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曾经同床共枕又抱来抱去百里红冗迷惑地闹了个大红脸,竟然还有些美滋滋的。浴室里的唐小爷混不知已被确定性别男并且已经有两位待嫁夫人,从被子里撑出脑袋表示不满:“蔺二缺,你是想捂死我是吧!混蛋!”蔺南彦颇为无辜:“你已经很虚弱了,不能受风。”他红着脸将人从被子里剥出来放在浴池边上,试了试水温,又问:“要脱衣服吗?”唐小酥:“……?!”你大爷洗澡不脱衣服!你特么要避嫌装君子,就不能给咱叫个不用避嫌的人来?哪怕叫个大婶儿来也行啊!要不是虚弱到脱衣服的力气都没有,唐小酥真想把他捶死。干瞪眼半天,蔺大人终于顶着臊红的脑袋,闭上眼摸索着将人衣服脱了个精光,唐小酥却不小心直接滚进浴池差点呛死,蔺南彦又慌乱地将人捞住。这特么没有自理能力真是折腾人啊!小爷差点就哭了:“你不行,就不能给我叫个会伺候的人来么?”蔺南彦怔了怔,将她那沾过水就白得亮眼的手臂横在她眼前:“你确定?你真褪色了,要是你真不在乎被人看到,我现在就去叫人进来。”唐小酥又呆滞了:我特么真褪色了?!不可能啊,就算几天没泡药澡,也不可能褪色褪得这么干脆利落呀,就跟变魔术似的……而且她这常年泡的药皮是有毒的,那天蔺二缺还舔了她腿,居然没中毒!她忽然想起前段时间的药澡都是师傅配的药……瞬间没爱了:这特么日常被坑,又中招了。这趟出行遇到丛卜啸炼制狂尸肯定不是师傅算好的,遇到爆炸山体裂了掉深坑也不可能是算计好的,但是昏迷褪色绝对是他搞出来的。师傅到底要搞什么呀?唐小酥谜之困惑。困惑完又后怕:这特么要是在溶洞里打耗子时忽然晕倒……小爷还有渣渣剩下来表演褪色么?至于虚弱,谁特么几天不吃不喝也不可能还有精神蹦哒!她再一次感叹:老子没事真可能是因为有主角光环。唐小爷半响没吭声,蔺南彦也无比呆滞。水里滚过一圈的小姑娘,岂止褪色,简直就像剥了壳的荔枝削了皮儿的黄梨,白嫩嫩水润润,和以前岂止判若两人,简直是八竿子都想不到是一个人,要不是就在眼前变身的,他都不敢认。蔺大人也十分后怕,他是不可能在没把握对方是她的情况轻易触碰别的女人,要是她不想要他了,只需要洗个澡,就能轻轻松松做到对面不识,他估计是天涯海角也无缘再见了。唐小酥望着手臂发呆,蔺南彦望着她的脸发呆,明明应该是无比暧昧又激情四射的共浴戏码,硬是被这俩呆子搞得毫无波澜。甚至想哭。唐小酥委屈地趴在浴池边上心里叽歪,师傅看她这身黑皮早就很不顺眼了,几次三番提点,被她装聋作哑混过了,这回果然是抓着机会就亲自动手了吧~小爷那时要在昆江面前装寒毒虚弱,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一层。现在想想,那么挑剔的师傅,能忍受她顶着这么丑的黑皮壳子在众人面前叫他师傅这么长时间,也是忍耐力增加了呢~换成别人可能早就被逐出师门了。她应该觉得高兴不是!可惜小爷高兴不起来,她瞅了一眼旁边盯着她发呆的蔺二傻子,心里就平静不下来。麻的,让他管着小爷不算,还来这一手掉色儿,这是想干嘛!就算想把她尽快嫁掉也不用这么搞呀!难道惊成个二傻子是师傅要的女婿咩唐小酥越想越心忧,为了撮合他俩,师傅竟然不惜做到这地步……那之前捅那蜂窝就不一定是偶然了。哪儿就那么巧,半夏子提前跑了,客栈就她自己个儿,这家伙就抬了个美男师兄来投宿,还特地折腾得惨兮兮的,分明就是摆给她看诱她出手。哼!劳资居然就真的上当了!难怪放跑了暮行云这货一点儿也不着急,还欣欣然放年假了!麻的!这辈子走过最长的路果然都是师傅的套路。师傅知道她一旦出手,再碰见蔺南彦和暮行云任何一个,都会不自觉地多些关注,并且不会太抗拒接触。唐小酥翻了个白眼,攀在浴池边上靠着,捶了蔺南彦一下,吩咐道:“发什么蠢,去给爷整点儿吃的来!”哼,吃饱再算账!混蛋!蔺南彦瞧着这个没有半点羞怯意味,大刺刺地摊在那儿吩咐要吃要喝的女?人……白是很白,可惜小平胸和男的没甚区别,再往下,暗室幽隐水波晃荡倒是看不见了,说她是个男的,估计没人会怀疑。男人也有白的么,暮行云就比她白……抛却了那些遮遮掩掩的情绪,她就这德行了……蔺南彦咽了咽唾沫,已经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认命地起身去外面吩咐人将已备好的吃食送过来,端着折回去,忽然想起她腿上有伤。“腿上的伤好了么?还疼不疼?”他将吃食托盘放在她面前,倾身去看她的腿,“坐高点儿,腿抬起来给我看看,别泡久了,我要不要去拿点伤药。”有东西吃,唐小酥分外听话地抬了抬腿。她那腿上也就是个皮外伤,这会儿已经结痂,但是伤痕在那白净细腻的小腿上就显得分外触目惊心,看得蔺大人心里揪得慌,但小爷这么爷,怎么会在乎这点,她更在乎别的。唐小酥戳着那碗白粥,刨了几口十分不爽地一边吃一边嫌弃:“这什么玩意儿,白稀饭怎么吃啊,小爷是吃肉的!赶快给爷弄点儿肉来,不然小爷生啃了你!”蔺南彦:“……”遇到这样的女人,还能怎么办,只能照办咯。等到唐小爷吃了喝了有点力气就开始调戏人了:“你还杵外面干嘛,一起洗呀,都湿了,装什么大半蒜!你这么多天不洗澡都不难受的么,你看你衣服白衬都黑了……啧啧啧。”不说还好,这一说,蔺南彦顿时浑身难受,只能脱了外套着里衣下水。唐小爷更不满了:“靠,劳资光着,你凭什么不脱!这不公平,你都看光了,我还没瞧着呢!”蔺大人胀了一脖子红,只能继续脱,只着亵裤,唐小爷还是不满:“你特么剥洋葱呀!是不是男人,能不能爽快点儿!”蔺南彦:“!!!”蔺南彦不敢置信地僵在那里,唐小酥悻悻地撇嘴:“切,我不看就是。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比我多块儿肉么!”蔺南彦刚刚松了一口气,她又冷不丁地问:“你身上有纹身吗?”“?”蔺南彦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没有。”没有纹身就不可能是师兄,那么,师傅于他有愧,肯定也是渊源不浅,唐小酥挑眉:“问你个事儿呀,你老实交代,要是敢骗我,我就跟你绝交!”绝交?这么严重?蔺南彦不由得严肃起来:“你问,我从未骗过你任何事。”“那日你押解暮行云回京,为什么没走水路?”蔺南彦瞪大了双眼,怔在当场。为什么没走水路,不就是因为接到高人提点,说是投宿有塘客栈会有惊喜么!唐小酥都不用听他回答,便已能确定,这货当时就与师傅有联系了。她撇了撇嘴哼唧道:“行吧,合伙套路我!”作者有话要说:唐小酥:哼哼哼,等着。蔺南彦……第79章 谁的秘密多小爷忽然就生气了。但关于这个合伙套路的指控, 蔺大人其实很冤枉,他确实收到高人提点,这人知道他想解蛊, 但他并不知道这人是谁,也不知道去有塘客栈的所谓惊喜究竟是什么, 是以, 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看唐小爷这态度, 他只能猜测:“看来提点我的高人应该是你师傅。”得到唐小爷一枚白眼,震惊过后他又有些高兴:“你应该也没有别的长辈了吧,既然你师傅都如此撮合我们, 那,咱们成亲一事是否该提上日程了?”“滚!”唐小酥还没从师傅对他居然比对我好的醋罐子里爬出来,忽然又拐到求婚频道, 差点哽死,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你连我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 就天天求婚求婚,你是蛊虫入脑早把脑子吃没了吧!”蔺南彦也不说话一本正经地将她从头至脚地打量了一遍,看得唐小酥不禁哆嗦了一下,后知后觉捞过旁边的浴巾裹在面前, 脸红起来, 却不服地凶悍道:“你看个屁, 混蛋。”看来小爷吃饱了才有力气害羞,那身体上应该是没有其他问题, 蔺南彦放心多了。他挑眉目光深邃, 依然定定地看着小爷白嫩的小脸。没有药皮黑脸掩护,她原来也是个容易脸红的小姑凉,现在说什么凶狠的话都没有威慑力, 更像是在撒娇,嚷得人心痒痒。蔺南彦喉头微滚,唐小酥就怂得往后缩,平时欺负惯了以至于会得意过头,比如现在!这特么,真是再老实的男人也有变成野兽的时候,就不该挑这时候翻盘,现在光溜溜的送菜样,手边一根毛都没有,挑衅人家纯粹找……“我我我警告你,不许乱来!”蔺南彦轻声哼了哼,扭身对着另一面墙,悠悠地说道:“我一直都知道苏小小不是你真名,但于我而言其实没什么所谓,反正,你就是你,叫什么都行,只要你心里还没有别人,我就等你想嫁我的时候娶你,当然能早一点,就早一点更好。”哦,所以就天天求婚?唐小酥有点呆,不自觉问:“那我心里要是有别人了呢?”“那我就……”蔺南彦顿了一下,叹息一声,唐小酥都以为他要说‘那我就放弃’,结果蔺大人转过身来异常霸道:“宰了他,强娶你过门。”小爷嘴角抽搐:“是,是么……”“反正你我之间,就只差个夫妻之实了,我若是容许你喜欢了别人,我们之间这些日子,那就是苟且。”蔺大人眉目平静,十分讲道理,“我自是容不得苟且,那自然就只能宰了那个多余的人。”唐小酥被逻辑得无话可说:“……”蔺南彦却趁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唐小酥一时不察,居然老实答了:“唐小酥。”唐小酥?喔~至少有一个字是真的。蔺南彦弯了弯唇,悄咪咪地挨着她坐了,努力找了个放松的话题:“所以,你是跟娘亲姓,名字是师傅起的?”水温有些凉了,唐小酥不自觉就靠在他身上哼唧:“是师傅起的没错,但我怀疑,他是喜欢吃莲藕酥糖,所以叫我小酥糖,只不过我娘刚巧姓唐。”蔺南彦挑眉:“所以你师傅就是墨先生?”唐小酥:“!!”蔺南彦:“墨先生不喜甜食,唯独只爱糖渍莲藕稣,你们又说过,幼时是他养你,但墨先生只近年才长居寒潭小筑,往些时日皆行踪成迷,他若不是还有别的身份,那便是和你隐居深山,因为近年长居寒潭小筑,所以你便出来寻他?”我擦!这一不注意真是坦白的干干净净,反正和这家伙也没什么秘密可言了,唐小酥不禁缩了缩脖子干脆自暴自弃地问:“那你再帮我分析分析呗,他明显跟暴君渊源颇深,但却不认识鳜鱼夫人,为什么?”蔺南彦怔了一下,这是承认他说的全对咯,提到瑰钰夫人和蛊毒相关之事,他也是很自然就将人搂进怀里,就如平常那样:“墨先生既说于我有愧,想必是因为长生蛊,但我只知,当初提炼长生蛊的是越蠡帝的至交好友自在散人……睿帝与我讲过,他初战告捷,但亲卫死伤过半,伤亡惨烈又怕敌人反扑,自在散人为保他性命,减少危险,才将他那些重伤毙命的亲卫全部炼成狂尸……”他说到一半,忽然哽住,怀里的人儿与往常可不一样,往时尚有阻隔还起反应,这会儿真是肌肤相亲……反应过来,蔺大人只觉得血气乱涌,瞬间脖子都红了,他捂着鼻子狼狈地推开人,别别扭扭地挪去对面。果然就是师傅搞出来的长生蛊!但情有可原,那些人本就重伤死了,炼成尸卫也不算伤天害理,唐小酥正听得入神,忽然被推开当然不买账地跟过去:“话说一半你想……!”死呀?眼瞧着面前这个大号红番茄,连鼻尖都是红的,唐小酥笑得在他旁边团成一坨,蔺大人不自在地怼了怼她:“不嫁给我就收敛点儿,好歹是个女孩子……”“水有点冷了!”唐小酥才不管那么多,反正她也不跟别人这样,跟他这么随便还不是他平时宠出来的,她忽然愣住了,她居然在心里用了‘宠’字来形容与他之间的关系,这个字儿从来只出现在和师傅的关系上的。如这个世上,只有师傅是自己人,什么时候开始,蔺南彦在自己心里已经划为自己人了呢?唐小酥安静地看着那个自己人起身裹了浴巾,便出去外间提了两桶热水过来注入水池中。雾气蒸腾,小姑娘放松地趴在浴池边上划水玩儿,这特么毫不收敛的诱惑,蔺南彦实在没法,居然将水池边上搭衣服的镂刻屏风置水里欲盖弥彰地隔了个分界来。人家自觉,要守君子之礼,没拜堂成亲绝不苟且,唐小酥就无比放纵,反正怎么闹都没事。唐小爷懒洋洋的将头靠在屏风上逗他:“你会洗头么?给我搓搓呗~”蔺南彦没说话,她又哄:“你先给我洗,一会儿我给你洗嘛~”她丝毫不觉得要求过分,心里还想,都没要你搓背呢,还扭捏什么呀?蔺南彦竟然真去拿了皂角过来,轻柔地捧起她的长发:“说话要算话!你可别食言而肥。”小爷肯拿头给你练手,对得起你了,唐小酥呲牙,食言而肥又怎么样,反正咱也少二两肉,最好肥在胸前,那就美了~她正准备着被人扯得头皮发疼,谁知蔺大人动作轻柔手法娴熟,洗得还挺舒服。这货又有点炸:“咦,你这手法不错哟,经常给人洗头咩?不可能呀,你这样的人会给人洗头?上次梳头也是,哎,你还真是这方面天赋颇高呢!”“从前我跟在睿帝身边时,睿帝给夫人洗头,我负责浇水。”蔺南彦说起这些来,还有些得意,“虽然我不可视物,只凭听觉,还是能分辨他的手法与力度……”唐小酥惊奇到:“不可视物?为什么?”“因为,要与蛊主建立生死联系,跟在瑰钰夫人身边我就不能用眼睛,得用视觉以外的触觉去感知一切。”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秀发,有点遗憾:“是以,我虽然跟夫人关联密切,却从未见过她的容貌,只记得她的声音与气息。”他又有些恼火:“所以之前我不敢让人给你梳洗,万一你长得像她……”唐小酥也后怕了:那特么以后就是公开处刑了!“幸好幸好,你真是够机灵!保了咱们小命两条。”蔺南彦失笑:“所以吧,你说墨先生与睿帝关系匪浅,但却不认识瑰钰夫人,我想吧,他应该与自在散人有什么关联,或者他就是当初陪着自在散人提炼长生蛊炼制尸卫的那个药童,因为睿帝想扩大尸卫数量,将长生蛊大范围用于征战,自在散人不同意,便带着那个药童消失了,睿帝各方寻觅也未得见,应该是他避讳见面,睿帝后来才遇到瑰钰夫人,是以他没见过瑰钰夫人也是正常。”唐小酥豁然开朗,按师傅的个性,确实是这样,不同意,但耳根子又软,毕竟是至交好友的儿子的请求,见了面肯定不好拒绝,只能避着。而且听他提起越睿这个暴君时,那惋惜的腔调,应该是很看重这个弟子的。但师傅应该不至于给蔺南彦换蛊主,那用药物换蛊主的人就应该是那个药童,这倒是得好好去问问师傅才行。她抬眼,对上蔺南彦温柔的眸光,有点忐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墨白就是自在散人,想了想还是算了,这毕竟是师傅的秘密不是她的,她不能替师傅决定,但她又有些疑惑:“你知道是谁给你换的蛊主吗?”蔺南彦摇摇头:“不知道,当初瑰钰夫人失踪,我忽然失智,等再次醒神过来时,已经变天了。”那时他刚满十岁,不过是个总角小儿,就算在场,也抵不了什么作用。蔺大人十分怅然,又爆了个惊天秘密:“但是,睿帝在暗里给我留了任务,要查出迫害瑰钰夫人的凶徒,是以,留在地面那十几个尸卫听我指挥,他们是睿帝屠城之前就下了命令留给我的,越连城并不知道这点,他们以为我是尸卫首领,控制了我便能控制整个狂尸卫队,所以……”唐小酥无比惊奇:“越连城?当今皇帝么?哇,你现在对他都可以直呼其名也没关系了么?”蔺南彦怔了一下,才想起方才提了瑰钰夫人与当今圣上,不用抱着她也完全没受禁制影响,不由得想起在溶洞里舔了她的血,只可能是睿帝的血脉破除了禁忌,他神色诡异起来。难道,换雇主就这么简单?歃血就行?他眉梢微挑,这怎么可能呢,也太儿戏了。可他又忍不住看着她那白嫩的脖颈吞了吞唾沫,这特么和在溶洞里说‘你的血比较香’的神情一模一样,唐小酥敏感地抱头保命:“你干嘛又这表情,我擦,你不会真想吃了我吧?你醒醒哒!你还是个人呐!”作者有话要说:唐小酥:所以,其实危险来自身边?蔺南彦:……感谢在2020-07-02 20:55:14~2020-07-03 20:19: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桃子吃了吗 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发出了催更的声音 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80章 咸鱼收礼啦武林盟炼制狂尸这事儿搞得动静太大, 蔺大人也只能公休告急,唐小酥恹恹地带着面具加维帽跟在他身边看他处理‘公务’。睿帝与瑰钰夫人的秘密过于惊悚,不管唐小酥长得像爹还是长得像娘, 遇见某些心虚的人,总是会有很多麻烦。咸鱼向来惜命, 在不知道这么多秘密之前, 也小心翼翼害怕遇到莫名其妙的仇家与所谓亲人, 如今身世铁石了各种要命,真是疯了才会亮真脸出去鬼晃。武林大会来了那么多人,谁知道会遇见什么, 只能全副武装了。她从洗完澡出来,便已裹了严实,对外只说是毒发体虚不能惊寒受风, 连百里红冗与唐黛都没能见其真容。但也说得过去, 毕竟唐小酥昏迷了好几天, 百里飞和蔺南珠都是亲眼所见,情况危极不容有半点差错,倒是也没人质疑。要不是体力跟不上,唐小酥肯定当天晚上就跑回药泉殿重新染色了, 可惜, 这回是真虚弱, 短时间内都调息不稳腿脚发软,不可能像以前那么轻松一蹿几百里不歇气的, 嵩山离药泉殿实在太远, 万一半途有个啥,那才叫得不偿失。说起损失,啧, 这次真的损失忒大了,打击得小爷真真的心都在滴血,精神越发不济。辛苦好几年的药罐子遗落在溶洞上那缝隙里没可能找回来了,身上的飞镖也全部用完,连蜂针都浪费了两百多根,也不可能再下溶洞去清理耗子尸身,没有趁手的东西自保,咸鱼怂得一逼,这会儿就觉得只有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地儿。唐小爷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损失,再怂唧唧焉儿巴拉也想撑着看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点的炸.药。结果,点炸.药的王八蛋,只不过是沙悦娥的一个隐卫。那日,沙悦娥断臂晕死,那隐卫见事不妙,趁他们都去了后山,就点了山洞里的炸.药,他也就是想堵住洞口,好多争取点时间捞人跑路,结果人祸引发天灾不幸把后山搞塌了,牵连地动,武林盟主殿都垮了一半,不少人被砸伤,损失惨重。不过还算幸运的是,并没有多添人命损失。唐小酥不禁感叹,豆腐渣工程真是在哪儿都有的啊!不配有名字的小角色干了大事,武林上年轻一辈里的四大拔尖儿高手都差点嗝屁在这阴沟里,也是够令人啼笑皆非了。那么大动静,都不用等暮行云和东方正卿回来,那家伙就被前厅的武林人士抓了。这些人要将那家伙和沙悦娥等人五马分尸剁成肉酱解恨,幸好,暮行云和东方正卿从回去得及时,留下了活口,要不然还有得麻烦。沙悦娥为了保命,当然得老实交代了,后面也就没费什么事,便找到了那块狂尸卫的尸身焚毁了,也算解除了悬崖下的危机继续扩散。蔺大人连发十二道飞鸿讯,黑骑来得很快,迅速地接掌了嵩山全部关卡防御,清查每一个武林盟弟子和来参与武林大会的人,搞得十分严重萧肃,人心惶惶。一堆烂摊子,蔺南彦得理清前因后果上报朝廷还得安抚众多不知详情的武林人士,方方面面都要给出说法,但有些事却不能摆上明面,得先编因果。齐阜汇报完前面的事情,瞧了眼蔺大人身旁裹得严实的神秘人士,有点不知道该不该接着往下汇报。蔺南彦瞥了一眼唐小酥,轻道:“但讲无妨。”齐阜递上手里的单子,说:“丛卜啸一死,武林盟算是完了,无关的人已是就地解散,查抄清点的白银近十一万两,黄金一万多两,还有些珠宝古物……咱们是要全数上缴么?还是按历来?”蔺南彦一本正经,眉毛都没抖一下地吩咐:“按历来吧,丛卜啸炼制狂尸一事的破获,不少人出了大力,都有损失,自然要先补齐损失,剩余的再上交国师那边去。”这样算,开销可不小,还能剩多少交上去?唐小酥目瞪口呆,那昆江能答应他这么搞?不过,要陪损失,小爷损失最大,银子加黄金,全陪给劳资也弥补不了咱的损失啊!小爷的东西可全是无价的!齐阜到是没什么疑虑,十分恭谨地问:“若国师大人问起,我们该如何回禀?”蔺南彦哼了一声:“你告诉他,别以为人家都不知道沙悦娥是谁的人!最好收敛些,别弄到最后收不了场,又让我去善后。”齐阜领命退下去了。唐小酥被那收敛二字内涵得说不出话,想起昨儿洗澡时的情形,这会儿倒是羞得耳廓发烫。蔺南彦瞧她过于安静,不由得问:“你是又困了么?”唐小酥摇摇头,他便将手里那清单叠了叠随意扔在桌上,拉着她起身:“你功劳最大,损失也最大,丛盟主私产还是有几件好物,咱们去看着先选选?”这样也行?!这操作未免太骚了吧……堪比抄了鳌大人的小宝兄~唐小酥歪着嘴跟着来到大殿废墟前的空场上。还有不少人在废墟里发财,但大多数好物都整齐地罗列在空场中央,四周站满了黑骑。唐小酥又一次感叹,这武侠世界太儿戏了。真要她去选什么宝物,这光天化日的,还真是不好意思。虽然丛卜啸炼制狂尸不是什么好人,但武林盟的弟子也未必都不是好人,那人家不都得生活下去嘛,在武林盟混了这么些年,也干了不少实在的事啊,别的不说,至少每年武林大会,忙前忙后伺候前来参赛的武林人士,也是尽心尽力的嘛。唐小酥悻悻地瞅了两眼,没什么兴趣,若是丛卜啸没死,武林盟健在,她可能还想抢几件东西,但人都死了,她就不太想参与这种瓜分财产的事。蔺南彦似乎看出她的犹豫,忽然解释说:“武林盟没有参与炼制狂尸的弟子,就地解散,我们是要统一给安抚例银的,那些没有去处的弟子,几乎都被不归山庄和旧机宫受领了。这些都是丛卜啸的私产,他也没有子嗣,江湖规矩自然是见者有份的,至于上交的银两……”他顿了顿,似乎有些无奈,但还是十分正直地解释了,“国库空虚,昆江管着民生,修桥铺路洪涝旱灾各处都要花费银子才能安顿,现在时局虽然稳定下来,但税收体系尚未完备,而且朝中也是各大家族把持,毕竟,这些家族都有滴出血脉在尸卫里,是睿帝许过的富贵,当今陛下也无能为力,只能挨个算计……”唐小酥:“哦。”挨着算计,那当然要先算计有钱好弄的!比如无影堡武林盟之流,可是这手段未免过激了些。也许掌权者只看结果,过程如何并不紧要吧。但唐小酥始终后怕,无影堡那就不说了,武林盟这狂尸是他们发现的早,并未成事,所以波及范围不大。可如果他们没来这里,没发现,等他成事闹出来了,得死多少人去……一个没弄好,这特么直接从封建王朝就跃进丧尸国度了啊!唐小爷还是有点呆,唐黛和百里红冗与蔺南珠从旁边凑过来热闹,几个女孩儿叽叽喳喳的分析丛卜啸私产宝物里最值钱的东西,她们都知道小爷损失惨重。不能不知道,昨天洗完澡,清算损失时,小爷的哭嚎可是望月潭底下都听见了的。蔺南珠见多识广,拧了两样东西给她看:“也就这柄水月笼锁剑和这双鹤洞箫比较上道,其他真是不值一提,小爷要不你就选这两个吧。”百里红冗不服,挑了个大的铁杵:“我师傅那可是使毒和暗器的,我看这杵够铁,可以拖回无影堡去,让堂兄打造几十盒柳叶镖来实在些。”唐黛却抓了一串东珠笑:“那多麻烦,我看这东珠不错,换成银子,直接去买更好的材料打暗器不好么!”唐小酥哭笑不得,所有东西加起来,也抵不了她那蜂针精贵,更何况她辛苦几年的药罐子,做工劳力辛苦都不说了,单是那几百位珍稀药材,现在在药泉殿都不一定能配齐全了。她高兴不起来,几个女孩儿们轮番安慰。以往都是她安慰人,还第一次变成弱者,被团体安慰。这感觉还蛮新奇的,唐小爷很快就振作了,并十分不屑地吐槽:“你们都很习惯这种大事件后瓜分人家的财产吗?”唐黛很直白:“江湖就这样,打打杀杀不都是为了财么,不然哪儿来那么多话本儿情仇。”蔺南珠也觉得稀松平常:“这算好的了,至少有官府把控,还没有掠抢事件,若是南彦哥哥不在这儿,这里的东西和人,基本上都要被不归山庄和旧机宫瓜分完,剩下的人不服肯定要从武林盟那些无辜弟子身上找点好处的。”百里红冗十分惊奇:“师傅,你这么高功夫以前都没走过江湖吗?”唐小酥唏嘘道:“我以前只知江湖险恶,却不知这险和恶是分开走的。”想想也是,为了钱财宝物,没事都会莫名被灭个门什么的,何况这丛卜啸还是活该的,那些人可不就瓜分得正大光明么!唐小酥现在这样也没法去小凤山拜祭亲娘,这里的一摊破事解决完,便跟着蔺南彦回无影堡泡温泉了,等着师傅中秋后回来。没想到回去不久就收到惊喜。百里飞拿着那套百里弘哲按她要求改造好的极品无影透骨针来送礼,极大地安慰了锋针的损失。那细针虽及不上锋针细韧,但足够锋利坚硬,而且也有两百多根……唐小酥有点喜形于色爱不释手,反复把看,还夸奖百里弘哲手艺不错!蔺大人一边看着,神色有点阴沉。百里飞嗅到一丝酸意,不自觉挑眉看了眼蔺南彦,终于找回点自信来:“我也参与打制过程,这套暗器,你要改名儿吗?”唐小酥随手一镖,那针打穿了两根柱梁,钉在回廊的第三根柱头上。她乐呵呵地跑过去看效果:“改什么名儿啊,无影透骨针挺好的。”作者有话要说:唐小酥:我真是损失惨重……蔺南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