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洛洛倔劲儿上来了,毫无惧色:“我一向只搅烂局,比如”她一顿,扯了扯嘴角:“抢人家男朋友的局。”空气里宛若煮了两大口锅的醋。官寒、云想全都忍俊不禁。女人啊,吃起醋来真是要命。时崇眉眼润了几分,一副“我很喜欢你吃醋,但我更担心你身体”的表情。他问官洛洛:“听话,去医院了,嗯?”官洛洛咬着牙摇头。哼,她要死磕,气死景芳仪,她痛晕过去都值了!景芳仪却看着她,一瞬笑了,不再言语对抗,静静看戏。祁御姗姗来迟,面无表情的入座,招呼都没打,一副魂不守舍。只入座十分钟,他摔碎了一个茶碗,起身往外冲,脚步乱到险些摔了。官洛洛问云想:“他怎么回事?”云想离祁御最近,说:“我看他那模样,有点像时崇之前那样。”“手哆嗦,眼睛没神,一副天塌了的危机感。”官洛洛看着门口,想了想说:“可能是嘉嘉出什么事了吧。”的确是嘉嘉出事了,大约半年之后的冬天,官洛洛得到消息,祁嘉去世了,祁御抱着她的尸骨不撒手,疯了好几个月。这都是后话了。一场戏加午宴大约进行了一个半小时。景芳仪没再找事,只是中途叫人换了壶茶,没什么猫腻,官洛洛也就消停着,靠在时崇肩上,不是故意作秀,是真的难受。她发誓以后绝不贪凉了。时崇被她折磨的命都要没了,戏还差一点唱完,他等不及了,抱起官洛洛就走。他走,官寒和云想自然跟着离开。助手看不下去了,“小姐。”景芳仪抬抬手,看着几个人的背影笑了笑。绛雪斋外的车停在一起,云想走在前面,扫了一眼四周,然后定住脚。时崇抱着官洛洛和官寒在后面。他伸手把人拦下,脸色一凛。空气里隐隐有计时器的声音,滴滴滴,由缓到疾。然后嘭!嘭嘭!不远处的三辆车突然炸了个粉碎。巨大的火花,碎片炸在云想脚边,再近一步,他就粉身碎骨。时崇调了个身护住官洛洛,抬头看见景芳仪。她闲庭信步的出来,身后跟着一帮景家人,脸上带着明艳的微笑,宛若古代宫廷的美人。官寒和云想全怒了眸子,这个疯子!是要准备炸死他们!景芳仪满意他们这样的表情。她走起时崇面前,官洛洛因为胃病引发了高烧,意识已经迷糊了。她看一眼,嗤笑:“你喜欢的这种类型,我也可以做到。”“时崇,我很期待你爱上我的那一天。”官洛洛耳朵没聋,听得见,睁开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她。“你做梦!”景芳仪看她,笑意更浓,眼神里甚至带着轻蔑。“那走着瞧吧,小官总。”官洛洛气得要跳下来打她,被时崇拽住,他真恼了,高声凶她:“不准闹!”官洛洛只好作罢,委委屈屈的缩回他怀里。时崇生气了。真生气了。官洛洛打了点滴,吃了两倍剂量的药,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崇不在身边。她下床找他,看见时崇在阳台抽烟。自从病好了,他这是第一次抽烟。官洛洛自知理亏,想去认错,又觉得干巴巴的没有诚意。于是她去厨房拿出速冻水饺,煮了一大盘,有点着急,戳破了好几个。等盛出来,模样惨不忍睹。官洛洛沮丧,一回头,时崇站在她身后。他关了火,把饺子放下,摸她的额头,没有汗了。官洛洛一直没说话,低着头,一脸“我做错事了,你训我吧。”的表情。时崇好笑,把她的脸戳起来,“怎么不撒娇了。”“你要是真的生气了,我撒娇也没用。”以往撒娇,官洛洛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时崇没生气,气也只是气一点点。但这次好像是真的生气了。她就不敢撒娇了。时崇抽了一根烟缓了缓,不那么气了,吓唬官洛洛。“再有下次,我绝不轻饶。”官洛洛点头如捣蒜,小心翼翼的拉他的衣角,“那还能抱抱吗?”“你说呢?”官洛洛眨眼:“我说能。”然后她就抱他了,抱的紧紧的。“我下次不用这种损招了,也不惹你生气了。”“太不舒服了,胃痛的不舒服,你生气我也不舒服。”“好怄。”“嗯,还知道怄。”时崇吻她的发顶。“知道呀。”官洛洛看他,“我最见不得你生气了,不喜欢你皱眉头。”她摸他的脸,“美人皱眉头多让人心疼。”时崇由着她的小手在他脸上捏来捏去,他说:“我生气也是因为景芳仪。”官洛洛窝在他怀里。时崇眼里冒出一层火光:“都怪她,让我的洛洛难受。”官洛洛一下笑了,气呼呼:“就是就是,都怪她。”时崇接着正经了:“那个疯女人,手上沾了不少人命,以后我不在,你不准单独见她。”官洛洛想了想,说:“那她要是把你绑走了呢?”“我不得去见她吗?”“不止见她,我还要打她。”时崇失笑:“我不会被她抓住。”“要小心。”官洛洛不开玩笑,“这样吧,要是你被抓走,我就让云想陪我去,他你总会放心吧。”“可以。”官洛洛点头,开心了,抱着时崇蹭啊蹭。时崇宠溺的摸着她的头,瞥见个东西,笑道:“洛洛,我说过,你要离灶台远一点。”官洛洛愣了一下,看见那盘惨不忍睹的饺子了。森气!“饺子一点都不乖,戳一下就破了,还都粘在一起。”“什么牌子的水饺,我要投诉商家!”她要去扒拉垃圾桶。时崇笑着拦住,温声说:“正好我饿了,帮我拿双筷子吧。”官洛洛窘,“都破了,不要吃了。”时崇低头亲亲她:“我家洛洛煮的,再破我也喜欢。”官洛洛有被甜到,蹦哒着去拿筷子,还念叨:“我家洛洛,我家洛洛。”“提问,官洛洛谁家的?”“回答,时崇家的!”餐厅里一派欢笑。海潮苑。云想笑着开门,门开了他进去,门不关,过了好一会儿,他说:“进来吧,早就看到你了。”唐恋小特务似的冒出来。“叔叔。”声音很气,云想回头见她凶着眸子,像只小兽。“怎么了?”他明知故问。唐恋气气地进门,脚踩的地板咣咣作响。“叔叔去见女人了。”云想给她找拖鞋,他家东西匮乏,没多余的鞋,翻出双一次性的,好大。算了,让她穿自己的鞋子吧。结果唐恋自己把一次性拖鞋抽出来,自己乖乖换上,然后追着云想进客厅。结果拖鞋太大了,她左脚踩右脚,差点摔了。云想把人扶住,两只手伸到她腋下,一个托举,放进沙发里。唔!叔叔好威武!不不不,她不能被迷惑。“叔叔出轨了。”云想一愣,气笑了:“我没有。”“你有。”唐恋抱着胳膊,义正言辞:“叔叔去见景家那个坏女人了。”“人家安排的是相亲,叔叔居然去赴约。”“叔叔不不”她在想词儿,不舍得说的太狠,又很气,结巴了半天,憋出句:“叔叔不好!”逗得云想哈哈大笑,他坐在她旁边,茶几下面放着云南白药。他拿过唐恋的手,拆开绷带,手腕肿已经消了,但因为扭伤,青紫了一块,云想晃了晃药,喷在她细细的手腕上,等晾凉。他说:“我是去凑数的。”“景芳仪长得太丑了,我根本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