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曼曼感觉到自己生命又一次受到了威胁。难怪啊,难怪白宁徽一路带她跑啊,这就要她自己跑断气跑脱力,扔下水后就再起不来!但他肯定不知道她和曼曼心里可还憋着怨气,就凭着这么股怨气,她死也要趴出水面找他复仇!和曼曼奋力游上了岸,不,是游上了池中央的小亭子。她还是决定先远离白宁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给我洗干净等着!白宁徽眼看和曼曼游走了,面目狰狞了起来,他是要惩治她的,哪能这样轻易放过。白宁徽施了轻功掠过池面,朝着和曼曼停留的亭子飞去。和曼曼还趴在地上,刚喘了两口气,头上便笼罩一片阴影,仿佛在预示她的未来同样一片阴暗,很是不吉利。“白宁徽!你是不是疯了!”和曼曼抬头就骂开了,想杀人也要让人瞑目,想定罪也要给个名目!不过吵个嘴,你有这个必要吗?白宁徽一滞,瞬间暴怒,“你说什么?!”和曼曼狠吸了几口,突地一下站了起身,一脸凶巴巴,“我说你是疯子!”说完为着保险,和曼曼还是退后了一步,站在池边,都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虽然刚刚掉水里确实是要死,但现在要活命,怕也只能再跳一次了。原本怒火万丈的白宁徽,却在听到疯子两字后,仿若瞬间被浇灭了心火,只留满脸的死灰。“我不是。”“我不是。”他怔怔地望着浑身滴水的和曼曼,嘴里喃喃自语。和曼曼不知所措,忽然变呆的白宁徽让她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弄,要不趁机也推他下水?白宁徽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难受极了,他不过是想…不,这不是他的想法,他不是觉得她该好好洗洗脑子才扔她下水,是她太过分了,他只是想小小惩罚一下的。此时白宁徽满脸的惧意,看得和曼曼提心吊胆。这人是不是真的有病?也没等和曼曼仔细分析形势,白宁徽竟心慌中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仿佛这么抱着,就能救他的性命。“我不是。”依然是这句。“你放开!”和曼曼被他勒的出气多进气少,她努力想挣开,还奋勇地连踩带踹,白宁徽却五感全失般没有反应。和曼曼见自己命不久矣,马上利用着体内最后一点氧气,脑袋疯狂运转,猜想着是自己说他是疯子刺激了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反悔,她只能尽力一试。“你,你听错了!”“你不是疯子!”“我才是疯子!”还不得不抬手摸着他的背安抚,只希望这样做可以让他心平气舒。白宁徽沉浸在可怕的回忆,和对自己的绝望中,他费劲心力地抓着水中那个名为和曼曼的礁石,不愿就这么被名为恐惧的激流冲走。他很努力地抓着,渐渐的,水流好像变缓了,他发现自己似乎不会被冲走,他试着放掉一点手劲,没有预想中的掉落水中。耳边似乎传来了声音,他用心地辨认着内容:你不是疯子,你只是心情不好。这都在说些什么呢,他还以为是有人来救他了,心里不免失望了些。从恐惧中恢复的白宁徽徐徐抬起了头,原本弯腰抱着和曼曼的身子,也站直了,他放开了怀里的人,看着落汤鸡和曼曼,他不明就里地问了出声:“你怎么了?”“我怎么了?”和曼曼还没来得及开心自己得救了,白宁徽居然给她来了这么一句,这家伙是在给她装傻是吧?和曼曼一个冷笑,退回到她的生命防卫线——池边。“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我被王八蛋白宁徽扔下水了!”白宁徽刚恢复一点的脸色,又变得惨白。“我?”“对对,就是你!”和曼曼双手叉腰连连点头,这事他别想赖掉!白宁徽这下回想起来了,是了,是他把和曼曼拖来这个地方,是他不顾她的安危,把她扔下了水。他怎么会做这种事,白宁徽不敢想为什么。只能一脸颓败地踱步到亭边座椅上,手足无措地坐着,嘴里换了一句说辞。“我是疯了…”和曼曼实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她没想到白宁徽会是个玻璃心,她半点不能说他坏话。这老天有没有公道,只能让他欺负自己,她不能还手?和曼曼看白宁徽又犯病了,只能妥协了。她走到白宁徽跟前,蹲下了身子与他直视,嘴里开口安慰道:“没有没有,你不是疯子,你就是气我气你,嗯,你听得明白吗这话?”白宁徽抬头楚楚可怜地望着她。和曼曼极为不适应这种状态的白宁徽,心里有些怕怕。“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我是不会瞧着你可怜便让你以身相许的。”白宁徽有些委屈,她就不能说些好听的给他吗?“那就换你许我。”他赌气地说。和曼曼一脸懵懵,她是不是出现幻听了,还是白宁徽脑子变傻了,不行,她得再确认一次。“你说啥?”白宁徽说完那话,便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也下水了,脑子这般不清醒。他很是恼自己,也恼和曼曼。若不是她先胡说什么以身相许,他哪会接这个话头?白宁徽毫不犹豫地把事情都往和曼曼身上推,连他会生气把人扔下水,也都是这死丫头先挑的事。为了掩饰自己羞意,他只得佯装被气得暴跳如雷,横眉怒目地对着和曼曼呵斥:“我说我一个王爷怎么许人,你要许我也是痴心妄想!!!”“还有,你刚刚叫我什么?还骂我?又不知道身份了?”白宁徽边说边上手掐着和曼曼的脸。和曼曼心里流着心酸与激动的泪水。受伤的总是她。白宁徽终于正常了。…白宁烨路过御花园时,好死不死,撞见了皇兄和…“和顺,你帮朕瞧瞧,那是不是和曼曼?”和顺惦着脚尖儿,一会儿眯着眼,一会儿又大睁而开。“回皇上,经臣仔细观察,确是曼曼姑娘无疑了。”白宁烨激动地一跺脚。“他们两人竟然发展的如此顺利!在那相忘池的中央,无路可通的休梦亭幽会!啧啧~”“可这处地名似乎寓意不好,这皇兄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唉…定然是没人教他了。”白宁烨一边探头探脑,一边对自家皇兄评头论足。白宁徽马上就发现了远处他那看热闹的傻弟弟,这会儿倒是想起和曼曼身子还湿着。毕竟也是自己把人弄成这样,白宁徽没有犹豫就把自己的外袍脱下,给和曼曼裹上了。白宁烨一脸惊奇。“我家皇兄转性了,学会了给姑娘披外套了,不得了哎!”在白宁烨的惊叹声中,白宁徽伸手就把裹好的和曼曼,像抱小孩一样抱了起来,转头就用了轻功飞离此处,朝着长乐宫的方向离开了。“哇,和顺你看着没?皇兄居然当着朕的面抱人家姑娘走了,他这是不是在暗示朕啊?”“你说我是不是该给他们两人拟旨赐婚了?”白宁烨兴奋地转头,拍着和顺的肩膀问。和顺见皇上又在胡思乱想了,只得斗胆道出了心中所虑。“皇上,这王爷的主,臣怕您做不得。”白宁烨原本搭在和顺肩上的手,一眨眼间就将他的帽子拍歪。瞎说什么大实话!和顺恭顺地低着头,默默整理着歪掉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