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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1 / 1)

齐弘生对他跟西佧的关系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晚叫过来无非就是敲打一下,别把事情做得太过火。贺祈山看了眼局势,转头询问她的意见:“这一步交给时小姐来下吧?”她只得硬着头皮,纤细洗白的手指捻起一枚白棋,在选定的位置落了子。“确定要下这儿?”裴骁南薄暮似水的目光噙着几分笑意,随后漫不经心道,“下这儿就要被我吃了。”‘吃’这个字用得很暧昧,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小姑娘叼进窝里慢慢享用。贺祈山跟她坐得很近,侧头宽慰道:“没关系,这块儿白棋区域还是我们的。”啧。这个‘我们’真是怎么听怎么刺耳。灯影摇曳,裴骁南后面的棋路根本不给贺祈山留活路,每一手都像在战场上厮杀。结果居然将齐弘生没多大胜率的棋反败为胜了。“对不起啊贺总,给你拖后腿了。”时晚寻总感觉有些对不住他。贺祈山桃花眼微挑:“时小姐已经下得很好了,有时间再一起下棋。”时晚寻沉默着没应声,对他的示好完全是一头雾水。贺祈山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的腕表:“时候不早,齐爷,我就先走了。”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夜空苍黛,星星渐疏,夜间的西城温度也降了下来。“这么晚了,都留下来吧。”齐弘生站起身,跟佣人叮嘱道,“去收拾两间客房。”贺祈山倒没推拒,道了声谢:“那就麻烦齐爷了。”两间客房,一间自然是留给贺祈山,还有一间是留给她跟裴骁南的。做戏得做全套,无论如何,今晚是得留宿在齐弘生的别墅了。时晚寻今天爬山也累了一天,就想着先去洗澡。小姑娘去洗澡的这段时间里,裴骁南就去到伊文的房间,陪他联机打游戏。眼见着又输了一盘,伊文放下switch,可怜巴巴道:“南哥,你就不能让让我?”“多大人了,还跟小孩儿一样。”裴骁南笑得无奈。伊文吐槽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齐叔叔的性格,天天做生意做生意的,我对这些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还不如多玩几盘游戏呢。”他喉头滚动,沉默着没说话。一旦将齐弘生收网,恐怕伊文会失去最后的至亲。但伊文可不懂这些东西,他只知道谁对自己好就黏谁。伊文小声道:“裴哥,你说贺总是不是喜欢姐姐啊?他今晚过来找齐叔,就提了姐姐几句,齐叔就让你们过来了,而且他对姐姐的态度也好殷勤啊……”少年人尚不懂喜欢是什么滋味,但他刚刚过去找裴骁南的时候,正好听到贺祈山那番话,一个猜测便弥留在心头。裴骁南用舌尖顶了下脸颊,冷笑一声,不紧不慢操纵着手柄。片刻,屏幕上显示的是他那边又获得了完胜。伊文瘫倒,一脸无语:“得,南哥,这破游戏这辈子我都玩儿不过你……”他算是知道了,今晚是裴骁南一定拿游戏虐菜发泄来着。裴骁南慢悠悠道:“从我手里抢人,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退一万步讲,他就算把人让出去,贺祈山敢要么?……时晚寻从浴室出来,又穿上白天穿的裙子,这边没有女人的衣服,她只能暂且将就着。吹完头发,她迎面碰上把持着红酒杯的贺祈山。贺祈山可能是在这地方等了会儿,杯中的红酒都快见了底。他眼神逡巡着,最后落在她莹白的肩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其实关于上回的事情,时晚寻还有些许疑惑,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也许是看出了她的困窘,贺祈山主动开口:“时小姐现在有时间么?”他笑得清风朗月,红酒的酒渍沾染上唇,让他多了几分危险的气息。她眨眨眼,心下有几分忐忑:“贺总是有事要跟我说吗?”“是,不过我想有些事情你可能忘记了。”贺祈山颇有深意地看着她,眼尾曳上一抹红,“我先把杯子放回房间,麻烦时小姐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了。”时晚寻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备而来,出于本能反应,回头看了眼那一抹清灰的背影。下一秒,她就被一双手捞进房间内。也不知道裴骁南什么时候上楼的,甚至听到了多少她跟贺祈山的对话。她心脏重重一跳,对视上那一双玩世不恭的眼睛。男人的眼眸像是燃烧的黑丝绒,一点即燃。裴骁南真不屑于干听墙角这种事儿,就是刚陪伊文打完游戏,就看到了在走廊处自饮自酌的贺祈山。他吃了颗薄荷糖,直到看到她从浴室出来才幽幽懒懒地笑了下。弄得他都挺想知道这位贺总到底是不是痴情种了。男人的眼神深邃地看过来,指尖轻抚过她的脸颊。他无疑是杰出的‘画家’。所经之处,少女耳侧欺霜赛雪的白瞬间泛起轻透的粉。“小夜莺……你真的好敏感。”他含着几分轻笑,格外勾人。她脑子轰得一下炸开,想要反驳什么却卡在喉头里,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可能现在。贺祈山就在门外。而在一门之隔,裴骁南将她圈定在自己的身影之下。“选我还是选他?”濡湿的气息落在耳侧,蛊惑的像只男狐狸精。“你……别这样。”她声音细微,有点儿可怜巴巴的意味。房间外,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每一下都像踩在卡点的时钟之上。最后,贺祈山驻足在门口,思虑良久仍轻声喊了声。“时小姐?”无人回应。贺祈山眉头微蹙,轻敲房门:“阿寻,你还在房间吗?”他刚才仿佛看见了她进去了房间,再转眼,人就不见了。今晚,他专门过来,自然是为了解释当年的一些事情。关于她十五岁那年的记忆,贺祈山不知道她还记得多少,所以才更想了解她的现状。对于他前面的人生来说,或许只有黑白两种颜色。贺家所有人都觉得他出身卑贱,阴郁沉冷,是个疯子。他生活于泥潭般的地狱里,不曾祈求过光亮。没人会知道,这样的贺祈山对一个小姑娘一记就是八年。他等着小姑娘长大,从十五岁到二十三岁。庄园的玫瑰四季轮转,现在也到了盛开的时节。都说人生是原野,是一望无垠的,可他从出生开始,只觉得生命是条单向轨道,从不曾感受过生命的鲜活。这么些年,能让他感觉自己活着不是件行尸走肉的只有两个原因。一是时晚寻,二是他庄园养的玫瑰。就连养的玫瑰,也是因为她。贺祈山很难解释这种感受,就像明知很难,还要试图摘月。房间内没开灯,清浅的月光盈然满室,让这一隅空间都泡在淙淙的水里。裴骁南捏着她下颌,另外一只手托着她后颈,带着茧意的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白皙的肌肤。他气息炽热,眼底嗜血的意味渐重,不带含糊地说:“说你睡了。”时晚寻莫名觉得两人现在很像偷|情。她竭力稳定下嗓音,回话:“贺总,我先睡了,有什么事之后再说好吗?”贺祈山沉默良久,语气带着几分不甘:“那你早点休息,晚安。”只可惜几分钟过去,裴骁南发觉门外的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毕竟他连脚步声都没听到。她清澈的嗓音含着几分软糯,推阻着他的胸膛,用气声说:“裴骁南——”“这个时候想起喊我名字了?”男人抬手捏着她的耳垂,不轻不重的力道,足以让酥麻之痒泛遍。时晚寻回味过来:“贺祈山他……”“我现在不想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他微微俯身,手指穿梭在她柔顺的发丝之间,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意味。温热的唇瓣贴近她的耳侧,犹如含着沾染露水的玫瑰。可口感是不一样的。如同在吃一口蓬软的棉花糖,甜滋滋的。小姑娘在他的攻势之下毫无招架能力,双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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