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疫情实在太严重了qaq,我们又开始24小时值班了,我运气不好,三个由头的值班排在一起了,都在这周,简直是要疯了,所以我这周更新字数都会少一点,迟一点,不好意思啊。第二十四章据说许家是被刚调入长安的, 得了一个大理司直的职位。一个忙且穷的部门,是以许家的院子在寸土寸金的长安格外逼仄且偏远。温月明站在许家破旧的大门前才有些晃神。——她怎么就来了。两人早已换了身衣服,花色前往相国寺打掩护, 自己则被陆停鬼使神差拉了过来。“娘娘要进去吗?”陆停站在她身侧,长长的影子落在头顶,也挡住了小巷肆无忌惮的穿堂风。“你为何要我和你一起过来。”温月明简直是船到桥头发现桥没直, 飞快地挥着搬砖砌敲的后悔船夫,心中震动, 脸上却又是不动声色。“因为你,总是不信我。”陆停看着那扇紧闭的, 落魄的大门,笑问道。他垂眸看着面前之人的素髻, 少了金玉步摇,高髻细钿,眉宇间的疏离冷淡之色越发显得面若凝脂,眼若点漆。“殿下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我如何信殿下。”温月明闻言冷笑, 回望着面前之人,漆黑的眸子逆着光, 倒影着那双深褐色的瞳仁。“围猎那日殿下为何救我。”温月明伸手搭在陆停的肩膀上。那熊爪自此处贯穿而下,直到腰间, 血肉翻飞,惨不忍睹。陆停身形微微僵硬。“你当时并未考虑到我不是吗, 是我意外闯入,马蜂攻击不过是容云的教训之举, 我不会受伤, 殿下置之不理才是上上之选。”温月明的手指纤长温热, 抵在肩窝的地方处,只要再稍微挪动一点,就能完完全全贴在他的脖颈脉搏处。“娘娘觉得我救您是,设计的。”陆停俯视着面前之人,眼波微动。“可我想不出殿下除了这个理由,为何救我。”温月明坦然说道。陆停喉结微动,却又只是看着她,沉默不语。“你原先的目标就是那只熊是吗。”“是”“你知道安王在玄铁弓箭上涂了东西。”“知道。”“你让踏雪在外面跑一圈是为了把那味道散出去。”“是。”“你在西王母山埋下伏兵,是为了抓熊出去邀功吗?”这话也不知哪里好笑,陆停脸上露出薄凉的笑意,深邃的眉眼如出鞘刀锋,雪白澄亮,带着几丝漫不经心地讥讽。“因为安王在西王母山。”他伸手,将温月明被风吹散的鬓间碎发,温柔地别到耳朵。温月明一怔,一阵风自手边刮过,那双手冰冰冷冷,在耳廓中一闪而过,冻得她一个激灵。“你要杀他!”她缓缓收回手,却又被人中途抓在手心,不由眉心蹙起,冷声呵斥道,“放手。”“脏了。”陆停笑说着,掏出那条翠绿色地面部帕子,仔细查着。温月明这才发现她手心有一点血迹,心中一惊,抬眸朝着他肩膀看去。灰色的棉衣上竟然渗出一点血丝。“你的伤口怎么流血了。”她想要去仔细触碰,却又被人抓着手,嘴角不由紧抿起来。“我救娘娘……”陆停仔仔细细地擦着她手心上的血渍,冬日严寒,一点污血,竟然很快便凝结在一起,在雪白细腻的手心中格外刺眼。“因为觉得娘娘好生眼熟。”他并未抬头,鸦黑睫毛微微下垂,遮着一点瞳光,只是轻声说道,“以至于不能看着你骑马离开的背影。”温月明呼吸一顿,指尖颤动。——他想起来了?在这一刻,这个念头几乎入北风中无孔不入地涌了上来,一颗心在风中颤颤巍巍的摇晃着。陆停恰恰在此刻抬眸看她,幽深若明珠,冷淡如寒星。“后来想着,大概觉得杀了安王也太便宜容云,不如顺势拿回六率,也好让他们坐立难安,尝尝别人的痛苦。”他看着温月明失神的模样,话锋一转,如是说道。温月明恍惚听着,眨了眨眼,见他似笑非笑,却又不似作为的模样,那口紧悬的气慢慢吐了出来,心中那团隐秘的澎湃被一阵阵的风吹得偃旗息鼓。“原来如此。”她不甚在意地笑了一声,抽回手来,好一会儿又多说了一句,“挺好,安王死了又如此,陛下从不缺子嗣。”陆停看着空荡荡的手,浅绿色的帕子在灰败安静的小巷里格外鲜活生动,不由缓缓收紧帕子,捏在手心。北风顿起,树叶萧萧。“殿下与我爹合作了吗?”温月明自那条帕子上一扫而归,随后落在许家崭新的桃符上,心神镇定,公事公办地问道。“阁老谨慎,并未站队。”陆停镇定自若地收起帕子。“那日寻我,也不过是点我,让我安排好当初带回长安的五百卫士,是我闻弦音知雅意,这才调了三百卫士在西王母山埋伏。”温月明若有所思,眸光带着一丝警惕,睨看着陆停:“没了?”陆停点头:“没了。”“那我爹一开始打算如何帮你?”她再问道。陆停看着她警觉的小模样,莫名觉得像沙漠中的小狐狸在洞穴前探头探脑。“不知。”他摇头,见她露出怀疑之色,珍重说道,“当真不知。”“娘娘不如亲自去问阁老。”温月明抿唇,嘟囔着:“不行。”那还不被她爹那张嘴毒死。许家租的这个地方有些偏远,左邻右舍也非同僚,大都是做些生意或者囊中羞涩的读书人,此刻正值午后,一条小巷格外安静。陆停见树叶落在她头顶,伸手为她取下:“今日我说的,娘娘可都信我。”“一半一半。”温月明含含糊糊地说着,“可我怎知殿下今日是不是又要拿我当出头的椽子,万一许家成了龙潭虎穴,那我岂不是以身犯险。”陆停嘴角拉直:“我不会让你陷入……”两人说话间,大门咯吱一声,露出一张稚嫩的小脸,是一个八/九岁的女郎。“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在我家门口说话?找我爹吗?”小女郎的官话还带着西北的强调,却又脆生生的,格外稚气。温月明直接一扭,躲到陆停伸手,利索地把人往前面一推。“是,我找你爹。”“那你说我爹叫什么名字。”小女郎歪着头问道。“许道行。”“他是做什么的?”“大理司直。”“不是哦,他是远兴县令,哦,不是哦,他现在是大理司直。”小女郎捏着手指,自言自语着。“那你有找我爹的凭证吗?”小女郎盘问了七/八个问题,眼瞅着还不打算开门,连着温月明忍不住自背后探出脑袋打趣道:“怎么进你家门怎么难啊。”“我是姐姐,我要保护妹妹和弟弟哒,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坏人。”小女郎皱眉,一本正经,“以前就有很多坏人,哥哥就是这么走的。”温月明笑容一僵。西北自来便匪患丛生,又加之两国交战,一向乱得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小女郎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我们家有一个四不进原则,你们要诚实对一下哦。”“你家大门确实是高啊。”温月明笑说着,却也觉得颇为有趣。“求情者不能进,背信弃义之人不能进,忘恩负义不能进,建德温家不能进。”温月明脸上笑意逐渐敛下。“为何温家人不能进。”陆停眸光一动,低声问道。“因为爹爹说建德温家自来便是背信弃义、忘恩负义、以怨报德的小人,小人不能进我们家的门哦。”小女郎脆生生地说着。温月明抱臂,打量着面前的小院子,冷笑道:“院子破规矩大,殿下请我来便是让我来看这出好戏的。”“我不知如此。”陆停低声说道。温月明突然眯眼打量着面前之人,又缓缓靠近,逼近他的眼睛:“你不信我爹?”陆停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呼吸瞬间一怔。“月月,门口是谁。”院子里传来一声温柔的声音。陆停倏地回神,先一步移开视线。“是一对奇奇怪怪的夫妻,小娘子好像还生气了。”小朋友童言无忌,咯咯笑着,“小郎君不会哄。”原本沉默对峙的两人各自心跳漏了一拍,默契地往后退了一步。“小娘子别生气,我爹爹就是这个狗脾气,我娘也受不了,进不了也没事,月月等会给你搬一个凳子。”小姑娘喊完,又见两人气氛僵硬,小大人样的打着圆场。温月明抱臂,下巴微抬:“一个半时辰,在玄德牌坊等你。”陆停怔怔地看着她,嘴角微微抿起:“一炷香的时间。”温月明犹豫。“等一会儿呗,小郎君都要哭了。”小姑娘一边开门,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