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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是男主的救命恩人》TXT全集下载_8(1 / 1)

他以为自己等来了错失的机会,结果他等的人早就已经不在了……顾迟接受不了这样的残酷,他隐忍良久,哑着嗓子问:“那念念呢?她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秋名唯重新望向远方,“但其实,她在这时候离开或许是种解脱。”顾迟听不明白,秋名唯便又透露了一些书里的情节。顾迟沉默地听着,眼里的愤怒和恨意野草般疯长。虽然是还未发生的事,但他心里很清楚,念念确实会这么做——为了陆景深委曲求全、痛着却无法自拔地爱着。“再往后我就没看了,剧情太毒,我接受无能。”秋名唯看着顾迟,真诚地说,“如果我是作者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和秋念在一起,顾迟,你是个很好的角色,读者都很喜欢你,可惜我们不是作者,做不了主。”她能如此平静地说出陆景深和秋念之间的虐恋纠葛,又如此坦然地表示希望他能和秋念终成眷属——让他没有办法再继续自欺欺人地骗自己,面前的人就是他的念念了。他颓然地坐在那儿,窗外灿烂的日光也照不亮眼底浓重的暗色。“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良久后,他从震惊和悲伤中缓过来,微红着眼对她说,“你看上去是个很坚强的女人,念念选择将余下的人生交给你,或许是对的。”秋名唯淡淡一笑,向他递出右手:“秋名唯,我的名字。”顾迟定了定神,握住她的手:“顾迟。”秋名唯看着男人隐忍的眼眸,万分不忍:“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和你认识。”秋名唯离开后,顾迟还静静地坐在原处。那天下午,咖啡厅里不少人都看见,一个清贵温雅的男人独自坐在桌前,对着天鹅绒盒子里的钻戒,无声流泪。*乐城国际射击馆。贺鸣正低头挑枪,最近老头子怕是急着尽快把掌舵的位置交到他手上,把不少项目都拿给他处理,烦不胜烦,便想找点刺激解解压。平时来这里的人就不多,今日提前给馆长打过招呼,因而馆内是清场状态,更为安静空旷,很适合专心打靶。只不过明莎莎突然冒出来找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打了两枪便没了兴致。“区区一个小明星,这么久了还没搞定?”被薄原彻拒绝一次又一次,明莎莎也很没面子,可事实就是,她什么招数都使了,依然不管用,现在还冒出来个嚣张得女人跟她抢人!“我哪知道薄原彻那么油盐不进?贺鸣,你帮帮我!”贺鸣对女人向来没什么耐心,要不是看在两家的交情,长辈又特别交代过要多照顾照顾明莎莎,他才懒得理这个聒噪的女人。便懒洋洋地问:“怎么帮?”明莎莎用她智商为负的脑子想了半晌,终于想出个主意来:“要不…你去帮我搞定那个包养薄原彻的女人?让她爱你爱得要死要活,你再一脚把她踹了,看她还怎么嚣张?敢跟我明莎莎抢人,活腻了!”贺鸣:“……神经病?”见他不肯,明莎莎开始软磨硬泡:“求你了贺鸣!求你了求你了!勾勾手指就能解决的事,就帮了我这么忙吧!”贺鸣扔下枪,走到休息区的椅子上,点了支烟叼在唇边,缭绕白烟中,对明莎莎不客气地说了两个字:“滚蛋!”他对那个所谓的嚣张富婆不感兴趣,只是当晚,却凑巧地在他名下的酒吧见到了本人。和明莎莎描述中的妖艳贱货不一样,她穿着很随意的涂鸦罩衫,宽松的黑色七分裤下踩着双高帮帆布鞋,马尾高高束在脑后,露出修长的颈。也没表现出所谓的嚣张,她独自坐在卡座,安安静静地喝酒。明莎莎眼尖,隔着舞池也能瞧见,指着那头嚷嚷:“就是她就是她!贺鸣你赶紧叫人往她酒里下点料,然后拖包间里让人轮了拍视频拍照,我看她醒来还怎么跟我嚣张!”虽然知道明莎莎就是这副德性,但听到这番没品的话,贺鸣还是拧了眉:“这是我的地盘,别做这么脏的事,女人可以任性,但别恶毒。”“好吧,那你说怎么办?”明莎莎不高兴地做出让步,“贺叔叔说了要你照顾我的,今天你必须帮我出这口气!”贺鸣被缠得烦了,便抬手示意手底下的人过来。“老板。”下属弯腰等他指示。贺鸣弹了弹指间的烟蒂,看着秋名唯那头,吩咐说:“清场,把那个女人请过来。”“请”字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见他终于答应替自己撑腰,明莎莎乐不可支,往贺鸣身边凑了凑,伸长了脖子等着秋名唯过来,好好出口恶气。当酒吧清场,唯独她被几个高大壮硕的男人团团围住的时候,秋名唯就意识到了不妙。原身的圈子很封闭,而她来了之后也很低调,除了剧情里的反派外,能找她茬的就只剩下明莎莎了。果不其然,她被“请”过去后,看到了沙发上一脸得意洋洋的明莎莎。还真是有够无聊的……清场后,偌大酒吧空空荡荡,只剩她和一群面色不善的人在大理石桌前对峙着。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免心里发怵。然而令贺鸣深感意外的是,面前的女人一脸淡定,好似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甚至还有心情跟明莎莎开玩笑。“怎么,想清楚要卖照片了?”一句话就让明莎莎气得跳了脚:“说了不卖!老娘不缺钱!”“那你找我什么事?”秋名唯看向沙发中央的男人,他挂着玩世不恭的笑,锋利眉骨下,那双眼却深渊般不可测,从气场判断,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估计是明莎莎找来撑腰的。果不其然,在她问过话后,明莎莎扭头看向了男人,问他的意思。是个赏心悦目的美人,性子不聒噪不闹腾,甚至还有几分胆量,这让贺鸣对她多了几分宽容,随意开了瓶高度数的酒推过去,象征性地刁难道:“没什么,听莎莎说起你,就想着认识一下,喝了这瓶酒,之前的不愉快就算一笔勾销。”明莎莎还等着好好收拾秋名唯一番,一听这话,急了!她去拽贺鸣的胳膊,不满地嚷嚷:“什么呀!一瓶酒就放过她?!贺鸣你到底是哪边的人?”说着,她把满桌子未开的洋酒全都推过去,冲秋名唯说,“全喝了就放你走!不然今晚上你别想踏出酒吧大门!”若在以前,这种情况下秋名唯直接甩脸走人,谁也不可能拦得住她。但如今换了这副弱鸡身板儿,要应付这么一群壮汉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明莎莎,你这样没意思,追男人不是搞死情敌就完事儿,关键还是看他,他不喜欢你,你把全世界的女人都弄死了,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说不定扭头就去找男人谈恋爱了,这道理都不明白?”被戳到痛处,明莎莎气得跳脚:“胡扯!你现在把他叫过来,你开多少钱包他,我出十倍百倍!我看他跟谁!”贺鸣也不想为难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显得自己很没品,闻言,便吩咐下属把薄原彻叫过来。“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是男人就别躲女人身后当软脚虾。”这帮人一看就不是善茬,薄原彻要是来了还能平安无事地离开?“不用喊他。”秋名唯扫了眼桌上的酒,只拿了贺鸣最初推过来的那瓶,盯着他眼睛问,“喝完这瓶我就可以走了是吗?”酒吧昏暗的灯光下,贺鸣的眼眸深邃得发亮。对视间,他朝后靠了靠,懒洋洋倚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笑了声,然后说:“刚才是,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秋名唯心微沉。贺鸣捉着她视线,继续道,“让他来跟我拼酒,赢了就放你走。”秋名唯:“那我要说不呢?”贺鸣拿了支烟放在唇边,偏头,明莎莎很殷勤地为他点燃。他吸了口,轻轻吐出一口烟圈,语调平静而危险。“你可以试试。”作者有话要说:18章红包已发,请注意后台查收鸭!感谢:弓长张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0-03-26 17:03:45弓长张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0-03-26 17:03:55zzz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0-04-08 10:32:26☆、第20章自打那日明莎莎拿着那堆偷拍照找上门来, 薄原彻的右眼皮就一直不安地跳个不停。他已经提前想好对策,应对那些随时都可能被公开的偷拍照会带来的危机。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会连累到小唯。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在电视台等着做一个专访, 一听小唯出了事,扔下一大帮人立刻赶了过去。见识过明莎莎的无耻, 以至于一路上心都高高提起,他将油门一踩到底, 冒着驾照被吊销的风险将车速飙到极限, 生怕晚了一步就来不及了。车在酒吧门口停下的时候,他的手都在发麻。风风火火闯进去, 一眼便见被团团围住的秋名唯,她对面的男人抬手看了看腕表,接着吹了声口哨,说:“十分钟,嗯, 还算是条汉子。”薄原彻大步流星走过去,拽了秋名唯的手把人护在身后, 视线扫过明莎莎和贺鸣, 眼底戾气横生:“少废话!有什么冲我来,为难她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这话贺鸣同意, 便让酒保开瓶,指着桌台上一大堆的酒,说:“不为难她,我们俩来拼酒, 拼赢了人就让你带走,输了……”他说到一半,明莎莎飞快地插话:“输了就立马跟这女人断了!”薄原彻猛地抬眼看向她。被他眼底不加掩饰的厌恶刺痛,明莎莎气恼道,“怎么了?舍不得吗?她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她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薄原彻懒得搭理她,这种人渣多看一眼都嫌恶心,他重新转向贺鸣:“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贺鸣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勾唇一笑,把酒杯推过去:“那就别废话,喝吧。”薄原彻定了定神,一口应下:“行,我们来比,但输了别赖账。”贺鸣仰头大笑:“放心,我不是明莎莎。”明莎莎气得跺脚:“贺鸣!”知道明莎莎是那副德性还帮她撑腰,这人不过一丘之貉。薄原彻不相信这人说的话,可此刻荒唐的局面本就因他而起,小唯被困在这里,就是明知是圈套也只能闭着眼睛跳了。他伸手去接酒,被秋名唯按住。想到他惨不忍睹的酒量,她皱皱眉,转而跟贺鸣打商量,“既然他是我罩的,这酒不如我替他。”贺鸣笑了声,眼里流露出难得的欣赏,却是摇头,拒绝她的主动请战:“我不欺负女人。”“欺负?”秋名唯轻笑,“你未免太小瞧了女人。”贺鸣将快要燃尽的烟蒂摁在烟灰缸里,语气轻蔑:“不是我瞧不起女人,而是你们没有让我瞧得起的资本。”秋名唯冷笑:“你的自大也让我瞧不起。”贺鸣不以为然:“要真有本事,你大可以凭实力让我改变这一想法,不过今天,我的对手不是你,是他。”秋名唯还想说什么,薄原彻轻轻拿开她覆在手背上的那只手,破釜沉舟道:“放心,就算喝死在这儿,我也会带你走。”听了这话,贺鸣不由讥讽:“不用说得这么严重,我会在你喝死前就分出胜负。”一阵哄笑。薄原彻沉着脸:“既然这么能耐,那就别嘴炮了,赶紧喝。”贺鸣轻哼了声,不紧不慢拿起了酒瓶:“很快就会知道,到底谁是嘴炮。”他仰头便喝,那么烈的酒,竟是从头到尾眼睛都没眨一下。明莎莎瞅了眼薄原彻,暗笑,贺鸣可是出了名的好酒量,跟他比?纯属找虐!放下空酒瓶,贺鸣冲薄原彻抬抬下巴:“该你了。”薄原彻深吸一口气,抓起酒瓶,闭着眼睛干了。他从没喝过这么烈的酒,第一口就被呛个猝不及防,偏头猛地咳起来。贺鸣的人幸灾乐祸地笑了,纷纷嘲讽:“行不行啊?这才第一口!”“就这?还妄图跟咱们鸣哥比,真是不自量力!”“嘁!说别人嘴炮,自己才是吧?”一片讥讽声中,秋名唯伸手替薄原彻拍了拍背,抬眸冷冷看着那帮人:“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会喝酒并不能证明有多大能耐,一个人是有多废物才会因为这点事沾沾自喜?”这话让一帮人愤然,想反驳,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除了喝酒泡妞,还真没拿得出手的本事,顿时哑了声。贺鸣倒是没恼,而是扭头冲身边的人道:“听到了吗?回去多长点本事,别丢我的脸。”秋名唯看了他一眼,继续给薄原彻顺气。女人柔软的手轻轻掠过背脊,温暖得让人心安,却也让人…心跳。于是他咳得更厉害,忙止住她动作,把一切推脱给呛酒:“没事,不小心呛了而已。”他说完重新拿起酒瓶,这回有了心理准备,不至于像刚才那样狼狈。只是,一瓶烈酒下肚,胃里顿时像起了火,翻江倒海都是难受。想到秋名唯是为了他才被困在这里,那团火便蔓延到了心里,将他灼烧。撂下酒瓶,他通红着眼冲贺鸣说:“继续!”……一小时后。秋名唯扶着歪歪倒倒的薄原彻跨出酒吧大门,没走几步,醉醺醺的男人便跌了个踉跄。秋名唯忙张开手臂把他整个抱住,担忧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不去!我没不舒服……”薄原彻摇头晃到在原地打转,大着舌头问,“我们四不四赢了?”望着这张醉得不轻的脸,秋名唯想到方才两个男人一瓶接一瓶拼酒的激烈战况。那可是最烈的洋酒,不少人尝一口就受不了,他竟能面不改色地往嘴里灌,他来之前去换了个不锈钢胃吗?还是说……他全靠那句一定带走她的承诺豁出命地喝?她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嗯,赢了。”薄原彻顿时咧开一口大白牙,问她:“我是不是很厉害?”秋名唯好笑地点头:“嗯,厉害。”那个叫贺鸣的人喝到最后脸都白了,估计是怕喝死了不划算,终于在撑破极限前认了输。当时全场震惊。包括明莎莎,包括那帮见识过他酒量的下属,也包括他自己。见过能喝的,没见过拼了命喝的。估计喝到最后全靠一点意念强撑着不倒,入喉的是什么玩意儿根本都不知道了。秋名唯说不清这一刻是怎样的心情,而这个不省事的醉鬼也不给她时间去细想,忽地抓住她肩膀,被烈酒熏红的脸就这样猝不及防凑到她眼前。男人一双桃花眼蒙着醉意,潋滟撩人,对着她缓声一句:“那你为什么不亲我?”听他的语气,似乎还挺委屈。秋名唯看着这个醉鬼,好笑地问:“我为什么要亲你?”薄原彻冲她比划:“电影里不都这样,比赛赢了,要搂住胜者的脖子亲一口说你好棒吗?”他是不是古早电影看多了?还是接过什么爱情剧,入戏太深?秋名唯当然不会把一个醉鬼的话当真,扶着他继续往停车场走。谁知这人脑子就跟被酒精烧坏了一样,揪着她不肯挪步,表情失望得不行,好像今晚这么多酒都白喝了似的。“为什么不亲?”他赖在酒吧门口,用眼神无声指责她。看来以后还是不能让他沾酒,为难的可是她自个儿。秋名唯叹口气,揉揉他狗头,耐着性子哄道:“别闹,我们回去了。”薄原彻不肯,活脱脱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天!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当妈的都特别容易暴躁,薄原彻要是她儿子,分分钟屁股打肿好吧?秋名唯给他下最后通牒:“走不走?”薄原彻委屈地提醒:“还没亲,要亲一下再走。”“要亲是吧?”秋名唯似笑非笑地问。没察觉到危险将至,薄原彻点点头,表情郑重其事。“好。”秋名唯深吸一口气,因他豁出一切保护自己的那点感动也缩了回去,看了眼凑近跟前的漂亮脸孔,她没客气,一拳头打了下去。预想中的亲亲没出现,却是实打实挨了一拳,薄原彻偏着头,懵逼了。秋名唯活动了一下手腕,冷声冷气地问:“还亲吗?”☆、第21章第二天下午, 薄原彻挣扎着醒来,头痛脸也痛。嘶——他昨晚是脑袋被车碾了吗?听见动静,苏彦端了杯凉白开进来, 放在床头:“终于醒了,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薄原彻下意识地瞥了眼床头的电子钟, 时间显示下午两点四十。靠!睡这么久?苏彦自顾自地在床边坐下,问他:“昨晚出那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原本也在赶通告, 一听助理打来电话说薄原彻扔下电视台一堆人扭头就跑得没了影儿联系也联系不上, 便也跟着放下手里的工作,急匆匆地去找人。然而找了半天也没他下落, 直到深夜,秋名唯把烂醉如泥的人送回来,他才知道是明莎莎的手笔。揉着阵痛的太阳穴,薄原彻瞥他一眼,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跟你说了有用吗?再说小唯被人堵在酒吧不让走, 本来也是因为我,要人也该我去要。”苏彦嗤笑:“不喊唯姐了?”这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薄原彻脸一黑, 没好气地说:“还不是因为你非要给她难堪?”苏彦冷哼一声:“我也是怕你上当受骗。”“为了骗我自己惹上明莎莎那么大的麻烦,哪个骗子这么蠢?”其实随着一点一滴的相处, 苏彦已经知道秋名唯不是当初想象中的心机女,但一时半会儿又拉不下脸来认错,于是只能这么僵着。薄原彻口干舌燥,也没再搭理他, 一口气把整杯凉白开喝到底,嗅到浑身酒气,便掀了薄被,准备去浴室洗个澡。刚下床,季宁也进来了,抬头看了他一眼,睁圆眼睛问:“原彻哥,你脸怎么了?”脸?薄原彻愣了愣,抬手摸了把,下手没注意轻重,顿时疼得龇牙咧嘴。靠靠靠!刚才就觉得脸颊隐隐作痛,原来是肿了!怎么回事?疼痛的刺激下,因宿醉而混沌的大脑陡然清明。昨晚发生的事猝不及防涌了上来,在眼前飞速回放,最后定格的画面,是秋名唯捏着拳头揉着手腕,眸光似刀地看着他,冷声问:“还亲吗?”薄原彻呼吸一滞,差点原地去世。艹啊!他都干了些什么?!!*转眼到了七月末。沛城陵园。天下着雨,交叠在一起的灰色云层遮住所有阳光,明明刚过中午,看上去却已近黄昏。整座陵园空荡荡的。顾迟站在雨幕中,手里撑一把黑色的伞,静静注视着面前的墓碑。照片上的女人美得让他手里的花束都失色,对着他腼腆地笑——亦如当初。可惜,却再不能亲口唤他一声“顾迟哥哥”。脸颊上雨水冰凉,泪却温热。他的念念,再也不会回来了……虽然秋念的身体还是鲜活的,但人却早已不在,所以,从乐城回来后他为她立了墓碑,里面埋葬着她生前珍藏的物件,是她曾存在过的证明。对着空荡荡的墓碑,他献上那束洁白的百合,低眉抬眉间已是泣不成声。正如秋名唯所说,他们身处的世界是一本早就谱写好结局的小说,无论他有没有来迟,当初让不让步,他都不是能走进念念心里的那个人。可他还是爱她。无关作者对这个世界的操控,他作为顾迟,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始终深爱着秋念。他独自在雨幕中站了很久,将来不及告诉她的感情对着墓碑低声道出。他不知道这些话能否传达给念念,只是雨,越下越大,就仿佛在回应着什么。下午六点。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时,陵园外传来一阵仓惶脚步,伴着一声质问:“顾迟!念念她到底在哪儿?!”顾迟没回头,他现在不想看到陆景深那张脸。只是事不由他,陆景深很快到了跟前,揪住他衣领追问,“我问你念念在哪儿?你回答我!”顾迟冷冷看着他,眼底没了方才的温柔和深情,只剩嫉妒和恨意。陆景深被他的眼神镇住,愣怔间,手被顾迟狠狠甩开,他脚下微晃险些栽倒,站稳后重新看向顾迟,恼怒道:“我问你念念在哪儿!你哑巴了吗?”“念念在哪儿?”顾迟重复完这句话,苍凉地笑了。陆景深被他怪异的反应弄得很恼火,喝问道:“你笑什么?”顾迟垂下眼睛不再看他,沾着雨珠的指尖指向面前的墓碑,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就在这儿,你难道看不见?也是…你都眼瞎认错了救命恩人,怎么看得见她?她受的苦、受的委屈,你全都视而不见……”自从知道真相后,陆景深每天都活在愧疚和自责中,夜里辗转反侧都是秋念流着泪的脸,不停质问着他为什么不肯相信她。这段时间他饱受折磨,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要是再找不到秋念,他真的会死。顾迟的指责他反驳不了,于是一口应下:“是!我该死!我眼瞎!我对不起念念!我会用我的余生来补偿她,所以你快告诉我她在哪儿?”“嘘——”顾迟将食指放在唇边,“别大吼大叫,会惊扰念念。”整座陵园就他们两个人,哪来秋念?陆景深忍无可忍,上前再度攥住他衣领,低吼:“够了!顾迟我告诉你,别他妈再跟我装疯卖傻!告诉我秋念在哪儿?!”顾迟手中的伞落了地。两个男人对视在雨幕中,皆是双目通红。顾迟微微动了动嘴唇,就在陆景深以为他终于要说出秋念下落的那刻,忽然被反手攥住了衣领,而后,视线一阵颠簸,他被揪住头发,朝着身后一块墓碑狠狠砸了过去。额头剧痛,顷刻间溢了血。恼怒抬头的一刹那,他看到近在咫尺的照片,记忆里熟悉的面容被染成黑白色,正宁静地注视着他。这时,厚重的云层中,惊雷一闪而逝,在他耳畔炸开无尽轰鸣。他心口一跳,霎时间涌起不详的预感。紧接着,他看到墓碑上刻的字,一笔一划写着——【秋念之墓】陆景深曾想过千万种重新见到秋念的情景,最坏也不过是他如何赎罪她也不肯原谅,怎么也没想过会是以这样阴阳两隔的方式和她再见。血顺着眉骨滑进眼里,世界被染成一片绝望的红。他就这么跪在墓碑前,一遍又一遍看那几个字,每个字他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却不明白它的意思。秋念之墓……这是什么?他为什么看不懂?“顾迟,我问你秋念去哪儿了,你给我看这块刻了字的石头是什么意思?”喧嚣的雨声中,他哽着声音,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那个可怕的猜想。怎么可能?秋念她怎么可能会……顾迟冷冷看着他。这个伤秋念最深,却始终被她爱着的男人,他嫉妒到发疯!又怎么会错过这一亲手将他送进地狱的机会?从秋名唯口中得知真相的那刻起,他每分每秒都在遭受巨大的折磨,如今心早就痛到麻木。现在也该让陆景深体会一下他的滋味了。“陆景深你看清楚了,这是念念的墓碑。”他弯腰,再度揪住陆景深的头发,逼迫他看那几个残忍的字眼,“她死了,是被你和倪姗逼死的!”“顾迟,你以为你弄一座假墓碑就能骗过我,从此独占秋念了吗?!”陆景深冷笑一声,反手扣住顾迟的手腕,将人拽倒在地,抬手就是一拳,“说!她到底被你藏在什么地方了?”顾迟挣扎着回击了一拳,双眼通红朝他大吼:“死了!念念她已经死了!还要我说多少遍?!”陆景深心尖一颤,疼痛细枝末节传遍全身。以顾迟对秋念的深情,怎么可能为了私藏她而说出这样恶毒的诅咒?其实心里已经清楚这就是真的,但却自欺欺人地不肯接受。又往顾迟脸上狠狠揍了一拳,他眼底涌上热流,揪住哽声低吼:“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顾迟吃痛地闷哼,随后屈膝一撞,反客为主将陆景深压在地上狠狠地揍,企图把所有的愤怒嫉恨都一股脑发泄出来。两个男人扭打在滂沱大雨中,泥泞沾了满身,皆是狼狈不堪。最后,顾迟从怀里掏出浸湿的绝症诊断书,一把扔在了陆景深脸上,喘着粗气说:“念念已经死了,信不信由你。”*当晚,陆景深做了一个梦。梦的开始,是六月的那个早晨。他照常坐在秋氏总裁室里处理文件,楼下大厅里,秋念正苦苦等待着他见她一面。他恨不得立刻飞到她面前,告诉她自己的懊悔和愧疚,可惜梦里的“陆景深”不受他控制,冷笑着告诉秘书:“她要等就让她等。”于是,他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秋念从早上等到天黑,中途还被倪姗一阵奚落嘲讽,却没放弃等他。看着女人夜色中苍白落寞的脸孔,他心痛到无法呼吸。他陪着秋念等到深夜,“陆景深”终于出现,没等秋念开口,就抛出不耐烦的一句:“你怎么还在?”这话无异于一盆冷水泼向秋念,她最终还是放弃向他求助。和“陆景深”分开后,她独自走在漫长的黑夜中,背影消瘦得让人心疼。他想伸手拥抱她,可惜指尖却生生穿过她的身体,握住的只有一片虚无。“念念……”他哽咽,“念念对不起……”他不是有意要那么对她,他只是遭受倪姗的蒙骗,误会了她……他陪着秋念一路走回了枫岚别墅。秋念屏退了佣人,独自坐在餐厅里,对着一桌已经坏掉的菜默默落泪。那是她为昨天结婚纪念日准备的晚餐,“陆景深”没来,他也没来。“景深……”“我好累…好害怕……”听见她悲伤的低喃,他心如刀绞,却无法回应她任何,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哭累了抱着膝盖蜷曲在椅子上睡着。身患绝症的秘密被她深藏,她只想平静地度过剩下的时光,可惜,急着当陆太太的倪姗却三番五次算计她,每一次都成功骗到“陆景深”,利用他来深深伤害她。倪姗“生病”需要肾,“陆景深”就强行挖了秋念的肾给她;倪姗被秋念“陷害”后“失明”了,“陆景深”就把秋念的□□给了她;倪姗让“陆景深”无意中撞见秋念“偷-情”,“陆景深”一怒之下要了她。雪白的床单上,铺开殷红的血,似她心底开出的一朵绝望之花。女人眼神空洞地望着“陆景深”,早已放弃挣扎,只虚弱地呢喃:“陆景深,我不要爱你了……”那一刻,他耳边有什么破碎了的声音。而梦里的“陆景深”也从愤怒中回了神,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轻飘飘地抓不住源头,只习惯性地伤害她——“像你这种肮脏恶毒的女人,也配说爱?”心灰意冷的秋念抱着满身伤回到了出嫁前住的地方。这里没了父亲,再不是可以温柔安抚她的避风港,她对着父亲的遗像哭得撕心裂肺。“爸爸……”“爸爸我好痛……”她的肾被倪姗扔进了垃圾桶,她的光明被生生撕走了一半,而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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