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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雁ABO》TXT全集下载_2(1 / 1)

不知为何,潜意识里觉得是个惹不起的人物。几个人骂骂咧咧地拖着地上的伤患走掉了,走前不往向后比了几个中指。顾念寒看了一眼旁边哭成泪人的omega,只觉得心烦到了极点,没有继续管他的意思,自顾自地转身向着车停下的方向走去。谁都没注意到车后视镜下方有红色的光点微微闪烁了一下。此刻再不远处,b市最高的建筑物之上,明亮宽阔的会议大厅内,氛围一片寂静。表针已经转过了二十分钟,但会议还是没有要开始的意思。众人脸色铁青,神情极差,似乎都在努力忍耐着什么,但又碍于那人身份实在不好发作。会议桌的最头上坐着的那个漂亮的男人,黑发垂下,映着背后明媚的天光,美丽的像是一幅绝世佳作。他正优雅地支着头,饶有趣味地看着手机。当看到视频里那个黑色西装的男人嫌恶地拍打着手套上沾染的灰尘。他终于低低一笑,轻叹道:“有意思。”第5章 你喜欢他什么?顾念寒走进公司大门的时候,有不少人都在对他问好,或男或女的omega偷偷摸摸看他,却又始终没有胆量上前去搭讪。电梯门映出他一丝不苟的打扮,衬衫规整的系着最上面的扣子,他眉眼间不苟言笑,一言一行都好似一条紧绷的线,过分的禁欲严谨。电梯门一开,气冲冲地走出一个长卷发的女人,正在喋喋不休地对背后的男同事抱怨:“这新上任裴鹤之是个什么东西,我看他是非要把公司玩死不可……”男同事刚想应和,表情却一瞬间变得惊恐万分,疯狂地用眼神示意女人别说了。女人低声抱怨地转过头去,紧跟着也僵住了身子。她脸色瞬间苍白,张着眼睛,哪里还有半点儿刚才的气焰。结结巴巴道:“顾,顾助理。”顾念寒脸上闪过一丝细微的惊诧。“借过。”他神色淡然地从两个人身旁走过,踏入电梯。若是了解顾念寒脾性的人,一定能看出他此刻心情极差。裴鹤之又做了什么?不好的预感自心头升起,眼神中却略显茫然。虽然裴鹤之看上去似乎下裴家没什么太大地作为,地位一般,资质也一般,据说他十岁被裴老正而八经接入裴家时候,一直为人低调,性格谦逊,直至长大成人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凤毛麟角。就好像在身体力行的表示,自己丝毫没有跟裴尚泽争的意思。顾念寒带着不解,刚迈出电梯,就遇到了正抱着文件匆匆赶来的秘书小姐,她满头是汗,看到顾念寒后双眸一亮,好像久违的看到了突破口。“顾先生,您刚刚开会怎么不在?”顾念寒沉默了片刻,想起裴鹤之那不省心倒是竟找麻烦的小情人,语气不佳:“私事。”秘书小姐急的直跺脚:“您是不知道刚刚出了什么事,现在公司高层乱成一团,都快疯了!”顾念寒闻言眉头瞬间皱起,刚刚那股不妙的预感似乎得到证实,他问:“裴鹤之他怎么了?”秘书小姐满目难色,她左右看了没人,这才低声道:“刚,刚刚裴总说,要收购m公司…”她话音才落,身边气场顿降,好像身处隆冬,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缘故。秘书打了一个哆嗦,眼睛紧盯着脚尖,压根不敢再抬头看。过了许久,男人才开口——“胡闹。”这两个字裹着浓浓的寒意,好似是从牙缝间蹦出来的。他没有再理会秘书小姐,而是大步向着裴鹤之的办公室走去。m公司是近几年突然杀出的黑马,短短几年已经从无人耳闻的中小企业一跃成为b市龙头,势头直逼裴氏企业,在当时裴尚泽掌管期间,对方就已经光明正大的表现出了竞争态度,曾经是裴尚泽结结实实的一块心病。实则这些不过是表现在明面上的,但凡有调查的人,都知道m公司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做的并非是什么光彩的事,据说那边的老板靠着贩卖军火发家,为了迅速累积资产,也接了不少买卖人命的私活,甚至有传言说对方养育了雇佣兵团。奈何始终找不到证据,谣言也总归是谣言。这样的团体总归少惹为妙。裴鹤之才刚上位,根基未稳,此话一出,无疑于是痴人说梦,不切实际,也怪不得裴氏的高层一个个都那副恨不得咬死他的态度。这个人还真是疯的可以。顾念寒越想越气,怒急返笑。屋子里光线敞亮,座椅上空荡荡无半点儿人影。他深吸了一口气,正想跟裴鹤之打电话,却看见一旁自己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似乎有人在里面。裴鹤之坐在属于顾念寒的工作桌前,正拿着他桌子上的一张相片静静端详。光线自天窗倾入,泄落在男人蝶翼般的眼睫上,浸沉于如墨般深邃的双眸中,好像时光在一瞬间得以静止。裴鹤之似乎对顾念寒的气势汹汹并不惊讶,他的指尖轻轻摩挲过相片人的侧颜。裴鹤之有些不舍地抬眸,由衷地感叹了一句:“笑起来这么好看,怎么不多笑一笑?”顾念寒的目光落在对方手中的相片上,四肢瞬间僵硬,血液不受控制地冲向大脑。他突然冲过去,将相框从裴鹤之手中夺了回来。照片上并肩站着两个人,年轻的自己站在相貌硬朗的男人旁边,正看着相机微笑。这是他跟裴尚泽真正意义上的唯一合照——顾念寒不爱笑,要真正逗笑一个站在镜头前的人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顾念寒小心的用衣袖将相片上的灰尘擦净,就像是对待着多么珍贵的宝贝。等到他重新将相框放好,抬眼便对上了裴鹤之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没有人教过你,不要乱碰别人的东西吗?”裴鹤之慢条斯理:“我还以为我们不是别人。”顾念寒冷道:“我们还没亲近到这种地步。”裴鹤之并没有为他的话生气,答非所问道:“你喜欢裴尚泽?”大概是没料到对方会突然这么问,顾念寒先是一愣,随即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他眼眸间划过一丝阴郁,神情依旧冷漠:“与你有什么关系?”顾念寒那样小心翼翼珍惜守护的态度,远不是一个普通下属该有的模样。“哦…”裴鹤之沉吟片刻,突然慢慢地站直身子,向着顾念寒的位置靠拢过来:“你喜欢他什么?”男人身材高大,靠近过来的时候遮掩住阳光,将一切都笼在自己创造的阴影下。顾念寒下意识就向后退了一步。阳光消失的那一刻,他的身体突然有些发冷。“说说看啊。”裴鹤之依旧再靠近,他嘴角带笑,笑意却未进眼底:“你喜欢他什么?”顾念寒已经完全被逼到了墙角。他终于意识到刚刚并非是错觉,随着裴鹤之的接近,他的确感到全身冰冷。男人的身边似乎笼罩了一层未知的气压,冰冷压抑深入骨髓,一刻不停的压迫着自己的神经,浑身发抖,仿佛一瞬间被压入深海,深陷入某种未知的恐惧。裴鹤之,很危险。顾念寒结论下定的那一刻,手已经本能地落在了腰后的匕首上。电光石火间,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两下。“裴总。”秘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您刚刚要的资料我准备好了。”裴鹤之刚刚的压迫感猝然消失不见,顾念寒依旧像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两个人便互相僵持着,直到秘书小姐又敲了一次门,裴如鹤才往后退了半步,回道:“我知道了。”裴鹤之眼神似笑非笑,手指落在了顾念寒意欲拔刀的手上,轻轻地将露出寒光的刀刃给推了回去。“小心点,别弄伤自己。”他说完这句话,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神态平静地走出了房间。顾念寒背贴书柜站着,冷汗已经打湿了他的前额,脚软的感觉尚存,处处提醒着他刚刚并非是错觉。他急促地喘息,转头看向旁边书柜上的镜子,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眼圈通红,眼中是来不及隐藏的惊慌。竟然是险些要哭出来。第6章 我也很生气秘书哪怕是再不会看氛围,也知道此刻办公室的气氛不同寻常。她将文件交到裴鹤之的手中,眼神却禁不住往他身后瞟去。裴鹤之不着痕迹地遮挡了她的视野:“辛苦你了。”他的一颦一笑都好似带着魔力,眼光完全无法从他的脸上移开。“啊…应该的。”秘书小姐看着他先是一愣,脸庞微微泛红。顾念寒再出来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那副狼狈的模样,他腰背笔直,神情淡然,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裴鹤之优雅地叠腿坐着,翻看着桌子上的文件。看上去气质沉静内敛,刚刚所爆出的气场实在令人生畏。顾念寒深吸一口气,努力使得自己声音冷静:“听说你要收购m?”男人轻轻嗯了一声。刚刚由于相片而消逝的气焰顿时又因为对方这无所谓的悠然态度翻涌上来,顾念寒藏在背后的手用力握了握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裴鹤之才刚刚上位,盯紧他的不止是裴家的人,他无疑于桌子上的一道美味菜肴,有多少豺狼虎豹都虎视耽耽地注视着,等到找准时机就将他从座位上拉下。如今他刚来就搞出这么大动静,原本公司高层对他尚未听服,这样一来真不知道外面要传出多少对公司不利的言论。裴鹤之大概觉得他这样忍气吞声的模样很有意思,不动声色地看了一会儿,直到欣赏够了才开口:“m公司跟我们的出发点相似,目前全国各地都有名下企业,入驻北美的投资公司势头也不错,这样的公司能被我们收为己用,你不认为是件好事?”顾念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裴鹤之知道说服不了他,叹了口气:“如果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呢?”顾念寒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丝毫动容,他开口,声音依旧冷若寒冰:“如果你搞砸了,裴家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虽然早就得知在对方口中听不到什么好话,但是那眼神却极其麻木刺骨,就好像裴鹤之在他眼睛里已经是一具死人了。原本就是裴家视为眼中钉的人,若是闹出大动静还不能善终的话,无疑于自寻死路。只是他不明白,如若裴鹤之真的如此无用,做事不按常理出牌,茹恩又为何要始终防着他?自从裴鹤之上任以来,连着一周不时有高层递交辞职信,裴鹤之连信封都不拆,直接扔回顾念寒的怀中。“跟他们说,请便。”他眼底毫无笑意,脸上没有波澜起伏,对此见怪不怪。顾念寒一边将攒的厚厚的一叠信封投掷进碎纸机里,一边听着隔壁的声音,手指气到微微哆嗦。来了,又来了。他已经数不清楚在这短短一周的时间里,裴鹤之带回过几次omega,每次都是与上次不同的陌生面容,第一次见过面的那个少年之后再也没有在这栋别墅里出现。男人的叫声越来越频繁地透过墙壁传入耳里,裴鹤之也愈发肆无忌惮,活动的场所不再仅仅局限于自己的卧室。而这一次,是在书房。与客厅卧室不同,书房里大多数都是裴尚泽留下的东西。裴尚泽经常在书房里工作很晚,有时卧室里一夜都空无一人,每一次清晨顾念寒静悄悄推开书房门,看见枕在桌上睡熟的人时总是不忍心将他唤醒。一想到裴鹤之此刻正在那人辛勤工作的地方做这种下流事情,无名的气愤瞬间涌上心头,颇有溢出的架势。他终于忍无可忍,快步走到书房门前,径直开门走了进去。那omega似乎没有料到有人会突然闯进来,忍不住尖叫出声,但很快他的尖叫就变成了惨叫。顾念寒一手扯着omega的领子,一刻不停地把他拽出了房间。少年衬衫下裤子都没穿,胡乱踢蹬着腿,却根本无法反抗顾念寒的力气,硬是被一路拖下了二楼。omega哭喊的声音伴随着大门沉重的关闭声戛然而止,一切又再次回复静谧。不用看也知道究竟是以一副什么样的可悲姿态被丢出了门外。少年显然被吓懵了,面前门却再一次被打开。衣服被砸下来,紧接着是顾念寒劈头盖脸的一句——“滚。”好像再往前一步,他就会毫不留情地掐断自己的咽喉。顾念寒阴沉着脸返回楼上时,裴鹤之正掐着烟,依靠在门前看他。男人的裤子松松垮垮地垂在腰上,敞开的衬衫若有若无地显出肌肉的纹理,他正惬意地眯着眼,冲着顾念寒来的方向吐出一口浅薄的烟:“这么暴躁做什么?把人吓坏了可就不好了。”他虽然嘴上这么说的,却完全没有下楼去安抚的意思。顾念寒冷着脸将烟雾挥散,就像是没看见裴鹤之一样。他走入书房,自顾自地开窗通风,吹散屋子里令人遐想连篇的气味,然后厌恶地去清扫诺大的书桌上的液体。他一遍又一遍地擦着,裴鹤之深吸一口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徘徊在洗手间跟浴室之间,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冷漠地看着自己:“你在哪里做都没所谓,不要在他的东西上。”裴鹤之低笑了一声,随手将烟灭在了桌子上的烟灰缸中。“怎么,就因为这个生气了?”顾念寒显然不想搭理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就在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手腕上突然一股大力,他猝不及防地被拽地趔趄几下,转瞬间就被压在了那张巨大的办公桌上。裴鹤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书桌僵硬,顾念寒刚刚背部被砸那一下,疼的直皱眉头,不禁咬牙道:“放开。”裴鹤之缓缓开口:“我也很生气。”“……”他带着与生气截然不符的平静神情,又低声重复了一遍:“兴头上被人打断,真是要气炸了。”男人凑近的时候,可以闻到一股混杂着烟草的奇特气息,好像被人刻意压抑着,顾念寒闻到的那一刻瞬间有点脚底发软。“你不应该赔偿我吗?”裴鹤之说着,手已经摸到了顾念寒的领口处,手指轻轻一挑,就挑开了一颗扣子。顾念寒脸色一下就变了,他终于想起来反抗,骂道:“滚!”没想到裴鹤之气力极大,他眼前天旋地转,被迫调转了方向,视野里的男人那张漂亮到妖异的脸顷刻变成了一尘不染的书桌。“你继续留在裴家是为了报答裴尚泽吧。”裴鹤之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他将顾念寒的头抬起,嗅着他清浅的发香,“通过这么多天相处你应该也发现了。我这人就是这样,高兴了愿意做任何事,不高兴可是会发疯的。你应该不想眼睁睁看着我把裴尚泽辛苦打拼的事业毁掉吧?”明明只是平淡的几句话,尚可称得上温柔,在裴鹤之嘴里却完全变了一种意味。大概是他提到裴尚泽,顾念寒愣了愣,一时间似乎被人握住了咽喉,再多的叫骂都被堵在了嗓子眼儿。“我……”第7章 你对他下手?7.他浑身发抖,双手紧握,大概是在进行严峻的思想斗争,终于停止了挣扎,也不吭声了。裴鹤之不由赞叹,话语里隐现嘲讽:“裴尚泽怎么就养了你这一条听话的狗,连死了你都继续为他卖命?”没有了衣扣的制约,堡垒失去城墙,弱点自然暴露在外。顾念寒的精力完全无法从裴鹤之略微冰冷的指尖上移开,只觉得一股呕意渐渐升上喉头,他痛苦的蹙近眉头,如同忍受无边酷刑。“住口……”哪怕此时,他也听不得别人说裴尚泽半点儿不好。裴鹤之那死水般深沉冷静的眼瞳里终于泛起一丝波澜,他的指尖撩开顾念寒的袖口,触碰在对方裸露在外的手腕上,眼神却落在了男人微弯的后颈。如此纤细脆弱,好像用力一握就可将其折断。男人的吐息近在耳侧,明明有着热度,莫名的冷气却通过四肢百骸蔓延而上,寒冰刺骨——无一不彰显着他的确生气的事实。裴鹤之居高临下地站着,突然笑了起来,先前的沉凝之气一扫而空,黑发遮掩下着波涛汹涌的眼眸,泪痣鲜红似血,灼目到令人移不开眼。“我真是好奇,你对他的忠诚能到什么程度?”裴鹤之的手已经落在了滑落在了腰带的锁扣上,正要用力,门铃却猝然响了起来。这几天接二连三被打断的经历绝对算不上好,裴鹤之皱着眉头,几秒以后还是松开了抓着顾念寒的手。门外是一个神情冷漠的女人,身材高挑,相貌出众,妆面十分精致,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裴鹤之微微颔首:“姐姐。”裴鹤之露出这幅神情的时候,世界上几乎没几个人能够成功拒绝他。女人却并未被他这极具有欺骗性的面容欺骗,她目光笔直地与他擦肩而过,全程都与他维持着半米以上的距离,疏离之意显而易见。裴晚晴才刚进门,就看见顾念寒脸色难看地捂着领子从二楼冲下来,衣衫凌乱至极,招呼都不曾打便急匆匆地冲进了厕所。顾念寒的忍耐到了极致,他冲到洗手池前开始控制不住地干呕。他已经算不上是简单的洁癖,更像是某种生理因素在排斥。男人手指流连在皮肤的触感尚存,那种酥麻的痒感好似唤醒了某些不堪的回忆,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再度弯腰干呕起来。那一瞬间过往那些不愿记起的回忆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从上到下将他包裹起来,宛如一只只粗糙的手,拉扯着,轻抚着,被迫将他带回到某个黑暗的夜里。别想了……他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哆嗦着将衣扣扣好,脑海里的画面却越发鲜明。别想了!顾念寒低吼出声,用力地一掌拍到镜子上,一声巨响过后,镜面自手心为出发点开始碎裂,鲜血渗透了洁白的手套。鹤之下意识向浴室瞥去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裴晚晴的视线落在同样衣衫不整的裴鹤之身上,麻木的神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惊异。她轻嗤一声:“你对顾念寒下手了?”裴鹤之低头喝茶,抬眼一笑,并未正面回复。这样的回答在裴晚晴耳里无疑等同于默认,她冷声道:“裴尚泽要是知道了,他一定会跟你拼命。”裴鹤之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温声道:“那大哥首先要活着。”言下之意就是裴尚泽已经是个毫无威胁的死人了,现在的他不论做什么,裴尚泽都已经无权干涉。没过多久,顾念寒已经整理好衣服走了出来,他背着手,脸色苍白的出现在两人面前,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句“二小姐”。裴晚晴权当没听见他讲话,完全没有理会顾念寒的意思。也是了,口口声声喊着效忠的人,主人才死没多久就不知廉耻地跟新主人搞在一起,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任谁看都不会有好脸色。顾念寒垂下头,神情一时有些茫然。不知是不是刚刚的行为吓到他了,从浴室出来以后顾念寒的状态就很不好,全身肌肉紧绷,似乎再强撑着什么,简直就像是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面临着断裂的风险。裴鹤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先进屋吧,去把秘书发来的东西整理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顾念寒嗯了一声,又对裴晚晴微微一点头,这才转身离开。一直到人进了屋子,裴鹤之便道:“姐姐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这件事吧?”裴晚晴并不看他,反而欣赏着自己艳丽的红色指甲:“是有些事。”裴鹤之道:“洗耳恭听。”“听说你有想法收购m公司?”看样子这件事情短短几日就传入了裴家,不然又怎会大动干戈让裴晚晴亲自来找他,若放在平时,裴晚晴大概一句话都不屑同他讲,不仅如此,她根本不愿跟他扯上关系。其实若要仔细看,裴晚晴的眉宇间跟裴鹤之有着些相似,两个人都继承了父亲相貌上最完美的优势,但也正因如此,他也变成了裴晚晴最不想见到的存在。一个跟自己长相相似的污点,被人排斥也是理所当然。同理,一个资质平庸的beta,即便有着再好看的脸,也无异于毫无用处的皮囊。显然,在裴晚晴眼里,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两点都占满了。裴鹤之点头:“的确有想法。”他安静坐着的时候,眉眼低垂,眼睫在皮肤上扫出一片阴影,显得十分乖顺。裴晚晴轻笑一声,嘲讽之意鲜明。“怎么,才刚刚上位不久,就迫不及待地要在众人面前表现了?”她斜着眼看过去,“你可小心点,别被人吃的渣都不剩。”当年她父亲当年说到底也是个人人唾弃的军火商出身,不知道得罪过多少人才走到这个地位,手上的人命数不胜数,窥伺着裴家的,找寻机会动手的,裴尚泽的死就是个活生生的报复例子——顾念寒护不住他,也没有人能护住他。裴鹤之闻言也低低地笑出了声。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那如果我说,我势在必得呢?”裴晚晴目光如刺一般注视着他,若是眼光有实质,恐怕裴鹤之早已千疮百孔。她不得不承认,刚刚被对方的眼神看得浑身一震。她冷笑道:“那真是祝你好运了。”既然该表示的已经表示过了,裴晚晴起身拎包,似乎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裴鹤之便自然而然地起身送客,走到门口时,裴晚晴却又转身问他:“你跟顾念寒到底是怎么回事?”裴鹤之反问:“你认为呢?”女人冷漠地看着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裴尚泽活着的时候,究竟是怎么对待顾念寒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她不相信事情到裴鹤之这里,他就不明白了。裴鹤之一手轻轻地摩挲着下巴,他的身体倚靠在门框上,完全是一副放松悠闲的柔软姿态。“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将大哥捧在手心的宝贝变为囊中物,这不是件很有趣的事吗。”裴晚晴大概没料到他会这样说,双眸里的震惊转化为诧异,最终变成了然。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浑身发抖,眼神里逐渐延伸出刺骨的寒意。“裴鹤之,你还真是个垃圾。”第8章 我不会碰你裴晚晴才走不久,天上又落了雨。裴鹤之站在院子里实木搭起的亭子里,口中含烟,慢慢的朝外吐了一口。尼古丁可以帮他提神,虽然借此来冷静身体里暗流涌动的信息素。顶级alpha在这个社会上并不多见,这类人身体里所涵盖的alpha信息素浓度本就是常人的十倍百倍,要想始终将之稳定在不让信息素外泄的水准十分不容易,只能依靠着与omega定期**,通过浸入omega的信息素来强行压制血性。由于顾念寒的插足,显然今天摄入的omega信息素量完全不足。裴鹤之面前的烟缸里已经堆积了一堆名贵烟的残骸,大多数都只燃了不到四分之一,十分浪费——他有个特性,也不知是何时养成的毛病,一根烟抽十口就一定要换掉。他的母亲从小就教育他,裴尚泽想要的都给他,什么都不要争抢,只有不声不响,做个缩头乌龟,才能安全的存活下来。既然已经坐上了这个位置,那暴露与否已经不再是要事,只是如果这么早就撕破脸的话,那岂不是太没有意思了?裴鹤之注视着缓缓升上半空的烟雾,在属于顾念寒的那扇窗户之间消失。听说顾念寒在外是有自己的房子的,只是碍于工作,这才搬过来跟裴尚泽住在一起。他明显感觉到,自从跟顾念寒相处时日增多,体内愈发躁动,alpha张狂的血性几乎要脱离主人的控制,以往一周两到三天的性已经完全无法满足现在的需求。裴鹤之眼神缥缈地落在无边的雨之中。第一次见顾念寒貌似也是这样的一个下雨天,在父亲出殡的葬礼上,那个人安静的支伞站在他兄长的身后,他微垂着头,雨滴从伞檐低落,在一干神情悲戚的人中,漠然得好似不属于这个世界。到现在为止,那个场景依然深深的刻入脑海。雨滴被冷风带入凉亭,落在裴鹤之拿烟的手上,他灭掉最后一根烟,感觉体内的荷尔蒙渐渐平息,这才转身进屋。顾念寒正坐在桌前发愣,手掌心的绷带缠绕一半,隐约还能看到血迹。大概是没料到裴鹤之的突然造访,悚然一惊,绷带啪嗒一声滚落在了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线迹。“你在做什么?”裴鹤之迈过那卷绷带,手若无其事地落在顾念寒的发梢。男人在他轻飘飘的触碰下条件反射地往后退去,椅子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张大的眼神里充满着不加掩饰的警惕以及某种未知的情绪。裴鹤之漠然地看着他,悬在半空中的手指松开,一粒轻飘飘的毛灰从他的指尖落处。顾念寒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对方动作的含义,神情猝然有些尴尬。裴鹤之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染血的手套,迟疑了片刻,低声道:“你放心,最近。”顾念寒抬眼看着他,目光里带着防备的不解。裴鹤之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在他的认知范围以外,无法理解,也不敢理解。这是一个令他完全不敢接近碰触的人。“你先搬回自己家住段时间吧。”裴鹤之移开视线。只是这样看着顾念寒,刚刚体内平息的躁动便再一次翻腾起来,想要将猎物压倒撕碎的感觉太过鲜明,裴鹤之无法保证下一次自己会不会真的对他做出什么。要赶在高等级alpha的“狂癫”现象爆发前压制才行。顾念寒不知他想,只是垂下眼眸,咬了咬唇,半天才回了一句:“好。”顾念寒本身就没有多少生活用品,从一定程度上来讲他并不像一个21世纪的年轻人。实际上自从裴尚泽继位以后,他就极少住在自己家里,虽然那边每个月照常交着房租,但他出现在房中的次数屈指可数。对于顾念寒来讲,他对自己的定位就是裴尚泽的一条狗,既然是狗,总是要乖乖卷缩在主人脚下的。家里一室一厅,由于长时间不曾居住的缘故,空气里漂浮着陌生的气味。除了必备的生活用品以外空空如也,完全看不出是有人居住过的样子。陌生,实在是太陌生了。顾念寒躺在床上,盯着苍白的天花板兀自发愣。从裴尚泽死后,他就一直都没有脚踏实地的真实感,整个人都好似漂泊在虚空,毫无落脚之处,也毫无接纳自己的地方。一开始还会感到窒息,习惯下来只剩下冰冷的麻木。曾经他的身边只有裴尚泽,现在他的身边什么都没有了。顾念寒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人的样子。当时是多大?十四岁还是十五岁?瘦小的少年好不容易从杀手组织中逃出来,偷渡到异国他乡,没有住所,没有食物,落魄到跟野猫野狗抢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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