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旭也不想进自家公司,跳行找了个新工作,一切重头开始。贺巢从小和她亲,所以连带着和夏哥也关系好起来,经常出入这里。贺家父母看在眼里,也不敢说什么。夏哥收回心神,拽了拽在边上坐着玩游戏的贺旭,问:“你弟最近有谈恋爱吗?”贺旭打哈欠,“说是喜欢一个新来的同学。”夏哥很激动,“是吗?哪个女孩子?我没见他带过来呀!”“不知道,据说是刚转学来的。”夏哥一愣,似乎想起来什么,“你弟好像待过这么一个人来咱们酒馆,不过·······”贺旭也好奇,“不过什么?”夏哥脸红,“是个小男孩子。”贺旭哦了一声,继续玩手机,“有喜欢的人就好。”夏哥更激动了,“????你弟喜欢男的唉!”“那又怎么?”贺旭捏住夏哥的脸,凑上去亲了口,“做人呢!不要太狭隘!”夏哥:“·······好好好,不狭隘了!”“乖~”夏哥没心思聊天了,“你把贺巢带上去歇歇,店里没什么人了,我看着就可以了。”贺旭点头,拿了一瓶蜜桃苏打,朝贺巢喊:“上去吧。”贺巢站在柜台前,闻言好半天回过神来,他哦了一声,解开了围裙,然后跟着贺旭去楼上。“喝不喝?”贺旭带他又来了阳台,往椅子上一躺,就敷衍的问贺巢,自己手里却把苏打水拧开了。贺巢:“·······姐,你好意思吗?”“我有什么不好意思。”贺旭放下苏打水,“来,咱们谈谈心。”贺巢勾唇,“你有企图,想套我话?”贺旭嘿嘿笑,摇摇头说:“这是咱们姐弟俩相亲相爱啊!怎么叫有企图!”贺巢挑眉,“你继续编。”贺旭歪头,忽然笑的更加灿烂了,她说:“以前你上初中那会,我在你床下面找个一个杂志,你记得吗?”贺巢:“?????什么?我不记得?你说什么?啊?”贺旭推了他一把,“别踏马装,说实在话,你是不是······”“是。”贺巢摊手。贺旭哦了一声。贺巢无奈,“你反应有点奇怪。”“虽然早就知道你是基佬,但是你踏马太早熟了,那么早看基佬杂志啊?”贺巢笑,“我那是观摩学习。”贺旭笑的差点没绷住,“就你说话没边儿的!”“哪里哪里,都是和姐姐你学的。”贺旭食指顶在贺巢额头,“自己坏,还甩锅给我?”贺巢浑不在意,“俗话说上·······”“快闭嘴吧!”贺巢笑的不行,望着午后的阳光,不自觉的眯上了眼睛。贺旭托着腮,笑吟吟的看着他的脸,“我弟弟长得很好看,学习也好,什么都好。”贺巢脸也不红,“谢你夸奖,我也这么觉得。”贺旭却没再打趣了,反而继续说:“上次,你带来的那个孩子,是不是他?”贺巢看向贺旭,“哪个?”“就是夏哥说的那个,你知道的?”贺巢低了头,嘴角不自觉的翘起来,“我是喜······”就在贺巢承认的时候,忽然楼梯口下面,有人大声喊了一句贺巢的名字。“贺巢!!!!”贺巢一愣,眉头拧起来。贺旭倒是挑眉,站起来往下看,“唉,是柏韶来啦?快上来!”柏韶站在楼梯下面,他穿着宽大的运动服,似乎是刚刚打过篮球来的,满头大汗,笑吟吟的一张脸全是阳光的味道。他走上来,看见贺巢,“就知道你在这里!”贺巢没什么精神,“找我干嘛?”柏韶擦了擦汗,走到贺巢面前,“找你玩呗!不欢迎啊?”贺巢哦了一声,“我不想玩。”柏韶却不在意,看向贺旭,问:“我能坐这吗?”贺旭微微一笑,她满是笑意的眼神落在了贺巢脸上。贺巢忽然间,脸红了,他摸摸鼻子,“姐,别告诉别人。”贺旭啧啧:“我弟弟都这么说了,我能乱讲么!”柏韶啊了一声,“什么啊?”贺巢摆摆手,“没事,说吧?你来找我肯定有事。”柏韶被揭穿,丝毫不脸红,甚至笑的更快了了,他想了想说:“你边上那位置给我坐吧,我要转到你们班。”第22章 撒谎贺巢看着柏韶的眼神,没有喜怒,他的眼神一惯这样波澜不惊。但是这一次,贺巢沉默的时间更长了,许久以后,他才淡淡地说:“随你。”“就知道你是我哥们。”柏韶一把勾住他脖子,笑着说。贺巢皱眉,反手推开他,“不要碰我。”柏韶也不生气,故意开玩笑:“摸一下都不行?”贺巢站起来,“不行,快滚。”“好,我就走。”柏韶笑眯眯的,望着贺巢,“不过,记得欢迎我哦。”贺巢没吭声,转身就往屋里面走。柏韶在后面伸懒腰,仰头喊着:“我明天就是六班的人了!”······第二天一早。柏韶果然转到了六班,他是第一节 下课,拎著书包自己进来的。他在班里扫了一眼,看见江榆,顿时眉眼弯弯的走过去,朝他打招呼。“江榆,早啊~”江榆头都没抬,理都不理他,一丝不苟的在写作业。傅云开尴尬的咳嗽一声,问:“你怎么到我们班来了?你不是五班的吗?”柏韶把书包放到桌子上,笑着说,“嗯,现在我是六班的了,我转到你们班了。”傅云开被他的骚操作搞得一头雾水,想了想,说:“······你开心就好。”柏韶笑吟吟的眼神落在江榆身上,故意凑近他,说:“我当然很开心。”江榆不动神色的把桌子往后挪了挪。柏韶看的哈哈笑,随即坐到椅子上。他望着边上空荡荡的位子,好奇的问:“贺巢怎么位子空的?他去哪了?”傅云开也不清楚,“不知道,第一节 课就没来,大概请假了。”柏韶幽幽叹口气,非常可惜的说:“都说叫他来欢迎我,竟然偷偷请了假,我在班上都没什么熟人,真难过。”傅云开翻白眼,望着柏韶边上围了不少人,“停止散发你那该死的魅力行不行?”柏韶眨眼,“抱歉,我不能!”柏韶是学校知名风云人物,常年占据校草排行榜第一名,个子高,颜值惊人,家世牛逼,学习也不错。理所应当的身边总是围了一圈人。即使刚刚转到六班,即使人不生地不熟。但他边上闻风过来套近乎的人挤的里三层外三层。柏韶笑眯眯的一一为大家解释了转六班的原因,然后表示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众人握拳,说的真棒!长得好看,说什么都是对的!······中午午休时间长,江榆和傅云开都是不回家的,他们俩带了饭,准备去办公室热一下。刚刚站起来,柏韶就转身,凑到江榆边上,“江榆,一起去吃饭吧。”傅云开:“???”江榆对柏韶倒是硬气的很,直接拒绝:“不,我要和傅云开一起。”柏韶顿时红了眼睛,脸色说变就变,有些可怜兮兮的问:“为什么?我只有你一个朋友。”傅云开看的是大开眼界,话都说不出来。倒是江榆还是冷硬的回他,“······我看你交了不少啊!”柏韶闻言,赶紧解释,“那不是朋友,是同学,只有你是我朋友。”傅云开再次抗议,“什么????”柏韶看到傅云开,想起来什么似的,笑说:“还有傅云开。”傅云开听着,心里舒服了点,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柏韶仍旧是笑眯眯的,他手上没有拿饭盒,看了江榆有一会,问:“所以,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吃饭?”生活不易,江榆叹气,“行吧,你吃什么?”柏韶拿出三明治和矿泉水,“这个。”江榆也不在意,“哦,去哪吃?”柏韶哭丧着脸,“所以······真的不考虑同情我一下?”傅云开老道的拍拍傅云开的肩膀,“人类的悲喜啥来着,并不相通,你得习惯。”柏韶望着傅云开,“多年不见,你的语文越来越好。”傅云开一喜,“真的?”柏韶竖起大拇指,“绝对保真。”三个人在教学楼后面的樟树下面坐着,江榆坐在中间,认真的吃饭。傅云开在左边,他往前侧身,问:“柏韶你多高啊?刚刚你走我边上,看着要高我半个头。”“不高不高。”柏韶笑,“也就一米九。”“好高啊!”傅云开赞叹,“我才一米八五。”柏韶也赞叹,“你也很高!”江榆叹口气,“要不你们俩别坐我边上聊。”柏韶微微一笑,“那我坐你······们对面。”说着,他就挪到了江榆正对面,直直的望着他。江榆喝了口水,把饭盒的盖子放在草地上,在饭盒里的青菜一根根的挑出来,丢在盖子上。傅云开看了直皱眉,“你又不吃青菜,给我吧!”江榆哦了一身,顺便把白菜也给了傅云开。傅云开咬了一口,“你不喜欢吃,就和你妈说一声,干嘛老不说。”江榆挑的只剩最后一根青菜了,“我说了,她会伤心。”柏韶忽然凑近,“最后一个给我吧,江榆。”江榆拿着叉子的手顿住,他想了想,“我不喜欢和别人共餐。”柏韶一愣,看向了傅云开,“他不是人???”傅云开乐了,捂着肚子笑起来,“别管江榆,他就那样,小时候也不让我吃,现在习惯了。”柏韶继续凑近,“那你就习惯习惯我。”江榆被他弄得不自在,脸色难看起来,他放下饭盒,有些赌气的说:“我不吃了,你吃吧。”说着,直接站起来要走。傅云开一急,“干嘛生气啊?和你开玩笑的!”江榆没说话,快步往前跑。柏韶叹口气,拿着饭盒跟上去,“江榆,不开玩笑了,回来吃饭。”傅云开坐在原地,犹豫是追上去,还是继续吃饭,毕竟今天有土豆牛肉,冷了就不好吃了。而江榆和柏韶已经互相追逐到了教学楼。江榆和没头苍蝇一样到处跑。柏韶跟在他后面,拿着他的饭盒,活像江榆他妈喊他吃饭。两个人追逐十多分钟,从一楼追到四楼,又从四楼回到他们班。江榆跑不动了,他扶着墙,喘着气,“别跟着我!你干嘛老跟着我!?”柏韶摸摸鼻子,“吃饭吗?”江榆望着他手里的自己的饭盒,“不要,你扔了!”柏韶不理解,“你的东西,我怎么能扔?”江榆不想理他,想回教室。柏韶跟上去,“江榆,你干什么呢?我就开玩笑,不是故意的。”江榆更气了,他的脸上浮现了一种古怪的潮红,眼神睁的老大,似乎想反驳柏韶,可又不想和他说话。柏韶继续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江榆走到班门口,停了下来,他拿出卫生纸,隔着纸接过柏韶手里的饭盒,然后说:“做错事就应该要道歉,幼儿园都教过你,你为什么要一直说你不是故意的?”柏韶愣住,“我······”江榆似乎是脾气上来了,他拿了饭盒,转头扔进了垃圾桶。柏韶看的震惊,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江榆,似乎不懂他为什么这样做。江榆扔掉了饭盒还不够,他生气的踱来踱去,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柏韶有些狼狈,他望着焦虑的江榆,额上的汗渍顺着脸颊滑下去,似乎努力了很久,才低声向江榆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和你开玩笑。”江榆听了这话,似乎平静了一点,但还是双手交错,试镜摩擦着手指,焦虑让他的脸色发白,“为什么?”柏韶疑惑,“什么?”“为什么你对我如此······刻薄?你可以说我奇怪,你可以讨厌我,你不理我,是我奇怪的和你说了不该说的话,但是为什么现在要这个样子?”柏韶见他样子怪异,正想上前安慰他。江榆忽然暴躁起来,猛地推开柏韶。“不要过来。”柏韶听贺巢提过江榆有自闭症,虽然初中的时候只是觉得他安静沉默,性格太内向,但是没想到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天生自闭症。他也查了很多关于自闭症的资料,知道大致情况。“江榆,深呼吸,深呼吸。”柏韶吸了一口气,站远了些,然后轻声提醒江榆。江榆捏着手指,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柏韶见他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些,转头去看外面,见到周围并没有人,才松了一口气。现在江榆的情况在班里已经够糟了,要是这样子被别人看见,以后他的麻烦估计更多。就在柏韶思索怎么办的时候,江榆的情绪渐渐缓过来,他拿着矿泉水小口小口的喝着,眼神游移。柏韶悄悄走上前,“好些了吗?”江榆捏着水瓶子不答话。柏韶看水不多了,又问:“要不要我去再给你买一瓶水?”江榆摇摇头,他坐下来,“我不需要水。”“好,好,不需要水。”柏韶跟着回自己座位,“那你休息一下。”江榆还在搓手指,不过脸色好了许多,他的肩膀依着墙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撞着,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抬起头来,看向柏韶。柏韶被他看得一惊,连忙问:“哪里不舒服吗?”“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柏韶连连点头,“你问,我什么都告诉你。”“初中的时候,我说我喜欢你,你说我很奇怪,你不想和我成为朋友,你很刻薄你很令人讨厌。”柏韶摸摸额头,想了想,准备解释。江榆又说了,“现在,我不喜欢你了,你却要对我这么好?总是追着我?要和我成为朋友呢?”柏韶张张嘴,脸皮发烫。“我想了很久,人是不会变的,那你肯定是在撒谎,在假装。那么,你哪一次在撒谎?”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构思一个新文的大纲,文名想到头秃,换了七八个名字以后,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反复无常的渣男···第23章 爱慕对象“江榆!”柏韶想解释,但是还没有张嘴,外面传来傅云开的声音。江榆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不再看柏韶,甚至也没有叫柏韶继续解释,只是转头喊:“傅云开,我饿了。”傅云开脸色平静的走进来,他把满当当的饭盒放在桌子上,拉起来江榆,“行吧,我就知道你饿,走带你去买点吃的。”江榆扫了一眼他的饭盒,任着他拉自己走出去。两个人出了学校大门,找了个面包店。傅云开给他买蛋糕,江榆捏着水瓶在门口的等他。“傅云开,我不吃葡萄干。”傅云开正在拿芝士火腿三明治,听见江榆说话,点了点头,没吱声。江榆又说:“我不喜欢葡萄干。”傅云开吐出一口气,“祖宗,你自己进来拿。”“不行,你拿。”傅云开呸了一声,但是手上利落的捡了三四个蛋糕,除了加上葡萄干的全部扔进来。拎着袋子,江榆和傅云开坐到了操场上。篮球场上很多人在打篮球,其中就有他们班里的人。下面还有几个女孩子在那里看球,也不知道看什么,只是一会笑开了一会又打闹起来。江榆捡了一块巧克力蛋糕,看了一会,然后默默的开口问:“你是不是听见了?”傅云开啊了一声,装傻,“听见什么啊?”江榆撕开巧克力蛋糕的包装袋,然后放在傅云开手里。傅云开觉得手心忽然发烫,阵阵的冒汗,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心虚。江榆又问:“我和柏韶的话,你都听见了,对不对?”傅云开脸皮发烫,“没······”江榆看着他,“傅云开。”傅云开顶不住那一双眼睛的正视,立马缴械投降,他脸红了红,“听见了。”江榆捏了三明治在手里,脸也红了。傅云开咳嗽一声,“我不会说出去的。”“我知道。”江榆的手指在三明治上捏出了个洞,看起来很焦虑。傅云开看着他,不知道怎么说话了,最后只能闷闷的解释:“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像柏韶那样,我不是假装的。”江榆的三明治被他捏出了两个洞,脸更红了。傅云开一看,糟糕,刚刚才发作的,不会又要发病吧?他连忙从口袋找出烫,时刻准备安抚江榆。哪知道江榆憋了很长一口气,抬头看着傅云开的双眼,说:“傅云开,我是男的,我喜欢男的。”傅云开手里的糖掉在了地上。江榆弯腰捡了起来,然后剥开包装纸,把糖塞进嘴里,忽然羞涩的笑起来,“傅云开你是我的好朋友。”“妈的。”傅云开眼眶酸涩起来,他揉揉鼻子,把江榆往怀里一拉,狠狠的抱住他,说:“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谁欺负你都不行!”江榆被他抱得咯咯笑,傅云开身上的汗味钻到了他鼻子里,他慌忙推开,可是傅云开力气大,他推不动,只能被他抱着。抱完了,傅云开放开他。江榆的糖吃完了,他拿出湿纸巾擦手,说:“我不要你保护我。”傅云开一慌,“我······”江榆想了想,说:“我要反抗。”他说话铿锵有力,虽然软软的,但是带着一股坚定的信念,一个一个字说出来。傅云开忽然福至心灵,情商飙升至十八年最高。他握住江榆双手,双眼含泪,“我支持你!”江榆抽回手,继续擦手,“脏。”傅云开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很笨,比如现在他聪明的关于柏韶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过问。因为他太了解江榆,江榆是一个固执的像是板砖一样的人。柏韶的事情,他翻过去了,就绝不会翻回来。虽然看起来他很软弱,实际上,他的心比任何人都强大。傅云开心满意足的揉揉江榆的头发,心里美滋滋。下面的女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了,不远不近的看他们俩叽叽喳喳。傅云开惊人的听力,似乎感觉到她们对话有一丝不对劲。“啊啊啊啊awsl,美艳自闭受和阳光忠犬攻,这对真带感。”“地主家傻儿子意外的帅气迷人!”“兴奋!所以你们都把攻受分清楚了?谁压谁?”·······江榆不懂就问,“她们在说什么?”傅云开怜悯的看着江榆,“你该多补课了。”第二天贺巢终于来了。柏韶试着和他开玩笑,调侃了几句。贺巢凉凉的扫了他一眼,“现在闭嘴的话,你还能坐在这个位子上。”柏韶皮笑肉不笑,“贺哥你雄壮威武。”说着,他又转头去找江榆。江榆不胜其烦,虽然昨天在他面前发病了,但是柏韶却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牛皮糖似的,下课找他说话,晚上回去还要微信找他聊天。恨不得24小时黏着江榆。江榆把语文书打开,看着空白的书页,忽然敲了敲贺巢的肩膀。贺巢没有第一时间回头,反而过了一会侧身问:“干嘛?”江榆想了想,“我挺想你的。”柏韶和傅云开两个人齐齐转头,脸色变了。贺巢眼神一亮,嘴巴却很坏,“干嘛说那么恶心的话?”“王隐秋不教我课文了。”贺巢勾唇,“那你就来找我?”江榆直勾勾的望着他,捏着手,“上次,你考第一了。”贺巢支着下巴,“嗯,我知道。”“所以你成绩很好?”贺巢挑眉,“我成绩是非常好。”傅云开听得眉毛直抖,这人真是不要脸。江榆把语文书推向贺巢,“那你教教我。”柏韶心想见鬼了,贺巢这种人舍得和你说话就不错了,还教你学习了。不过为了不让江榆出丑,柏韶准备揽了这个任务。他咳嗽一声,找出自己的语文试卷。哪知道贺巢却轻轻巧巧的说,“可以。”江榆笑起来,“贺巢,你真······”傅云开一听,这下半句不能说出去,他赶紧上手捂住江榆的嘴巴。贺巢:“·······”傅云开解释,“他不太会说话。”江榆气的很,他推开傅云开,“我会说话!我这不是再说吗?”傅云开给他使眼色,“不是这种说话,是·······是······”两个人一副小学鸡吵架的样子,看得出来江榆对傅云开很依赖。别人都不能碰他,但是傅云开可以。别人不能和他坐一起,但是傅云开可以。别人不可以的,傅云开统统可以。这样想着,贺巢似乎就没那么开心了,他把语文书推回去,转过身打了个哈欠。江榆说要贺巢教他,那是真的教。只要下课就捧著书去找他,中午休息也拿著书烦贺巢。一开始贺巢觉得心里美滋滋,后来发现江榆这语文是烂,非常的烂。只要涉及到一些暗喻和因为所以的句子,江榆就和大脑停止运作了一样,怎么都搞不明白。后来,贺巢看见江榆就想躲。这天中午,江榆和傅云开去吃午饭了。贺巢拎着一瓶矿泉水,撒丫子就跑,跑到了西操场的老松树下面才停了。他躺在树下的草丛上,绿茵底下有些阴凉,虽然开春了,但是温度并不高。贺巢望着老松树的松针,严密的像是一把伞,把所有的阳光都遮完了。似乎好久心情没有这么好了。就算江榆一直追着他问同一个问题,虽然烦,但是却并不讨厌。贺巢嘴角扬起来,正想着晚上怎么给他找个问题,让他别来问语文了。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贺巢脑子一抽,回头看过去,果然是江榆捧着语文书来了。“唉?你怎么找到我的?”江榆很诚实的告诉他,“是柏韶。”贺巢恨恨的骂:“狗东西。”江榆坐到他面前,指着语文书。贺巢无奈的坐起来,低头看他的书上的问题。两个人穿的都不多,一个是白色校服,一个是黑色校服,长手长脚的瘫在地上,少年青春洋溢怎么都遮不住。给江榆讲完了问题。江榆似模似样的感觉懂了一点。贺巢看他一张小脸拧的和麻绳似的,不由自主伸手捏了捏江榆的脸颊。忽然间,贺巢愣住了。他忘记江榆不喜欢被人碰。贺巢慌乱起来,他怕江榆讨厌自己,手像是触电似的收回去。江榆却好像不在意了,他呆呆的望了一会贺巢,忽然笑起来,“你的手好凉。”贺巢一愣,似乎没明白,“什么?”江榆却问:“你冷吗?”贺巢呆住了。江榆却脱了自己的外套递给贺巢,“你穿我的。”他的声音不大,淡淡的,但是在贺巢心里却好像是炸开了一样。贺巢倏忽低下头,脸色有些复杂,他想了想,问:“我可以穿你的衣服?”江榆嗯了声,把自己的衣服放在他身上,“当然可以。”贺巢笑了起来,他感觉到自己像是一个怀·春少女,怀抱着一些与爱慕对象接触的希望和幻象,以此来证明些什么。那妙不可言的缘分,以及些许罗曼蒂克。江榆接受自己的触碰,就好像是那个象征。贺巢又伸手捏了捏江榆的脸颊。江榆没有惊悚的挣脱开,只是在贺巢停留三秒以后,淡淡的后退,然后还是说:“你的手真的冷。”贺巢看着他,蓦然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作者有话要说:让我想想和小可爱们说点什么好~~第24章 爬墙放学的时候,江榆没走,看了一眼贺巢。贺巢慢悠悠的收拾着课本,走到门口,看着江榆,问:“还不走?”江榆摸摸头发,“要考月度考试了。”贺巢嗯了一声,“那你要加油。”行吧。加油······江榆垂头丧气,“不是,我英语也不好。”贺巢唔了声,看着他的脸,忽然上手又捏了捏他的脸颊,似乎在感受,有些不真实,也有些感慨。“你的脸果然像果冻。”江榆推开他的手,说:“你捏了我三次了,下一次在捏,手先消毒。”贺巢闻言,哈哈笑起来,“行,我看你带了,分我一点。”说着,贺巢换到左脸又捏了他一下。江榆微微皱眉,但是并没有反抗或退开,他想了想,说:“你的手真的冷,你是感冒了吗?”贺巢摇头,“不是,一直这样,手凉。”江榆的眼神落到了他的衣服上,随即翘起嘴唇,学着贺巢的模样,说:“或许你该多穿一点衣服。”贺巢:“······”江榆走到楼梯口,听见楼下傅云开在喊他。“江榆,走了!”“我走了。”江榆回头,“······”贺巢关掉教室的灯,他整个人都拢在黑暗中。他本身就是保持着距离的人,在那样的昏暗无光的地方,像是来自黑夜中的恶鬼,五官冷硬,表情淡漠,处处散发着遥不可及的距离感。江榆一愣,刚刚想说什么,在看见贺巢的一瞬,痴痴的看着,到喉咙的话都忘记了说。他想说什么?江榆想了一会。哦,记起来了。“贺巢,记得教我英语。”暗中,江榆听见一声轻笑,随即他听见了贺巢的回答。“好。”········贺巢回到家,刚刚进门就听见了客厅的声音。不大,但是很多个字眼,就毫不避忌的钻进了贺巢的耳朵里。他静悄悄的换了鞋子,正准备弯腰窜到二楼。“贺巢!”一个有些低沉嘶哑的中年男人声音响起来,声音极大。贺巢皱眉,只觉得脑袋里像是唬人被人刺进了一把剪刀,钝疼不已。他站在门口,咬着后牙槽,沉默了一会,转头喊了一声:“爸。”“过来。”贺巢低头,犹豫了几秒钟,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包,走到客厅,站在角落里。贺明毅看了他一眼,“下课了?”贺巢干巴巴的回:“难道我会逃课?”肖雨一听这话,顿时厉声说:“贺巢,你怎么和你爸爸说话的?!”贺巢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贺明毅坐在沙发上,他抽着烟,一边看着贺巢,一边拍拍身边妻子肖雨的膝盖,安慰他别介意。“再没几天就是你生日了,成年了。”贺巢的脸色发白,“还早。”“不早,就一个星期了。”贺明毅熄了香烟,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贺巢,“是你的成人礼,我们打算好好给你操办一次。”贺巢忽然笑,语气讽刺的像是尖针,“给我操办?”肖雨捏着眉头,“贺巢,你能不能不学你姐,天天搞得什么似的,我们欠你的了?”贺巢继续笑,“我不是和姐学得,我们一直就是这样,你生的,你不知道吗?”肖雨气的发噎,站起来也不知道是想打贺巢,还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