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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1 / 1)

月楹有自己的志向,她想行医救人,不为名利,只为济世。她想开一家自己的医馆,再收几个小徒弟,等徒弟们长成,她便可放手当个游医,行遍天下,遇见病症就治,能治好当然欢喜,治不好叹一声命运无常。她不想成为谁手上的刀。“奴婢不愿。”“你不愿?”不知为什么,萧沂并不为她的回答感到意外。“是,我不愿,世子开出的条件固然很令人心动,但付出的代价也很大。”月楹沉声道,没有自由。萧沂沉吟许久,“退下吧。”月楹诧异,“奴婢……可以走了?”萧沂挑眉,“不然你还想在这里过夜?”“不是不是。”月楹没想到萧沂会说这话,毕竟她白嫖了那么多医书,她还以为萧沂会威逼利诱一番。月楹立马转身回房,没有一丝留恋,她觉得刘太医的提议实在不错,明日就去秋晖堂。燕风睇了眼月楹,“世子,真就这样了吗?”萧沂缓缓掀起眼皮,黑曜石般的瞳孔幽深,“你觉得呢?”“属下觉得月楹姑娘可堪大用。”“是呀,但她倔得很。”萧沂浅笑,“这样性子的人,不能操之过急,需徐徐图之。”萧沂的眼中有着志在必得。燕风对此表示怀疑,如果没有看到马车上那一幕,他大概是深信不疑的。他在世子身边这么多年,世子那样温柔的神色,除了对着王妃与小郡主,再没有见过他露出那样的神情。而且世子似乎没有发现,他对月楹姑娘格外纵容,甚至可以说是——宠溺。显然世子还没有发现这一点,但世子这般性子,他若点破,怕是讨不了什么好,所以还是闭嘴,等着当事人自己发觉。月楹回屋便翻身上了榻,萧沂会那么好说话?她不信。从他的棋局看来,萧沂是个谋定而后动之人,虽没到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地步,但也差不离了。他的试探润物细无声,简单的几句话,恰到好处。保证她可以猜到,又不过分显露。月楹意识到,和他玩心眼,实在是嫩了点。上位者都是无情的,萧沂温和的皮子披了太久,她都快忘了他是皇室中人。他现在愿意问她的想法,只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下场如何,月楹光是想都能做起噩梦来。她把被子当头一盖,不行,明日一定要去秋晖堂,即便不是假期也要想办法出去,迟则生变!第34章 (有小修)没皮没脸的世子……翌日, 优思了一夜的月楹顶着硕大的黑眼圈醒来。“呀,月楹你怎么了?睡不好吗?”明露见了有些心疼。月楹一照镜子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没事没事,休息几日便好。”她拿出脂粉遮了遮才敢出门。今日不是她的假, 明露是能出去的, 她想了想道, “明露姐姐,我有些事想出府, 咱们能换换吗?”明露很好说话,她也没什么大事, 就是想买/春衫了, 让月楹带也是一样的。“行啊。”明露道,“但世子房间你还是得打扫的。”“是是是。明露姐姐你最好了。”月楹喜不自胜,夸赞了她一通。萧沂的房间每日都打扫, 没什么困难的, 月楹提着鸡毛掸子就进去了。萧沂并不在屋里,让月楹松了口气, 随后细细打扫起来。博古架上的玉器花瓶简单擦上一遍,这些活都是她做惯了的。只是有一点不同,平日里都放在第二层的汝窑花瓶被摆在了第三层, 月楹没有多想。将花瓶拿起来放回原位。怎料她刚刚握着花瓶瓶颈提起, 这个汝窑花瓶便“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碎瓷片溅起来砸在她的鞋面上。好东西即便是碎了声音也格外悦耳,随着这阵清脆的声音,月楹的心也碎成了一片一片。她被碰瓷了!!她就知道萧沂没那么容易放过她!月楹蹲下身捡起一片碎片,碎片边缘有明显胶水的痕迹。她憋着一口气,松开了手,碎片再次四分五裂。居然是这么低级的手段?花瓶碎了的声音很快将其他人都吸引过来, 明露是最快跑过来的,见她直愣愣地站在那,抓着她的手查看,“没伤着吧?”“没有。”“没事就好,碎了个花瓶而已,与世子认个错哭求几声,他不会计较的。”王府里金贵的瓷器多的是,没有十箱也有九箱。月楹苦笑,事情真能那么简单就好了。这波明摆着是陷害她的。“怎么了?”萧沂摇着折扇款款而来。一副人畜无害的贵公子模样,这样芝兰玉树的公子,怎么就是个黑瓤的呢?“月楹不甚打碎了花瓶,但她并非有意。”明露给她使眼色让月楹赶紧道歉。月楹低头道,“奴婢一时失手,还请世子责罚。”萧沂慢慢走过去,看了眼地上的碎瓷片,语调可惜,“这可是上好的汝窑花瓶啊,价值千金。”月楹等着他的表演。“世子,月楹做事向来稳妥,这次只是一时失手,您就看在从前的份上,饶了她吧。”明露劝了句。萧沂收起折扇,笑起来,“好,那便不打你板子了,这汝窑花瓶少说也值两三千两,月楹好歹也是我的大丫鬟,赔个一千两也就是了。”“一千两……”明露惊呼,月楹一个小丫鬟怎么可能赔得起,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月楹拉住了手“多谢世子宽恕,奴婢会还的。”月楹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强压下心底的愤怒。她知道萧沂的目的就是把她留在这,一千两巨款,刘太医一个太医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得出这么多银子。这招釜底抽薪,彻底断了她赎身的路。偏生这个罪魁祸首还在这里扮好人!真是好憋屈!月楹拽着明露就走,也不管地上的碎瓷片。明露还在说,“一千两银子你去哪里筹,再求求世子,他向来心软的。”那是因为没惹到他!“没用的。”明露这么着急,月楹索性摊牌,“我昨日惹了世子不快,那花瓶我刚拿到手里就碎了。”明露张着嘴,眼里有着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世子故意的?”月楹点点头。明露的眼中好像有什么碎裂了一般,“不会吧?”世子那么小心眼吗?“我在世子身边这么多年,没少犯错,他也没重罚过我,你是怎么惹他了?”月楹惆怅地一叹气,故作深沉,“明露姐姐,你别问了,都是我该受着的。”月楹蹙起眉,一张包子脸就如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抿着唇。明露看着心疼,“你倒说个缘由,世子也不能欺负人!”月楹心道,萧沂平时的伪装真的太好,明露这都要有给她讨说法的趋势了。她连忙道,“总之是我的错,姐姐就别管了。”她不说,明露也不好去问萧沂,“算了,世子真要为难你,我也管不了。还出府吗?”出什么府,不用去了。这平白无故多出来的一千两债务,她根本不可能还完。月楹心头生出一股火来,萧沂这招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们本就是不平等的,萧沂想拿捏她就如弄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这种命运不被自己掌握的感觉真的好难受!萧沂就没把她的拒绝当一回事,居高临下的皇家子弟,又怎会考虑她一个小人物的悲喜。他们会理所当然的理解成,只是为自己博得更高条件的一种手段罢了。必须要逃,可出城要官籍,逃跑第一需要的就是银子,她还得细细筹划一番。接下来几天,月楹始终冷着一张脸,对萧沂也是淡淡的,没什么好脸色。面对萧沂的吩咐,尽职做着自己的事情,整个人就如一个冰冷的机器一般。这日萧沂正在写字,“月楹,将柜子里的砚台去取来。”月楹亦步亦趋,轻手轻脚地打开柜子,将砚台捧出来。萧沂见状嘴角含笑,“砚台是石头做的,碎不了。”月楹冷眼看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奴婢小心些没错。”气性还挺大,萧沂也知道她内心有气,可这都几天了,也该消气了吧。萧沂道,“一千两足够你还许久,暂时不会有别的。”还暂时!听听这是人话吗?这话不仅没让月楹消气,反而更加气,她阴阳怪气道,“是啊,奴婢要还许久,您只要一勾勾手指就能解决。”萧沂只当是时间不够久,再过两日应该就想通了。萧沂抬了抬下巴,“磨墨。”还要压榨她的劳动力!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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