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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不知春欲晚》TXT全集下载_46(1 / 1)

“少夫人,只怕来不及赶进城了。”木阿放慢了马车速度,他记得附近有家野栈,可以暂时歇一宿,“少夫人,等明日城门打开,我们再进城吧。”“还有十日……”楚拂似乎没有听见木阿说什么,她掀起车帘,远望落日沿着山脊缓缓沉下,不知在思忖着什么?木阿愕了一下,“什么十日?”“木阿,你们把阿荷葬在何处?”楚拂突然问道。木阿肃声回道:“就在那条山沟里。”略微一顿,木阿又提醒道,“少夫人,晚上还是别去祭拜了,这一路都有人说临淮郊外的山里有僵尸,遇上之人没有一个回来的。”“我欠她的,不拜拜,心不安。”楚拂确实也听过僵尸传闻,可她自小学医,人死之后尸体不腐,除非是活人给尸首处理过。尸首若是真成了僵尸,如今又是炎炎夏日,在这群山之中肆意走动,处理尸首的香料功效只会大减。所以,她第一次听路上讲起僵尸传闻时,她首先问的就是这消息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她算过时日,就算真有僵尸,都已经过了数月了,身上尸肉早已腐烂。即便是撞上了,也不过是具枯骨架子,木阿的力气一定比那枯骨大。“少夫人……真的要去?”木阿心里发怵,他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可这种阴邪之物,他还是宁可信其有的。“要去。”楚拂放下了车帘。木阿拗不过楚拂,只得叹了一口气,调转马车,朝着山沟深处去了。经年人迹罕至,山沟绿树繁盛,马车也只能走半程,剩下的半程,只能步行进去。木阿点起了火把,一手反握短刃,一手高举火把,引着楚拂走到了阿荷的墓前。楚拂看了一眼爬满野草的坟头,轻轻地抚上墓碑,五味杂陈地在阿荷坟前跪了下来。“阿荷,我来看你了。”楚拂从不欠谁恩情,因为她不想与太多的人牵扯上关系。可是,阿荷的救命之恩,她是永远都没办法偿还了。楚拂静静地望着墓碑上的名字,倘若真有来世,倘若还能遇上,那就试试喜欢她吧。这样,欠她的,也就还清了。木阿警惕地戒备着,一是为了防备这山中的野兽,二是真的怕这山里的僵尸突然杀出来。人突然生了怖意,一点风吹草动,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浮想联翩。楚拂对着墓碑三拜后,她站了起来,转身看向木阿严阵以待的模样,她轻笑道:“木阿,别怕。”“谁说我怕了?!”木阿扬声壮了壮胆。楚拂忍笑,走到木阿身前,“走吧,我们去蛊医谷。”“啊?”木阿愣了一下,“这会儿还要去蛊医谷?”他转念一想,连忙摇头,“不成!少夫人,这回你可不能再牺牲自己了!”“你想到哪里去了?”楚拂哭笑不得,“我只是去谢谢先生的。”“当真?”木阿半信半疑。楚拂点头,“当真。”在没有弄明白秦王病情之前,她不会轻举妄动。木阿轻舒了一口气,他正色道:“将军跟侯爷这次可是给我下了死令的,让我一定要保护好少夫人,在她们到大燕之前,可不能让少夫人少一根头发!”他话音才落,眼睛突然睁得极大,他急呼道,“少夫人,你做什么?”只见楚拂拔了一根头发下来,轻轻吹落,淡声道:“好了,死令破了,在她们到大燕之前,你都听我的,不然我一定会告诉姐姐,我确实在你眼皮子下面少了一根头发。”“你……”木阿百口莫辩,他怎么可能说得过她?他只后悔,为何要说那一句?他忍不住拿手背打了自己的嘴巴,低声道:“让你乱说!”“走吧。”楚拂窃然轻笑,催促木阿离开这里。她刚走了几步,惊觉林中似是有什么东西注视着她?她停了下来,侧目往林木深处静静地瞧了片刻。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冷战,楚拂只觉一阵森森的寒意从心口蔓延开来。木阿举着火把往楚拂望的地方照了照,“怎么了?少夫人。”“没事,我们……快些走吧。”楚拂又催了一句,脚步比来时快了许多。等两人回到了马车边,楚拂掀帘爬上了马车,拿了车厢中的大氅出来,裹在了自己身上。她想,一定是身子还没调养好,所以才会突然发寒。木阿将火把卡在车篷下,借着火把的微光,他扬鞭策马,赶着马车往蛊医谷去了。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蛊医谷山门前。门口有人值守,可看他们的穿着,并不是蛊医的弟子,倒像是临淮城哪家富户的小厮。“什么人?”小厮拿着木棍恶狠狠地冲了过来,本想吓吓木阿,可看见木阿比他还凶的脸,声音不由得小了几分,“快走!今日先生不医!”楚拂掀起车帘,也并不急着下车,她徐徐道:“我并不是来求医的。”“那大晚上的来这儿做什么?”小厮看见是个好看的姑娘,声音又软了几分。楚拂轻笑,“你们呢?”小厮没想到这姑娘竟会反问他们,顿时张口结舌,不知该怎么答。楚拂抬眼望向了小厮们的头头——那人就站在山门前,静静地看着她与木阿,眸光寒凉。“先生今夜也不见客。”小厮头头冷冷道。“见不见我,是他的事,见不见他,是我的事,与诸位也没有什么关系。”楚拂说着,微微探前,扶上了木阿的肩膀,低声道:“今晚活动活动筋骨,等姐姐来了,我给你邀赏。”“好!”木阿大喜,他确实已经许久没有打架了。他放下了马鞭,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活动了几下手腕,发出了咯咯的声音。木阿坐在马车上时,小厮们还不觉他魁梧,如今跳下车来,木阿那牛高马大的一个身影矗立在他们眼前。不妙!“你……你们是不走了?”“你大爷我就是不走了!”木阿大喝一声,拳风虎虎,只一拳就将最前面的那名小厮击晕在地。“别……别怕这个大个子!我们人多!上!”小厮头头激励了一句,全部山门前的小厮围了上来,想群殴木阿。可木阿毕竟是大陵燕翎军的第一猛士,这几个小厮岂是他的对手?三拳两脚,昏的昏,跑的跑,山门前瞬间清净了下来。木阿觉得索然无味,他回头看向楚拂,这会儿楚拂已经下了马车,缓缓走了过来。“看看可有腰牌?或者什么徽号?若是没有,打醒一个问个清楚。”楚拂淡淡吩咐。“好咧!”木阿搜了搜最近的那个昏死过去的小厮,并没有什么收获,然后他狠狠地踢了一脚小厮,小厮便活生生地给痛醒了。“好汉饶命!”小厮知道今晚是遇到“凶”人了,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说!你是哪家的?”木阿揪住了小厮的衣领,力道大得好似可以随时将他的脑袋给拧下来。小厮慌声呼道:“好汉别打我……我说……我什么都说!我们是临淮许家的小厮……”“许曜之是你们家的少爷?”楚拂脸色一沉。小厮惊瞪双眼,“姑娘……难道也认识我家少爷?”楚拂恍然明白了什么,她急问道:“你们守着这儿做什么?”“少爷……少爷是来求医的……只是……这先生性子太倔……咳咳……”领口实在是揪得太紧,他突然有些窒息,“咳咳。”木阿略微松开了一些。小厮缓了过来,他继续道:“所以少爷就把……先生请到府中去了……”“请?”楚拂知道许曜之的性子,他怎么可能“请”呢?他之所以来求医,多半是为了延绵子嗣,医好他的子孙、根。之所以看中了蛊医谷的蛊医,多半是因为他医过燕缨,连燕缨的病都可以医好的蛊医,定能给他接驳好子孙、根的经络。小厮瑟瑟发抖,赶紧如实招来,“是……是强行带走的……少爷让我们几个好好看着这儿……特别是看好了先生的妻子……”“木阿,九成力道。”楚拂听不下去了,她突然下令。木阿点头,小厮还不知怎么回事,一记生疼的手刀就落在了他的后脑上。小厮只觉脑海似是要迸开了,顿时眼冒金星,昏死了个透。楚拂快步走到山门前,将门扉推开的瞬间,只听里面响起了一声惨呼声。“木阿,快!出事了!”木阿赶紧跟着楚拂跑了进去,循着惨呼声传来的方向,冲入了蛊医妻子所在的房间——昏黄的烛光中,只见一只金色的蛊虫咬在了一名蛊医弟子的掌心,倏地钻了进去,他痛得大呼,另一手却紧紧地握着师母的手。嫁衣蛊!另一名蛊医弟子当做没有看见这两个陌生人,他集中精神,吹响了骨笛。他们……是要救她!不到万不得已,怎会选择一命换一命?谁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木阿焦声问道:“少夫人,怎么办?”楚拂也不知该不该阻止?嫁衣蛊中途阻止,会不会两个人都死?她不知。蛊医的妻子面无血色,色若枯槁,能不能捱到蛊医回来?她也不知。她只知道,今晚若是蛊医妻子走了,蛊医绝对不会医许曜之,而方才跑了的那些小厮,一定会回去报信。等明日城门一开,许家的人一定会杀回来的。“木阿,后面要靠你了。”“放心!有木阿在,来一个,打一个,我就看看,是他们的脑袋硬,还是我的拳头硬!”作者有话要说:更文~~~拂儿终于活回了她本该的模样~她就该是这种性格~嘿嘿~当然,许曜之又作死了~第124章 牵手楚拂去临淮走的是常道,而郡主燕缨去临淮走的是官道,加上秦王、府的几匹好马,即便是晚了楚拂两日出发,还是比楚拂早了半日到达临淮。她第一时间去了府衙,知会了府衙的官员,然后由官员安排,入了驿馆休息。当晚,燕缨差了府卫去城中的客栈打探,结果每个府卫回来说的都是查无此人。燕缨算算脚程,应该就是这两日到临淮才对,兴许是路上耽搁了。她行走之时,萧瑾还派了两名萧家暗卫给她。燕缨在驿馆中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便差了暗卫去临淮许宅打探一二。拂儿一到临淮,是肯定会直奔许宅的。燕缨等了大半夜,终是等到了打探的暗卫回来。“回郡主,许宅没有看见楚大夫。”燕缨轻舒一口气,果然是她赶路太急,竟抢在了拂儿前面。不过也好,明日她亲自去城门前接她,给她一个惊喜。“只是……”暗卫似乎发现了什么。燕缨蹙眉,“说。”暗卫如实回答:“许宅后院囚了一个戴着银面具的男子,属下靠近听了一会儿,这许曜之是逼着这男子医他,说什么只要这男子医好他,他便放他回去夫妻团聚。”燕缨冷声道:“如此胆大包天,上回拂儿真该割破他的喉咙!”说完,燕缨忽地意识到了什么,“那面具男子说了什么?”“他说,嫁衣蛊需要有人一命换一命,他问许曜之,谁人愿意给他一条命……”“嫁衣蛊?!”燕缨猛地站了起来,她突然明白了那人到底是谁?严格算起来,蛊医谷谷主算得上他的救命恩人了。她怎能坐视不理?“你去,盯着许曜之,暗中保护先生。”燕缨肃声下令。“诺!”暗卫领命退下。燕缨想了想,她扬声道:“来人!”府卫叩了三下门,才敢推门进来,“末将在!”“你可知蛊医谷怎么走?”燕缨问他。府卫点头,“知道。”“备车,我们去蛊医谷。”燕缨顺手抓起了一件雪色大氅,披在了身上,快步往驿馆外行去。府卫赶车来到驿馆门前,燕缨点了十名府卫跟着,一起往临淮城门去了。马车到了城门下,离开门时间还有半个时辰。燕缨便吩咐府卫们在城下稍微小憩片刻,她拢着大氅,静静地坐在车厢中,也准备眯眼睡上一会儿。她虽是郡主,却也不能强逼守将打开城门,以免落人口实,予人中伤父王的机会。“卯时到,开城门——”守将的声音在城头上响起,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临淮城门缓缓打开。城外很快窜入几个鼻青脸肿的小厮,他们的模样狼狈极了,突然窜了进来,守将大惊,便将他们拦了下来。“城外怎么了?”守将已经听闻太多郊外僵尸之事,他以为这几人是遇上了,“可是僵尸又出现了?”当先的小厮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们都是许家的小厮。”守将提着灯笼将他们脸上的青紫看了个清楚,“你们的伤是怎么回事?”“军爷,就不要问了,我们没事,真的没事。”说着,这小厮不动声色地往守将掌心塞了一锭银子,“我家少爷可是秦王殿下的上宾,军爷,话就不多说了吧。”守将捏紧了银子,笑道:“好说,好说,既然不是僵尸,那就快些进去吧。”说着,他让开了路,放了这几名小厮进城。从城门打开开始,燕缨便掀起了一线车帘,将城门下那几人的说话都听了个清楚。这时她放下了车帘,扬声道:“我们出城。”“诺!”府卫们相互拍了拍,敛了敛睡意,重新聚在了马车周围。这会儿太阳还没升起,天边也就是鱼肚白。城下光线昏暗,守将方才没有注意到离城下竟停了郡主的马车。此时马车缓缓驶入城头下,他哈腰提灯迎了上来,惑声问道:“郡主这就走了?”“出去踏踏青,还是要回来的。”燕缨徐徐说着,并没有掀帘看这守将究竟是什么模样,“将军值夜辛苦了,敢问将军名讳?”“末将徐辉。”守将喜滋滋地答道。“嗯,知道了。”燕缨淡淡应了一声,便催促府卫赶紧走。守将心有余悸,好险方才他卖了个人情给许家的人,否则被郡主撞上他各种盘问那些小厮,只怕要误会他显摆官威为难许家的人。等马车走得远了,燕缨掀起车帘,对着赶车的府卫道,“今日回城后,帮我带句话给府衙的卢大人。”说着,她眸光望着远处幽碧的山道,“临淮是我大燕南都,城门值卫是大事,渎职者到底是大罪,还是小罪?”“诺。”府卫点头仔细记下。燕缨点头,放下了车帘。马蹄声声,越来越近。木阿手执木棍,站在山门之前,紧紧盯着马车驰近。“咯咯……”他捏得木棍发出阵阵怵人的声音,他确实有些激动,昨夜打得不够尽兴,今早他一定好好陪他们玩玩!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木阿瞪大了眼睛,“小兔崽子,你大爷我跟你们好好玩玩!来!”说着,他摆开了阵势。“嗯?”燕缨听这声音很是熟悉,她惑然掀帘,看清楚了山门前站的是谁。他不是跟在拂儿身边的木阿么?燕缨忍笑,他在这儿,拂儿一定也在这儿。她含笑走了下来,示意府卫们不要轻举妄动,只听她娇声唤道:“木阿大哥!”木阿神情一愣,也看清楚了来的人是谁,“郡主?”“辛苦木阿大哥了。”燕缨嘴角扬着笑意,走近了他,又低声确认了一句,“拂儿……在不在里面?”“你总算还有点良心!”木阿横了她一眼,“少夫人为了你,可是……”“我知道。”燕缨没有听他说完,她微微点了下头,“我认错,这会儿就去找她领罚,所以……”她眨了下眼睛。木阿拍拍胸膛,“放心,这儿有我守着!”“有劳了。”燕缨点头一笑,推门走入了蛊医谷中。心,忽地跳快了一拍。她来了,来接拂儿回家。燕缨强压着满心的激动,朝着蛊医谷唯一亮着灯的房间行去。骨笛悠悠,透着一抹诡异。燕缨刚走到门口,便听见里面惨呼了一声,“啊——”她不禁猛地一颤,只见一名异服男子满身是血,倒在血泊之中不断颤抖,最后抽搐了几下,似是气绝。从他身上钻出了一只金色蛊虫,振翅嗡嗡嗡地飞了一圈,便猝然坠落,死在了这男子身边。“师弟!”吹笛男子惨声惊呼,他颤然去探那人鼻息,已然断了气。他慌乱地缩回了手来,茫然无措地看着楚拂,“怎么办?师弟死了……我把师弟害死了……”说着,他又看向了一旁面无血色的师娘,“师娘,我学艺不精,我救不得你,师父回来看见了,一定会打死我的,怎么办?怎么办?”“我来试试!”楚拂抖开了随身携带的针囊,抽出了一根银针捏在指间,她左手快速探上了蛊医妻子的脉息,眉心紧蹙,只敢迟疑一会儿,便匆匆对着蛊医妻子的顶上大穴落了针。燕缨忍住了想唤她的冲动,她静静地看着楚拂的面容——她在昏黄的烛光下,脸色白得好似白纸。这房中浓烈的血腥味熏得燕缨有些难受,她恍惚想起绿澜曾经跟她说过的那些话。楚拂也经常在这儿,浑身是血,只为救她一人。心,似是被什么烙了一下,又酸又痛。燕缨的眸光越来越温柔,她记得拂儿的脸应该不是这样瘦的,都是因为她,拂儿才会消瘦成这样。楚拂的针落得很快,每一针都极为精准。可纵使她针法了得,这次也无法与阎王爷抢人。她只能吊住蛊医妻子的最后一口气,至少让蛊医有机会见见自己的妻子。“怎么样了?师娘还有救的,对不对?”蛊医弟子仓皇地问道。楚拂沉眸,静静地摇了摇头。“师父回来一定会杀了我的……一定会的……”蛊医弟子颓然坐倒在了地上,突然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我学艺不精,我没本事医好师娘,我愧对师父。”“天数如此,她的身子确实只能捱到这一日。”楚拂如实安慰。蛊医弟子摇了摇头,“师父说,他想到法子给师娘续命了,这几日是师娘最凶险的关,若是师父在这儿,一定不会让师娘这样的……是我没用!”“事已至此,咳咳。”楚拂忍不住咳了两声,“你还是先把你师弟敛了吧。”蛊医弟子难过地看着师弟的尸体,一边哭,一边将师弟的尸体抱了起来,一抬眼,便瞧见了站在门口的燕缨。“你……是?”“她是我的人。”楚拂笃定地开口,说完,她脉脉地望着燕缨,“看来,我没有看错人。”“剩下的,都交给我。”燕缨解下了身上的雪色大氅,她走进了房间,将大氅抖了抖,罩在了楚拂身上,“给我暖着。”“诺。”一如当初,楚拂没有多言,只是顺从地依着她。燕缨悄悄地牵住了她的手,沿着指缝滑入,紧紧地扣住。这一霎,她是真的心安了。楚拂紧了紧她的手,没有多言,她就是喜欢燕缨掌心的温暖,就是不知餍足地想要她给她的暖。她,来了就好。作者有话要说:更文~这次是真的重逢了~准备一起打怪兽吧~~~我隐约记得,是哪个小天使一直在求按头亲亲,你猜什么时候我会下手按头?抓虫第125章 讨债没过多久,蛊医谷外,果然来了许家的人。许曜之一马当先,当看见了秦王、府的府卫衣饰后,慌乱地猛扯缰绳,扬手道:“停下!走!快走!”山门前的燕缨早就看见了他,只听她一声厉喝,“拿下许曜之!此人无礼于我,绑了送去府衙,让卢大人好好收拾!”“诺!”府卫齐声一喝,便按剑将骑马来的几人围了起来。许曜之瑟瑟发抖,没想到云安郡主竟会来这儿。“郡主可是……误会了什么?”许曜之赔笑道,“在下一句话都没说……”蓦地,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眸底多了一抹恨色,“楚拂?!”楚拂披着雪色大氅,走到燕缨身边,与燕缨并肩而立,她微微昂头,凉声道:“那晚没有算完的账,这回一起算了吧,许公子。”“贱人!”许曜之咬牙低骂。惊觉被谁一把揪了衣襟,许曜之还没来得及回神,便被木阿一把揪落,一脚踩住胸膛,几乎让他窒息。许曜之挣扎欲起,可他哪里是木阿的对手?越是挣扎,木阿压踩的力道就越重,许曜之满心恐惧,只得求饶,“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错了,饶命,饶我一命吧!”“你竟敢对我家少夫人不敬,我踩死你个狗东西!”木阿越想越气,又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与此同时,跟他一起来的小厮都被揪下马来,一一拿下,没有谁敢吱声帮他求饶。燕缨不喜欢“少夫人”这个称谓,她笑容微微一僵,将楚拂牵得更紧,拖着她一起走到许曜之身前。“木阿大哥,扯他起来!”“好!”木阿素来力气大,声音刚落,便将许曜之揪了起来,往他腿弯子里面一踢,逼得他跪了下去,又掐着他的后颈狠狠压住了他的身子。许曜之忍不住连连痛嘶,却也只能哑忍,甚至只能卑微求饶,“郡主饶命,就放了我吧,我知错了。”“你知错?”燕缨冷哼一声,她的眉眼本就生得像秦王妃,如今眉角微微一挑,那气势足有七分像秦王妃,迫得许曜之只能噤声。燕缨微微弯腰,猝不及防地一个耳光抽在他的脸上,极是响亮。果然,很快一个通红的巴掌印就出现在了许曜之脸上。许曜之用力叩头,哀声道:“郡主饶命!饶我一命,我是真的知错了!真的知错了!”“说。”燕缨徐徐问他,“你对我父王到底做了什么?”许曜之神情一滞,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心如鼓擂,每敲一下,都能激起他心底的森森恐惧。完了。许曜之自认做的天、衣无缝,怎的郡主能恢复记忆那么快,还能那么快发现秦王的病另有隐情?“不说?”燕缨知道这人一定不会乖乖顺从,她反手又是一个巴掌,打得许曜之眼冒金星。两巴掌打完,燕缨的手也火辣辣地发烫,她吹了吹掌心,“押去临淮府衙,然后知会许老爷子一声,他若是想要这个儿子活着回家,就来府衙求我吧。”“诺。”府卫领命,很快便将许曜之与一干小厮都绑了起来,押着往临淮城去了。燕缨蹙眉,将发疼的手凑到了楚拂面前,娇软地道:“疼。”楚拂含笑道,“让你打人。”燕缨正色道:“我可是为你出气,也是为父王出气!拂儿你一句都不骂,全让我一人撒泼了。”“呵,方才郡主不是说,剩下的都交给你?”楚拂一脸无辜,“民女可是每个字都听进去了。”燕缨忍笑,“好一个听话的民女!”“少夫人,我们……”“不准再叫拂儿少夫人!”这次燕缨没有让木阿说完,她认真地又说了一遍,“拂儿是我秦王、府的人,不是你们淮信侯府的!”“这……这……”木阿为难地看了看楚拂。楚拂故作疑惑,“奇怪?何时我成了秦王、府的人了?”“拂儿!”燕缨似是生气了,她握紧了楚拂的手,气势汹汹地拖着她一起上了楚拂来时的马车。原以为两人会很凶地吵上几句,哪知燕缨又探个头出来,“木阿大哥,你来赶车,我们回临淮城,去临淮府衙!”“楚……少……”木阿是真不知该喊什么了?楚拂也探个头出来,“赶车,木阿,没听见郡主吩咐么?”木阿点点头。剩下的府卫面面相觑,燕缨又道:“你们几个在这儿帮先生处理后事,处理完了,再回驿馆复命。”“诺……”那铜铃大眼似是有点凶,郡主身边没有人护着,他们实在是不放心。燕缨佯作愠怒,狠狠瞪了一眼楚拂,“拂儿,现下我跟你算账!”“你还敢跟我算账?”楚拂似是也怒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便缩进了车厢。木阿坐上了马车,刚扯起缰绳,便听见了楚拂的声音,“木阿,赶车,走!”“诺。”木阿一扬马鞭,便赶着马车走远了。车厢之中——燕缨与楚拂额头相抵,会心轻笑,哪里舍得真的责骂对方一句?“拂儿。”燕缨恍若隔世,忽地将楚拂一把拥入怀中,她暖暖地拥着她,温柔地蹭着楚拂的额角,忍不住再热烈地唤了她一声,“拂儿……”“傻。”楚拂低嗔一句,“就没有其他话说了么?”“有!”燕缨点点头。楚拂期待地抬眼望她。小狐狸轻吻了一口楚拂的额角,笑眯眯地低头看她,语气真挚,“拂儿……跟我回家好不好?”“好。”楚拂答得干脆。她能来这儿,能带着府卫来这里,看来小狐狸已经解决了一些麻烦。燕缨激动地又亲了楚拂的脸一口,“拂儿!我是真的高兴……唔……”这回是燕缨猝不及防了,她没想到楚拂竟忽地捧住了她的双颊,狠狠地一口吻在了她的唇上。她想她,想了太久太久。所以,楚拂不会轻易放过她。有些欠的账,今日一定要好好算算。当初缨缨体弱,楚拂不敢多做欺负,那今日要欺负回来——不,应该说,从今日开始,她要一笔一笔地欺负回来。“啾唧……”有些羞涩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传入了木阿耳中。木阿绷直了身子,望着前路,他好像摊上了一件“不怎么好”的差事。晨光从树隙间落下,暖暖地照在木阿身上,他觉得有些莫名发热,他知道遇上这种事,他应该怎么办?他将马车停到了不远处的一处草地上,知趣地跳下了马车,走到了十步之外,折了一片叶子叼着靠了在树干上。他忽然有点心头发酸,左右看了看,空无一人。他想,他应该考虑自己的终生大事了。所以,不管是大燕郡主,还是大陵的少夫人,他一定得伺候好了,兴许会给他指个温柔可亲的媳妇。想到美滋滋的地方,木阿情不自禁地笑了。白日梦,就该是白日做的。可有些事,似乎应该是晚上做的。偏偏——楚拂终是松开了燕缨的唇,她看着被她吻得有些发肿的红润唇瓣,微微凑上前去轻轻地吹了吹,柔声问道:“可是疼了?”燕缨微微昂头,圈住了楚拂的颈子,“你说呢?拂儿不疼人了。”楚拂眸光炽热,眸底涌动着浓浓的情愫,声音还夹杂着一缕沙哑,“那……”“嗯?”燕缨觉察到一丝“危险”气息。“我这回疼……”楚拂的唇近在咫尺之间,她将吻未吻,语气之中多了一丝急切,“我……温柔些……讨债……”“慢……唔。”燕缨的抗议,又被楚拂的唇封住了。这一回,她确实没有那么狠地吻她。仿佛失而复得一件世上最好的珍宝,楚拂的吻温柔而细腻,想一点一点地将她的轮廓全部镌刻入心。舌尖轻轻地翘起燕缨的唇,她轻撩燕缨的舌尖,勾起燕缨压抑心间许久的炽热。辗转之间,燕缨已彻底沉醉。小狐狸情念大动,突然欺身扣住了楚拂的双手,将她的双手压在了车壁之上。楚拂微微一惊,她挑眉看她,笑问道:“缨缨这是……”“还债。”小狐狸声音沙哑,她带着一丝促狭的笑,缓缓靠近楚拂的唇,“拂儿……不是想讨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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