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越扫他一眼,眼尾带笑,也没有否认的意思,相当于是默认,快步走了。助理啧啧两声,铁树开花啊。司总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之前有个宴会,一个女人往他身上倒他都能面无表情地侧开,当做没看到,他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能看到司总为了赴一个女人的约这么高兴还这么上心的样子。要知道司总平日里可是加班狂,什么时候见他早退过。司越在家挑了半□□服,愣是好好地拾掇了一番,看着快到时间了,才出门赴约。这是他和南迦除了三年前那次吃饭后,第一次称得上是正式的约会,他很重视。南迦吃过晚饭,看了会最近工作室的几个报表,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去收拾了一下头发。画起画来,她常常不修边幅,头发有些乱。她前脚刚整理好,后脚司越就到了,给她发微信说他在外面等她。南迦其实也就当作是一次普通的看电影,但是当她看到西装革履的司越后就知道她错了。——这次的看电影之旅,一点都不普通。她下意识低头看了看,随后庆幸还好她今天穿了条裙子。虽不是很正式的礼裙,但是配起西装好歹勉强能配,显得不是那么突兀。她硬着头皮上前,觉得自己和司越对这个看电影的理解恐怕有些出入。她答应的时候,真的以为只是普普通通的……看个电影……司越却觉得很好,朝她招招手,给她开车门。“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看,这部是刚上映的文艺爱情片,这个点只有这个看起来还不错,我就定了这个。”南迦:“都好的,我就是刚好想看个电影…休息一下。”司越连连点头,关心道:“今天画画累了吧?”“还好,没什么状态,就没怎么画。”“上次我从你这里买的画,我一回去就挂上了,几个朋友去我家的时候看到了,都夸我品味好,问我要了你工作室的名字,说是要回去搜搜看,他们也想买。”有时候广告就是这么打出去的。南迦高兴道:“那可太好了,谢谢你帮忙打广告了。”这意味着她的事业正在进步中,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有了个话头,很容易继续往下聊。一起坐车的时候,气氛就不会显得太僵硬无聊。司越暗喜着,珍惜着这难得的一刻。只要他努力地多加联系,他们之间的距离一定会越来越近。其实不难看出来他在追求她的……吧?-顾识洲那边,三个朋友,加上他,愣是讨论了一整晚的方案。他在为明天早上南迦来棠园做着准备,严阵以待。他们现在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也越来越不易了,每一次见面都要珍惜好、利用好。他看得出来,等她把那些画拿走以后,她可能就不会再来棠园了。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还不一定呢。他属实是惨,比靳淮予还惨。当初靳淮予都没他这么可怜。但是四个人追人的能力摆在那里,一晚上过去,似乎也并没有拿出什么可行的方案。最后,约莫是深夜,陆池崩溃地把本子一摔,破罐子破摔地绝望道:“你还不如让我给你挣十个亿来得快。”第48章 拥抱别找别的男人事实证明, 要是贺子燃、陆池有用的话,他们就不会还是单身。如果靳淮予有用的话,他就不用追栾念追那么久了。一晚上,什么都没讨论出来。顾识洲放弃。三个臭皮匠, 有时候倒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他有些焦虑。徐特助把跟拍到的司越和南迦的照片发过来的时候, 他的焦虑加重, 眉心紧拧, 视线久久无法从照片上移开。司越最近真的是会趁虚而入, 趁着他和她之间有缝隙的时候, 直接顺着那条缝隙插入, 毫不客气, 毫不留情。危机感时刻萦绕在顾识洲身边。顾识洲把照片揉作一团,再也没有多给一个眼神。他没有让人跟过南迦,这样侵犯她隐私的事情他不会做, 她也不会喜欢。但他让人跟着司越了。所以每次他们有在一块, 他这边都会收到消息。犹如剜心。他只靠近沙发,开始想明天早上该做什么。严肃得仿佛要面对的是上百亿的大案子。然而毫无头绪。以前和她在一起,更多的是她会去想他们今天要做点什么比较不会无聊, 他下班后只要选择要不要做就行。回望一下, 之前在一起的两年里, 她付出的,是远比他多的。除了金钱,在经营这段感情的过程中,他付出的真的很少。曾经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细细地去想了,才觉心惊。他撑着太阳穴,有些头疼。谁也不知道他现在有多想像以前一样搂着她, 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看会电影,他也知足。从前稀疏寻常的日常他不晓得珍惜,如今再悔恨,已是悔之晚矣。-第二天一早,顾识洲让人送了一桌子饭菜来。明明是早上,标准却就差照着国宴来了。他怕她急着来,没吃早餐,想着多做一些,她想吃什么就能挑一下吃。他还叫花店外送了鲜花来,把花瓶里原先的花换掉,换上新鲜的。再放一些在各个地方,这样她看起来心情也好些。除此之外,似乎也没什么是他能做的了。他就像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人一样,只能默默地等待着接下来的一切,等待命运的宣判。顾识洲昨晚没睡几个小时,但一点困意都没有。想了想,他去放着她画的房间,把那幅具有特殊意义的画翻出来多看了几眼。这幅画,她要是带走的话,他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看了会,但他仍是不舍,还是拿出了手机,把画拍了下来。他想,就算以后他真的见不到了,多少也留点念想。这是他们之间为数不多的、弥足珍贵的一点回忆。可这想法不过刚起,又被顾识洲自己给推翻。他和她不可能就止于此。不论过程如何,结果都不会是这个。他眼底属于上位者的狠决很坚定。南迦如他所料,的确是恨不得早一点结束这件事的,很快,门铃就响了。顾识洲深呼吸了下,才走去开门。看似平静,然而并不。这几年南迦的穿搭风格有些变化,逐渐有了自己的风格。四目相对,她有些退避他的目光,“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了。”顾识洲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闻言,只是侧开身,“进来吧。”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竟然已经客气至此。他不想与她这么客气,但是眼下,也只能从着她。南迦只是刚走进来,就发现这里好像还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样,没有变化太多,只是……她注意到了一些小细节。南迦没有勇气再去多看,规规矩矩地收回了视线,目不斜视。顾识洲没有急于带她去储藏室,问道:“吃早餐了吗?”南迦忽然有些难过。他们之间怎么就走到了这个地步呢。好像是有一只命运的手,无形中推着他们前进,一步一步的就走到了今天。南迦看到桌上一大桌子吃的,好似明白了他想做什么,细声回答:“吃过了。那个,画都在哪里?”她有带人来帮忙,只是都在外面等着。因为他不喜欢人进来,所以她准备一幅一幅往外搬,再让人搬走。回忆了下,放在这里的,起码有二三十幅画,今天是个大工程。她的整个大学生活,不是在学校,就是在这里。顾识洲把储藏室打开,里面没有那种很久没打开才有的尘土味道,而且一尘不染,一看就是天天收拾打扫。每一幅画都安置得妥妥当当,南迦看得心里一动,有些柔软。她以为,它们就算还在,也只是孤单地待在这里,偶尔有人进来打扰一下卫生就已经很好。没想到的是,它们还会被如此善待。被善待到,她都觉得很感动的程度。南迦抿紧唇,想控制一下情绪。她垂下眸,开始动手。不是很重,她可以搬得动。顾识洲突然伸手握住她手腕,“你做什么?”南迦一愣,“搬画呀……”他拧了下眉,“有带人来吗?让他们搬吧。”南迦:“……”他不是说,不想让人进来么。真是个善变的男人。她没和他争,既然他同意了,那她就去叫人。