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洲问:“我母亲她,为什么要自杀?”苏爷爷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你母亲走后,附近的街坊邻里都议论纷纷,很多人都猜测是因为你父亲在外面有家庭,你母亲是第三者,受不住压力,所以才自杀。不过这毕竟也只是道听途说,真相估计也只有你母亲和你父亲才知道了。”苏爷爷说着,又问:“你父亲呢?你没跟你父亲谈过此事?”“我父亲他在一年多前因为意外事故离开了人世,之前我一直在国外生活,跟他沟通也不多,所以很多事情都还没来得及问。”易洲挤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苏爷爷拍了拍易洲的手,又长叹了一口气,说到:“天降大任,磨难难免是会多些,过去就好,以后一定会顺风顺水的。”易洲没感觉自己被天降大任,自认为所谓的磨难其实也都还好,他感觉自己一直都过得挺好的,没挨过什么苦,比一般人过得已经好太多了。不过面对苏爷爷的好意安慰,他还是微笑着点头接受。“苏爷爷,我母亲生前有没有来往得比较多的朋友?我还能找得着她们吗?”易洲不放弃地问。苏爷爷想了一下,说:“你母亲可能不爱热闹,很少见她跟邻里街坊打话,也没看过有什么人探访过你们家。不过你们那时候的房东太太好像跟你母亲挺相熟的,你母亲之前上班的工作好像也是她给介绍的。”“苏爷爷您有她的联系方式吗?我怎么可以找到她?”易洲仿佛抓到了另外一条绳索。苏爷爷喝了一口茶,慢慢地回想了一下,说:“我记得有人喊她吴太太,有人喊她红姐,本名是什么呢我不知道,知道了也记不清了。她丈夫当时是印刷厂的主任,家里环境不错,有好几套房出租。不过拆迁后她们家没回迁回来,之后就没见过了。”印刷厂的吴主任,易洲默默地记下了。“糟糕了,忘记买蒜了,我得赶紧下楼买一点,不然等下爸又得念叨了!”苏怡冒冒失失地从厨房里跑出来,正想穿鞋子。“去买东西吗?我送你吧。”易洲朝苏怡说到,然后又转头向苏爷爷展示出一个乖巧晚辈专用笑容,儒雅有礼地说到:“今日碰到苏怡才知道您是她爷爷,来不及准备贺礼,空手上门,实在是失礼。今**们一家人吃饭,我就不多打扰了,下回一定特意上门拜访。”苏爷爷拉住易洲的手,念叨着:“来都来了,吃饭再走啊,难得今日老头子八十大寿,你不陪老头子喝一杯怎么行。”“今**们一家人吃饭,我一个外人在这多叨扰。苏爷爷您之前不是最喜欢去茶楼吃点心吗,改天我过来接您出去喝早茶,怎么样?”苏爷爷哈哈笑着,说:“还是小洲有我心啊,还记得我喜欢喝早茶。”他说着,转头对苏怡说:“你看看,别人快二十年没见了都还记得爷爷喜欢喝早茶,你啊,宁愿在家睡懒觉都不陪你爷爷去喝茶。”“行啦行啦,周末陪你去啦,点你最喜欢吃的叉烧包,可以了吧!”苏怡笑着说到,已经穿好鞋子准备出门。“那我就先告辞了,苏爷爷保重身体。”易洲礼貌地向苏爷爷道别。“行行行,快陪我的乖孙女去吧,年轻人多多联系一下。我们小宝虽然做事冒冒失失的,但心地还是很不错的。”苏爷爷笑呵呵地说着。易洲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点了点头,苏怡却羞红了脸,赶紧关上了门,不让苏爷爷继续说下去。易洲一走出苏怡家门口,就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果然收到了傅云帆半个小时前发来的信息。“你酒店的房卡落在家里了,要不我先过去给你收拾收拾行李?”“不回复我就当你默许了啊!”“既然你默许了,那我就过去了,你等会直接到酒店接我吧!”易洲看着傅云帆发来的信息,忍不住的嘴角上扬,自言自语了一句:“有那么急吗?”苏怡听到易洲说的话,不好意思地放慢了脚步,说:“不好意思啊易先生,我走得太快了吗?”“啊?”易洲先是一脸懵,然后迅速反应过来,笑着说:“不是,没事,走吧。”“没想到我跟易先生小时候竟然认识,难怪我一直都觉得易先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苏怡语气活泼地说。“嗯,我也没猜到,看来这个世界真的挺小的。”易洲似乎有些感慨,说:“苏爷爷以前很照顾我,我一直都很感激他,这次能重遇,真的很幸运。可惜今天太突然,碰到你又碰上苏爷爷的生日,没来得及准备礼物,改天一定再带礼上门拜访。”苏怡摆摆手,说:“易先生不用那么客气,我看得出来爷爷见到你也是高兴得很。”易洲微微一笑,说:“既然我们是从小的玩伴,小苏你也不用对我太拘谨,像朋友一样便可。”“那不可!”苏怡连忙推托着说:“你现在怎么说也是我老板啊,又不再是当年一起在小巷里玩泥沙的小孩,不一样啊!”易洲顺着苏怡的话仔细一想,自己好像从来都没玩过泥沙,他从来都不玩这种感觉有点脏的东西。“既然这样,那我这个老板以后就罩着你吧,怎么样?”易洲打趣着说到。“真的吗?”苏怡一脸惊喜溢出,说:“那我以后在公司是不是可以横着走啦?哈哈哈,想想就高兴!”88 第88章易氏陪苏怡走到小区外面的杂货店,发现竟然没有蒜子卖。见苏怡一脸惆怅,易洲说:“没事,不就一颗蒜的事吗,还苦着脸呢,要不我送你去附近的超市吧,我的车就在对面马路。”苏怡一听,立马就又高兴了起来,问:“那不会太麻烦你吗?”易洲看了一眼手表,说:“不会啊,反正我也不赶时间。”“这样的话,麻烦易先生把我送到商都那边吧,其实我还忘了买爷爷最喜欢吃的牛油曲奇。”苏怡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到。易洲一笑,说:“难怪苏爷爷说你冒冒失失的,果然没错啊。走吧,我刚好也顺路。”傅云帆拿着易洲的房卡鬼鬼祟祟地打开了酒店套房的房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也许是因为做贼心虚吧。他走进了房间,马上把门从里面反锁上,然后像完成了一次巨大的挑战一样,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小洲洲啊小洲洲,我看你这次还怎么逃?”傅云帆一边说着,一边拖着自己带过来的行李箱走向了衣柜。他一打开衣柜,一股浓烈的带着致命诱惑的香味扑面而来,傅云帆立马就感觉自己有点站不稳了。他一手撑在衣柜门上,甩甩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妖精!”傅云帆忍不住嘴角上扬地说到。易洲是个名副其实的严重的洁癖加强迫症患者,衣服的摆放井然有序得吓人,全都分门别类地挂放整齐。“外套、衬衫、背心、裤子、领带、袜子。”傅云帆一样一样地数着,突然又念叨:“不对啊,还差最重要的一样。”他拉开一个个柜子,终于找到易洲叠放整齐的内裤。傅云帆轻轻地用手指捏起一条,仔细地观赏了一番,继而露出了变态似的笑容,猥琐地说:“不食人间烟火也得穿人间裤衩啊,啧啧啧,这性感!”他把易洲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叠好,平整地放进行李箱里。口中还不忘念念有词:“怎么都是大牌子啊,败家爷们,我那一丁点的工资怎么养得起你,伤脑筋啊!”收拾好衣柜,他又仔细地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他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一瓶安眠药,他把瓶子握在手心,想了一下,径直走进卫生间,把盖子拧开,将药片全都倒进了马桶里。“以后就不要再依靠这个东西了好吧?”傅云帆把瓶子丢进了垃圾桶。也许是因为一直住酒店的关系,易洲的行李并不多,除了必要的服饰之外,也没有过多的别的东西。傅云帆把自己带来的大行李箱装满,又把易洲本来放在房间里的行李箱装得半满,几乎就没有什么遗漏了。“再见了酒店,我们走咯。”傅云帆心情愉快地拖着行李箱哼着小曲走出了酒店房间。傅云帆一手拖着一个行李箱走出了酒店大门,退房手续还没有办,管他呢,先把行李挟持走再说。因为约了易洲来接,他来的时候特意没有开车。他看了一眼手表,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拖着行李箱走到对面商都门口的咖啡馆。他特意找了个户外的位置坐了下来,拿出手机正想着给易洲发个信息。微信界面还没有来得及打开,一辆熟悉的小跑车就突然停在了眼前。“这么心有灵犀吗?”傅云帆暗自说到,正想着站起来把行李箱搬上车,一个身材窈窕的年轻女士从副驾驶下了车。“我了个擦,这谁啊?”傅云帆一脸蒙圈。“那我就先进去啦,等会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了。”苏怡站在车外,弯着腰朝车内的易洲说到。易洲双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微笑着说:“替我跟苏爷爷说,改天一定请他出去喝早茶补贺生日。”苏怡笑着应声,然后关上车门,一转身差点撞到了站在身后的傅云帆。“哎呀,不好意思!”苏怡连忙道歉。“没事,没事!”傅云帆嘴上说着没事,脸色却不太好看。“云帆,你怎么在这里?”易洲看见傅云帆,赶紧下了车,走了过来。他看到傅云帆脚边的两个行李箱,立马反应了过来,顿时没忍住笑了出声,说:“你真的已经收拾好了?怎么这么着急。”苏怡夹在两人中间,她看了看难得这么喜形于色的易洲,又看了看旁边这位高大帅气但脸色不太好看的陌生男子,再看了看陌生男子脚边的两个大行李箱,作为长期浸淫在微博的资深网虫,苏怡顿时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甚至已经开始不可控制地脑补了更多不可描述的画面。“这位美女是?”傅云帆冷冷地问到,可待他定睛一看,却发现对方竟然非常面熟,一定是在哪里曾经见过。“这位是我公司的同事,苏怡。”易洲介绍到,同时又向苏怡介绍了傅云帆,说:“这位是市公安局的傅云帆警官。”苏怡?对了,傅云帆迅速反应过来,她就是那天晚上在一期一会遇到的那个女孩,当时还误以为她是易洲的女朋友呢。怎么会三番四次地撞到他们在一起?傅云帆心里很不是滋味。苏怡和傅云帆互相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感觉傅云帆看她的眼神不太友善。“那个,我还赶着买好材料回去做饭呢,就先走了哈。”苏怡见情况不妙,赶紧鞋底抹油似地走了。傅云帆回头看着苏怡的背影,语气不爽地说:“我还以为易大总裁今天有什么急事呢,原来是去跟女下属约会啊!”在傅云帆打量苏怡背影的同时,易洲已经把两个行李箱都搬进了车尾箱。他听着傅云帆说着这醋意十足的话,竟然觉得有些莫名的好笑。他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做了个门童的手势,对傅云帆说:“请问可以出发了吗,傅警官?”傅云帆坐在副驾驶上,一路念念叨叨:“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今天干嘛去了?那个苏怡是什么人啊?你们真的去约会啦?”易洲没忍住笑了出声。“你笑什么?”见易洲这个不紧不要的态度,傅云帆更加来气了。“我笑你啊!”易洲说。“我有什么好笑的?”傅云帆问。“笑你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是这么笨!”“……”“苏怡就是我的同事,再具体一点就是我的助理。今天我跟她纯属偶遇,她正好要去商都,我顺路载她一程,就是这么简单。我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全招了,傅警官看怎么样?要不要再扣下来严刑逼供一番?”易洲说话的语气明显挑逗有余而真诚不足,但就凭他肯清清楚楚地向傅云帆解释这一点来看,傅云帆就已经很满意很有占有感。不过满意归满意,必要的下马威还是得下的。傅云帆酸酸地说:“易大总裁可能在国外待太久了,对我国的社交礼仪不太了解。孤男寡女单独共处是很容易遭人误会的,你倒是无所谓,但要是被那女同事的男朋友见到,就不知道对方该怎么想了。”易洲笑到:“没想到傅警官的思想这么保守啊!”傅云帆嘴硬地说:“我国礼仪之邦,很多社交礼仪还是得遵守的。”“好好好,我遵守。”易洲没好气地应到:“我以后再也不让女同事坐我的车了,我掏钱让她们自己打车去,可以了吧,我的傅警官!”看见易洲乖乖地服了软,傅云帆满满的都是成就感,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他为了保持形象,努力地控制着表情,不让自己笑出声,装作严肃地问:“我饿了,去哪里吃饭?”“回家吃!”易洲说。“回家吃?你该不会是还想挑战我的厨艺吧?那也不是不行,只是家里没有菜啊,我们得先去超市买点菜,好像米也不太够,也得买点。”傅云帆说。“不用了,我订了餐,估计也差不多时间送到了。”易洲说。“哦,是订了餐。”傅云帆说着,好像又觉得有点不太对劲,问:“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到外面吃?”“因为想跟你在家里吃。”易洲答到。一句平凡不过的话,从易洲的口中说出来,傅云帆仿佛听到了爱的感觉。这个家伙,总是让人生气不起来,傅云帆心里感到暖暖的。“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傅云帆靠在椅背上,仰着头,假装漫不经意地说到,声音很小,几不可闻。易洲没有答话,他没有应承,也没有拒绝。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地沉默着,感受着这默契又暧昧的宁静时分。傅云帆闭起了眼,想着,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如果是梦,那就让我做得长久些吧。回到家里,傅云帆直接把两个行李箱拖进了卧室。他打开衣柜,对易洲说:“这半边衣柜已经给你腾出来了,本来以为应该够用,没想到你衣服还挺多的,看来周末的时候得去买个大一点的新衣柜才行。暂时就先得委屈你的名牌西装在我的小茅庐里挤一挤了。”易洲回头往客房里瞄了一眼,被傅云帆看在了眼里,他说:“不用看了,那个房间就一张床,别的啥都没有。你要是嫌弃我的小衣柜,就只能选择让你的名牌西装一直躺在行李箱里了。”“谁说的,我还可以选择马上搬回酒店。”易洲故意逗傅云帆。“妄想!进了我的地盘你还想跑?”傅云帆说到。“或者……”易洲想了想又说:“我还可以选择打电话让家具店马上送一个新衣柜过来。”傅云帆听此,插着腰审视了一番自己的卧室,说:“也可以啊,不过我得先量一量尺寸,免得买太大了进不来。”易洲说:“不用买太大,就买一般的就可以了,反正我就放在隔壁房间。”傅云帆无语,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于是便决定装聋作哑,忽略掉易洲的话。他打开了行李箱,开始自顾自地把易洲的衣服挂进了衣柜。易洲看着傅云帆开始埋头给自己整理衣柜,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不好意思,他坐到了书桌前,一边监督着傅云帆的工作,一边说:“那我以后要换衣服还得先到你这边来,这多不方便啊。”“没事,你住这边。”傅云帆说。“那你呢?”易洲问。“我住隔壁啊!”傅云帆说。“你不是说隔壁就一张床吗?”“那就够了啊,我又没有你这么多要求,有瓦遮头就够了。不过要是你易大总裁大发慈悲想给我买栋豪宅,我也是能接受的。”傅云帆说话的同时,已经差不多把衣服都挂进衣柜了。易洲的目光扫过行李箱,突然愣住了眼。几条崭新的内裤整齐地叠放在行李箱里。“傅警官,你……”傅云帆看着内裤,理不直气也壮地说:“怎么啦?内裤也是裤子啊,不帮你收拾过来难道你不穿吗?”好像很有道理,易洲竟也无法反驳,沉默了一下,只能接了一句:“那真是有劳傅警官了。”傅云帆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热,他暗自骂了自己一句:搞什么东西,我傅云帆什么世面没有见过,这么一点小儿科至于害羞吗?可现实是,他别过脸走出了卧室,对易洲说:“我去洗把脸,剩下的你自己收拾吧。”易洲看着傅云帆的背影,又看了看行李箱,不禁嘴角上扬。89 第89章晚餐准时送到了,四菜一汤。俩人在餐桌上相对而坐,傅云帆给易洲倒了一杯红酒,还不忘提醒到:“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宜喝太多,意思意思一下就好了。”易洲举起酒杯,抿了一小口,打趣到:“你到底是房东还是管家?”傅云帆剥了一只虾放进了易洲的碗里,说:“岂止是管家,简直是工人。你自己不剥虾还非要点虾,不是把我当工人当什么?”易洲把剥好的油焖大虾放进嘴里,赞叹道:“味道不错,要是你能学到这个手艺,我可以让你升职做厨师。”傅云帆没好气地说:“那真是谢谢你了,但愿在我的厨艺去到这个层次之前,你还没有食物中毒。”易洲一想,觉得很有道理,他说:“那也是,所以我今天很明智地选择了点外卖。”“你在国外的这十年,都是一个人吃吗?”傅云帆突然问到。这本来是一个很煽情的问题,怎么在傅云帆的嘴里问出来竟然有几分审讯的味道。易洲先是一愣,然后一笑,说:“傅警官这是在审我吗?”傅云帆的原意本是心疼易洲一个人在国外孤孤单单的过了十年,但被易洲这么一反问,突然也意识到好像有些不对。“怎么?那么说你不是一个人?”傅云帆停下了筷子,望着易洲的眼睛,别有深意地问。易洲太喜欢看傅云帆吃醋的样子了,他举起酒杯喝了一口,目光迷离地说到:“你猜?”傅云帆本是打算要严刑逼供的,但转念一想,无论易洲这十年过得怎么样,估计也远远追不上自己的罪状,毕竟他在情场上早就已经臭名远扬,人送外号傅渣男。由于自己的底太花,为了避免给自己挖坑,傅云帆决定悬崖勒马,强行中断这个话题。“对了,你酒店那边还没有办理退房手续,反正你也不差那一晚半晚的钱,明天再去弄吧。”这个话题过渡得也太突然,有点欲盖弥彰。易洲放下了筷子,饶有兴味地看着傅云帆,问:“像傅警官这样相貌堂堂又事业有成的有为青年,估计桃花运一定很旺吧?”傅云帆心虚得不行,埋头猛扒了几口白饭,底气明显不足地解释到:“哪有这样的好事!易大总裁有所不知,像我们这种人民公仆,没天没夜玩命地加班,经常连饭都没时间吃,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去搞别的。”“是吗?”易洲的眼神不动声息地扫过饭厅的各个角落,问:“之前也有人在这里陪傅警官吃过饭吧?”“绝对没有!”傅云帆挺直了胸膛,差点没做出发誓的手势,他一本正经地说:“我绝对从来没有把任何人带回来家里过,你是第一个,独一份!”易洲见傅云帆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暗自高兴。他低下头,继续愉快地品尝着饭菜。“怎么变成了你审我了?明明今天该解释的人是你啊!”傅云帆不爽地说。“我怎么了?”易洲好笑地问。“载同事一程的确是很正常的事,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但既然你跟那个苏怡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那么你之前为什么会跟她一起出现在酒吧里?”“没想到傅警官连这样的小事都还记得。”“别扯开话题,你今天怎么也得给老子一个合理的解释!”“好好好,我解释。”易洲放下了筷子,认真地看着傅云帆,语气宠溺地解释到:“我那天晚上在街上偶遇她,跟她聊了几句,她跟我说她要去见前男友,本来约好了一个朋友陪她去的,可是对方突然爽约,她就请我帮她个忙,陪她去坐一会。我那天晚上正好也没别的事,也正好打算过去一期一会,所以就跟她一起过去了。就这么简简单单明明白白,傅警官对这个解释还满意吗?”傅云帆点了点头,可是脸色还是有点不爽,说:“冒充别人男朋友这种事,下次就别再做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知道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菜都凉了。”易洲语气温柔地哄到。“我之前去过你们公司,美女还挺多的。”傅云帆酸酸的说。“云帆!”“怎么了?还不让人说了?”“我不喜欢女的。”易洲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铿锵有力的话,傅云帆顿时慌了神。他当年一直想问又不敢开口的问题,答案今天却突然一下子毫无预兆地公开在他眼前,他甚至还来不及紧张来不及期待。“吃饭吧,傻瓜!”易洲说。傅云帆反应过来,他又默默地剥了一只虾,放进了易洲的碗里。傅云帆洗完澡出来,看见易洲正坐在床上翻着杂志。他坐了过去,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把头伸过去,问:“在看什么呢?”他这么一伸头,脖子上挂着的项链随即从背心里滑了出来,划过易洲的手臂。易洲定睛一看,心里一阵悸动。“你一直都戴着?”易洲伸出手轻轻地接住链坠上的指环,上面清晰可见的刻着yz两个字母。“一直都戴着。”傅云帆看着易洲握住指环的手,深情地答到。“你知道吗,其实这枚指环有个名字,它叫长风。”“长风?”“嗯,一是愿你长风破浪,二是……我会永远守护在你的身旁。”傅云帆听闻,握紧易洲的手,感动得不得了,但又忍不住想要趁机调戏一番。可他还没来得及想好对白,易洲又开了口。“指环的尺寸是按照你当年无名指的尺寸来订做的。”易洲摸着指环说到:“不过都已经十年过去了,现在大概已经戴不进去了吧。”“怎么戴不进去,我一直都戴着。”傅云帆握住易洲的手,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无论再过多少年,只要我还有心跳,我都会一直把它放在最贴近胸膛的位置。”“云帆!”“嗯?”“你这样要我怎么办?”易洲说着,一伸手按下了床边的电灯开关,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无限欲望的黑暗。易洲把傅云帆按在身下,贪婪又热烈地亲吻着他的唇、他的颈脖、他的锁骨、他的胸膛……傅云帆温柔又炙热地回应着,双手抚摸过易洲的每一寸肌肤……“云帆,我想要你!”易洲贴着傅云帆的耳旁说到,声音低沉且充满欲望,挠得傅云帆心痒难耐,每一根神经都似乎快要冲破禁忌、爆发而起。傅云帆用牙齿轻轻地在易洲的肩膀上咬着,温暖的手指从易洲的小腹往下游离……“洲洲……我要你……”“嗯……”双方交缠在一起,互相释放出浓烈的爱意。房间里温度上升,热烈且甜蜜。傅云帆朦朦胧胧地听到自己的闹钟响起,可浓重的睡意让他不想睁开眼睛。一个温柔的吻落在他的唇上,熟悉且让他无限沉迷的香气瞬间笼罩他整个身体。他闭着眼,伸手环住对方的脖子,愉悦地享受着这个早安吻。“云帆,该起来了,上班要迟到了。”易洲温柔地喊着傅云帆。傅云帆半睁着朦松的眼睛,笑着望向枕边人,说:“妖妃,朕终于体会到什么是从此君王不早朝了。”易洲戏谑地一笑,说:“现在又来贫嘴了?昨晚不知道是谁先求饶的?”傅云帆一腾身坐了起来,把易洲压下,脸上写着势必要一雪前耻的决心,说:“昨晚我只是让着你,既然你不领情,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真正的实力!”傅云帆吻着易洲的唇,正欲扯开他已经穿戴整齐的衣领,电话铃声却十分不合时宜地响起了。“这特码的一大早谁啊?”傅云帆的兴致被打扰,怒气值爆表,烦躁地从床头柜底下捡起昨晚战乱中被误伤掉落到地上的手机。“怎么了?”傅云帆接起了电话。“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回来!”傅云帆挂断了电话。“有急事?”易洲问。“嗯,有案件要处理。”傅云帆说着,转头一脸抱歉地看着易洲,说:“不好意思啊爱妃,朕事务繁忙,现在必须要赶回去上朝了,等朕下班回来再好好宠幸你。”易洲没好气地一笑,站到镜子前整理着被傅云帆扯乱的衣服,说:“我今天也有事要去办,可能没这么早回来,要是晚了你就先吃饭,不用等我。”傅云帆点点头,开始风一样地收拾着自己,不到十分钟就已经整理完毕。他走出了门,然后又折了回来。“忘了什么东西吗?”易洲问。“忘了吻你。”傅云帆说着,按着易洲的头,就是一个重重的吻。易洲看着傅云帆疾风似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转身回到镜子前,重新整理着被傅云帆弄乱的发型。“什么个情况?”傅云帆一回到队里,就直接走到了陈浩的座位上,问:“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陈浩在电脑上打开了一份文件,说:“我们根据阮翠华的供述,把情况转交给他们市局,经他们到指认地点查证,果然在包大龙的屋院里挖出三具女尸。现在三具女尸的身份都已经确认,其中有一个是我市当年的失踪未成年少女何子宁。当年何子宁的父母是在她失踪了一个星期之后才到派出所报的案,但因为线索有限,一直没有查到她的下落,所以一直被标记为失踪人口。他们市局把在她身上发现的遗物转交给我们,我们负责验收的同事在里面发现了一个相框链坠,相框里面的照片是死者本人的露背照,背上有一个蝴蝶文身。”“蝴蝶纹身?”“没错,初步推测就是你想的那一个。”90 第90章傅云帆的思绪回到了三年前,当时接连出了几宗未成年少女失踪案,但由于那几个少女都习惯经常在外面玩,夜不归宿也是常事,所以直至失踪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才引起家长的注意。再加上家长对她们缺乏关注,连她们平时喜欢去哪里玩、跟谁在一起也说不上来,提供不了任何有用的线索,导致案情到今天也没有任何进展,甚至找不到那几宗案件是否有共通点。傅云帆还记得,在其中一起案件中的失踪少女杨萍萍家里发现一张自拍写真,背上有一个蝴蝶纹身。傅云帆当时就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感觉这个纹身应该有特殊的含义,说不定跟这几起失踪案有关。但由于无法查证其他几个失踪少女是否也有这个纹身,再加上上级领导普遍认为现在的少男少女随便纹个身什么的很正常,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傅云帆曾多次跟陈浩提起自己的想法,认为这个蝴蝶纹身不一般,但始终没有追寻到能支持他这个想法的副证,一切都无从证明。“照片还在证物处吧?我过去看看。当年那张照片你还有留底吧?帮我找出来。”傅云帆说着,马上动身走向证物处。易洲刚开完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郑穆青也跟在后面进来了。“你们刚才提的方案很好,接下来的工程就交给你们了,合作愉快。”易洲亲手冲泡了一杯咖啡,微笑着递给了郑穆青。郑穆青接过咖啡,一言不发地坐到了沙发上。“怎么?我们郑工今天好像有点不开心?”易洲故意打量着郑穆青的表情。“你换酒店了?”郑穆青问。“嗯,昨晚才换的,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怎么?你该不会是去酒店找过我吧?怎么没给我电话?”“没有。”郑穆青放下了咖啡,抱着手,神情有点不自然,似有什么话想说。“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样吞吞吐吐的多不像你。”易洲坐到了郑穆青的对面,品尝了一口咖啡。“你换到哪个酒店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好让我过去帮忙。本来那里不是也住得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要换地方了?”郑穆青问。易洲放下了咖啡杯,随手拿过一份文件翻看了起来:“我搬到傅警官那里了。行李也不多,哪里用得着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