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了,他也知道我和项知言的关系。只是在人前我一直把分寸把握的很好,最多只是像好兄弟那样的距离,还没这么露骨过。按理说这个时候,我怎么也应该放手了。可是我听说他要走,反而抓得更紧,把人拉得离我更近了一点。项知言什么也没说,没催我放开,没继续刚才的话题,也没有直接抱上来。就维持着被我这样拉着的距离,看着我。我又抓了会儿,体感差不多5分钟不到的样子。感觉自己差不多缓过来了,才把手放开。项知言失去了我的钳制,并没有直起身,依旧是那样奇怪的姿势,手放在我椅子的扶手上撑住身形,静静地注视我。“你…”最后还是我先撑不住,主动开了口,“你快去录制吧,别让整个组的人等你。”“我还可以待10分钟,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他看着我说。我嘴唇动了动,我的确有事想问他,但是我还没想好自己希望什么样的答案。孟建华要拍我爸的传记电影,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是,确实是我喜欢男的这件事,让我爸承受不住的。那个当着我爸面,明知道他心脏不好,还在他最激动的时候,把这事抖落出来的是谁?那个年轻的时候不务正业,挪用公款,欠了高利贷几百万,最后害得我爸把耀华的股份全部卖了,给他填窟窿的又是谁?就算耀华最后在我爸的豪赌之下重新买回来。那么那个从中作梗,和我奶奶沆瀣一气,把耀华全部的股份从我爸名下转给我奶奶的又是谁?可以,这些我都可以不在意。人生在世几十年,钱财都如过眼云烟,我最后几乎是从孟家净身出户我也不说什么了。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他在我爸刚刚过世的时候,尸骨未寒,就开始收拢我爸生前的人脉关系,全部收归门下,以至于耀华整个影视板块全面崩盘。耀华是我爸一生的心血,他走了还没一个月,就变成一盘散沙。他现在还要打着我爸的旗号,给他拍传记电影。他配吗。我气的整个人都有些轻微的发颤,项知言不敢动我,只是在旁边守着我。我想问他什么?其实不是他来找我的目的。我爸的传记电影,逃不开两件事,我爸的奋斗史,和他和倪曼的婚姻。他年轻的时候租住的那个房子,就是我老家的那个房子,我在那长大,倪曼和他的那段婚姻生活同样也是在那里度过。我爸后来有了钱,就把那个房子买了下来,这房子说实在本身并不值什么钱。孟家想要的,是里面存放着的,我爸早年所有的工作记录和相关的文案资料,还有那些数量非常惊人的老照片。这个房子和里面的东西作为我爸的私产,被我带走了。这是我在那漫长的一个月里唯一从孟家嘴里抢下来的遗产。他们一开始甚至开2000w的价要跟我换这个房子,包括里面存放的所有我父亲的私物。威逼利诱,甚至下药哄骗,什么手段都用了,我没松口。现在看来他们直接的手段用不来,就开始耍阴招了。可是我并不想和项知言确认,他一开始是不是保持着这个目的来找我的。他既然说在把我从苏路北那里带走的时候就毫无图谋了,那我愿意相信他,而且我确实相信他。我是想问他,他是不是会去演这部电影。他既然是孟建华扶持的艺人,1000w的投资都砸下去了,他当然会有个角色。孟建华那里的班底我知道,从导演到摄影到美术音乐道具等等等等。那不是几队散的人硬凑在一起的,合作往前追溯可以追到几大电影厂工作的时期,拿过的奖不计其数。无论谁来拍,对于影视圈来说都是大地震,哪怕只是名头都吓人。他们同时期的导演,就比如成唯。成唯进圈都算晚了,只能说稍微沾点边,如今说出去别人都照样高看一眼。这个圈子讲派系讲资历得要死,寰宇的影视资源一直是从电视剧那边发展过来的,和这批人不是一个路子。项知言如果想明面上和他们杠上,或者说彻底摆脱寰宇的钳制,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可是我不想让他去演。和敬业和利益和任何理性考量都半毛钱关系没有,我就是,纯粹为了自己,不想他去演。章节100:4个月前标题:100概要:都说了人最好不要作死谁都没有说话,这种凝滞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小飞已经开始拼命敲门来提醒项知言时间快来不及了都没结束。我看项知言不动如山地保持着撑着我椅子扶手的姿势,话到喉头却又咽下去。我觉得我多半这么说了他就真的会这么做,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更不敢开口。小飞已经开始在外面挠门,这声音听的人脑子疼,可见是真的快赶不上了。“你……”我开口,语气轻飘,好歹还记得怎么发音:“……赶紧的,你快去吧。”项知言定定地看了我一眼,没说走也没说不走。过了一会儿,低下头迅速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别多想,别钻牛角尖。”他开始快速地嘱咐我,“别直接去联系孟家的人。你想让我做什么,或者自己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他看着我眼睛,最后说了两个字。“信我。”项知言走了。我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其他倒还好,就是觉得真的快饿死了。这么闹半天,我也不太想去监控室看项知言和段欢组cp。前后从周黎进来,到项知言出去,差不多一小时不到的功夫,我这情绪跟皮筋一样,被拉紧又放松又拉紧。眼下彻底安静下来,就觉得脑侧突突地疼,像是和心脏的速率同步了似的。我趴在桌子上,扭头看外面,窗外是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世界,簌簌地下着鹅片大的雪花。我就静静等着脑侧那种突突的疼痛渐渐不再那么明显,呼吸也慢慢变得绵长,脑子里还是乱,一个事接一个事地闪过。感觉也不是没在积极沟通处理,却什么进展都没有,成果只是堆积了更多的麻烦事。就连这一时半刻的放空,都显得奢侈了起来。我其实是在等卢青和的电话,她追着那笔投资的事去问卢丹平了。如果项知言说的没错的话,很快这件事就会从卢丹平那里得到确认的回答。项知言不会在这件事上骗我,那么就有一个问题。这么大的事,就算没有什么明面上的消息,卢丹平不会不知道。但是他却没有告诉我。或者说,谁都没告诉我。我不知道我应该是觉得无奈还是觉得伤心,那还是我爸爸,是我家里的事,我姑且还在这个圈子里混着,却好像和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或许也不能这么说,至少孟家还惦记着我手里拿着的我爸的私物。这就是全部了。我甚至知道,如果我气势汹汹地质问卢丹平,他会有什么回答。就跟我问他,为什么耀华影视资源散尽的事他不来找我说的时候一样。他会觉得,找你有什么用呢?找我有什么用呢?我既不能给钱,又不被看重,也没有我爸那种一呼百应的本事。这真的是特别可笑一件事,就算我是我爸的儿子,我在这个事里也是边缘人物。按照他们的想法,我就应该聪明点,我就应该把我爸的东西统统交给孟家,陪着有资本的人玩完这一局,再客客气气地送他们出去,也不管他们把我家屋子糟践成什么样子。我原以为不妥协也不要求什么,就可以在娱乐圈这种唯利是图的虎狼之地活得像是个人样。奈何就是有人见不得这世上有一些需要安静的,值得去好好对待的东西。他们还有理有据的很,多少多少钱的投资,多么多么好的班底,热热闹闹地把追念和缅怀变成资本运作下的狂欢,还觉得是给你长了脸面。我怎么可能忍受这种事。我想的出神,手机叫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提醒,果然是卢丹平。我把手机接了起来。电话接通,能听见对面的呼吸声,有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我们俩谁都没有说话。“孟植。”卢丹平的声音响起来,我忽然记不起来上一次听他说话是什么时候了。“孟植我知道你在听。”他重复了一句,“青和来问我游方给孟建华那笔投资的事,关于这个我有话和你说。”“我已经知道了。”我开口,声音疲惫的不成样子。倒不是可以卖惨,实在是熬夜,没吃东西再加上连番精神刺激。我现在还能心平气和地接他电话已经是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和卢青和的面子上了。我把自己从桌子上撑起来,强行打起一点精神接他这个电话,问他:“你有什么话要说吗?”卢丹平没有马上说话,呼吸声急促了一些。我耐心等着他。“徐弱江来导,剧组是他的御用班底。剧本找的翁松,现在投资光是我能知道的确切消息就已经有3个亿了。不会有比这还好的阵容。”他跟报菜名似的给我报了一连串大咖的名字。我听的难受,直接问他:“和我爸最熟的是文老,为什么剧本会是翁松来写。”卢丹平不吭气了。我在电话里直接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找过文老,他不肯,对吗?”卢丹平深吸了一口气,才说:“你非要这样吗孟植?”我笑了一声,觉得特别可乐,他不是今天第一个跟我说这句话的人,倒是和周黎挺心有灵犀的。我倒是想问问他们,我到底做什么了,让他们一个两个委屈得跟什么似的来问我这句话。我那声笑似乎把卢丹平惹炸毛了,他又变回了我熟悉的那种教训人的口气。“孟叔叔已经走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一点。”他语气开始发冷,“耀华你撑不起来,好,没关系,即使只剩个壳子我也帮他留下来。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拍部电影出来纪念他,不算最好也全是一线的班底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拒绝什么。”“制片是孟建华就足够我拒绝了。”我回答他,“你是个商人,就用商人的角度来想事情。孟建华干过的那些事你不是不知道,就这样你还可能相信他好好拍这个电影?”“……他只是制片。”卢丹平的气势明显弱了,却并不松口:“这样的班底,多少人盯着,投资方也不止孟家,能有什么差错。”“资方越多越要看情况,你不要几年不接触影视这一块,就把什么都忘了。”我说,“你也不必跟我解释什么,也不必劝我,我爸的东西我不会给。你要是和那边有联系,就告诉他们死了这条心。”卢丹平在那边沉默了更长的时间,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已经不能用单纯的不好来形容了。“我和他们没有联系,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我顿时语塞了,不但语塞,而且尴尬。确实,如果只是在对孟家的态度上,卢丹平作为一个外人,是少有的和我关系不好却还站在同一阵线的人。我想起来耀华顶楼,我爸那个至今保持着原样的办公室,突然就觉得,我确实不该说刚才那句话。“抱歉,失言了。”我道歉。“只是作为一个提醒,哪怕只是抱着给我爸做点事的心也不要给这个电影投资,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卢丹平没有回复我,直接挂了电话。我看着黑下来的屏幕,上面倒映着我自己的脸。我忽然觉得屋子里面的暖气热得让人抓狂了。太温暖,容易让脑子停止转动,只想懒懒散散的逃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任凭外面飞雪漫天,也全当没看见。我穿了外套,打开休息室的门往外走,风夹杂着雪迎面扑过来,我这才发现围巾忘记带了,却又懒得回去再拿。我在风雪中慢慢往前走,这种天气没什么人还待在外边。我哆哆嗦嗦地站在那吹冷风,也不知道究竟在图啥。风刮的太凉,我稍微找了个能坐的地方坐了下,有点冰,但是能忍受。我想趁着寒风好好把这些事都理一理,不说想出个章程,至少也梳理下章程,坚定下信念什么的。我刚想没一会儿,口袋里突然嗡嗡地又响起来,又有人给我打电话。老实说在室外这种环境下,接电话这种举动确实是有点作死。我感觉我这分钟看似冷静其实已经有点神智不清了,我居然直接接了起来,甚至连来电信息都没看。“喂?”“…………孟植?你现在是在哪?风这么大。”我呆了几秒钟,才条件反射似地拿开手机去看来电信息。真是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名字。我重新把手机放到耳边,说话:“你有什么事吗?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傅文睿在那边气急败坏地骂了句脏话,我把手机拿的离远了一点,免得污了自己耳朵。他脏话骂完人就消停了,直接开口:“有人跟我说卢青和在问今年一笔投资的事,是不是你。”我不想跟他说实话,打马虎眼:“卢青和问的,你找我干嘛。”傅文睿又骂了我一句,内容大概是我不知好歹。我真的没耐心跟他说话,就回:“没事我就挂了。”“等等。”傅文睿叫住我。“你还记得我让你签给海鹿吗?”“我不签,挂了。”“不是——!你这人,我真的是艹了。孟植,你给老子听清楚了,只要你签,孟建华筹备的那部电影我就把编剧换成你,听明白了吗?!”我在寒风中沉默良久,一直盯着眼前那片雪白的地看,什么都没说就把电话挂了。半分钟之后,手机契而不舍得响起来,我挂断,并且直接关了机。我又在那坐了一会儿,感觉情绪终于算是稳定下来了,站起来准备回休息室。我觉得,人最好真的还是不要太作死。就好比,熬夜,一整天不吃饭,以及在零下二十度的户外吹冷风这几件事最好不要同时一起做。不然的话,就好比现在,我一站起来,就觉得眼前发黑,整个人有些步子不稳,摇摇欲坠。值得欣慰的事,在我栽倒之前,听到了远处传来的人类的惊呼声。可以了,我大概不用担心被冻死之后项知言可能会殉情这样的麻烦事了。我这样想着,然后彻底失去了意识。榉木无青于2020-05-03 19:23发布第24章章节101:4个月前/4个月前标题:101概要:认错态度还算比较良好我是因为低血糖昏过去的。中途在医院其实醒过,感觉有人再给我扎针,大概是静脉注射葡萄糖。有人感觉倒我醒了之后给我喂了点糖水。我那个时候其实感觉自己应该差不多恢复了,就还是困,特别困。这种困意感觉已经很难用意志去对抗了,整个困意袭过来的时候真的就是只想睡觉。可是也睡不安稳,梦里一个个场面走马灯似的过,一个个故人粉墨登场,光怪陆离的也说不清到底是梦到了些什么。只记得最后一个清晰的印象是梦到项知言背对着我站在一片雪地里,周围都是人踩出来的脚印,凌乱不堪却也看得出分成了不同的道路。我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他,拼命喊拼命喊,也不见他回应。等到我终于声音都嘶哑了,才感觉他终于回过头来。却是我的脸。我从梦中惊醒了。屋子很黑,感觉应该是深夜,我的眼镜被取了下来。看窗帘和天花板模糊的轮廓,应该是我们订的酒店。窗户外面的风雪似乎还是没有停,越下越大了。可街灯从窗户里影影绰绰照进来橘黄色的光,是温暖的。我稍微动了动身子,感觉床边有个伏着的人醒了。“嗯?”他发出一声气音,迅速从直起身子,用手肘撑着醒了会儿声,“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他声音有些沙哑,我听着像是很久没喝水了。“……还好。”我开口,声音却比他的还难听。说了两个字就闭嘴了。项知言揉了揉脸,开口:“你闭下眼睛,我把床头灯打开。”我听话做了,感受到他打开了什么开关,眼皮外有了点淡淡的暖光才把眼镜睁开。项知言还穿着白天那套里面的衣服,外套不知道挂在哪。开了灯就给我垫了个枕头靠在后面,然后拿着杯温糖水喂我。我都喝干净了。他把水杯放到一边,这盏床头灯打出来的光极好,配合着一些隐约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街灯形成了几乎是柔光的环境光,足够亮。这样的距离,其实这一片我只看的清项知言的脸,却又因为近,感觉连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见。睫毛和额前些许的发丝被光照成了暖金色,很像是旧照片里面那种朦胧的柔光。我听着雪声,看着他在我床头,忽然就有了很荒诞的念头。“flyaway。”我说。项知言抬起眼看我,灯光下他的瞳孔居然看起来颜色居然这么浅,像琥珀。“fly away?”他重复我的话,“想要远走高飞吗?”我笑了笑,回答他:“不是,我说的是flyaway这个单词,是个形容词,意思是细软的,飘忽的。”我给他解释:“我以前看到有人用这个词形容额前的碎发,描述那种头发丝飘出来的样子。我看到你,突然就想起来了。”项知言微微垂了眼睫,嘴角扯出来一点浅浅的若有似无的笑意,没拆穿我这话里的双关。其实说这个词的那一刹那,我是有和他远走高飞的念头的。我忽然就觉得其实也不必远走,此刻和项知言相守在这异地的酒店里,都有种诡异的安宁。明明所有的事情都火烧眉毛了,乱哄哄地全涌上来,我自己还刚才短暂的昏迷中醒来。但是在这样寒冷又温暖的深夜里,床头有项知言和一盏暖灯。我却觉得其实那些也没什么大不了。怪不得世人总喜欢写有情饮水饱,真是金玉良言。“你上来。”我和他说,挪了挪让了点位子给他。项知言犹豫了一下,把外裤脱了,穿着里面一层裤子上了床,把被子整理好。又再拿了一个枕头靠着。我衣服已经被他换过了,现在穿的就是睡衣。我等他把这一系列的折腾完,就舒舒服服地靠到了他怀里去。我们就这样,靠在一张床上,像是唠家常一样的说闲话。“给你订的明天的飞机,和卢青和一起的。”项知言圈住我,拿着我的手把玩。“还是回家吧。”“嗯。”我知道晕了这么一次,怎么他也不会让我继续留在这边了。我这种体质在外头老出事,拍《山祭》的时候落水,给项知言探个班还晕雪地里了。这个摄制组不是好相与的,小飞一个人跟着项知言都捉襟见肘。我出事了还要让项知言他腾出空照顾我,不如回家安安心心宅着。而且还有很多事,我得回湖城去见很多人。我往他怀里窝得深了一点,意思是撒娇,不舍得他,也不想走。项知言握着我的手,蹭了下我的头发:“也就3个星期的事……回去别急着找人。等我回来一起商量行么?”“不是我想去找他们,是他们主动找上来了。”我跟他抱怨,絮絮叨叨把下午的事都说了。项知言安安静静的听,一边安抚似地摸我的手。“卢丹平就算了。”我对这些事做最后的点评。“他是真的崇拜我爸,大三就在耀华下面实习,不是那种盖章,是真的去实习。”“可我就是弄不懂傅文睿到底想干嘛。我原来就觉得他是个讨厌鬼,现在就觉得他是个神经病。”我十足十的疑惑,“他到底想干嘛。”项知言这个时候说话了:“也许他觉得愧疚,想要补偿。”“愧疚?”我问。“也许愧疚之外,说不定还想证明自己是对的。”项知言说,“也许他那么执着,就是想把你拉到和他一样的道路上,或者更简单一点,只要有一天你求他,就可以证明他是对的。”“人想摆脱负罪感,无非就这么两条路。”我觉得项知言形容的这个人和我知道的傅文睿相差甚远,反驳:“你这话不对,愧疚就算了,毕竟确实是他把我那点事告诉给孟建华的。可是证明自己是对又从何说起呢?”项知言低头轻轻亲了我的头发:“因为你过得不好,你原本是孟家的少爷,就算你爸节俭,总不会生活的太艰难。可是你爸走了,也许在他看来,你本来有很多机会争取到更优渥的经济条件,比如卖了你爸的私物,或者和你爸的哪个朋友搭上线,最不济也要去抢孟家的家产。可是你却直接和孟家彻底撕破脸,净身出户……”说到这里,项知言不知为何停顿了一下,才接着往下说:“……没有收入,死扛着还是继续写自己的剧本,住在破旧脏污的老房子里,冰箱里只放的有过期的面包……”“我想他大概是有点于心不忍,却又不想承认是自己害的。”项知言顿了顿,继续说。“我知道你觉得自己其实也不觉得有多苦,就那么30平的小地方也被你打理的热热闹闹的。可是你原来,也是个小少爷啊。”我静静地听项知言讲这些,听得鼻头都有点点发酸。我其实真的不觉得自己苦,可是有人心疼的感觉毕竟是不一样的。那种感觉就是,你明明过得还行,却有人觉得你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不知道傅文睿怎么想的,但是我知道项知言是真的心疼我。因为他喜欢我。我一下就觉得自己变得很小,小的还是个能够耍赖的孩子。我抱过他的手臂,把自己往下窝,声音都变得发软。“够了啊。”我色厉内荏地警告他,语气却早就把一切都出卖了。“酸不酸啊你,早上还跟我蹲着装可怜述衷肠,这会儿又扮什么一家之主。”嘴里说着埋汰的话,行动上却完全没那意思,我用他的袖子,把已经控制不住涌上来的眼泪水给抹了。我本来以为项知言只会笑笑纵容我,可是他却突然把我整个人抱紧了,甚至抱得我两臂都发疼。“不会了,没有下次了。”他说,语气闷闷的。“什么没有下次了?”我还带着哭腔问他,有点摸不着头脑。“我再也不故意惹得你生气,然后装模作样地让你心疼,把事情都揭过去了。”他说,“我今天,听小飞说你倒雪地里,想起来我今天都干了什么,就真的觉得,我确实是个混蛋。”“你要生气,要讨厌我,要打要骂都可以。”“是我不够心疼你。”章节102:4个月前/4个月前标题:102概要:换一边虐虐看呢我蹭蹭项知言,感觉到他有一丝不可抑制的颤抖。这次看来真的是吓到他了,我想。本来准备回去就找卢丹平和傅文睿掰扯这些事,现在感觉要么真的等他回来也行。我一个人锋利地活了这么久,遇上一个项知言,终于记起来有牵绊是什么感觉。我怀念,并且珍惜这种感觉。我靠着他,睡意密密麻麻地涌上来,落入黑甜乡之前,我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他摄制的事。按道理他现在应该在摄制组预备的区域睡觉,怎么能跑出来的。“把睡觉前蒙摄影机的镜头录好,早上再去补一个起床的,就可以了。”他和我讲偷梁换柱的套路。“那你们这个真人秀也太假了。”我迷迷糊糊地说。项知言笑,声音听起来让人想起来那种助眠的白噪音。我在他的声音里睡着,再起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我迷糊了一会儿,对着旁边那个有人睡过的痕迹发了会儿呆。就揉了把脸,起床。桌子上留的有早饭,项知言还留了张纸条,告诉我酒店哪里可以找到微波炉,千万别吃凉的。我一边小声嫌弃他婆妈,一边用手试了试这早餐的温度。早餐没放下r多久,还是温热的,不需要微波炉出场。我心情忽然好了起来。这一天一晚的功夫,卢青和什么消息都没给我发。等我洗漱好,换完衣服去敲她房门。这丫头才一脸萎靡不振地开了门。我看到她都不敢认,我寻思那个低血糖倒地的人不是我么,怎么卢青和一副比我还虚弱的样子。她打着哈欠让我进去,屋子里乱糟糟的,床看得出来睡过,但是一摸却是凉的。电脑放在桌子上,旁边放了至少3个空的咖啡杯。…………她这是干嘛了?“今天下午的飞机……孟植哥哥你让我睡会儿。”她和我打了招呼,往床上扑。“我太困了。”我琢磨她这态度好像是不知道我昨天晕过,试探了一下:“机票你买的?什么时候的?”她拽着被子发出一声没睡醒的鼻音,回我:“小飞来说你想回去,我就一起买了,下午4点的。”我没再打扰她,让她耐心睡。走过去看电脑。说起来这电脑还是我带来工作用的,没想到派了别的用场。我登陆电脑的账户,原先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软件也没打开。只打开了一个论坛网页,一片粉红色,我一看就知道是哪了。我迅速把帖子往上翻,看到了标题。有句港句,你区没人涛xzy恰烂钱,是因为糊。…………怎么说呢,反正我当时那个火啊,蹭的一下就起来了。我先是看了一眼这帖子的日期,好么,两年前,这特么吵架都赶不上热的。我深呼吸两下,卢青和肯定是为了我才去查这种小道消息。这种坟贴没什么好上纲上线的,给它热度那就是给它脸。何况兔区这种地方,文化就是群嘲。玩不起跑来洗的反而显得失了风度。可是我还是生气,特别生气。我把那个帖子从头看到尾,不长,都是嘲和没意义的口水话。可我看半天,才拢共找到两条帮他说话的。= =|27opkk12№522017-12-30 11:57:56实糊,我用拼音百度了一下才解码。说是个影帝?———————————————————————= =|145426s6№532017-12-30 11:59:53是我家,不洗,确实在恰烂钱,楼上说错了,入围了,没拿奖。———————————————————————= =|jalis2s1№542017-12-30 12:00:12代言接太杂了,神格没养出来就急着消费,本来以为是个潜力股,现在脱粉了。———————————————————————= =|27opkk12№552017-12-30 12:00:13。。。。。。看脸是个鲜肉,居然没有人洗地。———————————————————————= =|23416753№562017-12-30 12:01:56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项知言居然还能有粉,粉自闭症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145426s6№572017-12-30 12:02:0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项知言居然还能有粉,粉自闭症吗哈哈哈哈哈哈哈№56第一章 第25章 第一章 = =|23416753于2017-12-30 12:01:56留言第一章 第26章 第一章一码归一码,你可以说他恰烂钱,但是演技确实可以。———————————————————————基本就是这种对话。这种才100楼不到的帖子,放兔区也就是洒洒水,根本算不上有热度。帖子里面的人大多也是在车轱辘水或者说他那几个代言的事。我和卢青和之前查过他那段时间的通告和工作,知道他们说的其实也不能算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