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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1 / 1)

又听她说道:“等我先尝尝这道菜。”这两日根本没吃好,一闻到这醋味,忽然就有了食欲,祝陈愿还贴心地给她拿了一碟芥辣汁。南静言夹起一筷子还是烫的聚八仙就往嘴里吃,料太多,她第一口连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尝出来,囫囵吞枣就咽了下去。后头就夹得秀气了一点,这下慢慢品尝,嚼到了笋丝,很有脆劲,配上生醋味道也不显得奇怪。虾米很新鲜,带着一点点的咸味,鸡丝最容易吸汁,醋味全在里头。鹿角菜吃起来爽脆咸甜,咬起来比笋的声音都要大,糟姜一点都不辣,也没有呛人的味道,配上羊肚一起嚼,真的是韧劲中又满是姜香气。羊舌她特意蘸了一面的芥辣汁,进嘴辣得她都快哭了,嚼完后大口呼着气,喝了一口水,辣意稍稍减退。这下子她暂时也不想动筷子了,有点大舌头地凑进去跟祝陈愿说:“这两日我都待在宅子里头,根本不敢出来。”“咋了,你得罪人了?”祝陈愿正吃着呢,嘴里含糊不清地问她。“呃,算是吧。”一想到当时那个场面,南静言难得想找个地缝将自己给埋进去。脸上冒起热气,还是硬着头皮接着跟祝陈愿说起那件自己都羞以启齿的事情,“那天,不是看完社戏回去,我左右也是睡不着,然后就晃到了,那个江渔的酒馆里头。”她说到这,猛地将头埋到自己的手肘里头,实在是不太说得下去。“你好歹先让我听完呐,你,你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吧!!”祝陈愿想到话本上头写的什么酒醉后发生的事情,突然声音变得震惊,眼神也开始不对劲起来,然后她突然想起,南静言不是千杯不醉吗?难不成是江渔?“如果是呢,该怎么办?”南静言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惊得祝陈愿的口水都要喷出来,连忙绕到她旁边,跟她挤在一张凳子上。“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呀,你不是不会醉的吗?”她都想直接上手摇晃南静言了,为什么不一口气把话说完。“就是,嗯,他店里不是有卖烧酒,那天我就、、醉了,然后脑子不清醒…,就…扒下了……人家的衣服,还”说到后头,南静言的声音越来越轻,说话吞吞吐吐的,一句话心虚地都说不完整。“还给人家怎么了?!”“还……亲了,他一口”就因为这事,南静言这几天完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别的杂七杂八的,她都不敢想,自己为什么会醉到干出这种事来。可她深夜闭上眼睛时,却发现自己除了震惊,居然没有别的感受,连一丝的反感都没有,好像,还生出了一点窃喜。南静言懊恼地用头磕着桌子,她难不成真的出现了什么毛病。“那江渔呢,他就什么话都没有说?”事已至此,祝陈愿惊讶到感觉脑子里头塞了一团棉花,晕乎乎的时候还不忘继续发问。她能说江渔比她眼睛瞪得还大吗,脸红了一大片,紧紧拽住自己的衣服,就那样死死咬着嘴唇,拿眼角不停地偷瞄她,当时酒馆里头静得没有人一个人喘气。只有一脸懵的南静言和从脸红到脖子的江渔,两个人在烛光里对望。那时,南静言的脑子里头只有一句话,喝酒误事啊!!作者有话说:哈哈哈哈哈,我在写什么狗血的剧情,快要笑死了。还有之后南静言成婚了,我们女主可能还在暧昧期,文中不会具体描写配角的恋爱过程,只会飞速过去,专注主角。食兔肉令子缺唇,食雀肉令子盲,食鸭子令子倒生,食鳖肉令子项短,食螃蟹令人横生,食驴肉令子过月。——宋朝《卫生家宝产科备要》里头催生礼等参考至《过一场风雅的宋朝生活》第36章 琉璃肺南静言支支吾吾地回答, 她少有这么慌乱的时候,“当时就定在那里了,什么也没有听见。”就记得江渔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找了个地方坐下, 用袖口捂住自己的脸,在那里喝酒, 表情完全看不清。“不过现在想想, 好像听到他说, 自己行走江湖那么多年, 居然会栽在我的手上。”祝陈愿听了这一番话,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行走江湖的人, 尤其还是剑客, 能在一个醉醺醺的人扑过来时毫无反应?尤其还是个女子。而且,回想起那时她们两个半夜去喝酒时,江渔根本不卖酒给两个人,怎么这次南静言单独去, 就卖给她酒了呢?原本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搞得晕乎乎的脑子, 又开始清明起来。她托着自己的下巴,手指不停摩挲, 转头又问了南静言一句,“你就前两日去了一次他的酒馆?”“倒也不是, 你也知道, 我那段时间总是日日都睡不好, 又不想天天来打扰你, 隔三差五就会到酒馆里头去喝一杯。”南静言索性破罐子破摔, 将话一股脑全说出来, “因为我不管何时过去,他都会讲在江湖上的趣事,跟说书一样,有时候没事做的话,一天都会待在那里。”“所以,你们两个是两情相悦?”祝陈愿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个想法还是出于她冥冥之中的感觉。惹得南静言闻言忍不住大声地咳嗽起来,怎么可能?哪个人两情相悦被亲后是这个反应的,打住,南静言赶紧抛开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什么两情相悦,你可别说这种促狭话了。我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说要不我提点东西上门给人赔礼道歉去。”南静言垮着脸,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目露无措地询问祝陈愿。逃避了两天,总该给人家一个交代吧。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祝陈愿回想起以前南静言提起那些男的,只有厌恶,哪里像现在这般,居然还会面露娇羞。她自己虽然还未成婚,可在市井中,男女之间的感情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学到的头一条,就是别瞎掺和瞎出主意。而且关键是她想帮忙也不知道怎么帮啊,这事她没经验呐。“要不,去问问江渔到底是怎么想的?”祝陈愿的话音刚落,隔壁就有了动静,她悄悄打开窗户,对面阁楼的窗户被打开,抱着剑的江渔出现在窗前。这耳朵可真够灵的。惊得南静言赶紧缩到旁边的墙上去。“我能就和她两个人隔着这里把话说清楚吗?”听完江渔的请求,祝陈愿了然,她终究还是碍事了,眼神询问南静言,得到她的点头,端着那盘还没有吃完的聚八仙下楼。边走边在想,以后听人说事,还是得先吃完饭再说,她看着冷掉的菜,又舍不得扔掉。坐在楼下也无事可做,干脆重新烧锅将菜给热了一遍,等她慢条斯理地吃完,南静言才迈着时而沉重时而轻快的脚步下来。“说完了?”祝陈愿收拾东西,转过头问她,南静言走过来靠在她肩上,目光朝向外头,有些呆滞地说,“他说真要赔礼道歉的话,就帮他在酒馆白干一个月。”喃喃自语,“你说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祝陈愿在楼下时,仔仔细细想过江渔这个人,虽然时常都是没有表情的多,但人还挺热忱的,有时经常会来他这里买双份的饭菜,一份给来店里的小乞丐吃。从没见过他拔出过那把剑,又或是靠着力气欺压旁人。而南静言从前被束缚惯了,一朝挣脱捆绑,就向往自由,哪怕想有个家,也是期望有人能跟她一起四处游荡。她想想,其实江渔还是适合南静言的。“以后别大晚上的喝酒了,白干一个月就一个月呗,这样以后你就跟我一起回去,免得又干出点什么事来。”祝陈愿也是替她操心,前几天那么难过,眼见着要好了,又搞出点这档子事情来。“嗯。”南静言应声,抓抓自己本就凌乱的头发,不想再纠结自己干的事情,索性也到了这份上,于事无补。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玉雕的木樨花头簪。是早早请工匠做的,之前又拿去大相国寺开光,拿回来后,总是忘记给祝陈愿。“我这几天也是真想通了,总觉得次次找你,都说些不好的事情。让你也跟着不好受,以后不会了。诺,这个我给你戴上。”南静言虽然对祝陈愿除了充满感激以外,还有愧疚,总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开心时,就会找她诉说,可谁愿意总是听这些遭污事呢。她将头簪插在了祝陈愿的发间,伸手揽住祝陈愿的肩膀,默默靠在一起,两个人什么话也不需要说。隔日还未天明,祝陈愿先到的国子监,米师傅带着她和夏小叶一起去太学。路上米师傅宽慰她,“小娘子不必担忧,太学的几个师傅人虽各有各的毛病,但并不喜欢为难人,到时我也帮着你打下手。”祝陈愿倒并不担忧,不过是来太学做顿饭而已,她更在乎的是今日太学考试,能不能去观看。“听闻今日太学举办上舍试,是在室内考经义这些?”米师傅点头后,又摇头,他在国子监混久了,自是有点人脉,何况这事也瞒不住,他悄声说道:“本来上舍试都是九月办的,只有今年提前了。皆因官家看太学私试程文不满,将祭酒和司业降官一级,又让礼部的过来举办上舍试和公试,且今年又多了一项,叫什么论策,就记得老庞说得抽签,在一炷香内,回答问题且应对,真是想想都吓人。”他摸摸自己的手臂,因官家这一雷霆手段,所以不止太学,连国子监近来日子都不太好过。祝陈愿了解后,不自觉点头,读书果真没那么容易。与国子监的布局不相同,太学的更加大,七绕八绕才走到靠东边墙的神厨里头,厨房是国子监的两个那么大。几人一进去,正在七嘴八舌说话的人全都停了下来,乌压压的一片人,齐刷刷地看过来,还是有些让人心惊的。为首的掌厨师傅,是一个胖墩墩的,脸上肉多,笑起来跟弥勒佛一样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嘴上客气地说道:“这就是祝娘子吧,国子监最近烧的菜,我都有去尝过,味道比起蒸饼馒头来,可好了不少呢。馋得我们这里的学子都跟厨案说,让我们也跟国子监一般。可人多,是真做不到,可今日不是有礼部官员要来,这才想请小娘子你过来烧一桌筵席,二十几人吃就行。”“米师傅已经都说过了,你老不必客气。”祝陈愿和庞师傅寒暄了几句后,忽略掉投到她身上的视线,带着夏小叶走到给她专门准备的灶台边上,处理配菜。准备做的大部分菜肴都是之前做过的,夏小叶基本上能够处理,她又添了几道新菜,分别是琉璃肺、假沙鳝和逡巡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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