉郎转身看着徐夫人。“孝慧太子妃把你送走,自然是有她的苦衷。”徐夫人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留在她身边,现在会是什么境地?你跟你爹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又做了官,不会不清楚。”“我知道。”徐玉郎声轻轻地说道,“我今日去万安寺,我想,我生下来可能孝慧太子妃没有看过我就把我送走了。”“你啊!”徐夫人点点她的额头,“你还小,等你当过娘你就知道了,生下来如果不看这一眼,真的跟看过完全不一样。看了那一眼,孝慧太子妃就是再有勇有谋,也不舍得把你送走了。”“哦。”徐玉郎低着头应了一声。“今日呢,也是娘亲莽撞了。”徐夫人说着抿抿徐玉郎的头发,“你这孩子平日大大咧咧,我只当你想明白了,谁知道你心思这么细腻。退一万步,你跟那边亲近,对你日后也是有好处的。”徐玉郎抱住徐夫人,跟小时候一样靠在她胸前,说:“我不要好处。”“好。不要不要。”徐夫人抚着徐玉郎的头发,“可是,孝慧太子妃终归是你亲娘啊,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又把你生下来,还给你安排好了后路,你跟她不亲近,她会伤心的。”“可是孝慧太子妃跟我也没有多亲近啊?”徐玉郎还是有些绕不过弯来。“你啊!”徐夫人忍不住点点她的额头,“近乡情更怯,你不懂吗?”“好吧。”徐玉郎还是不肯起来,“反正娘亲不许不要我。”“怎么能不要呢!”徐夫人笑了,“我还准备了嫁妆,风风光光地嫁女儿呢!”徐玉郎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我不嫁!”“胡说!哪有不嫁人!”徐夫人拍了一下徐玉郎的手,“我看你对季公子的感情,也不一般。”“才不是呢!”徐玉郎赶忙解释道,“我不过就是不知道找谁说,才去找的季公子。”徐夫人是过来人,她看着徐玉郎的表情就明白绝不是这么回事。不过,她也没戳破,玉儿还是没开窍,自己怎么说她也不明白。这种事情,外人哪里说得通,还是让她自己慢慢想吧。“娘!”徐玉郎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的娘亲,“玉儿好久好久没跟您一起睡了。”“你还说呢!”徐夫人自己也想到了当时的情形,“你小时候特别爱哭,尤其是晚上,谁抱你都不行。只有我一抱,你立刻就不哭了,那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我,真是把我的心都要看化了。”“是吗?”徐玉郎有些好奇,“我都不记得了。”“那时候你才不丁点大,能记住什么啊!”徐夫人跟小时候一样拍拍徐玉郎的后背,“睡吧,明日你还要上衙呢!”徐玉郎点点头,就合上了眼睛。第二日醒来,天刚蒙蒙亮,徐玉郎醒来之后没多久徐夫人就醒了,她看着正在穿衣服的徐玉郎,忍不住问道:“玉儿,你晚上怎么还打呼噜?”“有吗?”徐玉郎转头看向知春。知春在一边,抿着嘴点点头。“姑娘睡觉有时候是会打呼噜的。”“那可能就是白日太累了吧。”徐玉郎说得毫不在意。徐夫人忍不住扶额,她养的这个闺女,是不是有些太豪放了?徐玉郎睡得好,神清气爽地到了大理寺,还没坐稳,季凤青就来了。他一进来,就凑到她跟前,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通。“看什么呢?”徐玉郎一直往后仰,离他远远的。“你这个人才没良心呢!”季凤青说道,“昨日跑来找我说话,哭得梨花带雨。这事情解决了,就这般冷漠无情。真是让人伤心。”徐玉郎见他面上说得认真,笑得眼睛都弯了。季凤青左右瞧了瞧,见无人注意,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子。“走,跟我去义庄,有新发现。”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觉得存稿箱什么时候比较好?三点六点九点十二点?第56章 (捉虫)徐玉郎与季凤青到了义庄之后, 季凤青拿了条巾帕递给她,说:“捂好口鼻。”徐玉郎接过来, 边系边说:“都已经看的那么仔细了, 还能有什么新发现不成?”“到了你就知道了。”季凤青说着,拿起巾帕掩住口鼻,只是他左手还有伤,怎么都弄不好。徐玉郎在一边瞧着, 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巾帕。“我来。”“好。”季凤青说完,乖乖地立在她跟前。徐玉郎举着巾帕抬起手,一边系一边说:“你怎么忽然长这么高了?”“长得高不好吗?”季凤青笑着问道。徐玉郎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季凤青确实察觉到她手上的劲儿明显大了起来。“你轻着点,绞我头发了。”“系好了, 走吧。”徐玉郎的口鼻掩在巾帕下面,但是她的眼睛弯弯的,明显已经笑开花了。季凤青没忍住, 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徐玉郎捂着额头照着他就踹了过去。季凤青越瞧越觉得她跟霸王特别像。两个人走到那几具尸首旁,季凤青从几个人腰间的衣服处取下细微的颗粒, 说:“这几个人用的香丸, 都是檀香加苏合香制的。”徐玉郎忍着恶心取下了那些颗粒,放到鼻尖处轻轻地碾开闻了闻, 果然如此。出了义庄, 两个人仔细地洗过手,仍旧觉得自己身上还是有股怪味儿。“要不我哪日用了这熏香去小倌馆转转?”徐玉郎笑着说道。“你觉得现在满汴梁城还有不认识你的吗?”季凤青说道,“若是去, 还不如我去呢?”“也行啊!”徐玉郎笑着说道,“就是我怕你受不了,坐下来没一会儿就掀桌子走人了。”季凤青没说话,她想的,确实没错。大理寺,谢苍听了二人的话,说:“这案子是要赶紧破的,不如你们找之前那个叫张友的过来,问他愿不愿意做诱饵,把那个人调出来。”徐玉郎跟季凤青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让人请来了张友。“我会不会有事?”张友听完这个计策问道。“当然不会。”徐玉郎赶忙保证,“我们会在后面跟着,你放心。”张友的朋友虽然都是些狐朋狗友,但是从小一起玩到大,还是有些感情。况且死了的都是好去男风馆的人,谁知道自己会不会一时倒霉,被那个人给盯上。“行!”张友说道,“我同意了。”徐玉郎跟季凤青二人大喜。“这些人全都去过的小倌馆是南明苑。”徐玉郎说道,“明日大理寺会把香囊给你,你佩着就行。南明苑,据我们所知能接客的小倌不过二十人,你挨个叫过来就行。记着不要露出马脚。”“那银子呢?”张友问道。南明苑的小倌儿在汴梁城出了名的好颜色,去一次,一百两的花费都算是俭省的。“这个不用你担心,大理寺出。”季凤青说道。“这敢情好。”张友面上露出喜色,这南明苑,他还没去过呢!开眼开荤还不用花银子,值了!第二日晚上,张友就去了南明苑,徐玉郎与季凤青带着人在外面守着,可惜连着三个晚上平安无事,弄得徐玉郎很是有些急躁。“明日为何不去了?”徐玉郎看着张友,险些就要跟他翻脸了。“大人,虽然这小倌儿们温柔如水,让人相思入骨。但是小民这腰,承受不了啊!这温柔乡,也不能日日都去得。”张友说道,“您总得让小民歇两天吧!”徐玉郎跟着父亲经常去那青楼楚馆,这些事情倒也知道一些。她一拍桌子,说:“胡说八道,这事你还要亲力亲为啊!”“大人,这,这事可不是只能小的亲力亲为!”徐玉郎一下子就愣住了,季凤青在一边看不过眼,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走吧走吧!”徐玉郎挥挥手,“在家好生休养几日。”见张友走了,季凤青靠着徐玉郎的书案,说:“要不咱们也回家休息几日?”“让他们歇歇就好了。”徐玉郎说道,“咱们再盯两天。”“就不歇歇了?”季凤青说着把脸凑到她跟前,“你看我这眼圈,都青了。”徐玉郎正想事情呢,冷不丁一张脸凑过来吓了她一跳。她慌得往后一仰,砚台就被她的袖子带了下来,正好砸到季凤青的脚边。“你悠着点。”季凤青说道,“慌手慌脚的。砸了我的脚,可就可就还真没人跟你一起盯着了。”徐玉郎吐吐舌头,她真不是故意的。“我还是想去看看。”徐玉郎说道,“你知道的,圣上派去苏州跟金陵的人都回来了,我这大理寺少卿,还不定能做到什么时候呢!”“好吧。”季凤青说完趁人不备点了点徐玉郎的鼻尖,“去就去。”徐玉郎瞪了他一眼,抬手就是一拳。汴梁的冬日又冷了几分,两个人蹲在南明苑的门口,冻得连话都说快不出来了。“今日就到这儿吧。”徐玉郎一开口就是一团白气,“再守下去是要冻病了的。”季凤青在一边也点点头,确实太冷了。他刚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准备离开,就发现南明苑出来一个人,后面,还跟着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徐玉郎赶忙使了个眼色,季凤青会意,二人悄悄地跟了上去。她庆幸今日跟季凤青守在这里,又深恨今日没有多带人过来。那几具尸首她仔细瞧过了,凶手手段干脆利落,估计是个练家子。人的下颌骨两指的地方,非常脆弱。那个人每次直接拿绳子勒住那里,估计三两分钟,人就没气儿了。她一边跟着那个人,一边想着怎么才能搬救兵。一会儿,那个黑影悄悄走到那客人的身后,拿出绳子就勒住了他的脖子。徐玉郎他们对视了一下,赶快跑上前。黑影听见动静,愣了一下就松开飞快地往前跑,徐玉郎让季凤青留下,自己则继续追了过去。那黑影见有人跟上来,知道是有备而来,暗中掏出怀里的匕首。徐玉郎脚程快,很快就追上了他。“看见人就跑,做贼心虚吧。”徐玉郎说着,擒住了他的肩膀。那个人反手就躲开了,同时亮出了匕首。借着月光,徐玉郎倒是把他的长相看得一清二楚,相貌居然有些清俊。“你是谁?”那个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