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兴奋地走在通往主屋的长廊下。今夜过后,她不仅可以堂堂正正地留在汤其司身边,成为他的妻子。而那个另她忌惮的女人,也再不可能成为阻碍。“侯爷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正厅外,肃装的部下远远就挡住了春雨。“连我都不能入内?你们进去问问侯爷。”那雕塑般的守军只给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任何人。”春雨蹙眉,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厅里传来的尖叫声!“我没有!不是我!汤其司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不、不要……啊!!!”丫鬟吓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好恐怖,主子我们还是别看了,一定是皮开肉绽的!”春雨心跳得很快。想到殷陶然平日里细皮嫩肉的小模样,仿佛已经看到她浑身是血,在痛恨中死去的绝望。好似才入的夜,不知不觉中竟要天亮。厅里不断的鞭声和惨叫,居然持续了很久,春雨在外头来来回回地踩着地砖。“去,问问侯爷,何时出发。”“出发?”守军冷漠的声音透着不解,“兵符都丢了,如何出发?那女人要是还不肯交出来,侯爷今日就要人头落地。”“什么!!”春雨一个倒退,撞上昏昏欲睡的丫鬟,两人齐齐跌倒!人、头、落、地——春雨脸上的血色在那一瞬间,消失。丢了兵符,汤其司会死!王八蛋!他居然没有告诉她,汤其司会死!春雨指甲划过森冷的地砖,双目充血!该怎么办!“春雨,这是怎么了?”春雨头一抬,就见到疲惫的男人,眼中的怜惜。“其司!我们逃吧!”汤其司眸光一黯,“逃什么?”“兵符不见了,我们逃,现在也许…还来得及!”春雨攀着他的手臂起身,抱住他。“春雨,还没有到绝境,我已经让人在府中搜索了,相信很快就找到。”春雨自己都没发觉,脸上全是泪,“来不及的……”那人已经将东西取走了,她知道,他们从来没失手过!可当她这么想完,一个小丫鬟神色慌张地跑来。“侯爷,这是……”汤其司瞥了一眼,似乎并不惊讶,“哪来的。”春雨转头,脑袋整个空了!小丫鬟递来的手上,赫然是装着军报的竹筒,和……兵符!!!小丫鬟有些胆怯地看了眼春雨,刚要说话,春雨猛然间打断!“是你!是你偷的!”小丫鬟吓得噗通跪地,“不、不是我啊侯爷!”春雨眼中极速闪过狠毒的光,她一脚对准小丫鬟的胸口踹去——“啊!!”小丫鬟眼珠子扑腾两下,居然直接断气了!汤其司的脸顷刻冻结!“春——雨——”“我……”春雨脆弱无辜的眸子,柔弱地仰望汤其司。“对不起其司,我不知道这样踢太重了,我实在是太生气了,你差点就要因此送命,我才…”“够了!”汤其司一下子闭上极度失望的眸子,再睁开时,仿佛换了一个人。“跟我进来。”春雨可怜地翘着软绵绵的薄唇,低着脑袋跟了进去。反正人也死了,他拿自己没办法。可她一进去,却发现事情有些不妙。“你!”惨叫了一夜的殷陶然,此刻在春雨的注视下,好端端地喝着茶,翘着二郎腿!“春雨,你该当何罪。”面前的男人,背对着她,一字一句,冷如霜冻。“其司,你在说什么?刚刚那个丫鬟吗?我知道错了…”汤其司自嘲地冷哼了一声。“来人!”外头快速进来一个部下,“侯爷,那名丫鬟是在春雨姑娘用完的浴间内发现的军报与兵符。”春雨柳叶般的美眸,瞬间大睁!“含血喷人!”那部下头也没抬,“属下以性命担保!”“春雨,说——”汤其司蓦然转身,神态宛若一座森严的法像,直破春雨的心防!“他、他们……呜…栽赃嫁祸!”春雨哭得不能自已。汤其司拳头捏住,“你太让我失望了。”“来人,将她拿下,送往刑部。”春雨肩头一抖,“为什么,汤其司为什么,我明明没做过!”汤其司掐住她的下颚,“春雨,我从不愿意相信你会背叛我,可你的确是背叛了。”“你会功夫,并且很好,你还杀了人对吗?在我为你买的小宅院里。”“昨夜入我屋的也是你,将东西留在浴室里,我等那人一夜啊,终于没等到他来取,看来你是被舍弃了。”春雨听着一声又一声的指控,清秀的面庞,逐渐狰狞。“汤其司,你设计我!”“设计你?”汤其司难过地笑了,“东西就在那,我从未与你说过,你可以拿走,对吗?”春雨大笑开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是我愿意拿的吗?”汤其司一把将她甩在地上,“你要不愿意,你就不会拿!用我的性命去交换,你能换到什么,泼天的富贵与权势吗?!”啪嗒啪嗒——春雨脸上滚烫的泪断线了般砸落在地,“我只想…换…与你长相厮守…”“闭嘴!不要再说这些谎话了,我再也不想听了。”汤其司手快速一挥,部下冲入将春雨拿下。“你……从来没信过我吗其司?”汤其司转过宽阔的身子,此后春雨再没见过她心爱之人的脸。“我一直信你,可你知道,我去往南境的路上,经历过什么,春雨,我一直希望,那只是我倒霉,我前世有罪,也不愿相信,是你要害我。”“我没有——”春雨嘶哑的叫声,伴着冰凉的脚步声消逝。“真的是你,杀了冯静婉吗?”殷陶然冷凝的眸子,死死瞪着她。“哈哈,那女人?对啊,像你一样,不知廉耻的女人,真该死!”啪——殷陶然一掌抽歪春雨又哭又笑的脸。“你真可怜,做了这么多事,也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男人没了,命、命没了。”春雨挂血的嘴角一僵,怨毒的眸子拼尽全身的力气去瞪她。“难道你以为你会好多少吗?这世上的女人,就是来受苦的,你也不会例外!其司爱着我,你进不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