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秦从玉的目光,“好友”轻蔑又恶意的笑道:“秦从玉,我耻与你这卑贱子为伍。”“你欺瞒官府赴考,等着官府的追究吧。”说来就来,一群衙役进入人群,嫌恶的扫了一眼秦从玉,用力一拽,秦从玉再也支持不住的摔在地上,眼睛没了神,像滩烂泥。衙役拖死狗一样的拽走他。秦从玉动了动眼珠子,天光湛蓝,今日是个好天气。第76章 调包后被养坏的真少爷15有刀……秦择收到消息的时候, 秦从玉已经过了官府公堂,被打了五十大板,关在牢里。素来温雅的男子此刻头发凌乱, 下半身染血, 然而最糟糕的是他灰蒙蒙的眼。眼睛展露心声。透过秦从玉灰败的眼, 秦择好像窥探到了对方荒芜死气的心田。秦择心里一咯噔, 催促着狱卒开门,“从玉, 从玉。”秦从玉恍若未闻。秦择心如刀绞,这些年他知道从玉是如何发奋用功。从玉有天赋,又刻苦,然而因为桃月, 除非改朝换代,否则从玉这一生都不得入仕途。这对从玉是何等的残酷。秦择把生意越做越大,想给这孩子优渥的生活, 但却不是从玉要的。秦择抱着他, 手都在发抖,“孩子, 看看我, 我是爹啊。”秦从玉睫毛颤了一下,好像有了反应,秦择刚欣喜,秦从玉哇的吐出一口血, 彻底昏死。“从玉?从玉!!”最后温礼仁出面,把此事压了下来,秦择也给了相关人一大笔钱,总算把重伤的秦从玉带回家了。系统就算只是个机械, 也知道事情严重了。它慌的不行。“宿主,宿主怎么办啊。”“救、救命啊啊啊——”秦择心烦意乱:“安静。”系统安静了。秦择略通药理,跟大夫一起检查过从玉的伤势,秦择心蓦地沉了。板子很讲手法,有的人打一百板子,养一个月就生龙活虎。有的人打几十板子,就能直接废了。秦从玉没那么严重,但肯定也伤到骨头了。血肉模糊一片。秦择存有侥幸:“大夫,我儿可能治好?”大夫叹了口气:“老夫只能尽力。”秦择就是做药材生意,他用了最好的药,然而秦从玉不止伤在身,更伤在心。今日下了小雨,秦择端着药汤进屋的时候,发现窗户是开着的。他放下药碗想去关了,却被秦从玉叫住。“爹,我想透透气。”秦从玉声音不紧不慢,有种特别的韵律,很悦耳,可惜没什么力气。秦择顿住,转身拿着药碗走向他,秦从玉因为伤势只能趴在床上,他看了一眼药汤,浓郁的药味激的他干呕。秦择赶紧把药碗拿开了些:“爹给你拿蜜饯。”秦从玉温声道:“爹,今日不喝药成吗。”他本是随了秦择的英气面容,如今苍白瘦削,眸光暗淡,像秋日要落不落的叶,天边残留的余晖。寻常的衣袍穿在他身上,却因为他过分羸弱,而显得衣袍宽大。秦择沉默,少顷道:“好,不喝了。”秦从玉笑了笑,还伸手捋了捋垂下来的发,显出一分年轻男子的腼腆。“爹,外面下雨了。”秦择:“嗯,小雨。”秦从玉难得露出点渴望:“爹,我想看看,就一会儿。”“好吗?”秦择喉咙一堵,哑声道:“好。”怕牵扯伤口,秦择小心背起了秦从玉,两人靠近窗边,风带着雨丝吹进来,微微凉。秦从玉闭上眼:“爹,这风好舒服。”秦择:“吹一会儿就好,别着凉。”秦从玉温声道:“好。”吹了会儿风,看了雨,秦择把秦从玉带回去,秦从玉忽然抬头:“爹,我好好养伤。”“你不要担心我了。”“这么多年,我一心只想着念书科举,我都没有好好孝敬爹,细细想来,从玉实在惭愧。”“没有。”秦择拍拍他的肩:“你很好了,不要想太多。”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秦从玉今日难得多话,眼见从玉神色疲惫,秦择终止了交谈。他离去时,秦从玉叫住他:“爹。”秦择回头。秦从玉趴在床上,很努力的笑了笑,“爹是个很好的人,儿子看的出,您喜欢素素姑姑,素素姑姑也喜欢您,你们成婚吧。”这几年池素的身体时好时坏,池家人也不敢逼她嫁人,唯恐哪天池素人就没了。秦择移开目光,“爹心里有数。”秦择抬脚准备离开,秦从玉又忙唤:“爹。”秦择心里忽然突突跳:“从玉,你是不是有话想说。还是你又有事瞒我?”秦从玉轻轻摇头,“不是,儿子想吃西街的烧饼了,有些不好意思。”秦择:……秦择无奈:“好,想吃什么,爹给你买。”秦从玉眼眸也弯了,笑起来有些甜:“谢谢爹。”等秦择离开了,秦从玉垂下眼,一滴泪砸落,晕出了湿痕。秦从玉的伤养了一年才大好,可是伤了腿,他走路有点怪。秦择在秦从玉的鞋子上,下功夫,外人就看不出来。那天太阳炽热,秦择远远的就看到自家院子上空有浓烟,他立刻跑回去。结果是秦从玉在烧书,这些年秦从玉看的书,练的字,做的文章,诗词,一样一样,全都烧了。秦择心如擂鼓,“从玉,你”秦从玉偏头,轻声道:“爹,我不念书了,我换种活法。”秦择半信半疑。阿粱瞒着他,不声不响去了边关,至今没消息。从玉在他身边,也故意瞒他,偷偷科举把自己弄个半死,名声尽毁。当初摧残从玉的那个书生,温家没让对方好过,秦择也偷偷下黑手。然而从玉受到的伤害,弥补不了。秦择的心一直不安宁,总觉得要出事,但秦从玉一直待在家,还帮秦择看账,每日有说有笑。秦择挑不出毛病。腊月里,秦从玉提出去庙里祈愿,秦择想着孩子待家久了,闷得慌,便提出一起去。然而秦从玉脸色微红:“爹,我不是小孩了。”秦择:……行吧。然而秦从玉这一走,再没回来,他在京外的一座小庙出家了,秦择发现儿子半下午还不回来,立刻跑去庙里找,什么都晚了。秦从玉已经剃度,换上了僧袍。秦择脑子一痛,差点以为自己幻觉了。他喃喃道:“从玉。”面前俊朗的男子无悲无喜,行了一礼:“阿弥陀佛,施主,贫僧法号了尘,非是施主所寻之人,施主回吧。”秦择不肯走,“为什么?”了尘垂眸,神情悲悯:“从玉懦弱无能,看不破,施主早早忘了他,另觅亲缘罢。”话落,了尘又是一礼,而后头也不回的入了寺庙。今岁,红尘里的从玉,断尘的了尘,十九。原剧情里,假少爷大喜日,死在真少爷的簪下,亦是十九。秦择在庙外站了一天一夜,他双腿如同灌铅,一步一步下山,或许是他站久了,感觉天都裂开了。在系统的惊叫声中,有什么东西快速袭来,秦择只来得及感觉心口巨痛,随后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再没了动静。……秦择的灵魂回到系统空间,系统一直在叫:“不好了不好了,小世界要崩溃了。”秦择心里一紧:“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