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川河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扶他的医生,姓杨,是现在负责余淼的主科医生,关于余淼脑部的情况以及各种存在的可能性都是他传达的。大概因为这样,凤川河忍不住顺着他的话想了想,沉默半晌才说:“太久以前的事情也记不住了,不过上—次脑袋受伤还是……被人用棍子伤了一下,一天就恢复了,没什么大碍,也没影响。”“最近?”杨医生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可是凤总你绐我的感觉……怎么说呢,我所认为的伤害可能并不是最近的,甚至可能是更久以前的,也许是因为职业问题,我可能有些敏感,不过还是建议凤总你做一次全身检查,特别是脑部的。”凤川河也没有拒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不管他自己有没有什么问题,最近头疼的次数也实在有些多了,多起来了就容易让人暴躁,刺痛着精神,一抽一抽地疼着,那种感觉并不好受,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折磨人,也确实该检查看看。“我找个时间检查一下。”凤川河说。“好,能快些地话尽量快些,不要耽误。”杨医生原本想扶着凤川河到休息室先躺着,等他脑袋不疼了,或者有精神时,想做检查再做,不过凤川河拒绝了,撑着头回到了余淼的病房,坐在病床旁边,一不小心就趴在病床睡过去。可能是因为他头疼的问题,凤川河在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他突然就做了一些梦,很早之前的一些事情,可能是太多年了,他都快忘了那些事情的细节,如今却在梦里渐渐地浮现上来。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妖界动荡不安,有一些妖族在争权夺势,自然少不了出手的时候,那时候几大妖族大打出手,伤害了不少无辜的妖。不过毕竟不是顶级势力,所以最后还是被妖界那些高高在上的统领者给压制住了,并给了那些搞事伤及无辜的妖族惩罚,关押,但少不了一些妖有诡异的办法逃离妖界的地牢,并且悄无声息地改头换面来到了人界里藏着,为非作歹着。那时妖界的最高统领,拥有最高权限的是朱雀王,很是年轻,而所谓的朱雀跟凤凰看似出自于同一脉又偏偏存在各种不一样,这两族也不对付,你争我夺数千年,谁也不让谁,有时候谁都看谁不顺眼,总想给对方搞点事情让他们头疼。因此,朱雀王那混蛋就揪住了游手好闲的凤川河,表面上堂堂正正地让他去人界收拾那一堆逃犯的烂摊子,实际上就是看着他实在太烦,恨不得把凤凰一族的给撵远一些,眼不见心不烦。凤川河本来是拒绝了,他懒得掺合这些事情,而朱雀王却慢悠悠地笑道:“怎么不去?这大好的机会,这人界人来人往,得与失,靠的是运气,你为何不肯去体验一回人界生活?这不好么?”“不了,”凤川河知道朱雀王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便道,“在这待惯了,人界束手束脚的,不适合我,你还是重新请其他人更合适这任务,他们或许办事效率更快,比我这随遇而安的好多了。”朱雀王早就知道他会拒绝,也不意外,只是懒懒散散地支着脑袋,嘴角带着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然后说了一句:“说不定……你要找的人,也许就在人界了呢,错过得多可惜,是不是?”那时的凤川河其实已经不知道朱雀王口中的他要找的人是谁,只是听到他这么说时,心头一跳,好像抓住了什么线,所以他不顾凤凰一族的反对,义无反顾地来人界收拾那一顿逃犯的烂摊子,同时随着时间转移就留在了人界这么多年。后来凤川河没有任何头绪,回到妖界时,他问过朱雀王当年他所说的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谁知道这货竟然一脸无辜又意外地看着他,然后笑了笑,然后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唔,我就随口一说,随便抖几句瞎话,没想到你还真去了。”凤川河当时被他给气得面色铁青,差点就揭竿起义要敲断年轻的朱雀王那颗头,最后气得回到了人界,从此之后,凤川河跟朱雀王关系更加恶劣,虽然朱雀王跟平常一样,慢悠悠,又笑吟吟的,看起来风度翩翩,不过每一次凤川河一见他都控制不住捏着拳头恨不得上去把他锤一顿。有一年朱雀王的诞辰,举办得很隆重,妖界大大小小的妖都去绐他庆祝,即便在人界的不少妖也抽空回去,而像凤川河这样出自于凤凰一族的大妖,自然也不能缺席,所以凤川河也去了,虽然他并不想给那朱雀王庆祝什么,不过也意思意思一下,去凑凑热闹,简单地吃喝玩乐一下。并且他还给朱雀王准备了一份礼物,从人界捉过去的黑色毛毛虫,大概二十多斤,装在礼盒里,等朱雀王保持着他的风度,举止优雅,笑吟吟地打开以后,就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去。作为一只朱雀,鸟,他竟然怕毛毛虫。呵呵。凤川河当时还当着众妖的面前,冲着那面色苍白还勉强僵着笑容的朱雀王说:“这礼物我们妖界可没有,还得我花费了些许功夫,才从人界扑捉收获了这么多,才送到了你面前来,可喜欢?”朱雀王那张俊美至极的脸上更白了,眉头抖了抖几下,过了半晌,才继续保持他的风度翩翩,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弹琴似的敲了敲,弯了一下嘴角笑说:“……本王,甚是喜欢,你有心了。”有心个屁。当天在寿宴上,这个笑吟吟的朱雀王就让众人端出了另一种酒庆祝,叫做脊酒,属于凤川河不喝,并且严重排斥的酒,一闻味道他就难受,奈何他招支不住某位朱雀王的“热情”,笑盈盈地让众人都敬敬他这个功臣,犒劳犒劳他,不醉不归,那天晚上,差点没把凤川河直接给敬上天。凤川河宛如被灌了一杯又一杯毒,又晕又吐又醉,差点都要把他胃都给吐出来,整个人都精神恍惚,趁着酒劲上头时,他简直恨不得去将朱雀王的脑袋给直接拧下来篡位算了,他大爷的。不过他在回宴会路上,就听到了附近隐蔽的假山里突然传来了一些暧昧又急促的喘息声,按理来说,来宴会情侣不少,就算突然搂着亲个吻做点什么,凤川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很正常。可这次不一样,喘息声不对,甚至耳熟。就在他纳闷自己是不是喝多了出现错觉时,就听到那些喘息声中,有男人稍微沙哑低沉的声音,混含在夜里暧昧的喘息声叫了声:“……王。”凤川河:“……”不出意外,这一声“王”应该指某朱雀。凤川河为了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就悄悄凑过去,借着那天晚上皎洁的月色,他看见了平时那风度翩翩又高高在上还十分讨打的朱雀王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压在假石上,吻得朱雀王喘不过气来,眼睛里泛起了一层水雾,脖子锁骨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吻,而朱雀王眯着眼微微喘气。“怎么了今晚?”朱雀王微微勾着男人的肩,任由男人在他身上又亲又咬,声音很轻地问,“疯狗似的,还在外边,得让他人看见了怎么办?”男人又咬了一口:“……王,我不开心。”朱雀王喘着气笑问:“怎么不开心了?”“你今晚在宴会上,笑着看向凤川河次数太多了……”男人掐着朱雀王那瘦窄的腰,在他嘴唇上狠狠咬了—口,“王,别看他,否则我会不高兴。”朱雀王眯着眼睛笑:“怎么,你吃醋了?”“嗯,”男人亲了亲他嘴角,“你不许喜欢他。”凤川河如遭雷劈:“……”我可去他妈的,喜欢他妈的。第七十一章 我想要了凤川河会纳闷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朱雀一族跟凤凰一族不对付又不是短时间的事情了,那真要追溯起来,恐怕也不止几千年而已,并且这也多年来,互相看不顺眼的情绪都写脸上了。赤裸裸,明明白白。因此只要有朱雀一族跟凤凰一族待在同一个地方时,弄得不少族群都开始小心翼翼,毕竟两边都不想得罪,也不知道自己随口一说的话会不会就把其中一边的得罪了,要么成为他们出气筒了,因此有时候说话还不如直接保持沉默好了。以免说多错多。而年轻的朱雀王对谁都笑吟吟的,不会轻易将自己情绪表露在脸上,深不可测,跟凤川河不对付那也是众所皆知的事情,非凡如此还总是恨不得给对方找点事,看一看热闹,简单解个闷。朱雀王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凤川河听到那压在朱雀王身上的人说出“你不许喜欢他”之类的话时,他差点能成吐血了。你他妈是瞎了么?哪只眼睛看到的?不只是凤川河想吐血,朱雀王大概也是难以置信,接着就笑了起来:“怎么就看成这样了?”凤川河觉得这朱雀王的潜在意思是“你可能是瞎了”,只不过他总是笑吟吟的,以着一副很有礼貌且有风度的模样,总能把意思委婉地变个味。男人背对着凤川河,所以他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只能见他充满侵略性地将朱雀王箍紧在怀里,密密麻麻的吻落在朱雀王的脖子,吮吸啃咬,并且又沙哑低沉地说:“王,我不喜欢你看他。”“嘶……”朱雀王被他咬脖子的力道有些重,微微抽了一口气,接着就笑了,搭在男人肩膀上的手指挑了挑他的长发,懒散道,“我就看个戏。”凤川河:“……”“说起来这王八今天在诞辰宴会上,竟然绐我找来那么多毛毛……虫?嘶……”朱雀王一想起当时的事情,眉头又皱了下,“太恶心了,那虫子。”“嗯,”男人似乎是闷笑了一声,修长的手指在朱雀王的皱起来的眉头轻轻扶轻,然后又凑过去,亲昵地亲吻他的眉眼,“我也觉得很恶心。”朱雀王被他吻得有些痒,笑着偏了一下头,脑袋轻轻地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很轻地蹭了一下,弯起眼睛,带着一点笑意地冲男人挑了挑眉:“说起来我还没跟你算账,凤川河那混账把那虫子当礼物送给我时,你就在我旁边,没打开之前还好说,打开之前看到是虫子了,你竟然还能无动于衷站在旁边看着?你明知道我恶心那玩意儿。”男人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那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多妖盯着看,我难不成要一掌把凤凰一族少主送的礼物直接当场毁了,这得成何体统。”“也对,”朱雀王眯着眼睛笑了一下,懒懒散散的,像在逗人玩,伸手指在男人的下颌轻轻挠了挠几下,玩味地笑道,“可你也总不能任由那恶心的虫子就这样摆在我的面前?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了,作为你的王,你的职责就是忠诚于我,护我周全,为我披荆斩刺,可昨晚你就只看着?”男人:“……”“怎么不说话了?”朱雀王挑了挑眉,眼里是满满的笑意,捏着他下瓠,“我最忠诚的骑士。”男人似乎知道朱雀王是在逗他玩,也习惯了,不过还是安静几秒后,就凑过去在朱雀王的嘴角上亲了几下,温柔又暧昧地说:“属下知罪。”“何罪?”朱雀王捏着男人的下颌,刚要挑眉时,就见男人凑过去又要亲他了,朱雀王似乎是笑了一下,轻轻地啧了一声,伸手挡住了男人凑过来的亲吻,“我在跟你说正事,你认真一点。”男人低声道:“我也在与我的王说正事。”“不见得,”朱雀王轻轻瞥了一眼男人落在他腰部不安分的手,“以下犯上你倒是熟练得很。”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拉开男人的手,不过刚伸手过去时,就被男人轻轻握住,放到嘴边亲了一下,挨过去亲了亲朱雀王的耳朵:“晚上赎罪。”男人的声音沙哑又暧昧,灼热的气息吹拂在朱雀王的耳边,似乎有些痒了,他了偏一下头。“……啧,”朱雀王道,“反了你。”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凤川河也不瞎,自然看得岀来朱雀王并没有把对方推开或生气,甚至眼里还有笑意,就像平常一样跟对方在逗着玩。这让凤川河有些意外,毕竟见惯了那高高在上总是风度翩翩好像无懈可击,并且又处处跟他作对十分讨打的朱雀王,倒是少见他与人这样亲密,被搂着压着都不生气,还被吻得喘不过气。在一阵激烈又让人面红耳赤的亲吻中,呼吸不畅微微喘气的朱雀王被他所谓的骑士紧抱在怀里,埋头在他脖子咬了一口:“王,我想要了。”凤川河:“……”可能当天晚上凤川河被那毒酒灌得醉得不轻了,突然听到这么一番话,竟然没有直接走开,即便知道非礼勿视,可他就是继续看着,纯粹是想知道这对狗男男究竟大胆疯狂到了哪一步了。不过这回朱雀王却没有再顺着男人,微微喘气过后,他无奈地笑了一下:“行了,别闹了。”“我没有在闹。”男人又亲了亲他脖子。“那是我诞辰宴会,我得回去了,”朱雀王为了让男人安分点,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凑过去亲了亲几口,“你我两人一起从宴会上不见了,当别人瞎了么?等会儿说不定就有人出来找我们了。”男人说:“就说王身体不舒服,休息一会。”朱雀王直接拒绝:“不行,先不闹。”朱雀王很快就正色起来,好像又要变成那个不管处理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并且还能笑吟吟的朱雀王,不怒而威,不过对于他眼前的男人却不管用,因为他刚要摆一摆他朱雀王的姿态时,就被不讲理的男人扌恩在假山上,吻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他那长长的眼睫毛都被吻得颤了颤几下。“你真的是……要反了。”朱雀王喘了几口气,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脸,眼里还有些水雾,半真半假地教训道,“我是不是好久没让你去翻翻典书?好让你清醒一点,好歹知道作为朱雀王的贴身骑士,你的职责就是全心全意守护好你的王,而不是没日没夜都在想着怎么把你的王拐到床上玩。”男人:“……”凤川河:“???”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可能是当晚凤川河喝了太多酒,脑袋都晕乎乎了起来,仿佛有星星在他脑海里闪过似的,然后他就抬起脚步,神不觉鬼不知地离开回到了宴会上,差点以为不久前偷偷听到看到的都是梦。以至于他回到宴会后,有人继续上来敬酒时,他也闷头喝了,之后不知道有谁突然说了一声:“说起来王呢?也有些时辰了,怎么不回来?”大概是让人去找了,很快就有朱雀王身边的人过来,说了声朱雀王身体突然不舒服,可能需要短暂休息一会才能会精神过来,让大家自便。大伙儿都询问了一下朱雀王身体状况,唯独凤川河一句话也不问,并且朱雀王这一休息就是休息了整整几个小时后才回来,回来时……似乎更累了,走路时还得还有一些不太方便,走很慢。而作为朱雀王贴身骑士的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个头很高,护在他的身边,扶着他走,由于不久前在假山里看到那样隐秘的一幕,凤川河看他俩的目光就有些奇怪,来来回回地扫了他几眼。注意到凤川河目光的朱雀王只是轻轻挑了一下眉头,跟平常一样优雅从容:“看我干什么?”凤川河讨打道:“想再送你一盒虫子。”朱雀王笑骂了一句:“绐我滚。”如果是平时的话,那朱雀王肯定是想着法子怎么把账算回来,不过那晚似乎疲惫了,也没有闲情与凤川河计较,骂完一句后就被男人扶着回到了他的位置上,正要从容优雅地坐下时,他脸色却变了一下,微微抽了一口冷气,动作很僵。不过好在朱雀王风度翩翩惯了,自然不愿意让人看出什么,还是缓缓坐下了,再轻轻地瞥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男人,发出了一声:“……啧。”男人那张冷冰冰的脸,在注意到朱雀王目光扫来,冰雪缓缓退尽了,似乎想像在假山时那样凑过去亲他,可太多人在场了,就忍住了动作。那时的凤川河觉得很神奇,他体会不到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不可控制地感到了一些羡慕……可深入去想,又好像非常羡慕,羡慕到他心脏在隐隐发疼,有什么埋藏了许久的思念在一点点地浮现上来,无头无尾的,感觉很是莫名其妙。以至于他看着朱雀王的眉眼……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明明很近,却好像隔着漫长的岁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酒劲上头时,一个念头在脑海里突然浮现,凤川河鬼使神差地想:“我难道……喜欢上他了?”第七十二章 动不动被弄到床上折腾这念头来得无头无尾的,简直是莫名其妙,突然之间就出现了,让凤川河自己都开始懵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是因为酒喝得太多了的缘故?坐下后的朱雀王似乎又注意到凤川河扫去他那边的目光,便轻轻地挑了一下眼皮:“嗯?”如果是以前的话,凤川河跟朱雀王互相看不对眼,自然懒得看他,可这会儿对视上时,他却没有移开,反而将桌子上难喝的酒一饮而尽,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问:“我们以前……有认识么?”朱雀王:“……”他大概没想到凤川河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沉默了半晌也没说话,反而是自己倒了一杯酒,似笑非笑地看了凤川河一眼后,他就收回了目光,低声问一句在他身边的男人:“怎么了?”“嗯?”男人应了一声,“什么怎么了?”“他怕不是傻了。”朱雀王一边慢悠悠地说,一边将刚倒好的美酒拿到了自己的嘴边闻了闻。男人:“……”他正要把酒一饮而尽的时候,站在他身旁的男人却握住了他的手,把他手中的酒给替换了。“啧,”朱雀王不满地啧了一声,显然对于酒被换成了其他妖界的养生茶很是不悦,不过还是低头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说,“是酒劲太足了么,他怎么看着像傻了似的,状态一直挺不对劲的。”男人顺着朱雀王的目光看了一眼醉意朦胧的凤川河,微微蹙眉:“可能太多人敬酒,醉了。”说完他就收回了目光,结果发现朱雀王正戏谑地笑着看向凤川河所在的方向,男人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捏住了朱雀王白皙消瘦的下颌,将他的脸转过来,沉声道:“看我。”“看你干什么?”朱雀王说,“天天见。”“别看他。”男人指腹摸了一下他的下颉。“啧,反了你,是不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朱雀王要笑不笑地看着他,也没有拍开男人的手,反而顺着对方的手指蹭了一下,眯了眯漂亮的眼睛,可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眼睛时,又笑了起来,放低声说,“什么醋你都吃,本体醋精么?”男人:“……”男人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就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后,眼看朱雀王的目光又要转回凤川河的身上时,他干脆选择换另一个方向待着,堵住了朱雀王的目光,那张冷冰冰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唯独深邃的眼睛里带着一点不怎么透漏的笑意。朱雀王:“……”他这么挡在前边,朱雀王也就不看了,慢悠悠地伸手支着脑袋,漂亮的脸上带着慵懒又戏谑的笑意,懒懒散散地抬了抬下颌:“也不知是不是今晚我喝多了,某些人就趁机想要篡位了,这不,光明正大不让我看向那边就算了,还给我来了个物理阻挡?说吧,这回打算怎么给我赎罪?”男人凑近他耳边低声说:“晚上……”朱雀王赶紧打断他:“……闭嘴。”男人干咳了一声,也没有往下说了。而另一边的凤川河却把眉头拧得更紧了,得不到朱雀王之前的回应让他心里更加郁闷,并且又喝了一杯又—杯酒,整个人醉醺醺的,脸色更加难堪,让旁边的人都以为他是不是不高兴了。“怎么了这是?”坐在凤川河身旁的一个青年开口问道,“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大伙儿闹得太过头了,敬了你不少酒的缘故?如果喝不下的话,就不用勉强了,这宴会也快结束了,不如先去找个厢房好好歇息一会,看你精神也挺恍惚的。”凤川河也不知道跟他说话的人是谁,他看都没有看,就低着头,喝着自己手中的酒,声音有些沙哑,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嗯,我知道。”最后,凤川河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了,反正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还得被凤凰一族里的其他下人扶着他到事先准备好的厢房里休息了。原本已经喝了那么多酒,他应该一觉睡到天亮才是,可是却没有,因为他刚闭上眼睛睡不了多久的时候,突然听到外边的雷声,“轰隆”的一声落下后,他条件反射似的,猛地睁开了眼睛。凤川河的意识其实还是混乱了,被灌了那么多酒,暂时也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他只是在听到雷声后条件反射地睁开眼睛,恍惚地往旁边伸手一抱,嘴上有些迷糊地说道:“别怕,我在。”可是他伸出去拥抱的双手除了空气外,什么也抱不到,床边空荡荡的,也就只有他一人在。“只有我一个人……”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部分,可他一直,一直都没有找回来过。他记得好像有一个人……害怕打雷。所以每一次下雨时,如果雷声响起的话,凤川河总会紧紧地把他抱在自己怀里,然后亲吻他的眉眼、嘴唇,甚至是身体,用着温柔的语气在他的耳边哄着他,告诉他,不要害怕,有他在。可如今,那个人……不见了……为什么会不见了?凤川河想不明白,甚至他好像都不知道对方究竟长什么样……身边也没有任何人提起,什么相关的记忆都没有,一切就好像是他自己遐想出来的存在……模糊而不真实,也只是在他的脑海里。可没想一次,都会疼得撕心裂肺。“你会……是谁……”可能是喝醉了,容易胡思乱想,凤川河就坐在床边,盯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红了眼睛,接着又笑了起来,“又怎么不见了……”他自言自语:“我是不是疯了……”是不是疯了,凤川河自己也不明白,他只知道自己心疼很疼,脑袋很混乱,也没法再入睡,所以他浑浑噩噩地从床上起来,推开了那木质的门,外边是个院子,有成群的假山包围,有小池,有花有草,在夜雨中显得格外的静谧又好看。凤川河盯着屋檐外的院子发了一会呆,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水不断地落下来,黑沉沉的天空中划过一道又一道闪电,偶尔就响起一道闷雷声。突然间,凤川河听到院子不远处传来了一道轻飘飘的声音,说:“怎么会突然就下雨了呢。”这个地方很大,房间很多,其中房间围着的院子也很大,景色特别优美,其中有不少的亭子,如果不是下雨的话,还挺适合坐在亭子里喝一喝酒,欣赏月色,可惜雨水来得那么猝不及防。“已经快到雨季了,以后下雨的日子可能就多了,”另一道男人的声音响起,很低沉,又有点温和,“外边气温降了,又是晚上了,今晚你也喝了不少酒,是该回屋子里去休息了,我扶你起来。”对方笑着调侃:“我是自己不能起来么?”凤川河皱了皱眉,听出了声音分别来自于谁了,没忍住顺着长长的走廊走了过去,果然就看到了坐在亭子里的朱雀王跟待在他身边的男人。“怕你的身体不适。”男人站在他身后,微微弯下腰凑到他耳边,亲了亲他的脖子,眼睛带上了一点笑意,“或者,让我把你抱起来也可以。”说话时候,男人的手已经顺势着搂上了朱雀王的腰,顺着对方窄瘦的腰揉了揉,然后在朱雀王挑逗的目光下,埋低头在朱雀王脖子的喉结上咬了一口,声音变得沙哑:“王,别这么看我。”“嗯?”朱雀王慵懒地笑,“为什么?”男人声音沙哑:“我怕我又忍不住。”“……滚,”朱雀王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意,用手肘撞了一下他,“你每一次都说自己忍不住。”男人也没有躲开,只是盯着他,静静地笑了一会儿,目光深邃又温柔,然后又低下头,在朱雀王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穿过他腰间的双手紧紧地抱着他,似乎想将他抱着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朱雀王懒得动,自己坐在凳子上,任由身后的男人对他又搂又抱,早就习惯了,不过还是被对方密密麻麻的吻亲得偏了一下头,笑了笑,正要推开他时,男人却搂着他的腰,低头在他脖子轻轻蹭了蹭,说:“王,你的身子最近不太好。”朱雀王随口道:“多半是被你操坏了。”男人:“……”朱雀王支着额头叹息:“当年我就是被美色所误了,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才会把你继续留在我身边,哪里知道后来动不动得被你这以下犯上的混蛋弄到床上去操弄一番,我这是自作孽啊。”男人:“……”他被漫不经心的朱雀王堵得哑口无言,看着对方那如画的眉目都含着一些戏谑的笑意,他不由又摸着对方的下颌,将他脸抬起来,低头在他的嘴唇上吻了又吻,无奈地说:“我不指这事。”朱雀王挑了挑眉:“那你指什么事?”男人吻着他:“怕你最近事多,身子疲惫。”“知道就好,”朱雀王伸出修长的手指在他下瓠轻轻挠了挠,慢悠悠地说,“床上少折腾我。”“……”男人干咳了一声,对于他时不时的挑逗有些无奈,顺着他的手指亲了一下,说,“王,凤少主最近似乎不太对劲,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朱雀王:“可能是魅力太大,爱上我了吧。”男人:“……”凤川河:“……”“嘶——”朱雀王刚说完就被男人咬了一口,微微抽了一口气,又笑了起来,“我开玩笑的!你乱咬什么,自从三水儿死了以后他哪里正常过了?”第七十三章 我就喜欢在里面三水儿?当时的凤川河听到这个称呼时,整个人瞬间一愣,原本就混乱不清的脑袋这个时候好像变得更加混乱了,还一抽一抽地疼,越来越明显了。这个称呼……指谁?凤川河见站在朱雀王身边的男人蹙了蹙眉,很轻地问:“王,你觉得……他真的回不来了么?”“光是觉得有什么用?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朱雀王脸上原本还带着一点懒懒散散的笑容,可这会儿突然提及关于什么“三水儿”这个话题时,他的笑容就渐渐收敛了一些,变得有一些忧愁。朱雀王盯着下个不停的夜雨:“当年觉得他不死的人大有的是,可都有什么用处,这么多年不还是没有人能寻到他半点踪迹么,也探不到任何与他相关的气息,仿佛不少人所认为的活着,其实就是一时兴起罢了,等时间过去了,记忆淡去了,也就没有多少人记得曾经有过他的存在了。”站在朱雀王身边的男人见他拧紧眉头,一脸愁态,似乎是有些不忍心,伸手指在他皱起来的眉头摸了摸,给他顺平,温声说:“别皱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