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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TXT全集下载_30(1 / 1)

郑穆青得意地扬了扬眉,说:“那是当然,我亲自出手怎么可能有搞不定的事!”“那以后还请郑工多多关照。”易洲笑着说。郑穆青看着易洲的表情,突然一脸正经地说:“我发现你这次醒了之后,有点不太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具体的我又说不上,反正就是感觉不一样。”易洲把杂志放到桌上,给郑穆青倒了杯水,说:“你多虑了吧,还能有什么不一样。”郑穆青接过水,缓缓地喝了一半,说:“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反正你能够平安醒过来就已经足够了。”听到郑穆青这么说,易洲正在斟着水的手不自然地抖了一下,水洒湿了桌面。郑穆青赶紧抽出几张纸巾递了过去,问:“怎么那么不小心,是不舒服吗?”易洲把桌面的水迹擦干,仿似不经意地说:“其实我身体已经基本完全恢复了,过两天就能出院了,你也不必每天抽时间过来。”“没事啊,反正我也不忙。”郑穆青说。“穆青,其实……”“什么?”易洲自醒来之后就一直有话想要对郑穆青说,可是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无论在十年前那宗意外发生之前还是发生之后,郑穆青都是他最好的朋友。易洲早就已经把郑穆青看作自己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值得珍重一生的人。他很珍重这个朋友,有些话说出来怕他难受,但也不得不说。“穆青,你真的很好。”易洲说。郑穆青不明所以,唯有一笑,问:“怎么突然说这些?”“不突然,我想说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我想说,你真的帮了我很多,如果不是你,我回来之后的一切也不会这么顺利。只是,你这么好的人,应该有你更好的生活,不应该就这么样在我身上浪费太多时间。”“怎么突然说这些,不是,你这么说我真的很不适应。”郑穆青的表情有些无奈又有些尴尬,他说:“你都说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朋友之间哪有计较这么多的,难道我住院了你不来看我吗?”“我不是这个意思。”易洲顿了一下,好像又不知道该如何深入解释,只有说了一句:“谢谢你。”“谢什么啊,你这样真的很不像你。想当初在英国,我陪你打拳,被你打得满嘴是血,也没见你有半点愧疚啊,怎么今天突然这么感性了?你这样我有点害怕,哈哈。”易洲一笑,想起了那时候在英国的日子,他说:“对啊,那段时间你几乎每天都陪我练拳,怎么练了这么久,也不见你有多少长进?”“有啊,现在没那么容易被打得满嘴是血了,哈哈。”两人相视一笑,易洲说:“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你郑穆青,是我易洲一辈子的兄弟。”郑穆青的表情很耐人寻味,既有感动,又有点哭笑不得。“兄弟吗?”“不然呢?虽然你经常自称爷爷,但我可不打算当孙子。”易洲说完,看了一眼手表,说到:“原来都快六点了。”“你有事?”郑穆青问。“不是,是傅警官快要到了,他每天都差不多这个时间到。”“那个姓傅的,他还是每天都过来吗?”“嗯。”郑穆青的神色有点不太自然,他说:“你是因为他才受伤的,他过来看看也很应该。”“不是,我的伤只是意外,跟傅警官没有关系,你别这么说。”易洲说着,紧张地看了一眼门口。郑穆青察觉到易洲的眼神,有点不是滋味,他问:“你好像对这个姓傅的很在意,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易洲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想了好一会,才含糊地说:“就警民关系啊!”“你昏迷期间,他日日夜夜地守着你,我都看在眼里。要说你们俩没有点别的关系,我是不信的。”易洲沉默了。沉默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代表着默认,郑穆青心知肚明,却不愿意承认。或许在一切完全说破之前,都还可以选择继续自欺欺人。“认识多几个朋友是好事,但你回来的时间不长,对那个姓傅的底细也不了解,一切还是谨慎些比较好。”郑穆青说。话刚落音,门就被推开,傅云帆提着几个保温盒进来了。“你来了,吃过饭没有?”傅云帆看见郑穆青也在,随口打了个招呼。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这简单的一句招呼,在郑穆青听来,竟有宣示主权的意味。“怎么,你都能来了,我不能来吗?”郑穆青的语气有点不爽。傅云帆正在摆弄着餐具,听到郑穆青这么说,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你这人怎么回事,我没有说你不能来啊,我欢迎你来啊,还问你要不要一起吃饭呢,你无端端的火气这么大,简直莫名其妙。”“好了好了,你们俩别一见面就吵架。”易洲劝到。“我没跟他吵啊,我跟他有什么好吵的!”郑穆青不爽地说。“那最好,病人休息需要安静的环境。”傅云帆说着,已经把餐具摆放整齐,又对郑穆青问到:“时间不早了,郑先生你还不回家吃饭吗?”郑穆青刚想反驳,易洲就开了口:“时间是不早了,你应该还没有吃饭吧?要不一起?”郑穆青不爽傅云帆,完全没有跟他同桌吃饭的兴趣,而且看着桌上摆着的两套碗筷,再强留下来也实在没有意思。“你们吃吧,我过天再来看你。”郑穆青说完,瞥了一眼傅云帆,只见对方正聚精会神地盛着汤,并没有看他。“我身体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过两天就出院了,也不用特意过来看我,你先忙你的。”易洲说。郑穆青点了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有事给我电话。”看着郑穆青把门带上了,傅云帆瞬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有些吃醋地对易洲问到:“他来很久了?”“也没有多久,就刚到一小会。”易洲看着傅云帆的表情,感到有些好笑。“他好像很关心你。”傅云帆酸酸地说。“朋友之间关心一下不是很正常吗?”易洲说。“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先吃饭吧,菜都凉了。”傅云帆把筷子递给了易洲。易洲看着桌上的几个菜,有些意外,说:“怎么我感觉今天这几个菜看着不像是外卖。”傅云帆一脸嘚瑟地笑着,说:“算你有眼力见,这是我妈亲手做的。我妈今天让我回家吃饭,我本来拒绝她了,但转念一想,要你这个病患每天陪我吃外卖也不好,就索性让我妈给我做几个菜,让我打包过来跟你吃。”易洲一脸惊讶:“你这样,好像不太好吧?”“有什么不好的,她本来还邀请你到家里一起吃呢,我说了你还在住院,她才罢休。你看,这几个菜都是她亲手做的,说是比较清淡,对身体恢复好。”“……”易洲有点忐忑,又问:“你到底是怎么跟你妈说的?”“就说做几个菜让我带去医院探望朋友啊,不然呢?你想我怎么说?”傅云帆好笑地问。傅云帆隐隐感觉易洲这次醒来之后有点不一样,准确来说是跟后来重遇的那个有点浪荡公子气的易洲不一样,却有点像十年前那个让他无限熟悉的内敛又傲娇的少年。傅云帆对此疑惑,对此充满憧憬,他不止一次怀疑,易洲是不是记起了什么,是不是记起了他。毕竟易洲醒来之后,对他的态度真的很不一样,虽然他什么都没有提起过。“没什么,麻烦到你妈妈,感觉有点不太好意思。”易洲说。傅云帆往易洲的碗里夹着菜,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把这些菜全都吃光,她知道了准会高兴。还有汤啊,趁热喝了。”易洲乖乖地埋头吃着饭。傅云帆看着易洲,突然让人毫无准备地来了一句:“你是不是有点什么要跟我说?”“什么?”易洲抬起了头,有点紧张。傅云帆放下了碗筷,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易洲的眼睛说:“我感觉你这次醒来之后有点不太一样?”“哪里不一样?”易洲躲开了傅云帆的目光,低下头继续夹着菜。“洲洲!”“怎么?”“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83 第83章易洲停下了筷子,他其实也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跟傅云帆坦白。他无意要隐瞒傅云帆,他甚至也是非常渴望与傅云帆相认的,但他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身边存在危险,在查明真相之前,他很害怕会连累到傅云帆。而且,即使没有危险,即使不会连累到傅云帆,但他们的关系又该怎样?他是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的,但他不得不为傅云帆考虑。他俩这种关系,傅云帆该如何面对他的父母,又将如何在同事中自处,毕竟在现今环境中,在他的社会角色中,这个影响真的不太好。易洲可以不考虑自己,但他不能不为傅云帆考虑,而且总是考虑得太多。“没有。”易洲说。晚饭后,两人到医院楼下散散步。“你昏迷的那几天里,你哥也来过好几次。”傅云帆说。“我知道,穆青也说了。”易洲说。“虽然这样说好像不太好,但你有没有考虑过,为什么在那件事上,陈贤齐一直都只针对你,而从来没有怀疑过易蒋?”“在我回来之前,我哥跟他一直都相处得不错,并没有什么冲突,一切的不愉快都是在我回来之后发生的,他把矛头指向我也很正常。”傅云帆停了下来,认真地看着易洲,说:“难道你在你们易氏集团做的一切决策都真的跟易蒋毫无关系吗?虽然商业上的事情我不懂,但据我所知,你们易氏集团的最终决策人还是易蒋吧。”易洲一笑,说:“你是想说,易蒋借刀杀人,利用我来除掉陈贤齐,也顺带让陈贤齐把不满都集中在我身上,一石二鸟,然后置身事外?”傅云帆别过了头,答到:“可能我不该这么想,但你一直都被推在风口浪尖上,我不得不怀疑一切的可能性。”“傅警官,坐吧!”易洲坐到了旁边的小石凳上,微微抬着头,看着天空说:“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圆。”傅云帆走过去,在易洲身旁坐下,“是好圆,不过我更喜欢弯月。”“为什么?”“太阳还不够圆不够亮吗?月亮缺一角也无妨。”易洲一笑,说:“没想到傅警官还这么……讲究。”傅云帆盯着月亮看得出神,说:“也不是我讲究,我哪有那么诗意,这是一个故人跟我说的。他就喜欢那种弯弯的弦月,他说他喜欢那种独特的破碎感。”易洲心中一颤,问:“傅警官口中的那位故人,一定跟傅警官关系很好吧?”“不好!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我恨不得给他一拳,恨不得剖开他的胸膛,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铁石心肠。”傅云帆说着,转过头来看着易洲的眼睛,克制又无奈地说:“如果我舍得的话。可我又怎么会舍得。”易洲看着傅云帆,温柔又浓烈的爱意在眼波中如月光般流动,傅云帆忍不住想要一直沉沦其中。“你恨他?”“不应该吗?”“或许他也身不由己。”“我知道,可我就是要恨他。除非他亲口跟我道歉,求我原谅他。”易洲一笑,宠溺地问:“他道歉你就会原谅他吗?”“可以考虑。”傅云帆望着易洲,眼神似乎要洞穿一切。易洲赶紧别过脸,避开了傅云帆的眼神。傅云帆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看着易洲的侧脸,预感越来越强烈。“你出院后有什么打算?”傅云帆问。“什么打算?”易洲反问。“我是说,你该不会还打算住酒店吧,你现在是病患,今时不同往日,还是得有人照顾一下比较稳妥。”“你是建议我请个护工?”“这也是一个办法,但你知道你自己,要求多多又不好相处,哪个护工能忍受得了你?”易洲一时无言,弱弱地说:“我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好相处吧?”“好好好,就算护工忍受得了你,可你又真的愿意跟护工同住吗?”易洲不禁一笑,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我就是知道,你别不承认。”傅云帆说。“那按你说的,我该怎么办?”易洲一脸好笑地看着傅云帆,想要看看他出的是什么套路。“这样吧,就按之前说的,我租你一个房间好了。”“意思是,傅警官要辞职回来做我的房东兼护工吗?”“你牛高马大的,都恢复的差不多了,需要个毛线护工。”“那我住酒店不就行了吗?”“易洲,你是成心要气死老子吗?”“傅警官什么意思?”“没意思没意思,一点意思都没有,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傅云帆说着,气冲冲地起身走了出去。易洲跟在傅云帆身后,静静地看着他生气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云帆啊,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接下来的两天,傅云帆竟然非常意外地没有出现,连易洲出院的时候,他也没过来接。易洲给他发了微信,傅云帆也只是草草地回复了一句:“这几天比较忙,再联系。”易洲感觉情况有点不太对劲,私下里派人去打听了一下,原来是他们局里出了点事,所有的人都在被彻查。傅云帆怎么说也是个小领导,查起来当然也是从严的一套规格,所以这几天对外的联系基本都断了。出院后,易洲拒绝了易蒋搬回易家大宅的邀请,依然还是独居在酒店套房里。白天正常回集团上班,晚上偶尔去自己的小酒吧巡视一番。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一切看起来都似乎已经回到了正轨上,除了身边少了个傅云帆。出院已经三天了,距离上一次见到傅云帆已经足足过去五天了。易洲收到消息,他们局里的事查清楚了,跟傅云帆毫无关系,但为了巩固思想、整顿内务,局里组织了为期三天的封闭式党课学习,全员都必须参加,趁着现在没什么要案在手,傅云帆他们的刑侦大队被安排在第一批。易洲刚从小酒吧回到酒店停车场,他没有下车,一个人坐在车里,静静地盯着傅云帆的微信头像出神。他感觉自己现在有点神经过敏,只要电话一响,就以为是傅云帆。他寻思着虽说是封闭式党课学习,可怎么也不至于连个电话都不能打、连个微信都不能发吧,他不禁疑心傅云帆是不是有意在躲避他。朋友圈亮起了红点,易洲随手一刷,竟然是傅云帆发的圈。只有一张图片,配文两个字,雨夜。易洲看着傅云帆发出来的图片,暴雨中的夜街,空无一人。他不禁想起了十年前跟傅云帆分别的那个晚上,那晚的雨比今晚的还要大。他放下了手机,启动了车子,往暴雨中驶去。“老大,真的不用送你吗?”小崔看着傅云帆的脚步有些不稳,关心地问到。傅云帆摆摆手,说:“才喝了多少,我千杯不醉的称号是浪得虚名的吗?都各自回家吧,明天值班的不要迟到了。”“那你好歹打个车啊,你该不会是想走回去吧?”小崔喊到。“没事,我就散散步。”傅云帆说着,已经走到了对面马路。局里前几天出了点内部问题,上级派来了调查组,把所有人都查了一遍。傅云帆坦坦荡荡问心无愧,但调查还是必须得配合的,事出突然,他甚至没有赶得及去接易洲出院。调查完了之后,为了提高全员的政治觉悟,局里把今年的党课学习提前了,而刑侦大队又被安排在第一批。学习地点在邻市的一个党校,为期三天。虽说是一次很严肃的学习培训,但也不是说不能跟外界联系的,傅云帆心里也是一直在担心易洲的身体状况,甚至一个小时好几次地打开手机想要跟易洲联系。但是他忍住了。自易洲醒来之后,他就有一个强烈的直觉,他直觉易洲是有点不一样,他直觉易洲是记起他的,但易洲不承认,他也不好再纠缠什么。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他感觉易洲有事在瞒着他,他感到不踏实,感到不可控,感到很被动。他不喜欢这种徨徨的不真实的找不到源头的不安,想着不如就趁这几天好好冷静一下。党课学习于今天下午就结束了,他们一办公室的人约在一起吃了个饭,喝了点小酒,直到夜深才散场。傅云帆兴致一起,突然想要去看看十年前的那个奶茶店,那个跟易洲分别的地方。虽然他明知道那个店早就已经换了老板换了装潢,虽然他明知道这个点整条街上的店都早已关了门。他走到了那条跟易洲分别的街,突然下起了大雨,傅云帆赶紧跑到屋檐下躲雨。雨越下越大,大到渐渐模糊了视线。他的思绪不知不觉地又飘回了十年前的那个晚上。暴雨中高速驶过了一辆小跑车,在以前的奶茶店的门口一个急刹,溅起了几丈高的水花。要是在以前,傅云帆一定会骂一句车主没有素质,可这次不一样,傅云帆看着那辆一看就很贵的白色小跑车,在心中低声地感叹了一句:“还挺有效率的嘛!”易洲撑着一把大黑伞从车上下来,身材修长,煞是好看。傅云帆站在屋檐下的黑暗中,一时迷住了眼。只见易洲撑着大伞在附近徘徊张望,不知道是因为他太着急了,还是因为傅云帆所处的角落太不显眼,直到他从傅云帆身边小跑而过都没有发现。“易洲,你个混蛋!”傅云帆看着易洲小跑而过,朝他的背影大喊了一句。暴雨声冲刷着整条街的所有声响,易洲什么别的声音都听不到,唯有傅云帆喊的这一声,闯进了他的耳膜,直击他的心底。易洲定住了脚步。“混蛋!”傅云帆又低声地喊了一句。84 第84章易洲慢慢地转过身来,大黑伞形成了一个水帘,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只看到傅云帆的衣服都被雨水溅湿了,他没有看到他的脸。“为什么不看我?”易洲抬起了伞,傅云帆的脸出现在眼前。他是在生气吗?易洲不禁在心里想。“为什么不说话?”傅云帆看着易洲的脸,声音不由地柔和了几分。“我……”“你不是说什么都没有记起吗?那你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云帆,我……”“你解释啊,我听你解释,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倒是说啊!”易洲沉默了。两人在暴雨中沉默着相对而立。易洲开了口,说了一句:“云帆,对不起。”傅云帆有些激动,说:“我不要对不起,我要你坦白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不肯承认你已经恢复了记忆,我要你坦白告诉我你到底是在瞒着我什么!”“云帆,我没有瞒着你,我只是……”易洲有些着急,他不想傅云帆生气,不想傅云帆误会,可傅云帆站在他面前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混蛋,易洲你特码的就是个混蛋!”傅云帆一步上前把易洲拉了过来,狠狠地按到了墙上。雨伞掉落在地。傅云帆整个后背都被雨淋湿了。傅云帆一手撑着墙,眼眶通红,不同于刚才的激动与暴怒,他此时的眼神有些低落。易洲看着傅云帆这个样子,满心满眼都是愧疚与心疼。“云帆。”“你不要喊我!”傅云帆低着头,声音很小,像是在低喃。“十年了,你一句失忆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可我呢?”雨水顺着傅云帆的头发滴落,他说:“我也不是说非你不可,我也在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我用了十年时间去强迫自己适应,都快要让自己以为可以忘了你了,你却又突然出现,一下子把我的所有自以为都击溃。既然你都失忆了,为什么还要一直撩我?而现在你明明都已经想起来了,为什么又不肯承认?易洲,你是在耍我吗?好玩吗?”“不是这样的!”易洲又怜又爱地解释到。“你别说话,我还没说完呢!”傅云帆打断了易洲的话,又继续说到:“如果你想玩,我可以奉陪到底,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但你能不能不要再瞒着我,你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把我看透,而对于你的一切,我却一无所知,这样真的让我感到很无措。”傅云帆话刚落音,易洲一个转身把傅云帆反压到墙内。傅云帆湿漉漉的背撞到了墙上,他想推开,肩膀却被易洲一手用力地按住。“你干什么?你刚出院,不能淋雨!”看着易洲被淋湿了一大片,傅云帆纵使再生气也禁不住心里的关心,他想把易洲往里面拉。“不要动,听我说。我没有耍你,也不是想玩玩。我是认真的,一直都是。都是我的错,不要生气了,好吗?”易洲看着傅云帆的眼睛,认真的说。傅云帆看着易洲的脸,一下子就没了脾气。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一直都对易洲毫无办法。敌人太强大,还能怎么办?除了宠着,别无他法。他回应着易洲的眼神,说:“不要跑,不要躲,不要再让我找,好吗?”“好!”“洲洲,有一句话我十年前没来得及跟你说。”“我来说。”“嗯?”一个吻落到了傅云帆的唇上。霸道且浓烈,易洲似乎想通过这个吻把自己的心意完完全全毫无保留地传递给傅云帆。傅云帆始料不及,先是一愣,而后很快就给予了同样炙热的回应。“十年前在这条街分别,十年后就让我们在这里重新相遇吧。”“你敢再跑,我保证打断你的腿。”“不跑!”易洲穿着傅云帆的衬衫短裤,用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傅云帆正把一瓶热好的牛奶倒进杯子里,看见易洲走了出来,温柔地伸过了手,说:“来,喝杯热牛奶,刚出院就又淋了雨,可千万不要病倒。”易洲坐到沙发上,接过热牛奶,乖巧地喝了一口,这才发现傅云帆也已经换好了衣服。“你洗过了?”易洲问。“洗过了,我在外面的卫生间洗的。”傅云帆答到,然后顺手地拿过易洲搭在肩膀上的毛巾,很自然地帮他擦起了头发。“还湿漉漉的,也不吹干。”傅云帆说。“不想吹,热烘烘的,不舒服。”易洲的语气有点慵懒。傅云帆放下了毛巾,上下打量了几眼易洲身上的衣服,说:“没想到还挺合身的嘛,要不你行李也不用回去拿了,以后穿我的就可以了。”易洲把热牛奶喝光,放下了杯子,笑着说:“什么?我还没有答应要租你的房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强买强卖!”“要不,我便宜一点嘛!客官行行好,帮衬一下嘛!”傅云帆撒娇地说着,头往易洲肩膀上蹭。易洲被逗乐了,他笑着说到:“我感觉我进了烟花巷。”傅云帆挺身而起,大声说到:“什么?烟花巷?你当我是什么?我堂堂一个威武雄壮的大帅哥,你把我当青楼女子?要不要我掏出来给你看看?”易洲的眼神不自觉地上下瞄了几眼,不可否认,傅云帆的身材肩宽腿长、肌肉匀称,煞是迷人。“你倒是掏啊!”易洲的语气颇有几分挑逗的味道。“掏就掏,你看好了,别吓到了啊!”傅云帆转身从沙发边上掏出一个东西放到了茶几上,易洲定睛一看,原来是傅云帆的工作证。傅云帆帅气的证件照下面写着崇海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傅云帆。“看到了吗?我可是人民警察啊,你竟敢把我当青楼女子,你这是辱警你知道吗?”傅云帆装模作样地说着:“不过算了,看在你这么帅的份上,就原谅你一次吧,下不为例哈!”易洲拿起傅云帆的工作证,表情认真地看着,良久,才说:“真好啊,云帆。”“什么真好?”傅云帆一头雾水。“你当初的愿望就是当一名警察,你真的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易洲转过脸来,认真地看着傅云帆的眼睛,对他说:“云帆,我真为你高兴。”傅云帆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他一把抢回了工作证,说:“你别夸我,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好,不过也就浑浑噩噩混口饭吃罢了。”傅云帆把工作证放好,易洲这才发现他手臂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痕。他一把抓住傅云帆的手,问:“我记得你以前可是没有这道伤痕的,是怎么弄的?”傅云帆看了一眼,摆摆手说到:“这个是我刚入职不久,抓捕犯人的过程中被刺伤的。不过很小的事,不值一提。”易洲不发一语,表情有点不是滋味。傅云帆见此,赶紧凑过去问:“怎么?你心痛了?没事啦,不过是皮外伤,真的没事。不要绷着脸,好吗?”易洲挤出一个笑容,说:“我知道当警察是你一直以来的志愿,我也相信你有能力做得很好,但请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好吗?”“遵命!”傅云帆笑着应到。“崇海有你这么认真负责的警察,市民的安全感一定很足。”易洲看着傅云帆嘚瑟的小表情,忍不住宠溺地夸到。“本来是挺太平的,就是最近案子比较多,感觉不太正常。”傅云帆煞有介事地说。易洲听此,沉思了一下,问:“陈贤齐那个案子,就这么结了吗?”“陈贤齐那个案子,的确疑点重重,我也一直怀疑事情并不是表面看来那么简单。”“我那天去找过我父亲事故中肇事司机的一个朋友,发现肇事司机黎忠诚与德昌医院有过关联,综合所有,我不得不怀疑我父亲的事故与陈贤齐有关系。可惜还没有来得及调查,就已经死无对证。”傅云帆听着易洲的话,仔细地寻思着,说:“陈贤齐曾表示,如果陈俊楠不是他亲生的,那么一定是有人做的手脚,而且他认为那个人就是你的父亲。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易洲摇了摇头,说:“我完全不知道。”“其实也不一定,这只是陈贤齐的一面之词。”傅云帆说。易洲看了傅云帆一眼,想了一会,有点犹疑地开了口:“那天晚上那一枪,我看是冲着陈贤齐去的。”傅云帆一听,瞬间炸了毛,喊到:“什么?你的意思是你给那陈老贼挡了一枪?”易洲又好气又好笑,说:“你没头没脑地冲过去,没打中陈贤齐就铁定先把你打得开了花。”“我这不是心急想抢过他手上的炸弹吗,万一炸弹爆了,就不只是我一条命的事了,在场的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啊!”傅云帆嘴硬地辩解着,然后又愧疚地看着易洲,说:“倒是对不起了你,让你受苦了,都是我不好。”易洲看着傅云帆,甜甜地笑着说:“我这不是没事嘛!”“对啊,幸好你没事,不然我可得去佛祖那里谢罪了。”“胡言乱语!”易洲笑着骂了一句,又正经了一下神色,说到:“那么说来,就是有人全心要灭陈贤齐的口了。”“我也觉得,这背后一定是有人在整陈贤齐。他把陈贤齐救了出去,给了他炸弹,把我们引到那个货柜场,就是想着把我们一网打尽。以防万一,他还留了人盯着,万一情况发展不顺,就提前动手灭了陈贤齐的口,好来个死无对证。”“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进则我跟陈贤齐都会葬身货柜场,退则也要先灭了陈贤齐,好断绝后患。”傅云帆看着易洲,“是谁?”易洲摇了摇头,也是一脸茫然,他说:“我不知道,我现在的脑子还一片混乱,我需要点时间……”“慢慢来,不要急,我在呢!”傅云帆赶紧安慰到。易洲抿着唇,疲累地一笑。傅云帆看了一眼放在柜顶上的钟,惊叫了一声:“都这么晚了,再不睡就要天亮了啊!”他站了起来,往卧室跑去,对易洲说到:“你等着,我先去把床铺收拾一下,你还伤着呢,可不应该熬夜啊,都怪我不好。”易洲坐在沙发里,听着傅云帆在卧室里一边收拾一边喃喃自语:“这算什么回事啊,难得你终于记起我了,难得你终于肯回来了,竟然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后面的话听不清了,易洲感觉眼皮有点重。傅云帆收拾好床铺,从卧室出来,竟然看到易洲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小傻瓜,累着了吧!”傅云帆低声地说着,一弯腰,轻手轻脚地把易洲拦腰抱起。易洲虽然看起来瘦,但实则全都是肌肉,重量可是一点都不轻。幸好傅云帆也不是吃素的,一咬牙还是能把易洲平稳地从沙发转移到床上,就像上次在酒店时一样。他把易洲放到床的内侧,轻轻地帮他盖好了被子。他趴在枕头上,侧着头,仔细又温柔地盯着易洲的睡颜,眼神无限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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