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害怕,哥哥陪你睡。阮软默了两秒,朝里面挪了挪,见阮瑟要穿着斗篷上床,“在外面风尘仆仆了一天,衣服好脏的,你可以脱掉吗?”阮瑟微怔。蓝黑色的触角蜷缩起来。随即不断挥舞,害羞以后,极为兴奋一般。阮软:“……?”难道不是她太肤浅?难道异种救济馆给她安排的身份真的有“异种的白月光”这种玛丽苏情节?那边的阮瑟已经乖巧地脱下了斗篷,但脸上还带着一张纯黑色的头罩,边角绣着诡异繁复的花纹,散发着源源不断的,令人恐惧害怕的气息。阮软无语片刻。好家伙,庐山真面目就这么难见到吗?她放柔音调,比阮瑟都要柔和,是那种从灵魂都散发出来的柔软,裹了层温柔月光般:“睡觉带面罩不好,会影响呼吸的,哥哥把面罩也去下吧?”“没事的,我一直都是这样睡觉的,不会影响呼吸。”阮瑟脸上的肌肉像是在抖动。因为面罩在小幅度的轻颤。但阮软觉得,面罩下面更像是有藤蔓在蜿蜒起伏,游走在阮瑟的皮肤,不断的蠕动爬行。她心想,看来长得和执行官不一样。最起码执行官的脸上没有东西在爬。阮瑟正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待阮软的开口让他上-床。祂现在的样子。倒有点像救济馆描述的【友善,温驯,安静,粘人。】阮软:“哥哥去抱一床被子睡在我旁边吧。”阮瑟又委屈又乖巧:“哦。”蓝色触角微微垂下。每一个触角都是邪恶的化身。两兄妹睡在同一张床上。夜深人静。教堂的钟声终于敲响,灰白色的雾气浓郁至极,澎湃翻涌,犹如孤岛周围蓝黑色的海洋在不断拍打冲击着海洋。一个小时以后。灰白雾气散去了些,教堂出现了,它在雾气之中,却不被雾气遮挡。在孤岛的任何地方,都能看到教堂,它顶部冰冷神圣的十字架,如同灯塔,指引着每一个迷路的羔羊。而自教堂出来的第一位信徒。居然是闻人川。他茫然的看着四周,依旧身处白雾之中,身后的教堂庄严而神圣。可这不对啊?他怎么会从教堂出来呢?闻人川只记得自己把阮软和梁黎锁在了教堂里,任由他们自生自灭,随即就踏进了白雾。可随着他的走动。白雾越来越浓,越来越浓。最终彻底被白雾阻挡了去路,就好像拥有实体一样。这怎么可能?可这个孤岛,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等等,《守则》里面好像写了这种情况要怎么做:白雾之中藏有不可名状的东西……如果遇到……请沿着左,还是右手边走去?该死。他有点记不清楚了。是右手边,还是左手边?闻人川感受到无边的恐惧,只想要尽快逃离,慌乱之中选择了一条路,拐进了右手边,踏入了一条错误的道路。可他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对。这条道路,畅通无阻,没有任何让他感觉惶恐不安的东西。闻人川脸色喜悦。他今天运气可真不错,顺利完成了任务,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也让他赌对了。但他却从教堂走了出来。而面前也不是浓郁的白雾,而是一间间亮着暖黄色灯光的小隔间,就好像卫生间的隔间一样。但却极为诡异。阴森森的泛着寒气。他抬眼,看到了标着他名字的隔间。直觉告诉他,不进去会有很严重的后果,于是他颤抖着打开了隔间门。头顶黄色的灯泡像一颗巨大的眼球,凝视着他,监视着他,也散发着深深的威压,让他不寒而栗,瑟瑟发抖。闻人川脊背发凉,双腿发软:“你,你好,你是亚瑟吗?我,我完成任务了。”虚空响起一道声音。【我不是祂。】【另外,你并没有完成任务,但是勇气可嘉,这是你的奖励。】奖励?闻人川心想,难道他还有奇遇吗?就像小说的主角一样,获得一个惊为天人的金手指?面前出现了一台仪器。桌子上出现了许多数据。是他踏上“探索者号”之前,还为完成的实验。闻人川狂喜。难道,难道它要帮他完成这项实验吗?这个实验相当重要。如果有突破的话,一定能够震惊整个联盟!可冰冷的机械音响了起来。【你是一名研究员,你的工作是完成这些无休止的实验。】闻人川像是被人兜头浇下冷水,满腔热血顿时冷却,“我,我算这些数据?”【怎么?你不是自诩最聪明的研究员吗?这么简单的数据都算不出来?】这次的声音更冷漠了。未知的威压弥漫在这里,让他大脑逐渐缺氧,控制不住地开始听从它的话语计算数据。黄色灯光越发刺眼。像是严厉的老师,正看着他解最简单的题目。平常记得滚瓜烂熟的公式竟然忘记了几个。闻人川越来越焦躁。脸色苍白,冷汗淋漓。忽然,他听到了一声嗤笑。像是在嘲笑他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题目都解不开,真是蠢笨。闻人川脸上的冷汗更多了,他输入数据的手都在发抖,居然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蠢笨至极。可恍惚之间,他想起了他曾经pua过两个女人,一个死心塌地到毫无自我,一个愚不可及地将研究成果让给他,最终又都在他的教唆下选择了自杀。隔壁忽然传来一声无助地尖叫。“让我死……”“让我死!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此起彼伏,又无助的叫喊声响起,但更多的是早已麻木的沉默者。闻人川手脚发凉,惊骇不已。他隐约猜到了自己会经历什么,也知道这是一场极具针对性的惩罚。但还是不死心地询问:“我差点就完成任务了,您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求求您了!”“也许,也许教堂里面的东西还没出来,再等一会儿,他们就死了,我就算任务完成了,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过了不知道多久。它的嗓音再次响起。【你要杀的人,玩的是恋爱游戏,死亡不属于我们。】话音落下,又突然走起了怀柔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