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一笔交易想与纪公子做。”相西洲收了钱,只差最后一件事要做。“说说看。”纪无双见这人是好个说话的,六十两就能打发,也不介意听他说说。“关于我家曼曼,纪公子不是想知道点什么吗?”相西洲自然没忘了这事。纪无双和孙文博对看了一眼,知道这家伙是要卖消息,便直接问:“要多少?”相西洲得意地笑着举起一根手指摇摆,脚上迈着自由的步伐走到椅子旁坐下。“不多,就一百两银子吧。”这话落下,堂内遽然寂静无声。孙文博憋着笑,不知该如何揣测这相西洲提出一百两银子的意图,纪无双为了自己一条命才花了六十两,现在要让他花一百两买条无关紧要的消息,显然打死他也不会给的。纪无双阴转乌云的脸上,挂着万念俱灰,这是王母娘娘嫉妒他纪无双的美貌,特意派个魔鬼来凌辱他吗?“本公子突然觉得不需要知道任何事也能过得很好,阁下,告辞!”纪无双了解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能以退为进,两人各自安好,此生不见。“等等!”相西洲抬手阻拦,“你可以讲价。”已经甩袖走出堂屋的纪无双,一个转身,摊开手掌露出细长的无根手指。“很好,五两。”这下轮到相西洲脸色难看了,他微微侧脸,眼神上下翻开着纪无双。“你是不是太过了?一百两讲到五两,你良心不会痛吗?”“其实我本来想叫一两,就是由于考虑到良心,才提了价。”纪无双不以为意地说“那此刻该轮到我了,两百两!!”相西洲摆出两根手指头叫价。“说到良心,不得不说,我起码是有的,而你的呢?被你自己吃了吗?!!”纪无双怒吼着,哪有人讲价越叫越高的,这人懂不懂规矩!“纪公子过奖过奖,我的良心即便被我自己吃了,那还是我的!”相西洲翘起一只腿踩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说。孙文博看不下去了,这两人这样谈价钱,怕是这辈子也谈不完了,他还是回府歇着吧,明日再来看看。最终,两人以十两银子的价格成交了。纪无双抽出十两银票夹在指缝中,对着相西洲说:“你先说,说完我再给!”相西洲也不怕纪无双不给,自己有的是办法可以让这纪大公子为他的不诚信付出惨痛代价。“我家曼曼,其实是我的小侄女,这消息如何?”相西洲言简意赅地把和曼曼出卖了。“他是谁的小侄女与我何干?”纪无双听得莫名其妙。相西洲一脸漠然,原以为和曼曼蠢,没想到她只能算不聪明,真正的蠢应该便是纪无双这样的吧。“等等,他是小侄女,他是女的??”他总算发现了重点。“脑子差归差了点,倒还能凑合着用。”相西洲如风般从纪无双面前掠过,将他手上的十两银票稳稳抓了便离开了此处。徒留纪无双站那咀嚼这个消息。“好你个孙文博!!人呢??”瑄王府。“王爷,汤小姐午后来过,门房不让她进来,她便一直在门外闹脾气不肯离去。”二月汇报着府中的情况。“此刻呢?”白宁徽脱下外袍,准备沐浴。“天黑后,便离开了,估摸着明日还会来。”二月站在离浴池十步之远的地方如实说道。“嗯。”白宁徽将长发束起,走入浴池,四周环绕着氤氲的雾气,让他不自觉地想到了和曼曼那日沐浴的情形,嘴角情不自禁地噙了笑意。“你说,男女对冷热的感知,差异很大吗?”“属下不知。”二月本就是个无情之人,哪能知晓什么男女之事。“去查查。”白宁徽也不跟他计较。“查探的事,不在属下职责内。”二月循规蹈矩地回绝了。白宁徽叹了口气,这人是自己带出来的,如今自己也拿他没办法。“王爷!”一痕办完差事回来汇报结果。“说。”白宁徽微阖双眸,静静靠着池边。“属下已经将那两人带去顺天府,并向府尹大人转达了您想彻查花满楼的意思。”一痕抱拳站在二月身旁一一禀明。“好,下去吧。”白宁徽说完,便拿起池边的皂豆揉搓着。“是。”一痕离开了。一个时辰前的花满楼。“胭脂姑娘,门外有人来送信,说是十万紧急的事。”平日伺候胭脂的丫鬟翠儿手里拿着信跑到胭脂的房中。“拿来我看看。”胭脂打开信,看着其中内容有些激动,“你先出去。”“是。”翠儿离开了胭脂的屋子。“段公子要下手了,我可不能错失这么个好机会,重新夺回纪公子的心。”胭脂将信烧毁,便开始装扮要前往书香蔼。两个时辰前的书香蔼。“段先生,今夜纪公子会带着朋友来书香蔼吃饭,大约会请人说书,需要我给你介绍吗?”书香蔼里的一位食客遇到段小静,顺嘴这么说了一句。“太好了!如此便劳烦兄台了!”段小静手上握着折扇朝着那位食客躬身拜谢着。来这书香蔼都一个月了,也未找到机会对纪无双出手,今晚便是个天赐的良机。此前和胭脂约好的,假意刺杀由她挡刀,以此来重获纪无双的芳心。他怎么可能让这两人还继续纠缠呢,纪无双这种拈花惹草朝三暮四的男人就是该死。待他将纪无双杀死,胭脂便能彻底忘了这人,再不会为他的负心肝肠寸断了。待纪无双一行人出现。“孙公子,我一说书的朋友新写了个故事,有趣的紧,你们晚上若要请人说书,定要请我那朋友啊!”那位食客依约将段小静介绍给了孙文博。孙文博思虑了一番,今晚意外请来了王爷,席间怕是无人敢随意攀谈,请个说书的倒也能让场面活跃些。“好,我前去与众人打声招呼,若有需要再来找你。”“行,你快去吧。”三个时辰前的瑄王府。“王爷,七皇子与曼曼姑娘午后出宫了。”负责王府内所有情报接收的三思,每日都需要将各处消息汇报给白宁徽。“这和曼曼还真是不能闲着,去哪了?”白宁徽坐在书房画着扇面。“如今人在西风扣,正与纪无双、孙文博、白之维一起,并相约在书香蔼共进晚膳。”白宁徽笔下一顿,抬眸看着三思,嘴里自言道:“纪无双?”三思以为王爷是忘了这人是谁,便出声提醒着。“便是那个流连风月,以玩弄女人感情为乐,面容妖媚似狐的纪家大公子。”一个月前的瑄王府的园中。“最近汤府有什么动静。”白宁徽站在花丛中抚弄着开得正欢的花。一旁的三思躬身回着话。“汤府暗中经营的花满楼,培养多年的头牌胭脂使计攀上了纪府的大公子,汤家想借此搭上纪家,可惜纪公子宠幸了几日,便生厌了,故而没有达成计划。”“蠢。”白宁徽扯下一片凤眼蓝花瓣扔着。“那胭脂倒是自己想了个主意,与一位钦慕她的书生诉苦,诱其为她出头,她再以苦肉计重获纪无双的心。”“蠢。”白宁徽又扯下一片凤眼蓝花瓣扔着。“王爷是否需要处理这花满楼与胭脂?”三思循例问着。“不必,随他们去吧。”白宁徽踱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