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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1 / 1)

之后郑秋雨和阮茉莉也遇到了前来邀约的npc,她们都选择了婉拒。只有鹿雪在面对这个请求时,很无所谓地答应了下来。她站了老半天了,活动活动身体也是很不错的。反正来这边就当是度假了。鹿言见她就这么走了,连台上的安成星也没多看一眼,心中那个不妙的预感几乎已经被验证了。——安成星和鹿雪,已经不再是亲密的关系。他们分明决定了要举办订婚仪式,连请柬都发了出来,为何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鹿言想不明白,她有太多的事情想不明白,脑子里乱得快要挤碎最后一丝理智。最后烧得发烫的大脑终于先一步做出了决断。鹿言回过头,当着众目睽睽与十几个机位的面,径直走向了舞台。她步伐坚定不移,酒红色的裙摆摇曳生姿,每穿过一对翩翩起舞的身影,就离那个人更近了一步。——不明白的事情,那就去问个明白。反正逃避已经了失去意义。舞台的台阶并不很高,可她还是得微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侧脸。鹿言提起裙摆就要迈过去,一个举着盘子的服务生却忽然拦在了她的面前,下一秒,一杯红酒被递了过来。她侧头一看,却看见了一张多年未见的脸。他的笑容依然温柔而包容,将那杯红酒递到了她的眼前。“这位小姐,要来一杯吗?”与此同时,她的左手边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还未靠近,那略显冷硬的气场就已经席卷而来,一道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随后落下:“你看起来还不错,跟我跳个舞吧。”鹿言的目光从他们两人身上扫过,又情不自禁地抬起头,看向了正前方那仅剩一步之遥的舞台。而舞台上的人也似有所感,侧头看向了她,与她目光相对。宴会厅的大门被人推开,姗姗来迟的陆以衍在宴会厅里扫了眼,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拿到的任务卡。“——你的妹妹太受欢迎了怎么办?为了防止她被外面的男人欺骗,请在半小时内把她带离国王的舞会现场。”陆以衍镇定自若地扫了一圈宴会厅里的人,虽然每张脸都没区别,但他有着丰富的识人经验,能从细节甄别出每个人的特点。受欢迎的人,自然是这舞会上的焦点。他只看了一眼,就立刻锁定了目标,直奔舞台的下方而去。鹿言好不容易恢复了冷静,正要从这困局里脱身,就被身后冒出来的人给一把抓住了手臂。“太不像话了,和男人们厮混在一起,成何体统。”身后的陆以衍像个前来抓人的老父亲,对着鹿言就是一通教训。被堵住了最后一条退路的鹿言:“……”其他三个在原地等待的女嘉宾:“……”导演监视器前的吴绅和副导演:“……”一小时后看到这一幕的观众们:“……”第45章chapter 45宴会厅里灯火通明, 悦耳动听的钢琴旋律从舞台上传来,舞池中宾客们成双结对,翩翩起舞, 更有十几个机位将这一幕忠实地记录下来。但没有人在意这些了。在场的每一双眼睛都密切地关乎着舞台正下方,那正在发生的一幕。朝着舞台走去的身影, 和一左一右拦着她的两个样貌出众的男性,她和舞台上的钢琴师四目相对, 却被身后走来的当红影帝拉住了手臂。这场面何其混乱, 简直调动了所有人的敏感神经, 在场的所有人都飞快地脑补了一出大戏。只有站在另一边的三个女嘉宾感到了疑惑。——是她们拿的剧本跟她不一样吗?关于这个问题,有一个人能够回答。那就是站在楼上注视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诺斯维亚。自八岁被诺尔顿家族收养,诺斯维亚的人生就已经不再属于他自己。八岁之前,他还不叫“诺斯维亚”, 只有一个烂大街的名字, 苟延残喘地在孤儿院里求生。在那黑暗残酷的地方挣扎了八年之久, 他早就看透了世间最阴暗的人性,甚至亲手了结过一条性命。八岁的杀人犯去不了监狱,但起码不用再回孤儿院去,诺斯维亚那时候认为,这是值得的。直到某一天,有人来到收容所,打开了那扇冰冷的铁门, 走到他的面前, 问他, 愿不愿意去一个更好的地方。诺斯维亚看着那衣着光鲜的老人, 很轻易地就明白, 这是一个有钱人。于是他冷冷地问:“你喜欢未成年?”对方有一瞬间的错愕, 但很快,那目光就变成了诺斯维亚曾见过很多次的怜悯。“孩子,也许你还无法信任我,但以诺尔顿家族的名义,我向你起誓。”他老态龙钟,眼神却并不浑浊,反而透着一些明亮的睿光。诺斯维亚审视着他,但他微微抬起头,脸上是彼时的诺斯维亚看不懂的神情。“——我只是一个失去了孩子的可怜鬼,仅此而已。”后来诺斯维亚成为了诺斯维亚,他才知道,这个骨瘦如柴的老人,就是赫赫有名的诺尔顿家族现任家主——希伦斯·诺尔顿。家财万贯,资助过无数年轻人,却在他们飞黄腾达之后不求回报的,受本地百姓所敬仰的希伦斯·诺尔顿。他的恩泽就连孤儿院的孩子也曾沾过光,哪怕捐助的物资最后并没有落到孩子身上。但当诺斯维亚被他收养后,仅仅过了一个月,那家势力不小的孤儿院就被连根拔起,之后的半年里,一个个孤儿院都遭了殃,很快的,这个国家再也没有了那样的地方。到这一步,诺斯维亚仍未相信过他。因为天底下不会有白白掉下来的午餐,更何况这不是一份普通的午餐,而是无数人做梦也想拥有的盛宴。诺斯维亚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价值,能让他收养自己,并养在了家中,悉心照料,用心培养。他给自己的全是最好的,仿佛对待亲生后代那般,令人充满了疑虑。直到十三岁那年,希伦斯·诺尔顿彻底病倒,再也下不了床。诺斯维亚才终于从他口中得知了真相。“……我的母亲来自遥远的桦国,我的祖母也来自那里,不知是一种命运,还是我心之向往,后来我的妻子也来自桦国。”卧病在床的老人远比五年前更消瘦,他几乎难以进食,只能靠流食与输液来维持生命。但他还是很喜欢讲故事,不论诺斯维亚有多么的不感兴趣,他总要讲到过瘾才算停。“我的儿子一出生就很像桦国人,他喜欢桦国文化,精通中文和古汉语,后来他去了桦国留学,在那里邂逅了他的妻子,他们坠入爱河,很快就举行了婚礼。”希伦斯·诺尔顿的目光落在半空中,仿佛透过虚无,又看到了过去的那些画面。“我还记得那是个春天,他打电话告诉我,等毕业了就带着妻子回来。他说他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祖父了,我整夜睡不着,我说老威廉,你可得抓紧准备起来了,那么多事情要忙呢……”他卧在床上,絮絮叨叨地说着,有时候说着说着,自己也忘了说到哪一句。一旁的老威廉只是站在那里,用温和的眼神注视着他,在他需要的时候,帮他提醒一句,他就很快记了起来。“……那天我宴请了很多人,连街上的乞丐也发了喜糖,这是桦国的传统,我想让他们高高兴兴地回来,像回到家一样。这里就是他们的家。这里就是……”床上消瘦的老人在喃喃自语中陷入了沉睡,他的脸上布满皱纹,头发早已掉落得不剩几根,白色发丝盘在耳侧,莫名萧瑟。老威廉替他掖了掖被角,随后关掉了卧室里的灯,只留下床顶的那一盏小夜灯。诺斯维亚随他走出房门,来到走廊上,外面正下着大雪,他们就望着这夜间的雪景,讲完了后面的故事。年轻的夫妇没能赶上回家的飞机。他们在半路上出了车祸,丈夫护住了妻子,当场死亡,而妻子撑到了医院,拼尽全力生下孩子后,就离开了人世。希伦斯与老威廉连夜赶到的时候,除了要面对两具遗体,还不得不接受一个惊天噩耗——刚出生的孩子,在医院里失踪了。值班护士的钥匙被人偷走,歹徒带走了保温箱里的婴儿,下落不明。警方初步判断,对方也许是从某种渠道得知了他们的身份,意欲绑架勒索,让他们留意之后是否有人主动来联系。但他们在桦国等了大半年,不停追查,四处找渠道放消息出去,连悬赏都发了不下一百次,也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绑架勒索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他们只能从寻仇的角度去追查,将夫妻两人的人际关系查了个遍,最后发现,两人在本地低调又和善,从未与人有过过节,这条线索也断了。再后来,希伦斯病重,老威廉不得不带他回国治疗,一边花重金找人帮忙调查,坚决不肯放弃。谁成想,这一查就查了七年,到希伦斯彻底病倒,下不了床的这一天,也一无所获。“……老先生他就是太想念孩子了,他无意间从新闻上看见了你的事,动了恻隐之心,才去收容所将你带回来。”外面的雪也快停了,老威廉转过身来,看着诺斯维亚。“如今他的身边,就只剩下你一个了。”“如今他的身边,只剩下你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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