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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雁ABO》TXT全集下载_6(1 / 1)

裴鹤之掀起眼皮,不悦之意翻涌而出:“他又不是动物,为什么不能出去?”护士刚想说什么,白浩便皱着眉头抬手打断了她的话:“让他出来。”裴鹤之走出来的那一刻,信息素尚未完全收整干净,白浩瞬间掩着口鼻往后退了几步,顿时觉得喉头一阵紧涩。那种生理的不适再度袭来,他惊道:“你是个alpha?”不光如此,这个人的资质远远高于上等,恐怕是个临近巅峰的怪物。裴鹤之对白浩此时震惊的模样视若无睹,他对着旁边已经几乎吓软腿脚的司机说:“去安排一间单人病房。”顾念寒安静地卷缩在男人怀里,苍白的脸上布满汗水,刚刚的狂态尽数褪去,面色平静,好似痛苦不复存,终于寻到一方安全的避风港。唯有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彰显了他不久前究竟经历过什么。这样的认知使得白浩产生了极大的愤懑,虽然明白自己在顾念寒身边没有任何身份,也没有资格嫉妒,可苦涩感依旧将他填满。白浩强行将那一份情感埋入心底,努力使得自己平静下来:“虽然信息素可以短暂的安抚,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尽快找到解决措施才行。”裴鹤之目光落在他身上,却突然答非所问道:“你喜欢他?”心底的小念头在光天化日下被人捅破的感觉并不好受,白浩虽然现在已经坐到了金牌医师的位置,但说到底还是个二十出头没什么感情经历的大男孩,瞬间就红了脸:“我不是……”“那恐怕无法让你如愿了。”裴鹤之微笑着打断他,似乎已经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他笑起来的时候眼梢微微挑起,眼角血痣夺目,一派池波潋滟的光景。可此刻温柔却没能跃入眼底。“在他亲自做决定之前,我会在他身边。”裴鹤之声音坚定,“一步都不会走。”第20章 从裴鹤之的怀抱里醒来顾念寒整整在医院躺了两日,裴鹤之已经专门嘱咐过,闲杂人不可靠近vip病房半步。实际上也没有人敢进去,alpha的信息素铺天盖地地席卷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即便是站在门口,也会受到门缝经过的信息素影响,没有人想要靠近这个是非之地。顾念寒睡了一个很长的觉,做了一个很沉的梦———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切的感觉了,梦里他深处一片以往无尽的大海,波浪声滔天,他枕在浪花中沉眠。顾念寒自睡梦中醒来,习惯于梦境中那片昏沉的深海,清晨第一缕光自窗帘外射入,一时有种不切实际的梦幻感。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经过两天的休整,眼底的红血丝已经消失不见。视线游移过洁白的天花板,暖色的窗帘,最终落在了身旁男人精细的睡颜上。裴鹤之安静地躺在他身边,眼睫垂下,遮掩那双深邃的双眸,就连眼角的血痣都好似同主人一齐陷入安眠,略显黯淡。若不是他还在呼吸,真像是一具漂亮的人形偶。此时裴鹤之的胳膊垫在顾念寒的脑后,是将他搂在怀中的姿势。两个人睡在一起这个认知让顾念寒大吃一惊,迅速向后挣脱,慌忙中咬到舌头,小声地“嘶”了一声。下一秒,裴鹤之便缓缓睁开了眼。见顾念寒正吃痛捂着嘴,眉梢皱起的样子可爱,他胳膊一挥,又将人揽回怀里:“去哪?”他的嗓音里带着睡醒时惯有的磁性质感,性感低哑,热气滚烫地吹拂在耳侧,轰击着顾念寒的双耳,将他从不切实际的幻境中拉回现实,他懵懂的眼眸中刹那间清明一片,更为剧烈地从裴鹤之怀中挣脱。“你为什么会……”顾念寒长大双眼,头脑里却麻线般纠缠不清,却顿时又察觉到什么,更为警惕地向后退去。龙舌兰狂烈又充满张力气味的布满房间的每个角落,顶级alpha的攻击性与生俱来,哪怕是安抚型信息素,其中也不免混杂了少量的侵略信息素,足够使一个处于发情期的omega感到危险与生理不适。顾念寒不可控地颤抖了一下,此时他终于了悟,之前男人身上那股令人四肢发冷的压迫感从何而来:“你是个alpha?!”裴鹤之懒散地撑起身子,黑发垂落,是与信息素大相径庭的俊美柔和的外表。他向着顾念寒伸出手,下一秒顾念寒便猛地抓起床头柜上果盘中的水果刀,毫不犹豫地对向裴鹤之。他眉头紧蹙,语气带着冰冷的警惕:“你别过来。”裴鹤之对上顾念寒那双充斥着恐惧与复杂的眼眸,若无其事地用手指点住刀尖,然后慢慢地将刀尖冲向了别处,语气中隐透不悦:“你就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吗?”alpha的信息素笼罩在身侧,即便是毫无攻击性的安抚性荷尔蒙,也足够让omega感到惶恐。以往哪一次发狂期不是痛的死去活来,现在这样毫发无损地从床上醒来更是宛若梦境。“救命恩人?”顾念寒低念着这句话,回想起当时白浩当时所说,能摆脱痛苦的方法只有像正常omega那样寻找alpha结合。自己跟裴鹤之?他双手一颤,水果刀没拿稳掉在被褥上。“我们,我们……”这几个字艰难地从顾念寒口中吐出,冰冷的手掌攥住手腕,眼底是一片死灰般的寂然,“我们,发生过什么吗?”裴鹤之将水果刀拾起,远远地丢开,听着落地后发出的清脆声响,这才心满意足地向他靠过来,将omega笼罩在自己高大的阴影之下。“你认为呢?”这样的回复显然让顾念寒陷入更深的慌张无措。一个处于发狂期omega和alpha在同一张床上醒来,无论是谁都会坚信他们发生过关系。顾念寒的脸上血色全无,他眼睫轻颤,手指几乎要掐入皮肤。他这副近乎绝望的神情落入裴鹤之眼底,惨白到扎目,像对他无声的挣扎与抗议。这么一副可怜的样子,刹那间让他就连想要打趣的念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裴鹤之语气淡然,又退回原处,重新将头贴到了枕头上,“只是我累了而已。”顾念寒茫然地看他。裴鹤之叹气:“这里只有一张床,你是想我睡地上?”vip病房虽然宽敞明亮,可除去同一张床以外确实没有让裴鹤之容身的地方。直到此刻,顾念寒才感觉刚刚身体那股刺入骨髓的寒意渐渐褪下去。他用力叹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裴鹤之嗯了声,眉宇间暗藏倦意。即便是像裴鹤之这个等级的alpha,两天两夜持续释放高浓度信息素也会体力不支。顾念寒始终保持着跟裴鹤之半米的距离:“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他的印象仅仅保持停留在接起裴鹤之电话的那一刻,剧烈的疼痛完全抑制了大脑思考,以后所做的一切都是本能。之后的一幕一幕像是电影碎片一般闪过:裴鹤之,白浩,医院,苍白的天花板。好像只是闭眼眨眼的功夫,他就从那个恐怖的世界里逃离出来。裴鹤之微微侧眼看他:“那位白医生说,只要能不被你的屏蔽器影响,高浓度的alpha信息素也依旧可以起作用。”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我想,在这家医院里,除了我应该没人能够胜任。”顾念寒摸了摸脖颈后腺体的位置,张了张口,无话可说。也是了,辛辛苦苦藏匿多年的秘密,突然被人捅破,要说一点反应都没有也实在不可能。顾念寒低声道谢,这才注意到裴鹤之的疲态,男人眼下晕上一层淡青,衬上本来就冷白色的肌肤,炸一看竟无端多了一丝病弱的意味。即便是顾念寒已经知道面前人是alpha的事实,看到这副画面时还是忍不住心神一漾。裴鹤之注意到了他的注视,饶有趣味地挑起唇角:“我好看吗?”这实在是一张很容易让人意乱情迷的脸,顾念寒眼角掠过一丝绯色,掩唇咳了两声,不吭声了。他从来都是这样,将自己框在无形的框架中,自律自控到令人惊诧的地步。裴鹤之目光落在对方翻红的耳尖,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收回,眼底似乎带了别的东西。他从床上翻身坐起,一边摸索过床边的手机:“想吃点什么,我让司机送过来。”顾念寒怔了两秒,轻声道:“我想喝粥。”裴鹤之挑眉:“就这些?”顾念寒道:“这些就够了。”顾念寒的眼角微微下垂,看起来总是有些不近人情的淡薄冷淡。可此时此刻,阳光照在他的面容上,给苍白的肌肤渡上了一层温柔的暖色。裴鹤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好像想要把omega这层故作冷漠的外壳看透一般。直到顾念寒不自在地转过身体,他才摇头轻叹:“真是跟猫一样。”顾念寒并未听清:“什么?”“没什么。”顾念寒凝视着阳光笼罩下裴鹤之宽广的后背,大概是特殊时期omega荷尔蒙容易受到影响的缘故,裴鹤之的存在就像是毒品一样,忍不住想去接近。裴鹤之交代完所有,站起身,随手将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拿下:“你在医院呆着,我去趟公司。”他消失了整整两天,手机完全处于勿扰状态,任何电话都打不进来,不用想就知道公司里那帮高层又得疯了一片。顾念寒意识到了,他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你就在这里陪了我两天?”那一时间顾念寒脑海里闪现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念头,公司怎么办,事务怎么办,那帮高层原本就看裴鹤之不顺眼,上赶着递辞呈,估计早就闹腾起来了。裴鹤之转头一笑,刚刚的疲惫之情一扫而空:“你发起病来离不了人,我一段时间不在一旁边,又要疼的轻声哼哼。”顾念寒这么一个要强的人在他的说辞下脆弱的跟只小猫一样,顾念寒虽然不喜欢这样的说法,耳根却不顾主人的意愿微微发起烫来。男人的身形在光下微晃,一种重要之物即将从身体抽离的感觉顿时袭来,顾念寒阴差阳错间,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口。这是种本能的反应,omega此时极为缺乏的安全感在这刹那间表现得淋漓尽致。顾念寒似乎也被自己的动作吓到了,双眸慌乱一阵,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扯住裴鹤之衣袖的手指慢慢变冷,变僵,最后慢慢地松开,卷缩着放回了原处。那种天生流淌在血液里的吸引力无可忽视,无论是依赖欲,亦或者臣服欲,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晰的意识到,原来做一个真实的omega竟然是一件如此难堪的事情。裴鹤之望着他,眼底微沉,那种想要不顾一切将面前人撕裂的冲动再度翻涌上来。但那也不过只是一瞬。他俯身,安抚般在顾念寒的后颈处揉了一下:“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回来。”随着房门关闭,alpha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并未察觉到背后顾念寒深深陷入被褥的手。他紧捂着嘴巴,神情难以掩饰的慌乱。就在刚刚,裴鹤之触碰到他的那一刻,甜腻的快感自腺体处涌遍全身,他差点就忍不住叫出来。事到如今,这副身体除了形态外表,其余的一切都寻不到一丝熟悉。曾经那种自以为对这具身体的了然感在刹那间崩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以一副完全陌生的姿态展现在自己的眼前。第21章 别激动,他只是个omega裴鹤之前脚刚走,后脚护士便送了粥上来。很清淡的白粥,他这几日没吃东西,不能吃过油过咸的刺激食物,白粥倒也符合顾念寒现在的口味。护士做完这些,仅仅几步路的功夫,已经被房间里的气息弄的浑身不适,脸色难看地退了出去。顾念寒赤着脚下床,将窗户打开,试图消散掉满室的alpha烈酒般不羁的信息素。他垂头喝粥,寡淡中隐约带了一丝甜——是白砂糖的味道。顾念寒那颗躁动的内心冷静下来,终于可以考虑刚刚的事情。裴鹤之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真实性别?一个顶级alpha像个beta一样完全抑制住自己的信息素是一件天大的难事,与中上等级有所不同,对于alpha而言,上级是一个分水岭,即便是仅仅往上一个等级,那都是与之天翻地覆的差距。顾念寒这么多年下来,接触过的alpha数不胜数,信息素屏蔽器可以屏蔽掉百分之八十的荷尔蒙,只有在裴鹤之这里,屏蔽器的作用完全失效,信息素冲入身体,带给他如此大的震慑力。如果夫人知道裴鹤之是高等级alpha的话……他握着勺子的手微微一紧,闭上双目,那种深沉的无力感在一起讲他淹没。不对,即便是他不说,裴鹤之这几天的所作所为早已经暴露,也早晚会传到裴家人的耳朵里。房门被人敲了敲,护士从门缝处露出半个身子:“顾先生,一会儿麻烦去楼下再验一次血。”此时室内信息素的味道已经消逝了不少,护士的脸色也正常了好多,说起话来和颜悦色,远没刚才敬而远之的态度。顾念寒点了点头。vip房有专人的卫浴室和洗手间,他进去洗了把脸。洗手间里的灯泛着莹白的光,顾念寒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由于两天不曾进食的缘故,看起来瘦弱许多,颈间锁骨清晰可见,病号服略显宽大,除了那双眼底还是冷的,他几乎要认不出自己。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真正的omega。这个认知并不好受,顾念寒皱了皱眉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洗手间。他坐在楼下大厅静候着验血结果,不少人坐在他旁边纷纷侧目,好像欣赏赏心悦目的风景之时,漫长无期的等待时光都变得有趣起来。有人踌躇地向他靠过来,是个头发卷卷的漂亮男omega,似乎是陪同朋友来验血,笑起来的时候脸上出现两个梨涡,甜美可人:“你好,我叫钟景,可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顾念寒抬头看他,眉宇间毫无一丝波澜:“不好意思,我没带手机。”他说的是实话,身上确实没带手机,也不存在可以交换联系方式的设备。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还不随身携带手机的年轻人,听起来就很不真实。男生一愣,大概是没料到顾念寒会以这样无厘头的方式拒绝,一时半会儿都没能反应过来。顾念寒不疑有他,只觉得奇怪,眉头微微一皱:“还有什么事吗?”氛围一瞬间就变得很安静。这种状况收场在男生那里是第一次,他生的可爱,还没有被这般敷衍过,神情变得更为尴尬,连带而之的还有对面前人不解风情的愤怒。直到护士出场,场面才得以化解。“顾先生吗?”她看了一眼化验单上的名字,“您的验血结果出来了,跟我来一下吧。”顾念寒站起身,眉眼淡然,虽然是一等一的上好皮囊,却不会拉近与旁人一丝的亲近感。顾念寒向来如此,他的情绪没有必要施舍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这本身就是一件浪费时间又毫无意义的事情。他目不斜视地从omega身边走过。钟景站在他身后,眼角泛红,紧咬下唇。他忍不住用力跺了跺脚,挣脱开朋友意欲安抚的手,咬牙骂道:“真是块木头!”自从上一次被那个俊美的alpha摆了一道,去医院挂了个急诊,硬是一周没能下床以后,好像连带着自己的魅力都开始大打折扣。即便如此,一想起那晚的情形,钟景便吓得浑身发抖。他无奈的想,毕竟是自己勾搭下药在先,也怪不了人,只能怪自己没长脑子。朋友在一旁莫名其妙:“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他是个omega啊?”钟景愣住:“你怎么知道?”朋友无奈的指了指护士小姐的位置:“单子上写着的。”“真是奇了怪了。”钟景皱了皱眉头,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刚刚那个人经过自己的时候,身上好像携带着一股熟悉的气味。浓烈的,龙舌兰的味道。一股凉意从脚心蹿上来。“算了算了。”他赌气地转头,“想个屁,不想了!”“大概情况就是这样。”女医生道,“目前信息素超标指数已经下降到正常水准,但鉴于还在发情期,情况不稳定,建议再留院观察一段时间。”顾念寒目光扫过纸单,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好的。”“今天白浩医生家里有事休班,嘱咐我好好照顾你。”女医生笑起来,眼神里透入暧昧,“跟你一起来的那个是你的alpha吗?”不用想也知道说的是裴鹤之,顾念寒淡声道:“不是,只是上下属关系。”“哦……”女医生若有所思,然后将文件订好送回顾念寒手中,“别的就没什么事了,有事随时来找我。”顾念寒将文件折起来,放入口袋,起身道谢。他出了办公室,却没有径直返回病房里,他在医院里溜达了一圈,不知不觉就走入了后院。b市医院建立规模极大,后院建设如同花园,在里面修整散步的病人很多。顾念寒挑了一处坐下,今天天气晴好,阳光透过枝叶倾泻而下,角度是随风摇曳的树影婆娑。清新的混杂着泥土芬芳的空气涌入鼻腔,将这几天的躁郁洗涤一空。周围有推着轮椅散步的老年人,有跟同伴奔跑追逐的小孩,还有坐在花坛旁安静看出的年轻人。除去宽大的病号服,没有哪个人像是病人。他抬眸盯着天上的太阳,哪怕眼睛被刺得发痛,却始终不舍得移开。像这样什么都无用想,静静地坐下晒太阳,已经是多久没有的事了?裴尚泽死后,他的天始终是阴霾密布,随处都是令人窒息的阴郁,连一丝光亮都无法透入,直到现在,才有种明亮一角的感觉。他闭上双眼,感受着微风拂面,直到有人轻轻拽了拽自己的衣袖。“大哥哥。”稚嫩的童声自耳边响起,他睁眼,看着面前穿着病号服,七八岁大的小男孩。“我的风筝卡到树上了,能帮我拿下来吗?”小男孩指了指他头顶,眼底透露着干净的期许。顾念寒眼底漫开一丝清浅的笑意,点了点头,起身,伸手,轻而易举地将卡在树上的风筝拿下来。是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小男孩兴高采烈地冲他道谢,抱着风筝走远了。不久以后那色泽鲜艳的蝴蝶便飞上天空,顾念寒静静地抬头凝望。“蝴蝶很适合你。”裴鹤之的声音回响,他眉目低垂,神态温柔,指尖轻轻触过腰间那只展翅欲飞的墨蝶,目不转睛地看着,似乎想将它的形状完全烙入眼底。“它跟你很像。”一样脆弱,一样华美,一样畅游在浩大的天地间,没有归宿,没有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天空是禁锢,自由是枷锁,好像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飞到大海的彼岸。顾念寒用力地深吸一口气。经年累积的伤痕与痛苦好像完全被收入裴鹤之这句简单的话中,戳入内心最脆弱敏感的深处。顾念寒鼻头酸涩一瞬,刹那间心脏重重的跳了一下。第22章 你怎么总是不听话?裴鹤之才刚出门不久,就接到了秘书郭璐璐来的电话,她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很紧张:“裴总,您什么时候到?”裴鹤之抬眼看了一下前方堵成一锅粥的车辆,心底略微盘算了一下,道:“不算太久,二十分钟吧。”哪怕是隔着电话都能听出他心情舒畅。然而郭璐璐就没有裴总这闲情逸致了,她挂断通话,在众人齐刷刷地注视下宛如坐上了断头台,她小声道:“裴总大概在半小时之内到。”郭璐璐那头精心打理过的法式大波浪暗淡无光,此时恨不得将自己巴掌大的小脸全部隐藏在浓密的头发下。话音才落,众人又是一阵骚动。先前递交过辞职信的女高层依旧坐在原位上,她斜眼看向郭璐璐,语气中透露不满:“裴总这几天都不在公司,你是他助理,知不知道人去哪了?”郭璐璐声音越来越小:“我不知道。”岂止是裴鹤之,就连顾念寒都没了人影,两个人约定好一般双双失踪,若不是裴鹤之回了她消息,她都要考虑要不要向警方报案。短短二十分钟,她却犹如站在刀尖儿上那样漫长。裴鹤之姗姗来迟,他像往常每一次那样着装优雅,皮鞋锃亮,就如同没看见众人携带着怒火的注视,风度翩翩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顺手扣好了西装上最后一个扣子。“不好意思,有点私事。”口气中带着散漫的慵懒,像是刚刚流连过某些风月场所,毫不矜持地向众人展示着自己的一夜春宵。女高层冷声道:“裴总,这两天公司也不来,也联系不上你,有些说不过去了吧?”裴鹤之若无其事的一笑:“我想,我的秘书应该把事情处理得很好。”他目光落在正准备出门的郭璐璐身上,她打了个哆嗦,迅速将头压得更低了。这几天秘书小姐没有一刻钟是闲下来的,高层把那些对于裴鹤之的怨念全都加倍堆在了她的身上,事情多到令人发指,有二十四个小时她都是靠着咖啡熬下来的,现在好不容易裴鹤之露面,火力终于不再集中于她头上,此时此刻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她叹息,对于女人而言,再多的肌肤护理,再多的精心保养,都抵不过工作的摧残啊。郭璐璐强颜欢笑:“应该的。”裴鹤之挥了挥手,适宜她可以下去了。女高层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话语间字字针对:“如果裴总继续是这样的处世态度,那么我们就不得不联合向裴家投诉一下情况了。”裴鹤之在裴家的身份并不讨好,听外人说他在家族里是个笑脸相迎、八杆子打不出个屁来的边缘角色,虽然后来二夫人死后被抬正,裴鹤之怎么说也算是嫡系,还不如旁系来的讨人喜欢。照常说裴鹤之应该惧于裴家势力,踏踏实实勤勤恳恳做事,可此时却无法在他的面容上看出一丝一毫的惊慌。裴鹤之闻言点了点头,饶有趣味地挑起眉梢,手中钢笔依旧把玩不停:“联合?说说都有谁要投诉?”他这话语气不重,却听得人后背一阵阴凉,一时竟然也没人敢发话。寂静持续了十几秒钟,才有人脸色难看的开口:“裴总,外界已经有人传出m公司将我们视为竞争对手,您如果再不重视,那我们公司岂不是……”裴鹤之毫不留情地打断道:“我想你们可能有一点搞错了。”他掀起眼皮,刚刚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一干二净,眼底是一片沁入骨髓的阴冷:“起码到目前为止,我才是合法的企业掌管者,你们在背后投诉是你们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人在我面前废话。”声音不大,字字入耳。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有实质地冲入不算大太的会议室,颇有风雨欲来的架势。现场众人无一不露出了难置信的惊恐之色,有人甚至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保温杯,热水哗啦擦出来,尴尬地拿纸巾擦拭着。面面相觑间,好像现在坐在前面的不是裴鹤之,而是一个陌生的怪物。裴鹤之便弯唇笑了起来,身体向后仰,叠腿坐起,目光愉悦得看向完全不敢多言的众人。“如果都没有疑问的话,那就开始早会吧。”自从b市入秋以来,天幕黑的越来越早。裴鹤之接起连修的电话,对方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裴哥,听说你在裴氏自曝了?”裴鹤之皱眉:“说的什么话?”“我是说你alpha的事。”连修因为兴奋地缘故险些呛口水,“估计现在裴家已经炸了吧?”一个在自家屋檐下成长了近三十年的人,无人屑于多看他一眼,撕掉伪装皮囊的那一刻,不用想都知道那些人是幅多么吃惊的表情。裴鹤之听他在电话那头乱七八糟说了一堆,这才平静地开口:“没有必要隐藏了。”自他那晚从医院观察室走出的那一刻,今后的伪装就已经完全没必要了,毕竟当晚司机在场,他不相信这件事情会传不到茹恩的耳朵里去。裴鹤之推开vip病房门进去的时候,顾念寒正呆呆地坐在窗前。发情期的omega敏感又易受惊吓,似乎被他的突然造访吓了一跳,门开的那一瞬间,身体便不受控地哆嗦了一下。简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吓到了?”裴鹤之低笑了一声,他将外套脱下,靠近顾念寒时,才发现窗台前摆了一排小巧的千纸鹤,还有半张折纸在对方手里。顾念寒看着他眨了眨眼,然后收回视线,慢慢地将那些小巧的千纸鹤拢入掌心。裴鹤之抽空拿出一只,放在眼前细细观赏,眼底带着些惊喜的诧异:“你还会折纸?”顾念寒那双手纤细苍白,布满疤痕,因为长时间接触冷兵器的缘故指节处有薄薄的茧,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双会做这样温柔细活的手。顾念寒垂下目光,轻声道:“是夫人教我的。”曾经裴尚泽还在的时候,他经常跟着去裴家,那会儿茹恩总是教他折这些小东西,习惯于碰刀的手不擅长处理这些东西,显得笨拙。最初学起来并不容易,一条简单的纸船硬是前前后后学了一周。偏偏他又是极其固执的人,学不会的东西一定要钻研到会才行,桌子上堆着一堆五彩缤纷的折纸,一折腾就是半夜。那时裴尚泽摸着他的头笑得很无奈:“别着急,慢慢来。”往日温馨的生活好似还在昨日,他的脸上浮现出怅然若失的神情,恍惚地看着玻璃上反射出的自己。“从来没有人教过我这些,看样子夫人很喜欢你。”顾念寒答:“或许她也只是可怜我。”裴鹤之摇头:“夫人的怜悯从来不会向无用之人施舍。”随着男人的这句话,顾念寒瞳孔不自觉得骤缩,身体也变得僵硬。他对茹恩那里自然不是“无用之人”,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成为茹恩手中一把锋利的刀,哪怕手刃的对象是裴鹤之。裴鹤之好像没注意到他细微的变化,“给你送来的晚饭吃了吗?”顾念寒收回思绪,低声道:“还没有。”“你怎么总是不听话?”裴鹤之沉默片刻,突然摇了摇头,他翻开之前司机送来的袋子看了一眼,直接就提着扔进了垃圾桶里。第23章 拥他入怀顾念寒倒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第一反应便是裴鹤之生气了,有些心惊胆战,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扔了做什么?”裴鹤之没所谓地看了他一眼,笑着打开手机,摆到顾念寒面前,道:“都凉了,让司机在送一份过来。你来点餐?”顾念寒愣了愣,突然意识到刚刚自己未免有些反应过激,不免尴尬地摸了摸耳垂。他的耳垂小巧精致,裴鹤之发现顾念寒经常无意识地做出这个举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只觉得可爱极了。顾念寒不知他想,目光略略一扫,菜单上花里胡哨,顿时有些头痛,更不知点些什么,只能默默地把手机推回去:“你来吧。”以顾念寒现在的身份,在裴鹤之面前自然是说不上什么话,也不好意思自己做主,只能让对方来做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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